第16節(jié)
“在想什么呢?”邵恩薄唇張和,徐扣弦聽見他講。 男聲低沉清冽,有幾分招人。 徐扣弦終于整理好思緒萬千,勾唇笑了下,眨眨眼回道,“在想,你為什么長得這么好看,可真特么是個禍害。” 邵恩斂了笑意,若有所思道,“怎么?好看犯法?還是禍害到你了?” 徐扣弦長這么大,從來都沒有人能在平常聊天時候說的過她,除了她爹、她媽、她爺爺,原因無他,尊嚴誠可貴,金錢價更好,活著重要。 于是被調(diào)戲了的徐扣弦當機立斷瞪回去,氣嘟嘟反道,“你沒有嗎?” 邵恩覺得自己今天心情特別好,總是想逗逗徐扣弦,他低頭,修長的手指在解襯衫扣子。 他從頂扣開始慢條斯理的解,一顆,兩顆……三顆,邵恩停了手,手指勾著,輕輕把襯衫往兩邊扯,露出平滑鎖|骨跟半邊微隆胸|肌。 徐扣弦臉上的坨紅剛剛開始褪卻,就因為邵恩的saocao作又立刻蔓延開來。 “你干嘛?”徐扣弦別開臉,余光掃著邵恩的胸口,小聲嘀咕道。 邵恩伸手把徐扣弦別開的頭正過來,瞇著眼睛,揶揄她道,“你不是說我禍害到你了嗎?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但罪名我都承擔(dān)了,事情總還是要做全的吧?” 徐扣弦被他秀的頭疼,直勾勾的望回去,嘴上還是不服輸,“那按你的思路推,我是不是想干什么也能干什么?” 邵恩一攤手,大有任君宰割的意思,“只要你開心,都可以?!?/br> 徐扣弦低頭看自己的腳尖,糾結(jié)了幾秒,緩緩抬頭,視線落在邵恩胸口,挪上前一步湊過去。她不算矮,一米六八,穿平底鞋低頭正好撞在邵恩胸口,呼吸帶出的溫?zé)釟庀湓谏鄱髀銃露的胸膛,邵恩覺得自己身體有點兒難受。 “真的都可以嗎?”女孩子的聲音軟軟糯糯,帶著困惑。 壓抑著用力把徐扣弦揉進懷里的想法,邵恩啞著嗓子回應(yīng)她,“我說過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br> 窗外的雨勢似乎更大了點,徐扣弦伸出手,用指腹把邵恩胸前的襯衫撥的更開,戳了戳邵恩的胸|肌,似是不過癮,她又作死的直接摸上去,手感極佳,徐扣弦閉著眼咂咂嘴感嘆道,“那你能跟我透露一下,你的健身秘訣嗎?” “……”,神他媽的問題。 邵恩神色晦暗,驀然握住徐扣弦還在亂摸的手,把她的手從自己身上移開。 他努力平靜自我道,“想學(xué),回頭我可以教你幾個健身動作?!?/br> 徐扣弦還沉浸在絕佳手感里,瘋狂點頭,回過神,邵恩的襯衫已經(jīng)全部扣回去,穿的一絲不茍。 “你扣那么快干嘛啊?!毙炜巯也粷M嘟囔了句。 邵恩嘆了口氣,手停在腰帶扣上道,“我人魚線更好摸,要不你試試?” 徐扣弦真的不敢再皮了,“……” “送你回家?”邵恩正了正領(lǐng)口,垂眸問她。 徐扣弦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最明顯的證明就是她依舊潮紅的臉頰,跟努力不敢直視邵恩的眼睛,眸里濕漉漉的,水汽氤氳。 “雨這么大,我懶得回去了,而且四號有聚會,想把工作進度趕一趕?!毙炜巯野岩暰€瞥向窗外,淡淡道。 “不回家歡度國慶節(jié)?”邵恩又問。 徐扣弦扯了下嘴角,想起家里那些破事,自嘲道,“別說歡度了,我現(xiàn)在進家門,我家能鬧出人命,你信不信?” 邵恩是極有分寸那種人,他不再多問,陪著徐扣弦看了會兒雨,從兜里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才又講話,“那你睡覺嗎?我樓上有床。” 徐扣弦側(cè)目看他,“你不回家?” 邵恩搖頭,“說了是來接小朋友的,你以為我在和你開玩笑嗎?” “那你不睡嗎?”徐扣弦按著自己過快的心跳,低聲問他。 邵恩俯身,貼在徐扣弦耳畔,輕聲道,“我辦公室的床很大,夠兩個人睡了。” 說完他立刻直起身子,單手抄在褲兜里,又恢復(fù)了那股冷清矜持的樣子。 徐扣弦愕然看回去,耳畔的軟語像是一場幻聽。 “那一起睡吧?!毙炜巯易焐喜火埲?,意圖調(diào)戲回去。 “行,那你跟我上樓吧?!鄙鄱鞲纱嗟?。 邵恩的辦公室是三居室,外層辦公室,內(nèi)層書房,再往里是臥室,獨立衛(wèi)生間,連衛(wèi)浴都有一個。 徐扣弦被邵恩領(lǐng)著往里面走,走到書房的時候還不覺得有異樣,直到邵恩推開木門,仿佛置身于另一個世界。 臥室不大,主色調(diào)是黑白灰,風(fēng)格簡約,雙人床靠墻放著,大開門的衣柜沒關(guān),掛滿了深色系正裝跟幾件休閑裝。 擺個小冰箱跟躺椅,最厲害的是,墻上懸了臺電視機。 邵恩輕車熟路的從冰箱里拿了兩聽啤酒,又開了衛(wèi)生間門進去,水聲響起,出來時候徐扣弦發(fā)現(xiàn)這男人是進去沖洗啤酒罐的。 他把易拉罐抵在墻上,單手拇指抵住瓶身,食指扣著拉環(huán)使力,打開一瓶,遞給徐扣弦,又如法炮制,開了第二瓶。 溜的不行。 徐扣弦握了放在床頭柜上的電視遙控器,打開了電視,盤腿坐在邵恩床上,小口咂著冰啤酒。 電視安了海外機頂盒,能收到海外頻道,徐扣弦選了一個放映紀錄片的頻道,為了不讓雨聲干擾,她刻意把聲音調(diào)大。 于是現(xiàn)狀就變成了,兩人一同喝啤酒,看《born to kill(天生殺手)》,紀律片上是灰暗恐怖基調(diào),娓娓道來美國歷史上最臭名昭著的連環(huán)殺手之一———綠河殺手的生活經(jīng)歷,作案過程,抽絲剝繭把血淋淋的真相公之于眾。 紀錄片的節(jié)奏極佳,環(huán)環(huán)相扣,兩人都看得仔細,到片尾曲響起,徐扣弦才舉著剩下小半瓶啤酒,自顧自碰了邵恩手里的,仰頭飲盡。 片尾連環(huán)殺手在庭上承認自己所犯下的48起謀殺控罪,獲得終身監(jiān)|禁。 背景音是受害者家屬的厲聲咒罵,跟大聲痛哭,殺人犯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切。 逝去的生命無法挽回,幸而遲來的正義制裁了罪惡。 可紀律片最后,鏡頭一轉(zhuǎn),有位滿頭白發(fā)的受害者家屬,畫著十字架平靜的同殺人犯講,“上帝指引著我們?nèi)捤∷腥?,所以同其他痛恨你,希望你下地獄的人不一樣,我代表我自己,寬恕你了……” 此話一出,被宣判終身監(jiān)|禁時候都沒有過表情變化的殺人犯。突然臉上肌rou極度扭曲,掩面淚如雨下。 在最后一幕提出后了一個觀點,“那么這個人是天生兇手嗎?” “你覺得呢?”徐扣弦突然發(fā)問。 沒向往常一樣喊他邵律,或者是犯了錯時候去他喊師父,而是直呼他姓名。她的聲音很柔,蕩在雨夜里,像是一片羽毛,聲聲都掃著邵恩的心。 邵恩沒馬上回她。 徐扣弦側(cè)目看邵恩時候, 邵恩已經(jīng)從床上站起來,把喝空的易拉罐拿在手里捏扁,居高斜眼睨她,回道,“我不知道,我不是上帝,無權(quán)去審問他人的靈魂,兩點半了,你該睡覺了,女孩子睡太晚對身體不好?!?/br> 無懈可擊的回答,標準的律師腔調(diào)。 徐扣弦拍了拍自己旁邊的床板,抬眸笑道,“不是說好了要一起睡?” 邵恩伸手把徐扣弦手里喝空的啤酒罐抽走,彎腰拍了拍她的小腦袋,溫柔哄道,“你已經(jīng)是個成年的小可愛了,要學(xué)會自己睡覺懂了嗎?” 說完邵恩就轉(zhuǎn)身出了臥室門,還順手把門帶上了,他沒敢回頭,徐扣弦只要在看著他多說一句話,他可能就不想再做正人君子了,還是當禽獸適合他。 徐扣弦裹著被子在床上打滾,臉上還是熱,邵恩離開前那句話真的是在謀殺少女心。 被子里席卷了檀木的清淡香氣,有種被邵恩抱著的錯覺,徐扣弦自己打了半天兒滾,決定跟宋知非聊天冷靜一下。 時差原因,宋知非那邊是下午,她回的很快,就是內(nèi)容…… 宋知非:[怎么這么晚了找我,事后?] 徐扣弦:[滾。] 宋知非:[那你不睡覺找我聊什么?] 徐扣弦:[聊男人。] 宋知非把劇本文檔一關(guān),隨手剝了顆檸檬糖塞進自己嘴里,調(diào)侃道:[那是事前?你老板洗澡呢?] 徐扣弦快殺人了:[你還能不能好好聊天??] 宋知非:[行,你說吧。] 徐扣弦:[我好像,對我前一夜情對象,動了心。] 宋知非:[那等什么,再睡他一睡啊!不就是我們當時在拉斯維加斯喝酒那天,你親的那個兄弟嗎?長的不錯,身材也好,你還等什么呢?] 徐扣弦:[……可他明確講過了,就是拿我當徒弟呢。] 那邊頓了幾分鐘才會,宋知非:[那還是算了徐二,這種男人你玩不起,早點睡吧,夢里啥都有。] 宋知非說的,徐扣弦心里都清楚,他們這種有錢臉又不錯的人,出來約又或者一夜情,沒幾個人會當真放在心上。 以這種認識的方式,怎么看都覺得奇怪,往深了發(fā)展尷尬,再往下發(fā)展的,說白了就是睡的合適了,就多玩玩,走腎不走心。 徐扣弦不喜歡這種玩法,也不愿意這樣自我消磨。前期她跟邵恩兩個人都講的極明白,大家當無事發(fā)生。 如今心動想要越過界是她自己一個人的事情,真犯不著再去招惹邵恩。 還是睡覺吧,畢竟夢里什么都有。 十月一號,祖國生日,舉國同慶。 天|安|門因為閱兵儀式從前一天就開始封路,閱兵當天艷陽高照,蔚藍天空中浮著兩三朵云團。 厚重的窗簾布阻擋了燦爛陽光,床上徐扣弦攤成一個大字,睡的極安穩(wěn)。 邵恩進門前敲了半天,也沒能把人叫醒,無可奈何的推門進去,就看見小姑娘睡姿極張揚,被子有一大半都被踢到了地下,另一半單手卷壓著。 邵恩看著她這睡姿搖了搖頭,走近,把被踢到地上的被子拽起來,準備幫她要蓋回去,被角扯到一半,忽然有淡粉色蕾絲內(nèi)衣落入邵恩視線范圍內(nèi)。 夏日徐扣弦穿的本來就單薄,為了睡覺舒服,襯衫扣子又大開了幾顆,內(nèi)里真空,隨便掃一眼過去就能看見美好風(fēng)光,邵恩倒吸了一口氣,鎮(zhèn)定的幫她把被子蓋回去。 徐扣弦睡的酣甜,碎發(fā)掃在唇上,有點兒不舒服,她動了動眉頭,邵恩望見了,輕輕的拿指尖幫她撥開,小心地把那縷碎發(fā)別在耳后,生怕把她吵醒。 她倒是真的沒什么戒備心,不鎖門就敢睡的這么肆意。 邵恩不知道該夸獎她信任自己,還是該批評她兩句,男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包括他本人也不是。 末了還是揉揉鼻尖,指尖勾起她的淡粉色內(nèi)衣,一股腦塞進被子底下,當作完全沒看見過,把整理好的文件放在床頭,又轉(zhuǎn)身把窗簾掩了掩。 徐扣弦一覺睡到了中午,是被活生生餓醒的。 醒來的時候手壓到了塑料一樣的東西,表面光潔,徐扣弦低頭拿起來,才發(fā)現(xiàn)是自己昨晚在整理的文檔。 翻開沒整理完的那二十幾頁,有遒勁的鋼筆字做了細密的批注。 這字,在拉斯維加斯的醒來的清晨,徐扣弦也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