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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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王子, 終于還是按捺不住, 動手了。 那么,今天晚上,讓侍女假傳口信,將大王子“請”到了女王的寢宮里的人, 一定也是他。 他想做什么?難道想制造女王毒發(fā)身亡的假象,以嫁禍給大王子? 不,不對……他既然勞師動眾地帶了這么多人來,應(yīng)該不會再用如此迂回的手段,而是來直接攤牌滅口的。 葉淼深吸口氣,手臂的汗毛倒豎。 怎么辦,她似乎——卷進了不該看到的秘密政變事件里了。 二王子并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后還跟了一男一女。 其中一個毫無疑問,就是宰相的小女兒。終于不用再藏藏掖掖,她上前挽住了二王子的臂彎,目中寫滿了如愿以償?shù)募雍图內(nèi)坏南矏偂SH密依偎的姿態(tài),讓這段見不得光的關(guān)系得以浮出了水面。 而另一個追隨者,竟然是在宴會上出現(xiàn)過的宰相兒子! 宰相的三個孩子里面,長女與三女都有著無可挑剔的美貌與氣質(zhì)。惟獨這個排在第二的兒子,雖說相貌也十分俊秀,但眉目總籠罩著一股揮之不去的陰鷙之氣,讓葉淼印象深刻。 宰相的一對兒女,竟然都摻和到了二王子的計謀里? 宰相的兒子走了進來,環(huán)視一圈,隱隱有些得意:“二王子殿下,您的計劃成功了。現(xiàn)在我們是不是該……” “先等等?!倍踝犹焐斏?,對身后的士兵道:“帶人將這座宮殿清查一遍,看有沒有可疑的人在埋伏?!?/br> 葉淼渾身一緊。 寢宮再寬敞,也是有限的空間,她這么大一個活人終究藏不住,很快被士兵發(fā)現(xiàn),押到前面去了。 那三人明顯沒想到里面真的藏了一個人。宰相的兒子脫口道:“這不是那個卡丹公主么?” 二王子也是微訝,回過神來后,做了個手勢,讓士兵將葉淼、女王,以及大王子的手腳,都分別用粗糙的繩索綁了起來。還收走了大王子身上的武器。 也許是事先被叮囑過,葉淼發(fā)現(xiàn),在綁她與女王時,士兵絲毫沒有怠慢,繩圈維持在一個恰好無法掙脫、又不會磨傷皮膚的緊度。 不過,對于站在王座上發(fā)號施令了十幾年的女王而言,這絕對稱得上奇恥大辱。她坐在地上,目眥欲裂,怒極咆哮:“大膽!你們竟然敢……嗚!” 話只說了半截,她已抵不住腹中陣發(fā)的絞痛,咬牙伏倒在了臺面。 見狀,二王子的動作似乎滯了滯。倒是他身邊的宰相兒子趁機道:“女王陛下,您的解酒茶已經(jīng)被我們中途掉包,加入了銀水仙的汁液。雖說喝了會腹痛如絞,渾身乏力,但只要在天亮前服下解毒|藥,就不會有任何問題。為了減輕痛苦,您還是別亂動比較好。” 趁著這個機會,士兵們一擁而上,將女王控制住了。 鬧出如此大的動靜,被酒精侵蝕了神智的大王子幽幽轉(zhuǎn)醒了。發(fā)現(xiàn)自己被縛了起來,四周都是陌生的士兵,他瞬間自渾渾噩噩的狀態(tài)中清醒,既驚又怒地轉(zhuǎn)向了一看就是始作俑者的弟弟:“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二王子低低地笑了幾聲,攤開手道:“哥哥,你應(yīng)該不會看不出來吧?!?/br> 大王子眉頭一皺,倒抽了一口氣,曲起了身體。宰相的兒子面露得色,就把銀水仙那段話又重復(fù)了一遍,警告了他別輕舉妄動。 葉淼發(fā)木的頭腦忽然清明了一瞬。 不對勁。 大王子從一開始就躺在地上了。那壺有問題的解酒茶,他根本沒有沾過一滴,絕無中毒的可能…… “你們……”女王臉色鐵青,喝問道:“你是不是瘋了?” “可能是吧?!倍踝永淅湟恍Γ骸霸诘弥四负竽忝魍砭痛蛩懔⑾略t書,宣布哥哥明年繼承王位,還要將我送到邊境去駐守時,我就瘋了?!?/br> 葉淼一怔。 原來如此!女王下定決心將大王子送上王位,同時,準(zhǔn)備將有可能對此造成威脅的二王子送離弗蘭伊頓。 宰相作為女王近臣,一定是知情人。他的兒子或者女兒偷聽到這個秘密,轉(zhuǎn)告給了二王子,一點也不奇怪。 詔書一旦公開,大王子的地位將更加穩(wěn)固。而二王子,一旦在這個關(guān)頭離開了弗蘭伊頓,那么,他辛苦經(jīng)營至今的一切,包括人脈、計劃、棋子,都將會遭到毀滅性的打擊…… 在女王步步緊逼之下,為了不坐以待斃,二王子必須先發(fā)制人。 “原來你一直處心積慮,想篡奪王位……”大王子掙脫不了繩索,喘著粗氣,恨聲道:“這么看來,當(dāng)初在登基慶典上突然冒出來的九頭蛇,還有那個誣賴我的姬妾,也一定和你有關(guān)系吧?!” “沒錯,從幾年前開始,我就接觸到了暗魔法,除了那條九頭蛇,你后宮的那些失蹤的女人,也與我有關(guān)。”二王子皮笑rou不笑:“不過,哥哥,你只說對了后半句。我并非一直處心積慮。至少,在六年前,我對王位一點不感興趣?!?/br> 女王啞聲道:“那為什么……” “巧了,母后,我也有個‘為什么’想問你。”二王子走近了些許,神情染上了些微猙獰,再不復(fù)平日的文雅。他盯了女王半晌,齒縫間終于蹦出了一句話:“為什么——你總是這么偏心?” “我和哥哥都是你的孩子,你卻總是區(qū)別對待我們。假若我比不過他,那的確沒什么好說的?!?/br> “但是!撫心自問,從小到大,我哪里不比哥哥出色?我父親是身份高貴、戰(zhàn)功赫赫的將軍,他的父親只是一個無名氏!在文在武,我都表現(xiàn)出眾,待人接物、輔政理事也挑不出錯處,我努力扮演一個完美的兒子,從不讓你煩心。哥哥呢?他暴躁易怒,流連女色、不思進取,你卻一直無條件地包容他,偏愛他!我費盡心思才換來的認可,他勾勾手指就能得到!” 仿佛是將壓抑已久的心里話都倒出來,二王子的聲音極為激動,每一個音節(jié),都重重地敲擊在聽者的耳膜上。 “小時候,我甚至懷疑過自己不是你的孩子?!倍踝勇冻隽艘粋€扭曲的自嘲笑容:“我以為只要自己比哥哥出色很多倍,就能得到哥哥那么多的愛,你就會對我刮目相看。為此我拼命努力,哥哥在你懷里撒嬌時,我在練劍,手掌磨出血泡也不喊累。我還學(xué)會了如何討好哥哥!結(jié)果一點意義也沒有。” 女王嘴唇劇顫,卻是無可辯駁。 二王子語速越來越快,憤恨道:“哥哥后宮的女人不斷失蹤,人人都在猜測食人的怪物和他有關(guān),你卻下令,禁止談?wù)摯耸?。哥哥豢養(yǎng)九頭蛇一事證據(jù)確鑿,你連夜把證人打死,清除不利于他的罪證。這次的戰(zhàn)前祭祀,你知道我才是有資格站上去的人,還是將位置給了他。甚至要為了他,將我趕出弗蘭伊頓……我已經(jīng)忍夠了!” “不過,也多虧了你的偏心,讓我有了一顆不服輸?shù)男?。我越來越出色,得到了越來越多的贊譽,也就越來越不服氣。”二王子伸手,指著地上的大王子,冷笑道:“這個廢物,就因為一個愚蠢的長子繼承制,因為比我早出生幾年,就可以不付出任何努力,從小到大,都能白白得到我為之努力也碰不到的東西,就可以躺著成為未來的王。他憑什么?這公平嗎?” “住口!”大王子吼道:“難道豢養(yǎng)九頭蛇的你就是一個合格的王了?” “別吵了?!迸趺嫒缢阑?,閉了閉眼,身體搖搖欲墜:“你到底想怎么樣?” “女王陛下,這是您命令我父親草擬的詔書,不過,國王的人選,已經(jīng)改為了二王子殿下,時間定在了三天后。至于這一份,則是承認與暗魔法有所勾結(jié)、豢養(yǎng)九頭蛇的認罪書,請大王子簽下?!痹紫嗟膬鹤舆m時地取出了兩份文書,誠懇道:“二王子殿下無意傷害你們,只要事情順利,你們兩位,都能被無罪釋放?!?/br> 大王子狠狠地呸了一聲:“無罪釋放?說得倒是好聽??峙碌阶詈螅皇菧缈诰褪潜O(jiān)|禁到死吧!” 二王子笑了笑:“盡管放心,哥哥,只要我心愿達成,你和母后我都不會傷害?!?/br> 這時,一直沒有吭聲的宰相小女兒,忽然搖了搖二王子的手臂,指著葉淼道:“殿下,女王和大王子可以無罪釋放,但是,這個女人聽了這么多的秘密,我們不能放她活著走出去?!?/br> 葉淼猛地抬起下巴,從對方的眼中捕捉到了一絲若有似無的敵意,頭皮一陣發(fā)麻。 莫非這個女人,還在記恨宴會上那個醉醺醺的貴族調(diào)侃“二王子和卡丹公主很相襯”這件事?因為嫉妒心,一開口就想要了她的命,這也太可怕了…… 幸好,理智尚存的人都知道,這時候殺了卡丹公主,就是逼迫卡丹反叛,從而致使自己腹背受敵。二王子看了葉淼一眼,沉聲道:“不行,卡丹公主的命要留著?!?/br> 宰相的兒子也附和道:“沒錯,把她關(guān)起來就好了……” “不?!倍踝痈呱钅獪y地笑了笑,接下來的話,讓所有人都大跌下巴:“我打算娶她?!?/br> 葉淼:“……” 她的耳邊,仿佛奏響了一陣喪鐘聲…… 那對兄妹都大驚失色,尤其是宰相的小女兒,驚怒和嫉恨的眼神,仿佛要活生生地將葉淼一刀刀剜成碎片,聲音也尖銳得有些癲狂:“不行,你不能娶她!你說過只會愛我一個的!” 二王子皺了皺眉,敷衍地安撫了她一句:“我當(dāng)然會只愛你一個。只是,迎娶卡丹的公主,獲得卡丹的支持,對我的統(tǒng)治百利而無一害,你該明白?!?/br> “不行!不行!你不可以!……”宰相的小女兒接受不了,開始撒潑,被自己的哥哥拉遠了安撫。歷代的國王除了王后外,還會有幾位側(cè)妃,她的哥哥也深知這一點,故而不覺得有問題,自然站在了自己忠心追隨的二王子這邊。 二王子仿佛聽不見她遠去的叫聲,除了最開始那句安慰,根本無動于衷。 葉淼心臟直打鼓,竄過了一陣寒意。 這也太狠心了。二王子他,果然對這個女孩沒有愛意,只是在利用她…… 不過,他對誰不是在利用呢?剛才也只是因為看中了卡丹公主這個頭銜,才會提出娶她吧。 二王子使了個眼色,認罪的詔書被人放到了大王子身前。士兵用劍指著他,謹慎地松開了他一只手,從而讓他可以在認罪書上簽名。 大王子低下頭,抿緊了唇,盯著那一條條罪狀,一動不動。 二王子搖頭,笑道:“哥哥,成王敗寇,你認為自己還有選擇的余地嗎?” “成王敗寇……說得好?!贝笸踝犹痤^來,目光炯然,緩緩道:“不過,我看,這場鬧劇也該到此為止了?!?/br> 就在所有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時,事情又有了峰回路轉(zhuǎn)的變化。虛掩的大門轟一聲被踢開,一群新的士兵涌了進來,數(shù)量竟是二王子的人的兩倍有余! 二王子臉色大變。 趁著看守自己的士兵愣神,大王子猛地躍起,怒吼一聲,奪過了士兵的刀,三兩下解決了周圍的人后,將女王從地上拉了起來,推到了自己的人后面,轉(zhuǎn)身一腳踢開了一個士兵。 場面陷入了一片亂戰(zhàn)之中,紗簾碎裂,桌椅翻側(cè),到處都是慘叫聲。 葉淼既心驚膽戰(zhàn),又艱難無比挪到了一邊,用落在地上的一把刀割開了手上的繩索,不慎將皮膚劃出了一道血痕。她微一皺眉,顧不上止血,立即將腿上的繩子也蹬掉了。壓得缺血的雙腿早已發(fā)麻。 還未站起來,她的余光已看見了一道刺眼的白光沖自己而來。原來混亂之中,宰相的小女兒又回到了現(xiàn)場,不管不顧地抓起匕首,滿臉恨意地沖她扎來。 第一下她敏捷地閃躲開了。宰相的小女兒趁機坐到了她身上,這一次照著頭面來的,已經(jīng)躲不開了! 千鈞一發(fā)之際,只聽“噗”的一聲,葉淼害怕得緊緊閉上了眼睛,渾身一顫,卻沒有感覺到刀鋒刺入臉上或心口的疼痛。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睜開雙眼,看到了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擋在了她面前,那把銀晃晃的匕首赫然已經(jīng)刺穿了他的手掌。 來不及細看,宰相的小女兒便好似被一股爆開的透明力量狠狠擊飛,抓住了那把匕首,夸張地飛到了十米開外的墻上,口吐鮮血,暈死在了地上。 “葉淼,你沒受傷吧?” 一個絕無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的聲音。 手的主人將她扶了起來,拉到了角落。葉淼煞白著臉,仰頭對上了一雙擔(dān)憂的暗沉紅眸。 仿佛看到了幻覺,她難以置信地抬手,碰了碰對方的臉頰,萬分艱澀地擠出了一句話:“……貝利爾?” 貝利爾怎么可能會在這里,他可以出來了?怪物放他出來了? 貝利爾伸手,將她摟在了懷里,用黑袍擋住了他人的視線,將她隔絕在了一個安全的地方,聲音前所未有地溫柔:“是我,別怕?!?/br> 奇怪的是,明明還處在危險之中,貝利爾也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奴隸少年,可葉淼突然就不害怕了,仿佛來的是她的守護神。 因為驚嚇過度而蒼白的臉很快涌上了紅暈,她恍惚了一陣,忽然記起了剛才驚險的一幕,著急地抓起了他的手:“對了,貝利爾,你的手,剛才不是被匕首刺穿了……咦?” 她詫異地端詳著貝利爾的右手。修長有力,蒼白得仿佛久不見陽光的肌膚。左看右看,都沒有一絲傷痕。 難道是看錯手了?葉淼又抓住了他另一只手,依然沒有傷痕。 她喃喃道:“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我看錯了……” 貝利爾展示了一下他漂亮的手,眨了眨眼睛:“事情就是你看到的這樣,沒有受傷?!?/br> 剛才情況緊急,又被他這么一說,葉淼就當(dāng)自己看錯了,迷迷糊糊地又被他抱住了,輕聲哄著。 就在他們說話的功夫之間,寡不敵眾的叛軍已差不多被制服了。 勝負扭轉(zhuǎn),這一回,被控制在地上的已經(jīng)是二王子了。 他的眼中布滿了血絲,沙聲道:“你怎么可能會知道……” “弟弟,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蠢一輩子,更沒有一而再再而三地吃虧,還學(xué)不聰明的道理?!贝笸踝吁獠降剿媲埃痈吲R下地說完,又朝門口道:“可以進來了。” 門一推開,宰相滿臉怒色,踏入宮殿,來到了被壓跪在地上的兒子面前,胡子直抖,一腳踹了過去。 宰相的大女兒也來了,她走到了二王子跟前,輕聲道:“殿下,我這個弟弟,之所以會選擇跟隨您,起因便是我父親選擇了我為繼承人,而不是他。他誠然忠心不二,可惜,不是一個足夠警惕的人。你們今晚的計劃,早已被我們察覺。于是,我與父親、大王子殿下商討過,打算將計就計。那壺解酒茶,大王子殿下一點都沒喝過。” “身為王子卻學(xué)習(xí)暗魔法,設(shè)計誣賴王儲,毒害女王,謀反篡位……無須認罪書,這里所有的人都是證人。這幾條罪名,足以讓你被廢黜王子身份,終生呆在牢里?!贝笸踝右粨]手道:“都押走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