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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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綠梅,蕭煊俊逸的臉上忽而浮上一抹慍色,那個綠梅真是活膩了,居然有膽子騙他。 低頭看見琉月白皙清麗的面容,濕潤的眼眸中溢滿了懇求,心頭火剛竄上來,立時被壓了下去。 蕭煊偏開視線,眺望天邊疏淡的星月,沉聲開口,“本王答應(yīng)你,不會罰她,起來吧。” “奴婢多謝王爺,王爺您真是個大好人。”琉月笑著站起身。 蕭煊跟著一笑:“你住在何處,浣衣房嗎?本王送你回去?!?/br> 送她?琉月吃了一驚,“回稟王爺,奴婢現(xiàn)在不住在浣衣房,而是柴房,奴婢一人回去便可,不敢勞煩王爺。” 蕭煊徑自一拂袍袖,信步前行,“走。” “是,奴婢遵命?!绷鹪轮坏眉膊礁?。 夜深人靜,幽寂的路上只有他們兩個人,一高一矮兩道影子投在地上,被拉得長長。 琉月一言不發(fā),垂首斂目跟在他身后。 蕭煊忽然停了下來,“你走前面,帶路?!?/br> 琉月順從的應(yīng)了聲是,朝前走去。 感覺背后有一道灼灼的視線追隨著她,好不自在。暗弱的光線里,琉月臉上泛起一片紅暈。 直走到那處磚墻下方,琉月停下來,轉(zhuǎn)身,向蕭煊一禮,“奴婢不敢隱瞞王爺,奴婢是翻墻出來的,此時夜已深,從正門走恐驚動府里的人,引起不便,奴婢還是跟來時一樣,翻墻回去吧。” 蕭煊的眼中閃過一抹興味,這小姑娘倒是實誠,也很敢說。 是認準了他好說話,不會治她的罪嗎? “你回吧?!彼帕寺?。 “是,奴婢告辭?!?/br> 琉月如蒙大赦地松了一口氣,走到墻底下,察覺到什么不對,轉(zhuǎn)身就見蕭煊依然云淡風(fēng)輕佇立在原地。 “王爺……”琉月巴巴望了他一眼,“奴婢回了?!?/br> 蕭煊微揚下巴,“本王親眼看你翻過去,再走。” “這……”當著一個大男人的面翻墻,怎么想怎么尷尬。 但她不敢說不,這位可是王府大boss,掌握生殺大權(quán),他一個不高興,捏死她就像捏死一只螞蟻那么容易。 琉月低應(yīng)一聲,彎腰搬來一塊石頭踮腳,腳踩上去,雙手往前一伸,借力支撐,趴到墻頭上,肩膀略微越過一點,緊跟著抬起右腿,騎在墻頭上,左腿再抬上來,動作利落一氣呵成。 跳下去的時候,她臉紅的快要滴血。 妹的,丟死人了。 回到住處,那股餓勁兒也過了,琉月用涼水洗了把臉,上床睡覺。 第二天,天色微明,門上傳來砰砰幾聲叩響,伴隨柴房的管事李姑姑焦急的聲音,“琉月姑娘,你起了嗎?” 琉月睜開惺忪的睡眼,一看窗外的日光,心頭一緊。 糟糕,起晚了。管事姑姑親自來叫她,肯定沒有好果子吃了。 “姑姑,我起了?!绷鹪鲁夂傲艘宦暎爬锘艔埓┮孪麓?,披散著一頭青絲,打開門,“對不起,李姑姑,我起晚了,以后一定驚著心,不會再犯?!?/br> “琉月姑娘啊?!崩罟霉眉焙鸷鸬模巴鯛斠僖娔?,在前院呢,你趕緊梳洗打扮,隨我去吧?!?/br> “王爺?”琉月瞪大眼,“姑姑你可知曉,王爺見我何事?” “我是個什么身份,哪有膽子問呢?!崩罟霉冒岩宦?,嘴上催促道,“我的好姑娘,快些梳洗,老婆子我還要復(fù)命的。” 琉月點頭,帶上房門,“是,姑姑稍等?!?/br> 李姑姑站在門口,梗著脖子道:“去見王爺,你換件好看些的衣裳。” 琉月哪里有?換了一身干凈的粗布衣裳,還是一樣的顏色和款式,土里土氣的。頭上梳著雙丫髻,沒辦法,她只會梳這個,就隨李姑姑往前院去了。 姑姑所說的前院,是指下人房的前院。 李姑姑看她頭上太素了,路上揪了幾朵紫花地丁,攢在一起,非要給她別在發(fā)間,“小姑娘打扮這么素凈干什么,還是戴花好看?!?/br> 琉月抬手去摘,看見李姑姑沖她瞪眼,便作罷,那就戴著吧。 她還是頭一回戴花呢,怪不好意思的。 到了前院,還沒跨進門檻,迎面感覺一道肅殺之氣。 院子里頭寂靜無聲,站了不少人,也跪了不少人,但是沒人敢吭聲。 晉王穿著一身靛藍刻絲流云紋錦袍,腰間一根細窄的螭紋玉革腰帶束得身姿頎長,俊臉繃著,氣質(zhì)沉穩(wěn)清冷,帶著居高臨下的倨傲與尊貴。 身后站著一波人,其中就有那日見過的福安公公。 地上跪著的人她認得,是綠梅和錢姑姑,兩人皆鬢發(fā)散亂,臉上掛淚,想哭不敢哭,只能隱隱啜泣,好不狼狽。 李姑姑將琉月帶到,告稟一聲,得了晉王允準,垂首退下。 “奴婢琉月,見過王爺?!绷鹪鹿蛳逻凳祝幕乓鈦y。 綠梅和錢姑姑都跪著,看這情形,王爺是來興師問罪的。 至于問什么罪,有綠梅在,自然就是李代桃僵,糊弄王爺?shù)哪羌?,王爺不甘心被糊弄,撒氣來了?/br> 但是關(guān)錢姑姑什么事?琉月揣度不出他是何用意,隱約能猜到,或許和她有關(guān)。 蕭煊從琉月一進門,目光就黏在她身上,未曾離開半分。 他也看到她頭上別的那一團紫花,皺起眉頭。 心道,來見他,就不能戴點首飾嗎?就這么不悅他? 轉(zhuǎn)念一想,她是粗使丫頭,工錢少,興許買不起首飾。 但府里的花摘哪個不好,非要戴這么小氣的。 真丑,他在心里嫌棄道。 “起來吧?!笔掛涌刹蝗绦乃蛱?。 “是,奴婢遵命?!绷鹪碌椭^站起來。 蕭煊看向綠梅和錢姑姑,聲音冷沉,“說說,你們都干了什么好事?!?/br> 綠梅嚶嚶哭道:“王爺,奴婢知錯,您饒恕奴婢這一回吧,奴婢以后再不敢了?!?/br> 蕭煊神色不耐,“說!” 福安一伸蘭花指,尖聲道:“大膽奴才,王爺叫你說你就說,王爺?shù)拿钸€敢不聽,我看你是皮癢想挨板子了?!?/br> 綠梅一聽要挨板子,嚇得渾身一哆嗦,“奴婢這就說,奴婢買通錢姑姑,讓她弄破了沈侍妾的石榴紅裙子,嫁禍給琉月不成,之后,奴婢又攛掇錢姑姑,挑琉月的錯處,將她攆到柴房劈柴去了?!?/br> 錢姑姑叩首不迭,“王爺明察,都是綠梅這死丫頭買通奴婢,給了奴婢五兩銀子,讓奴婢想法子趕走琉月。奴婢本來是不愿的,可是她說,她很快就會被王爺您收房,要變成主子了,奴婢不得不答應(yīng)了。” 錢姑姑給她使了個大絆子,居然是綠梅在背后指使的。琉月抬頭看向她,一臉的難以置信,“綠梅,你……” 蕭煊冷哼一聲,“據(jù)本王所知,你與琉月同住一屋,素日關(guān)系極好,為何陷害于她?若有半句虛言,本王定將嚴懲?!?/br> 綠梅哭著說:“奴婢,是因為那日王爺您在這院子里看到琉月,她生的貌美,奴婢怕您看上她,心生妒忌,又怕之前代替她去靜園見您的事被她說出去,奴婢才會……王爺,奴婢只是一時沖動,被豬油蒙了心,事后奴婢也好生后悔,王爺您原諒奴婢吧……” 蕭煊才不想理她,只對琉月說:“你可都清楚了吧?!?/br> 琉月看看蕭煊,又看看跪在地上泣不成聲的綠梅,心里拔涼拔涼的,“綠梅,我一直把你當成好姐妹對待,你怎會如此待我?” 綠梅向她叩首,“對不起,琉月姐,我知錯了。你快幫我向王爺求情,我不要吃板子啊。” 蕭煊耐心告罄,繃著臉,負手向外走。 福安吩咐道:“來人,給雜家將這兩個惡婢痛打二十大板,再攆出府去?!?/br> 二十大板,這可有點重了啊,饒是男人受了,也得十天半月下不來床。 琉月自認不是圣母,綠梅和錢姑姑她們是自作自受,她自己的手到現(xiàn)在還疼著呢,誰同情過她了? 所以她抿著嘴巴,一聲不吭。 綠梅心有不甘,突然從地上爬起,小跑上前,抓住蕭煊的一截衣角,苦苦哀求道:“王爺饒命,奴婢是真心愛慕您,才會這么做的。琉月姐,她說不喜歡您,對您沒心思,奴婢才代她去靜園見您。奴婢對您是一片真心,王爺……” 額,琉月目瞪口呆,綠梅作了個大死,還要拉她下水,果然識人不清是要付出代價的。 福安搖頭惋惜,這個綠梅長得挺機靈,怎么這么蠢呢。虧他還在王爺面前為她說盡好話,如今,可是狠狠打了自己的老臉了。 蕭煊更是一臉陰沉,特別是他聽到那句“琉月不喜歡您,對您沒心思”,胸腔里登時郁氣凝結(jié),雙眸危險地瞇起,臉上只剩冰封一片的寒冷。 “滾!”他一甩袍袖,僅用了一分力,直接將綠梅掀翻,身子直直朝后慣去,“砰!”的一聲響,綠梅仰面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她手捂著胸口,偏頭吐出一口血沫子,兩眼仍舊不死心地盯著蕭煊,“王爺……” 福安甩手,示意旁邊的太監(jiān),“還不快拖下去行刑,在王爺面前添晦氣,真是活膩了?!?/br> “王爺?!绷鹪鲁掛庸蛳拢凳椎?,“王爺,您答應(yīng)過奴婢,不會處罰綠梅,君子一言,奴婢求您放她一馬?!?/br> 雖然綠梅得此結(jié)果,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但是在最后一刻,琉月還是沒有過掉心里那關(guān)。 畢竟以前,綠梅是待她好的。她生病的時候,也是綠梅在旁邊細心照顧。 如果沒有發(fā)生靜園遇到王爺?shù)哪羌?,她們兩個指不定還和以前一樣感情要好。 可是,世上之事,哪有什么如果呢? 蕭煊聞言轉(zhuǎn)身,仍然寒著一張臉,“她如此對你,你還要為她求情?” 琉月瑩白的貝齒咬了下唇瓣,堅定道:“是,奴婢這人,記好不記壞,我和綠梅姐妹一場,實在不忍心看她挨板子。奴婢懇請王爺收回成命,饒過綠梅,奴婢一定銘記王爺大恩。” 說完,又向他磕了個頭。 蕭煊看到她櫻唇上咬下的牙印時,眸色一暗,緩和了語氣道:“本王答應(yīng)你,不處置綠梅,作為條件,你也要答應(yīng)本王一件事。至于何事,待本王想好了,再告知于你?!?/br> 琉月有點懵了,唯唯應(yīng)諾,“是,奴婢遵命?!?/br> 蕭煊對她這樣乖巧順從的樣子很是受用,勾起一邊唇角,哼笑了一聲,轉(zhuǎn)身,闊步離去。 福安命人將錢姑姑拖出去打板子,綠梅則是連眼風(fēng)都懶得掃一個。 還是方姑姑覺得綠梅又是吐血,又是哀嚎,有礙觀瞻,丟浣衣房的臉,遂叫了幾個力壯的婆子,連拖帶拽把她弄走了。 耳根清凈了,福安瞇眼笑,“琉月姑娘,您請起吧。” “是,謝謝公公?!绷鹪侣酒?,候在一旁。 福安仔細打量她,想著王爺天還沒亮,便起身洗漱,直奔浣衣房,就是為了給這位琉月姑娘出頭,莫不是王爺瞧著不錯,看上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