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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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月肩膀驀地松垮,一下子泄氣,快急出眼淚,“好想王爺,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怎么樣了,我好著急?!?/br> “王妃莫慌,王爺智勇無雙,一定會安全歸來的?!彼刭馐且娺^風(fēng)浪的,鎮(zhèn)定安撫道,“靜園那里有機(jī)關(guān)密道,奴婢帶您到那里暫避?!?/br> 琉月別無他法,點(diǎn)頭,抄了一把短劍防身,“只好這樣了,我們快走吧?!?/br> 幾人還未出前院,亂軍從外邊殺過來,華麗雅致的庭院里頓時響起一片驚恐大叫。 領(lǐng)頭的男子看到琉月,兩眼放光,“她就是晉王妃,活捉她,用她的命要挾晉王,換取主公的性命?!?/br> 琉月把那人的話從腦子里過一遍,分析出來,八成是王爺沒事,還拿下了景王,所以景王的手下才想要活捉她,一命換一命。 那樣的話,真是太好了。 既然王爺安然無恙,目前的情況下,先顧住自己再說。 琉月當(dāng)機(jī)立斷,從懷里摸出一只白玉藥瓶,朝亂黨扔去,玉瓶掉在地上炸裂,飄出一陣濃煙。 這只瓶子里裝的是癢癢粉加上辣椒粉配制而成的藥粉,周圍的人中了藥粉,身上奇癢無比,還被辣椒粉嗆得狂流眼淚。 不用說,那滋味一定酸爽無比,誰試誰知道。 領(lǐng)頭的那人涕淚俱下,表情痛苦,一手撓脖子,一手指著琉月道,“給我活捉晉王妃,賞賜一百兩?!?/br> 士兵聽到那么多賞賜,提了精神,揚(yáng)起手中長刀,眼看就要撲過來。 琉月抬手喝止,“等一下,我出五百兩,每人都有份,你們給我退后,出門左轉(zhuǎn),從哪兒來滾哪兒去?!?/br> 五百兩,可是個不小的數(shù)目,足夠衣食無憂過下半輩子了,當(dāng)即有人應(yīng)道,“我退后,我要五百兩。” 剛說完,他的后心就被人插了一刀,慘叫一聲倒下,不動彈了。 領(lǐng)頭的男子拔出長刀,冷聲道:“看到?jīng)]有?叛徒便是此等下場!爾等聽令,火速捉拿晉王妃,否則你們的家人性命堪憂。” 有家人握在景王手里,眾人歇了發(fā)橫財(cái)?shù)男乃?,不再猶豫,舉刀沖上去,與素兮和王府里的侍衛(wèi)影衛(wèi)殺作一團(tuán)。 沒有武藝傍身的丫鬟太監(jiān)們驚聲尖叫,抱頭鼠竄。 亂軍一波一波,像潮水一樣涌上來,團(tuán)團(tuán)將他們圍住。 素兮被幾十名亂軍拖住,無法近身保護(hù)琉月,“王妃小心!” 琉月只有三腳貓的功夫,邊打邊退,直到退至墻角,仍然不放棄抵抗。 無論如何,她要撐到王爺回來救她。 眼看就要被人生擒,灰點(diǎn)從空中俯沖下來,伸腦袋去啄亂黨的眼睛,鋒利的爪子去抓他們的臉。 灰點(diǎn)是猛禽,自小受過嚴(yán)格訓(xùn)練,比普通的隼更有靈性,攻擊力更強(qiáng)。 士兵們面面相覷,一時竟無人敢上前。 “放箭,將這個畜生射殺!” “灰點(diǎn),他們要抓的人是我,你快飛走啊,飛到天上去,他們就不會傷到你了?!绷鹪侣犚娎?,在后頭大喊。 灰點(diǎn)迅速扇動兩只灰白色的大膀子,抵擋飛來的箭矢,不肯離開。 琉月眼眶灼熱,哽咽著道:“灰點(diǎn),你快飛走啊,求你了……” 又是一陣箭雨襲來,灰點(diǎn)的胸口中了一箭,直直摔落在地。 “灰點(diǎn)!”琉月失聲大叫。 “王爺回來了!”外面殺喊聲震天,晉王率領(lǐng)部下打回來了。 亂軍紛紛后撤,無一幸免慘死在影衛(wèi)手下。 蕭煊發(fā)束金冠,一身墨藍(lán)暗紋勁裝,面容俊朗,氣宇軒昂,身姿挺拔矯健,疾行而來,一把將面色慘白的琉月?lián)七M(jìn)懷里,“本王來遲,讓你受驚了?!?/br> 琉月掙脫他的懷抱,蹲下身,看著灰點(diǎn)胸口插著的羽箭,心如刀絞,淚水滾滾而落,“灰點(diǎn)是為了我才受傷的,它會不會死啊……” 蕭煊喚來影衛(wèi),“速帶孟御醫(yī)過來?!?/br> 影衛(wèi)領(lǐng)命下去,蕭煊將手覆在羽箭上,微微施力,折斷大半根羽箭,只余一小截箭鏃留在體內(nèi)。 興許牽扯到傷口,灰點(diǎn)轉(zhuǎn)了轉(zhuǎn)黑亮的眼珠,低啞地嗚咽一聲。 “灰點(diǎn),你怎么樣了?”琉月心疼,不滿地瞪蕭煊,“你就不能下手輕點(diǎn)兒?弄疼它了!” 蕭煊訕笑,“未傷到要害,灰點(diǎn)不會有事?!?/br> 琉月不太相信地看他一眼,孟御醫(yī)來了,也說灰點(diǎn)只是受了皮外傷,動作麻利為它拔箭頭,清洗傷口,撒上金瘡藥,包扎好了,送去別院,由素兮照看。 琉月這才松了一口氣。 蕭煊擁她入懷,撫摸她滿是淚痕的臉,“二哥帶人混入皇宮,解救了父皇,景王已被生擒,淪為階下囚,成嬪的母族大勢已去。北瑤山上昏迷的亂黨,本王稍后會派人處理?!?/br> 琉月從他懷里抬頭,“景王最后會怎么樣?皇上會不會要他的命?” 蕭煊淡笑,“明日便會知曉?!?/br> 翌日早朝,皇上怒斥蕭霆十惡不赦的謀逆之罪,將其廢黜,貶為庶人,流放涼州。 慶王救駕有功,賜親王爵位,封十皇子蕭齊為瑞王,權(quán)勢可與晉王蕭煊比肩。 蕭霆被流放的前一晚,蕭煊前來刑部大牢探望。 福安將食盒里的酒菜擺好,躬身退了下去。 蕭霆身穿囚衣,發(fā)髻微亂,面上不見頹敗之色,倒是多了幾分風(fēng)淡云輕的坦然,他淡淡一笑,“想不到六弟會來看我。” 蕭煊倒了兩杯酒,遞給他一杯,“三哥還認(rèn)我這個六弟,來看你是應(yīng)當(dāng)。請!” 蕭霆仰脖飲盡杯中酒,放在桌子上,“聽說是六弟在父皇面前極力為我求情,才保住我一命,三哥這回可是欠你好大一份人情。” 蕭煊沒有接他的話,轉(zhuǎn)移話題道,“路上和涼州那邊,我已打點(diǎn)妥當(dāng),保管六哥去了那里,不會受苦?!?/br> 蕭霆苦笑一聲,與蕭煊碰杯,“多謝?!?/br> 酒過三巡,蕭煊回想道,“猶記得小時候,我身板薄弱,經(jīng)常受五哥欺負(fù),每回都是三哥為我出頭。下學(xué)后,三哥還帶我去御花園爬樹掏鳥蛋,那個時候真是很難忘。” 蕭霆面露神往之色,“是啊,如果不是生在天家,而是生在尋常富貴人家,兄友弟恭,安然度日,最多分家產(chǎn)時起點(diǎn)爭執(zhí),之后仍舊和睦。那樣的話,應(yīng)當(dāng)會快活許多?!?/br> “三哥說的也有道理?!笔掛有σ馕Ⅴ?,握起拳頭捶了一下自己的心口,“三哥永遠(yuǎn)是三哥,敬你!” 蕭霆幽沉的眼眸里,有暖意漸漸化開,他深吸一口氣,竭力忍住胸腔里漫上來的酸澀,維持最后的體面,與蕭煊碰杯,“今晚我們兄弟喝個痛快,干了!” 灰點(diǎn)的傷勢一天天好了,已經(jīng)可以展翅飛翔,琉月非常開心,每日抱抱王爺撒撒嬌,擼擼寵物隼,小日子過的十分滋潤。 素兮和凌凡互相看對眼了,琉月甘當(dāng)紅娘,為他們牽線搭橋,制造機(jī)會約會,目前已經(jīng)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 琉月托人為小荷說了一門親事,男方品貌端正,個子也高,而且家境殷實(shí),對小荷也好。 琉月為小荷和素兮都準(zhǔn)備了豐厚的嫁妝,到時候讓她們從晉王府風(fēng)光大嫁,從里到外都有面子。 春盡夏至,繁麗的春花逐漸凋零,茂樹濃蔭,隨處是養(yǎng)眼的綠,太陽也越發(fā)曬人。 皇上自景王謀反之后,生了兩次大病,元?dú)獯筇潱延袕浟糁畡荨?/br> 御醫(yī)束手無策,只勸皇上好生靜養(yǎng)調(diào)理,不可太過cao勞,興許還能多活幾年。 皇上聽到自己活不長,更糟心,病情日漸加重。 蕭煜推薦陸杏?jì)葹榛噬厢t(yī)治,陸杏?jì)壬頌樯襻t(yī)弟子,妙手回春,皇上的病就給治好了。 沒過多久,皇上御筆親寫詔書,立蕭煜為太子,正位東宮,著繼大統(tǒng)。 之后皇上退位,當(dāng)了太上皇,遷居河北行宮,不問朝事,打算在那里頤養(yǎng)天年。 新帝登基,立陸杏?jì)葹橄遒F妃,皇后另有其人。 帝后大婚之后,皇上接二連三冊封這個,冊封那個,將后宮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琉月這日去建章宮看望陸杏?jì)?,跪在?nèi)室的地上,“妾身叩見貴妃娘娘,娘娘大安?!?/br> 陸杏?jì)忍稍谫F妃榻上,氣色不佳,敷了厚粉也掩蓋不住憔悴,整個人像一株孱弱的瘦柳。她勉力笑了笑,“見了我,怎用得著跪拜,快起來?!?/br> “謝貴妃娘娘?!绷鹪轮x恩起身,從進(jìn)門她就聞到空氣中漂浮的那股濃澀的藥味,有些擔(dān)心地過去,“杏?jì)冉?,幾日不見,你怎么輕減了?氣色看著也不大好,是不是因?yàn)榛噬狭⒘藙e人當(dāng)皇后,你不高興了?皇上也真是的,這么多年,是你在他身邊悉心照顧,他身上的毒也是你解的,實(shí)在不該這么對你,簡直無情無義!” 陸杏?jì)葥u頭苦笑,“皇后的母家勢大,皇上初登大寶,需要幫襯,我只是個江湖游醫(yī),又算得了什么呢。” 琉月在心里嘆口氣,正想安慰幾句,陸杏?jì)韧蝗晃嬷乜诳人云饋?,她頭一歪,一口黑血吐在地上。 “杏?jì)冉?,你怎么了?”琉月為她拍背,關(guān)切地問。 陸杏?jì)扔门磷硬敛磷旖堑暮谘?,躺在榻上,大口喘氣,“琉月,有些事憋在心里,好難過,我也只能對你說,其實(shí)皇上的蠱毒根本無藥可解,是我想法子將蠱毒轉(zhuǎn)移到我的身上,他才不藥而愈,現(xiàn)在病入膏肓的人,是我。甚至連皇位也是我要挾太上皇,為他掙來的。登基之后,他只來建章宮看過我一次,我如今這副鬼樣子,他心里應(yīng)該也明白了七八分,但是他不說不問,專心社稷朝政去了。我做這些事,哪怕搭上了性命,一點(diǎn)也不后悔,因?yàn)槲覑鬯?,我想看他好,看他光芒萬丈,得到自己想要的……” 琉月聽她說這一番話,心中觸動不已,眼眶通紅,“杏?jì)冉?,你怎么可以這么傻,這樣的男人不值得你豁出性命去愛。” 陸杏?jì)若鈩痈珊缘淖齑?,有氣無力道:“愛一個人,沒有什么值不值得。我想要的并不多,只想在最后的這些日子里,有他陪著,看花賞月,吟詩下棋,走也走的快樂些?!?/br> 琉月吸吸鼻子,從椅子上站起,風(fēng)風(fēng)火火朝外走,“我這就去崇政殿找皇上,讓他來見你,他若是不愿意,我把太皇太后請過來,賞他一頓拐杖吃……” 琉月突然住了口,因?yàn)槭掛洗┲簧砻鼽S色龍袍,神色莫辨站在珠簾之外。 “皇……皇上!”琉月嚇得忘記行禮,“您怎么來了,我們剛剛說的話……” “你回去吧?!笔掛蠑[手,提步入內(nèi),坐在貴妃榻前,握住陸杏?jì)鹊氖郑瑔≈曇舻?,“杏?jì)?,對不起……?/br> 琉月出了建章宮,陽光耀眼,晴空如洗,有風(fēng)拂過檐廊下的金玲,玎玲作響。 不久之后,蕭煊上奏,請求到封地去任職。 皇上沒多挽留,就答應(yīng)了,賞賜很多金銀珠寶,綾羅綢緞,還封了琉月為一品誥命夫人。 去封地,等于遠(yuǎn)離朝政和權(quán)勢紛爭,這事兒是蕭煊與琉月商量過,才做出的決定。 蕭煊去刑部大牢為蕭霆送行的那一晚,蕭霆最后告訴他,太上皇的立儲詔書上寫的名字,是皇六子,蕭煊。 本該榮登大寶的人,是晉王蕭煊。 蕭煜都當(dāng)了皇上,這事不會不知道。 所以說,蕭煊留下來,早晚和蕭煜會鬧掰,還不如早點(diǎn)去封地,帶媳婦兒游山玩水,逍遙快活去了。 蕭煜私下召見過他,蕭煊只說了一個要求——善待蕭齊。 臨行的前一晚,風(fēng)息夜靜,月色皎潔,瀉下清柔如水的光輝。 靜園的一處清溪邊上,碧葉如蓋,菡萏凋零,長著一只只翠綠的蓮蓬。 蕭煊抱著琉月,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個吻,“這里是我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明日就走了,特意帶你過來看看。封地那邊,氣候不如京城四季分明,不知道你能否習(xí)慣。府邸還未修繕完工,到了地方,可能要委屈你一段時間?!?/br> 琉月的俏臉浮起淡淡的桃花色,笑眼彎彎道:“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兩個人要永遠(yuǎn)在一起,不分開?!?/br> “當(dāng)然。”蕭煊臉上露出溫柔的笑意,在月光下?lián)砭o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