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蘇念第二天在疼中醒過來，恍恍惚惚的看到橫在自己胸前的手，視線漸漸清晰。厲郁就睡在身邊，他把頭埋在枕頭里，黑色頭發(fā)睡的有些凌亂。白如玉的肌膚在光下十分誘惑，蘇念垂下視線看自己，又看厲郁。

    厲郁的床單是深藍色，只蓋到他的腰，露出光潔的肩膀，很顯然。他沒穿衣服，蘇念也沒穿衣服。

    蘇念掀開被子往下面看，深吸氣，動了下腿。熟悉的感覺，蘇念瞬間滿臉通紅，抬手蓋在臉上。她昨晚做了什么？怎么發(fā)展到這個地步？

    蘇念的腦子一團漿糊，她恍惚了一會兒緩過來才小心翼翼拿起厲郁的手，本來胸就小，被厲郁壓平了。

    “醒了？”

    蘇念倏然抬頭，厲郁翻身摟住蘇念的腰，手滑下去。蘇念一把抓住他的手，畢竟是老夫老去，害羞的有限。很多東西，一旦開頭熟悉感就上來了，“做……做什么？”

    厲郁懶懶抬起眼皮，捏了下蘇念的腰，“還疼不疼？”

    蘇念拉起被子蓋住自己，“你把手拿開。”

    厲郁收回手枕著手臂躺著，注視著蘇念的肩膀，“以后別喝酒了。”

    蘇念悄悄看厲郁，她昨晚到底干了什么？

    “喝完酒就發(fā)酒瘋。”厲郁的語氣是緩緩的啞，早上剛睡醒，還有著倦意。

    蘇念坐起來去找衣服，斷片了，對昨晚的事全然沒有印象。沒找到衣服，她想起身但這樣在厲郁面前也不合適。

    “找什么？”

    “衣服。”

    厲郁抬手按了下眉心，知道蘇念害羞的性格。起身下床，蘇念抬手捂眼，厲郁邁出長腿晃到她面前，“我穿衣服的?！?/br>
    蘇念從指縫里看到厲郁穿著黑色短褲，精瘦的腰在面前，蘇念漲紅著臉放下手。厲郁打開衣帽間的門，取出一條睡裙遞給蘇念，“我不喜歡裸睡?！币簿褪亲蛲眙[的過火，不然厲郁還會穿戴整齊。

    蘇念在被子里套上裙子，抿了下嘴唇，“……洗過澡了？”

    “嗯?！?/br>
    蘇念有感覺，但沒有痕跡。她簡直想當(dāng)場死過去，這一世她和厲郁的第一次，就這么糊里糊涂的睡過去了。

    厲郁穿上睡衣余光看到蘇念一臉失望，“怎么了？”

    蘇念沉默著起身，下床差點跪下去，厲郁一把撈起蘇念打橫抱起來放到床上，手按在床上俯身平視蘇念，“不舒服？”

    蘇念避無可避，只能迎著厲郁的目光，心跳又加快了，她搖頭。

    “那是什么？嗯？”厲郁看蘇念不是生氣，語氣就緩了下去，“念念。”

    蘇念心里一顫，“我想不起來了，對不起，阿郁?！?/br>
    厲郁：“……”

    不氣不氣。

    厲郁衣服穿到一半，直接解開扣子抬腿上床，“來，再回憶一遍?！?/br>
    蘇念本能的往后面躲，厲郁直接把她壓到床上，蘇念柔聲驚呼，“厲郁！”

    電話鈴響了起來，厲郁親了下蘇念的鼻尖，“饒你一次。”

    起身下床撿起手機，來電是厲瑤，他接通電話走進衣帽間給蘇念選衣服。

    “媽?！?/br>
    “去哪里了？晚上怎么沒回來？蘇念呢？”

    “昨晚玩到很晚，怕打擾奶奶休息，就過來我這里住了?！?/br>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厲瑤用很嚴(yán)肅的語氣說道，“厲郁，我不管你怎么想，你現(xiàn)在還沒有畢業(yè)，你和蘇念都還沒有長大，不能對未來負責(zé)。有些事就不能做，你明白嗎？這是底線?！?/br>
    “嗯?！眳栍暨@里沒幾件蘇念的衣服，大部分都是夏天的，冬天的只有衛(wèi)衣，他拿了件白色衛(wèi)衣出去。蘇念已經(jīng)進洗手間了，厲郁說，“我有分寸?！?/br>
    “我希望你能記住你說的話，這是一個女孩的一生?！?/br>
    “我知道?！?/br>
    “關(guān)于你的成長，我是失職的，我現(xiàn)在說什么你也不會聽?！眳柆巼@口氣，說道，“可有些話你要聽一聽，你是男人，無論做什么事你都要想清楚身上的責(zé)任。”

    厲郁本來想敷衍一句，他和蘇念結(jié)婚多年，有些事他自己心里有數(shù)。但話到嘴邊，厲郁又停住了，他走到窗戶邊看著外面銀色的世界，太陽出來了，金光照射在晶瑩的雪地上，反射出光芒。

    “做兒子我也是失職的，這個我們都不要再追責(zé)了。”厲郁說，“我不是叛逆，我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已經(jīng)是成年人，mama，我想我們之間需要互相留一個空間。我晚上回去，這些事不要再對念念講了。”

    厲郁掛斷電話，轉(zhuǎn)身走向浴室的方向。敲了敲門，浴室門被猛地拉開，蘇念臉上還潮濕著，“厲郁？”

    “把衛(wèi)衣穿上，別凍感冒了?！眳栍舭岩路f給蘇念，說道，“不用擔(dān)心，也不要偷著吃藥，我用了套?！?/br>
    蘇念那個迷糊蛋，厲郁怕不提醒她再做什么傻蛋事。

    “啊?！?/br>
    “你洗漱好了嗎？洗好就出來?！?/br>
    于是蘇念被厲郁趕出了浴室，厲郁要用洗手間。

    蘇念換上衛(wèi)衣和綿的運動褲，餓了就先下樓。厲郁最近大部分時間都在老宅住，但這邊也會備吃的，厲郁偶爾會過來住，他是個很需要獨立空間的人。

    這點蘇念還是很了解，蘇念打開冰箱找到泡面，拿鍋放水進去打開火。她站在灶前看窗外，明亮的陽光照射在白雪上，晶瑩剔透。

    房間內(nèi)暖氣十足，蘇念身體還有些不適，她彎了下腰，靠在櫥柜上想昨晚的事。隱約有點印象，想的亂七八糟，導(dǎo)致水開蘇念還沒回神，水撲出了鍋蓋，唧唧作響。

    蘇念連忙打開鍋蓋拿出泡面往里面放，身后腳步聲，蘇念簡直想到那些記憶碎片，想把頭埋進鍋里又怕燙死了。

    “煮泡面？”厲郁走過來打開冰箱，“你能再出息點么？大早上吃泡面？”

    不吃泡面吃滿漢全席？

    “其他的我不會做?！?/br>
    厲郁的廚藝也是非常不靠譜，厲郁看著蘇念片刻，從冰箱里拿出兩顆雞蛋，“那加個雞蛋？”

    兩個人端著鍋到了餐廳，熱氣騰騰的湯面，蘇念吃的飛快，她是餓了，昨晚的運動量超出她的承受范疇。

    “那中午回家？”厲郁不愛吃泡面，吃了兩口就起身去冰箱里拿了一盒午餐rou，走進廚房切片放進煎鍋。很快就端著午餐rou出來，放到蘇念面前，又開始吃難以下咽的泡面。蘇念沒有做飯?zhí)旆?，這輩子都學(xué)不會了。

    午餐rou煎的外焦里嫩，蘇念吃了一片就停不下來了，“中午回家干什么？”

    “好吃嗎？”厲郁給蘇念倒了一杯牛奶。

    “嗯?！碧K念點頭。

    “你喜歡？”厲郁夾了一片，就是普通午餐rou。

    蘇念抬頭忽的就笑了起來，十分燦爛，“你做的，我都喜歡?！?/br>
    厲郁心情大好，覺得以后可以拿打架的時間去學(xué)廚藝。

    吃完飯兩個人窩在客廳，蘇念并不想立刻回老宅。雖然她也很喜歡奶奶和厲瑤，但她更喜歡和厲郁待在一起的感覺。很自在，不用擔(dān)心自己出格。

    厲郁抱著筆記本電腦半躺在沙發(fā)上寫編程，蘇念看了眼，“這是什么？”

    “游戲?！眳栍舾K念講解理念，蘇念聽的云里霧里，她一個藝術(shù)生跟理科大佬實在交流不來。蘇念繼續(xù)看電視，蹭過去順勢靠在厲郁的肩膀上?！澳阋鲇螒騿?？”

    “我以前就做過游戲，你有沒有關(guān)心過我的事業(yè)？嗯？厲太太?！眳栍羟孟伦詈笠恍写a，右上角跳出個郵件提醒，來自厲瑤。

    厲郁打開郵件，是一份文件。

    蘇念十分羞愧，她那時候不想對不起厲郁，也不想被蘇斌指責(zé)不孝。就學(xué)會了全方位屏蔽厲郁的工作，厲郁不說，蘇念不問。

    “我那時候也不能關(guān)心你的事業(yè)，我不想害你。”

    厲郁手一頓，抬眼看向蘇念，看了片刻摸了摸蘇念的頭發(fā)。繼續(xù)看郵件，打開是一份性科普教育文件。

    厲郁看了看肩膀上的人，又看電腦屏幕。

    關(guān)掉，刪除。

    什么玩意，他身體里住著三十歲的靈魂。

    成年十幾年了好嗎？

    臘月二十七，徐程程突然跟蘇念打電話說求蘇念幫她，她那個唱歌節(jié)目，本來是兩個人合作。其中是一個國內(nèi)小有名氣的鋼琴家，那個鋼琴家臨時出了車禍。距離跨年只剩下兩天時間，上哪里找一個會唱歌還會彈琴還有名氣的人來？

    徐程程是立刻想到了蘇念，就跟副導(dǎo)演建議。蘇念在音樂圈嶄露頭角，只不過沒有參加過商演。副導(dǎo)演也不知道行不行，畢竟蘇念只會彈琴，先讓人過去，做一個備選。

    蘇念掛斷電話詢問厲郁的意見，“我可以去嗎？”

    “你想去嗎？”

    “想?！碧K念目光堅定，“我想試試，這是很好的機會?！?/br>
    試不上，他們就是過去參加跨年，之前也答應(yīng)了徐程程。

    厲郁拿出手機打電話，蘇念看他不回答，故意湊過去看厲郁的眼，“阿郁？”

    “訂機票?！眳栍裟笾K念的后頸拉開，“不要靠我這么近?！?/br>
    蘇念心里一咯噔，幾乎都要忘記機票的事，厲郁不喜歡她靠近，“哦?！?/br>
    厲郁訂好機票，起身揉了把蘇念的頭發(fā)，看到她明顯黯淡的眼。俯身按著沙發(fā)靠背靠近蘇念的耳朵，壓低的嗓音混著熱氣落到蘇念的耳朵上，“十八歲，自制力差，容易失控?！?/br>
    蘇念連忙跳開，臉上燒了起來。厲瑤從客廳路過，看了眼道，“厲郁！不要欺負念念。”

    厲郁直起身單手插兜，潦草的點了下頭，面向蘇念嘴角上揚，星眸浸著笑口型意味深長道，“厲太太?！?/br>
    第50章

    蘇念和厲郁下午四點到c市，電視臺派車來接， 蘇念有參加活動的經(jīng)驗倒是沒有太怯場。

    “你是？”工作人員狐疑的看向厲郁， 非?？∶赖纳倌?，難道也是明星。

    “我哥， 暫時兼職我的經(jīng)紀(jì)人。”蘇念一把拉住厲郁的手， 面向工作人員，說道， “跟我一起。”

    厲郁輕飄飄的看過蘇念，蘇念以后肯定要簽經(jīng)紀(jì)公司，誰會是蘇念的經(jīng)紀(jì)人？

    “這邊請?！?/br>
    蘇念握住厲郁的手，厲郁拎著蘇念的背包，手指緩緩摩挲蘇念的手心，嗓音沉下去， “哥哥？嗯？”

    蘇念假裝沒聽到， 耳朵通紅， 臉藏在帽檐下也無人能看到臉紅。

    上車后蘇念的手機響了一聲，她拿起來看到徐程程發(fā)來的短信，是曲譜?！澳惚M快記下來， 到時候我配合你， 肯定能選上， 別緊張。”

    蘇念看了一遍，回復(fù)， “別擔(dān)心，會選上。”

    蘇念有多次演出經(jīng)驗， 她逐漸生出了自信。鋼琴是她的主場，她來了就不可能落選。厲郁把水遞給她，蘇念抬起頭沖厲郁笑了下，忽然心里涌出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