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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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茗猛地抬頭,驚疑道:“父親?” 昭南王緩緩的看向她,點(diǎn)了下頭:“茗兒,這一路辛苦你了?!?/br> 江茗眨了眨眼,試探問道:“父親是一直都醒著?” 昭南王微微笑道:“是,這些日子清醒的時候多些。這次的大夫倒是有些本事?!?/br> 江茗:“只是我未曾聽他們提起,父親病情有好轉(zhuǎn)?!?/br> “府里便只有孫喻一人知道,人多口雜,便是再信任的人,知道的多了也不好?!闭涯贤趼曇羧杂行雭硎窃S久不開口造成的?!叭缃裼昼谕猓艺且?yàn)楹?,才能一直在這昭南王府坐著。若我清醒了,怕是就要被請進(jìn)宮住些日子了。” 江茗懂得,靖文帝此刻對殷楚放心,不過是因?yàn)檎涯贤醣阍谌A京城。而靖文帝能放任昭南王這人質(zhì)住在外面,自然是因?yàn)檎涯贤踔卸径嗄?,早已讓他失去了戒心?/br> 若是此刻昭南王醒了,靖文帝提防的便不僅僅是昭南王一人,還有遠(yuǎn)在雍陽關(guān)抗敵的殷楚。 昭南王看著江茗,過了片刻又說道:“上次我同茗兒聊天,是什么時候?” “是云?!苯摽诙?。 “對?!闭涯贤蹙従忺c(diǎn)了點(diǎn)頭:“是云。好似過了許久了。按照又琰信中說的,如今茗兒是將他看作真的了罷。” 江茗抿了下嘴唇,回道:“是。” 昭南王笑道:“你可知道,又琰在娶你回來之前,來同我說起的時候有多開心。那事之后,我甚少見他這幅模樣了?!?/br> 江茗輕聲回道:“他傻,總是將事情扛在一人肩上。” “如今有你與他分擔(dān),便也是他的幸事?!闭涯贤蹙徛曊f道。 單單是殷楚的幸事嗎?也是自己的。 江茗想著,沒有誰得到的多些少些,只有互相依靠。若真的需要計(jì)較起來,反而是不幸。 而在這茫茫天下,能找到一個如此的人,要有多難? “喬靳如何了?”昭南王思忖片刻,突然開口問道。 “喬靳?”江茗被這問話問的愣了一下:“父親如何知道喬靳?” 昭南王慢慢坐直了身子,他眉宇低垂,少了些年輕時候的快意縱橫,多了些陳年的慈悲,是久經(jīng)世事的滄桑凝聚在眉梢,壓低了那股子氣勢。 “我認(rèn)識你養(yǎng)父陳釗?!闭涯贤醯吐曊f道:“他原本是我的暗衛(wèi),當(dāng)年北胡大亂華京,他奉我命令帶人蟄伏,想要在北胡必經(jīng)之路上截阻。誰知中途我出了差池,他們也被打成了土匪,將些北胡做的事兒蓋在了他們頭上。幾番周轉(zhuǎn),他們便散了。你養(yǎng)父帶著你去了臨安府,多次寫信同我說起你的事情,我便早早就知道你了。后來他沒了,便交托喬靳與我告知你的境況,若是你有萬一,求我護(hù)你?!?/br> 江茗聽了這話,也不知道該不該說老頭子糊涂,昭南王這般境況,如何護(hù)得了自己? 但轉(zhuǎn)念一想,老頭子臨死之前還記的安置自己,他也是在華京城無人可說,這才同昭南王說起罷了。 “你養(yǎng)父很好?!闭涯贤蹰_口說道:“他并未將你當(dāng)做錢袋子,送到這昭南王府來。” 江茗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內(nèi)心定然很掙扎,這才如此做了?!?/br> 一面是效忠的昭南王,一面是疼愛的養(yǎng)女,左右為難,最后只是與昭南王提了一句。并未與自己說起,更是未同自己提過半分要求。 他明明知道,若是他開口提,自己定然會答應(yīng)下來。 可他只是讓自己來華京城走一趟,其他的什么都沒說。 “喬靳他是北胡人,如今回到北胡去了?!睂τ趩探娜ヌ?,江茗也只是輕描淡寫提了一句。 老頭子和昭南王府的關(guān)系,喬靳同莫赫離說與不說,都不會有半分影響,因?yàn)樽约喝缃癖闶钦涯贤醺娜?。只能說機(jī)緣巧合,命里注定罷。 昭南王聽了這話,嘆了口氣:“那他應(yīng)是當(dāng)年那批北胡人的后裔。既然走了,咱們便不說他,只說如今境況,茗兒是怎么想的?” 江茗挺直了肩膀,緩聲說道:“父親是又琰在華京城中的牽掛,但也是我們的籌碼。父親能清醒便是最好,只是還需要些時日醫(yī)治調(diào)養(yǎng),將情況穩(wěn)定下來。這段時日,還需要父親繼續(xù)裝病?!?/br> 昭南王輕點(diǎn)了下頭,說道:“自然?!?/br> “皇上打算遷都溫天城?!苯终f道:“只是我覺得這消息來的蹊蹺,還要靜觀?!?/br> “他是想捕一條大魚入網(wǎng),切莫替人做了那網(wǎng)中魚?!闭涯贤蹼m昏迷多年,但如今不知清醒了多久,思路仍是謹(jǐn)慎。 “但如今又琰在雍陽城糧草不多,我打算義賣疇糧?!苯曊{(diào)一沉再沉,這也是她昨晚仔細(xì)想了之后的結(jié)果—做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將那縫隙找出來。 “為何要義賣?”昭南王問道。 “引蛇出洞?!苯V定說道:“用自己的身份,引他們出來。也讓華京城的人知道,如今朝中境況,如今雍陽關(guān)境況。殷楚不做第二個江衡,昭南王府也不做第二個江家?!?/br> “為何要于虛名之上如此執(zhí)著?” 江茗微微笑道:“不是執(zhí)著于虛名,而是人活一世,只想在自己所能感知到的地方,活的明白些。想活的明白,便要伸手去捅破這層窗紙。” 活的明白些,活的坦誠些,活的昂首挺胸,活的無拘無束,活的一往無前。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一定都很想楚楚了吧(我就隨便問一句,哈哈哈哈) 第203章 幾個月前的蕭府門前迎來送往好不熱鬧,彼時的蕭羅也是風(fēng)光炙熱,面容上總是帶著那副運(yùn)籌帷幄的笑意。雖確實(shí)是討人嫌的,但礙著官位,也從無人說半句不是,露出絲毫不敬。 因著在眾人眼里,豐忱年事已高,嫡子資質(zhì)平平,未得繼襲老子那套八面玲瓏的七竅心。而蕭羅深受皇恩,這副相躥升為宰相,指日可待。 相當(dāng)日蕭羅領(lǐng)命前往秦鳳道之日,前來送他的官員也不在少數(shù),各個花腔弄辭,儼然就要將他夸成已經(jīng)凱旋而歸的英雄人物了。 當(dāng)日有多風(fēng)光,如今便顯得有多落魄。 蕭羅被剝官位,閑賦在家養(yǎng)傷,已然算是皇上天大的恩典了??纯茨墙?,即便是滿門忠烈扛起了大胤,那又如何?說你日后不配有“鎮(zhèn)國”二字,便是不配。 武將的地位在大胤便是如此可憐可嘆。 這幾日似是也是特地做給人看,府里的燈火早早便滅了。一更天過半,這偌大的府邸便安安靜靜,半點(diǎn)聲音都不出,連幾個平日里會開著的角門也關(guān)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可今日,蕭府的一處角門卻悄悄的開了。劉氏走在前面,身后跟了個侍女。她四處張顧片刻,又讓那侍女打扮的女子先進(jìn)去,這才吩咐人將角門關(guān)嚴(yán)。 進(jìn)了蕭府,劉氏便佝僂下腰,做小伏低的跟在那侍女身后,兩人七拐八繞的進(jìn)了一處小院。 這處地方正是之前莫赫離待過的,如今這侍女輕車熟路,推出墻壁后藏著的密室,一彎腰便鉆了進(jìn)去。 蕭羅聽人來了,連忙站起,低聲說道:“來的辛苦了?!?/br> 那侍女并不說話,只是將頭上戴的遮帽取下,露出一張溫婉面龐,正是當(dāng)今皇后。 蕭羅從桌上取了手爐,遞到皇后面前,緩聲說道:“外面天涼,還是先好好暖下手?!?/br> 皇后看了那手爐一眼,搖了搖頭:“出宮不易,如今處處都在被人盯著,有什么事情便快說?!?/br> 蕭羅有些訕訕的收回手爐,嘆了口氣,這才說道:“如今連你出趟宮都要費(fèi)這么大的周章,可見皇上對你我疑心甚重?!?/br> 皇后抬眸看他,蕭羅臉上沒了往日的那副光彩,臉色如蠟,在這燭火幽暗的照說之下,好似一具會食人的行尸走rou,只有那雙眼睛透露著些許貪婪的目光。 “只有你,沒有我。”皇后開口說道:“只有你被疑心,與我有何干系?” 對于她將兩人之間關(guān)系的撇清,似乎并不在蕭羅意料之外,他甚至沒有些許驚詫,只是淡淡笑道:“你是我meimei,是蕭家的女兒,怎得能說我們毫無干系?” 皇后聽得明白,抬頭問道:“我何時是蕭家的女兒了?你又何時是蕭家的兒子了?” 蕭**咽了一下,轉(zhuǎn)身走到案前,端起那不知盛的是酒還是茶的杯子灌了一口,這才轉(zhuǎn)頭說道:“你是在怪我?” “兄長說笑了。”皇后畢竟是皇后,在蕭羅這等權(quán)傾朝野的人面前,也絕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氣勢。她朱唇輕啟:“哪里敢怪兄長?只是我雖是兄長的meimei,但更是這大胤的皇后。” 蕭羅似是聽見了什么有趣的話,突然大笑起來,笑的前仰后合,偶爾還要捶上兩下桌案。待笑的笑不動了,這才轉(zhuǎn)頭看向皇后,嗓音嘶?。骸叭缃?,你倒是想做大胤的皇后了?” “比起做北胡的看門狗,不是更好嗎?”皇后有些嘲諷的說道。 “婦人之見!”蕭羅恨聲說道:“若不依靠北胡,只憑你我,如何能報得了仇?!你我蟄伏多年潛藏多年,最后卻要郁郁而終,即便是到了黃泉之下,又要如何與他交代?!” 皇后聽他提起那人,一種疲倦感不由得冒了出來。她好不容易平靜來的心緒,如今也被拆分的一干二凈,只余下沙塵入口般干澀的滋味。 她搖了搖頭,緩緩說道:“一族的仇,為何又要拉他人來呢?” “可如今即便不報仇,我們也要活下去!”蕭羅抓住皇后的雙臂,恨聲說道。 他眼睛瞪得很大,眼仁都是血絲,也不知道自己一個人在此處想了多久?瘋了沒有? 可在皇后的眼里,如今他已經(jīng)瘋了。其實(shí)不管是他,族人,甚至連同自己都瘋了,瘋了似的前仆后繼,瘋了似的自欺欺人。 只為成全心魔。 “你又如何活不下去呢?”她喃喃問道,有氣無力。 這條路,從踏上來的那一刻起,便真的不能回頭了嗎? 蕭羅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可知道皇上有遷都的念頭?你可知道臨安府的糧都被送到了溫天城去?” 皇后猛地一滯,問道:“遷都?” 蕭羅苦笑一聲:“是啊,沒想到吧?你身為皇后竟然并不知道。可我知道,曹昌也知道,今日明日后日,過不了許久,華京城里的人大大小小全都知道了!可唯有你!尊貴的大胤皇后,不知道!還有你的兒子,咱們的好太子,他也不知道。說到底,你們都還不如我這條看門狗呢!” 皇后略一沉吟,反而譏諷起來:“你以為,這小道消息傳來,便是真的?” “說不準(zhǔn),如今全看雍陽關(guān)?!笔捔_回道?!翱稍蹅儏s是等不及了啊。生死一線。你說的對,這小道消息傳來就是真的?可若是皇上特地想讓我知道這件事兒呢?他要看看我是如何反應(yīng),再想法子對付我!” “你活該?!被屎罅R道:“秦鳳道多少將士,在你眼里卻不過是用之即棄的棋子。沒讓你一命抵一命,已經(jīng)是照顧你了?!?/br> 蕭羅也懶得和她在多費(fèi)口舌,只是從懷里掏出一個小藥瓶,遞到皇后面前:“想法子給皇上吃了?!?/br> “這是什么?”皇后接過瓶子,一見上面的紋路,臉色瞬間蒼白。 這藥瓶她太熟悉了,當(dāng)日給昭南王下毒的便是盛在這個花色紋路的花瓶上。 “你難道不知道它是什么?”蕭羅問道。 皇后緩緩閉上了眼睛,又說:“他疑心病重,只怕這毒難以入腹?!?/br> “到時我自有法子。你只要應(yīng)下來是去,還是不去?!笔捔_又問。 “下了之后又當(dāng)如何?”皇后問道。 “當(dāng)然是讓疇兒登基繼位。”蕭羅似是在給皇后吃定心丸似的,鄭重說道:“我沒有一兒半女,可疇兒卻是你親生骨rou,我又從小看著他長大,定然會好好輔佐他?!?/br> 皇后思考片刻,又將這藥放回了桌案上:“我不做?!?/br> “為何?”蕭羅怒道。 皇后冷冷回道:“族人死光了,日后你便也不要再來找我了。我雖想報仇,但卻不想北胡一路燒殺擄掠而來。到時候我身為皇后,又能跑去哪里?” “落毒縱火的人竟然還有良心?”蕭羅笑的起來:“若是皇上遷都,我運(yùn)籌這些年的計(jì)劃便都落了空,日后再想報仇也只是難上加難?!笨粗屎蟮纳裆?,蕭羅說道:“更何況他死了,死在殷楚的一箭之下。” 蕭羅食指比著自己的額頭,狠狠的敲了一下:“就這么一箭,從腦袋中間穿過,死了?!?/br> 聽他所言,皇后臉色愈加不好。 “他都死了,難道你多年的感情不過是假意說說?連為他報仇的決心都拿不出來?”蕭羅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