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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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表叔是這里的管事,叫白英?!?/br> 原來如此,這便能說得通為何她表叔能將她安排在白府里了。 白芍繼續(xù)往下說,“檸姐兒方才喊奴婢jiejie也是不合規(guī)矩的,你正經(jīng)的jiejie只有白府里頭各房主子生養(yǎng)的姐兒們?!?/br> 白沂檸心想,原來這種富貴人家里,規(guī)矩真的如此之多,以前她喊鄰居家比她長幾歲的翠華也是喊jiejie的。她以后一定要多聽少說,如此便能少出些差錯。 二人繞過后院門角處的的珊瑚屏架,左側(cè)是一條平整的方石磚路,一眼望去,沿途都是修繕精致的假山綠樹,暑熱之氣被擋在外頭,消散不少。 七拐八彎間,白沂檸看見了一顆老槐樹,枝干粗壯,好似一座大山平地而起,頂頭的葉林繁茂交錯,像能遮天蔽日一般。 “這槐樹好大?!卑滓蕶幐袊@。 “檸姐兒記好了,這里便是空青苑,三哥兒的院子,往后你便要住這兒了?!卑咨种钢邦^的院門,又轉(zhuǎn)過身,面對那棵老槐樹,“其實(shí)也十分好認(rèn),其他地方都再沒有這么高大的樹了,只要找到了這棵老槐樹,便能尋見院子?!?/br> 白沂檸的視線從左到右掃視了一遍,應(yīng)聲說道,“好,我記下了?!?/br> “這棵樹年歲應(yīng)當(dāng)十分大了吧?!卑滓蕶幾叩綐湎卵銎痤^。 “奴婢聽聞,這槐樹是白家祖上的某位將軍打了勝仗歸來時種下的,已有幾百來歲了吧,風(fēng)雨不倒,后人說那將軍死后,魂魄附在此樹上,暗中保佑著白家化解一次次危難,長榮不衰。因而府里的花匠照看這棵老槐樹時都十分的小心,輕易不敢挪動?!?/br> “原來如此?!卑滓蕶幝犞腥ぃ紫律碜由焓置嗣孛嫔瞎捌鸬臉涓捌鹆伺赃呉黄淙~。 老槐樹也能保佑她平安的活下去么? 她吹了吹上面的灰塵,攏進(jìn)袖子里。 進(jìn)了空青苑,繞過西側(cè)的兩個小廳后,能看到一間極隱蔽的屋子。 “此處便是澡室了,奴婢先伺候您沐浴?!卑咨衷缭鐐浜昧烁蓛舻哪九?,手巾和桂花胰子。 白沂檸瞧著那塊胰子覺著新奇,拿在手里放鼻子底下嗅了嗅,問道,“這是何物?” “這是給姐兒洗身子的?!卑咨忠贿吺帜_伶俐地往木桶里倒熱水,一邊解答,“一會兒用這個洗完了還要再泡個藥浴,老祖宗特意囑咐了奴婢?!?/br> 白沂檸以前哪里用過如此金貴的東西,窮人家里都是用草木灰的,她小心地將其放了回去。 “奴婢聽說姐兒先前受過些苦,但今后啊,日子會比以前好一些……”白芍解開白沂檸衣服,瘦小白皙的身子上布滿了傷痕,竟沒一處好地兒,她一時驚愕,又很快地反應(yīng)了過來,裝作沒看見一般。 只不過手下的動作比方才輕柔了許多。 清洗干凈后,又擦了祛瘀活血的藥。 白芍為她扎了個雙平髻,看起來比初進(jìn)府時俏皮不少,白沂檸瞧著銅鏡里的自己,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換了身打扮,哪里還有村里鄉(xiāng)下丫頭的土氣模樣,她摸著耳邊垂落的發(fā)髻,沖白芍笑得甜軟,“白芍你的手真巧?!?/br> 白芍圍著白沂檸轉(zhuǎn)了一圈,笑嘻嘻道,“檸姐兒若是喜歡,往后啊,奴婢日日變著花樣給您梳。 隨后牽起她的手,“走,我們?nèi)ヒ娙鐑?。?/br> 白芍敲了敲門,“哥兒,我?guī)е鴻幗銉哼M(jìn)來了?!?/br> 屋內(nèi)沒人應(yīng)聲,白芍推門而入。 白沂檸覺得這房間比府內(nèi)其他屋子都要略大一些,似乎是兩間改一間的。 甫一進(jìn)去還以為是一間書房,房內(nèi)的東西兩側(cè)都立著兩架高極屋頂?shù)臅?。東邊靠窗處垂直墻面放了一張紫檀書案,此時白沉柯正端坐在書案前,椅子紫檀的太師椅,背部兩側(cè)鏤空,中間插一雕飾精良的鳥樹花紋,椅臂圓潤光滑,可仰首而寢,他面前的書案上擺了幾架毛筆和硯臺,還有零散的幾本書冊。 透過書架中間的過道,依稀能看到后頭是間寢居室,光線充足,最里頭那排窗牖排列規(guī)整,上面的花紋繁復(fù)雕以修竹,山水,花鳥在中間的梨花木上,上頭的窗戶紙是不知用什么做成的,極為透光,若是外頭陽光更亮些,能看到窗上花紋的陰影投在地上,如文人筆墨繪制的山水畫。 白沂檸收回打量屋子的視線后將目光落在了他正作的那幅畫上。 上頭畫了兩只喜鵲,正站在散落稻谷的地面上,一只正啄食,羽毛絲絲分明,尾部還翹出幾根,另一只高高挺起胸膛歪著腦袋,似警惕人來,整幅畫栩栩如生,可見白沉柯筆力不俗。 白沉柯聽得動靜但未抬頭看她們,眉頭輕蹙看起來有些不耐。 他直接把狼毫筆直接甩在桌上,那張畫了一半的紙皆被筆尖染上了墨漬,他抽走上面那張,扭成一團(tuán)隨手扔在了地上,半晌才徐徐望向門口的一大一小。 白芍見他看了過來,無意識地捏了捏白沂檸的手。 白沂檸察覺到白芍的緊張,松開她,頂著白沉柯如捕獵者般暗沉的目光,往前走了幾步,脆生生道,“小女白沂檸,見過三哥兒?!?/br> “白……沂……檸?”這個名字緩慢地在他齒間輾轉(zhuǎn),唇角輕勾,“祖母可真會取名字?!?/br> “你出去吧?!彼咨终f。 第3章 白芍出去后,二人皆是沒有說話。 一時間空氣微凝。 白沂檸瞧著桌上有些亂,也不知道現(xiàn)下做些什么才是合宜的,便整理起了上頭的書冊字畫。 “你會寫字么?” 白沉柯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 白沂檸搖了搖頭。 “過來。”他攤開一張宣紙,上頭壓了一座白玉蹲螭,沖白沂檸招手。 白沂檸從對面繞了過去,不知他要作什么。 “站這里?!卑壮量吕^她的手腕,正對桌上的宣紙。 他單手執(zhí)筆,手腕微壓,筆尖與紙面垂直,屏氣凝神間,一個工整儒雅的“沉”字躍然于紙上。 白沂檸瞧著他一筆一劃寫得極慢,也沒有連著的,想必是有照顧她一竅不通。 “來,你學(xué)學(xué)?!彼麑⒐P放在白沂檸手上。 她連如何拿筆都還不知道呢,怎么可能一步登天便會寫了,白沂檸心里暗自咕噥。 咬著唇回憶了一下他方才握筆的動作,生澀地將毛筆夾在中指與食指之間,拇指壓在兩者上頭,看起來十分別扭。 白沉柯看不下去了,伸手幫她糾正,右手包住她握著筆的那只,左手去掰她的無名指和小拇指,將他們壓在筆桿下。 他從未碰過姑娘的手,一勾一拉間,動作力度不禁大了一點(diǎn),弄得白沂檸有些疼。 糾正完了拿筆姿勢后,他并急著不放開,而是握著她的手,好像是準(zhǔn)備帶她描摹一遍。 白沉柯的身量比她高了一個頭,俯下身時,白沂檸清晰地感受到了他貼近的胸膛。 耳畔皆是清冷的氣息,他的指尖很涼,手心還有些潮濕,如同白沂檸小時在灌木中碰到的小蛇,滑溜冰冷,一不小心就會咬你一口。 白沂檸忽然想起早上他處理下人時陰森的神情,身體不由得一僵,仿佛回到了那間逼仄的小屋,窒息感由然而至。 慌神間,手中的狼毫筆轉(zhuǎn)了一圈,掉在雪白的宣紙上,瞬間暈開一朵墨跡,層層疊染由為顯眼。 ……字毀了。 “你怕我?”白沉柯收回手,目光沉沉地看著旁邊的人。 這種認(rèn)知令他十分不悅。 “出去?!彼渎暤馈?/br> “我……”白沂檸如一只慌張的小鹿,扯住他的袖子,不知該如何解釋。 白沉柯面無表情地撕掉那張宣紙,繞開她坐在太師椅上,漠然地翻起了書頁。 白沂檸小手?jǐn)Q著衣服上垂下來的帶子,手足無措,見他真的沒有再理自己的意思,又不敢多言惹他更加不快,只好悄聲退了出去。 她坐在門外的石階上吹風(fēng),神情迷茫。 昨日與今日,說是云泥之別也不為過,可她……似乎惹三哥兒生氣了? 許平安懊惱地想,正思索間,白芍進(jìn)來尋她。 “二房那處來人了,老祖宗叫你過去呢?!卑咨謱Π滓蕶幐A烁I?,拉起她的手站起來 白沂檸抬步間,回頭看了眼屋內(nèi),只能將此事擱置了。 二人從空青苑中出來,路過園子中的花房,隱約聽見里頭下人的說話聲。 “你們聽說沒?” “啥?!?/br> “今兒個文管事的從鄉(xiāng)下領(lǐng)了個女娃娃進(jìn)府。” “我知道,我知道。”其中一位興奮起來,“我偷瞧了一眼,覺著也不過比其他鄉(xiāng)下丫頭平頭整臉些,那小家子氣還不如我表姨家的閨女呢。” “可不是,聽說今日上趕著討好三哥兒呢?!?/br> “哎呀,不必將她當(dāng)真,三哥兒什么脾氣人,大家都知道,有沒有那命熬到給名分都不曉得呢。而且這么大的侯府,做正頭娘子哪有那么容易,估計老太太也是給三哥兒買一樂罷了。” “誰說不是呢,胡mama就是想得通透?!?/br> 白沂檸呼吸一窒,心下涌起一陣酸澀,原來旁人都是如此想她的。 “我瞧著是府里的活兒太少了,mama們都閑得聚在一處嚼舌根了?!卑咨炙砷_她的手,快步走進(jìn)花房里,大聲斥責(zé)道。 里頭一時靜了聲。 領(lǐng)頭的那位對白芍翻了個大白眼,聲音不大,但讓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我瞧是誰呢,不過是伺候了位假主子,就真以為自己個兒翻了天了,也不曉得是去年誰跪在地上巴巴兒地只求給口飯吃。” 白沂檸聞言走了進(jìn)去。 婆子們見到正主進(jìn)了來,個個大驚失色,眼神躲閃垂下了腦袋。 白沂檸掃視一眼。 這些人的模樣……她記下了。 隨后輕松地沖白芍笑了笑,牽起她的手,握得緊緊的。 白芍心下一暖。 剛走進(jìn)廳內(nèi),白沂檸就看到老太太面前立著一個婦人,身著翠青色寬袖褙子,內(nèi)搭素白抹胸,腰間束以棉帛。她身后跟著一個少年,十六七歲模樣,眼神平穩(wěn),看上去甚是文靜。 “來了,坐吧?!崩咸h(yuǎn)遠(yuǎn)瞧見了白沂檸,淡笑著,目光未在她身上停留許久。 “這是你二嬸母?!崩咸榻B道,“她身后那位是晟哥兒,家中排行老二,你隨柯兒叫一聲二哥哥就好?!?/br> 白沂檸走過去到陳氏面前福了福身,“二嬸母安?!?/br> 然后又繞到頗有書卷氣的少年面前行禮道,“二哥哥安?!?/br> 她的聲音甜軟嬌糯,那聲似撒嬌般的“二哥哥”讓白羅昇神情微動。 “哎呦這小模樣真是周正,瞧瞧這小鼻子小眼兒的,長大定是個美人胚子呢?!标愂仙锨埃p撫她的臉,又瞥見白沂檸手上的繭子,作無奈羨慕狀,“我看檸姐兒當(dāng)是個勤快的,往后三哥兒有福了。不像我家老爺,非仔細(xì)選了京城里那些嬌小姐的名冊,也不知以后昇兒的兒媳婦是不是個孝順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