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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給您跪下在線閱讀 - 第30節(jié)

第30節(jié)

    沈仆射生辰宴上鬧的這一出是件實打?qū)嵉拇笫拢蜣o柔當(dāng)著前來的人面前說出了“我是要嫁給他的”這種話,且李時和并未反駁,看樣子是真的上心。空置后宮七年的皇帝疑似看中了沈仆射的獨(dú)女,按理說能在長安城里傳得風(fēng)風(fēng)雨雨,卻一點(diǎn)風(fēng)聲都沒有,哪家夫人好事些,略一開口,就能被夫君懟回去。

    不敢說歸不敢說,心里總還要掛念著,長安城里的權(quán)貴世家猜來猜去,猜得心思恍惚,李時和卻遲遲沒有動作,大明宮里也沒傳出準(zhǔn)備迎皇后的消息。

    到了十二月中旬,壓了將近一月的案子總算是判了。天生癡傻的府尹自然是擼下來,范陽盧氏再罰,和盧氏搭邊的也按律罰金貶職。受牽連的多半是地方官,各地的官員變動頗大,朝中也隱隱有些跡象,盧氏出身的好幾位都不露頭,其他幾家被順勢一擊,這個年恐怕是過得不太好。

    葉二郎判的是腰斬,畢竟是多年不用的重刑,血腥得很,葉太傅年事已高,受不了這個打擊,自請乞骸骨。李時和準(zhǔn)奏,賜金。

    葉家自開國時從江南遷來,就一直就扎根在長安,提及時也是說長安葉氏,哪兒有什么骸骨可乞,百姓稱皇帝圣德,權(quán)貴世家卻知道葉太傅是不得不退,不過是全個臉面,雙方都能好看些。自此葉家真正的掌權(quán)人成了葉遠(yuǎn)綏,恰巧是皇帝年少時就賞識的人。

    這一擊實在是漂亮,常見雨露不見雷霆的皇帝突然翻臉,朝中就是風(fēng)云變幻,又恰逢過年,一向以脊骨直為傲的言官都不敢多說,只想好好過個年。

    宮里遲遲沒有動靜,朝上李時和也不多說什么,臨近過年,照例一家家賞下去,輪到沈仆射也沒有多賜什么。沈仆射摸不準(zhǔn)李時和是什么意思,心里急如火灼,但總不能上書去問,上朝裝作無事發(fā)生,下朝面對著一樣急得要命的宋氏,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父母急得眉毛都要掉下來,沈辭柔反而不急了。先前宋氏說的禁足自然而然解了,十一月底起她就和往常一樣出去玩,約的還是以往玩得好的娘子郎君。等到十二月中旬,正式進(jìn)了年,她收起心,著手準(zhǔn)備和宋瑤談一談。

    宋瑤做的事情她心知肚明,只是還沒和宋氏說。宋氏向來喜歡這個侄女,沈辭柔也無意離間。經(jīng)過這么一遭,她算是想清楚了,說起來總好像母女感情淡薄,但終究是宋氏歸宋氏,她歸她。

    沈辭柔特意和醫(yī)女再三確認(rèn),等宋瑤身子大好,才去她院子里。她挑的是午后,宋瑤在書房里,沈辭柔一進(jìn)屋,撲面而來的墨香里混著淡淡的藥味,嗅著有點(diǎn)苦。

    進(jìn)門后她并不和宋瑤說話,只在桌邊坐下,開口讓屋里伺候的燕兒出去。宋瑤微微一怔,不知沈辭柔怎么會這時候來,猶豫片刻,停筆,坐到沈辭柔對面,抬手替她斟茶。

    畢竟是服毒落胎,宋瑤的身子本就不算強(qiáng)健,又來這么一遭,她倒茶時手尚且有些抖,冬天衣服穿得厚重,越發(fā)顯得手臂纖細(xì),手腕恐怕一握還要余得多。見她這個樣子,若是以前,沈辭柔定然舍不得,但她這回狠下心,端正地坐著,等著宋瑤把茶注入杯中。

    清澈微燙的茶倒了八分滿,宋瑤放下茶壺,將杯子推過去:“怎么這會兒過來了?”

    沈辭柔看都不看茶杯,從袖中摸出那支書簽放在桌上,指尖仍按著朝向自己的一端:“我向來不喜歡猜啞謎,從小到大,論這個,我也猜不過你。干脆直說了吧?!?/br>
    她抬眼,直視面前的人,眉眼肅殺冷冽:“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看見書簽,宋瑤心里一緊,本來本能地想解釋,但再撞上沈辭柔凜冽的眼神,她心口一沉,肩都不自覺地輕顫起來,人反倒冷靜了。她緩緩坐回去,雙手規(guī)矩地放在膝上,輕輕地說:“阿柔,你和我有什么不同呢?”

    沈辭柔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只看著宋瑤,并不說話。

    “我與方二郎是私會,難道你不是么?為什么我落到這個地步,你卻還能這么開心?”宋瑤也不在意沈辭柔說不說,自顧自說下去,“當(dāng)日那些信是寄到我這里的,我一開始想著給你,后來便煩了。我想與其這么拖著,不如回一封信,讓他來見你。”

    “來見我?”沈辭柔壓住怒氣,“挑在我阿耶的壽宴上,讓所有人都知道?”

    “是啊,來見你。我把你留在信中所約的地方,然后去找了紅珠,教她怎么說,讓她去報信。如此,你的事情就會讓他們知道。沒想到最后是這么回事,反倒是我鬧了一場,白叫你撿了個便宜。”宋瑤垂下眼簾,看著自己纖瘦過分的手,輕聲嘆息,“天命如此,想想也真是不公?!?/br>
    自己推測是一回事,親耳聽見又是另一回事,沈辭柔看著宋瑤,只覺得又怒又痛,一時恨不得上前打她,一時又覺得悲涼得想落淚。她強(qiáng)行把翻涌的情緒吞回去:“有什么不公的?”

    “我自幼沒了父母,姑姑把我?guī)У缴蚋?,和你同吃同住。我知道我寄人籬下,生怕惹姑父姑姑不高興,拼命地學(xué),就怕我做的不好?!彼维幪а廴タ瓷蜣o柔,“可你會做什么呢?”

    “你從小就調(diào)皮,不愛學(xué),只愛玩,琴棋書畫、刺繡雅歌,你沒有一個學(xué)得好的。哪怕是做支書簽來玩,你都沒有耐心。你知道長安城里的郎君有多怕你么?”宋瑤伸手,輕輕撫過書簽的中段,她的指尖像是分界,一半精雕細(xì)琢,一半粗糙敷衍。她再度收回手,盯著沈辭柔,一字一頓,“阿柔,憑什么你這么好命?”

    “好命?”沈辭柔不知道該露出什么表情,反而笑了一下,“你居然覺得我是好命?”

    “不是么?你什么都不會,偏偏遇上陛下;我那么努力地學(xué),只想好好活著,卻遭人欺騙。從小到大都是如此,我沒有阿耶阿娘,便被你壓了一頭,旁人都看不見我,難道是我做得不比你好么?”宋瑤輕輕地說,“為什么遇見方二郎的反而是我?”

    沈辭柔握住茶杯,強(qiáng)忍住把茶潑到宋瑤臉上的沖動,捏得骨節(jié)泛白,她死死盯著宋瑤:“照這么說,你是覺得,倘若遇見方二郎的是我,我會和今日的你一樣么?”

    宋瑤看著沈辭柔,蒼白的臉上忽然露出點(diǎn)笑:“不,當(dāng)然不。你是沈仆射的獨(dú)女,是沈府的娘子,他怎么會欺負(fù)你?恐怕是得求著你,把你娶回去?!?/br>
    她說:“除此以外,我們有什么不同呢?”

    “你錯了?!鄙蜣o柔說,“我只會一鞭子抽在他身上,讓他滾。”

    宋瑤一愣,再度垂眼:“是嗎?!?/br>
    到這里也沒什么可糾纏的了,沈辭柔懶得再多說,起身:“我來這里也不是來和你吵架的?,F(xiàn)下我只問你,他寄來的信呢?還在你這里么?”

    “在桌上?!笔乱阎链耍壑乓矝]意思,宋瑤說,“你自己拿吧。”

    沈辭柔不再看宋瑤一眼,自顧自找到那些拆開的信,小心地疊在一起。她拿著信往外走,開門時忽然頓住腳步,也不回頭:“瑤瑤,今日我才知道,我和你是真的不一樣。”

    “哦?”宋瑤說,“你現(xiàn)下說這個,是嘲笑我么?”

    “不。遇人不淑、被人欺騙不是你的過錯,最多只能說你是識人不清,”沈辭柔抿抿嘴唇,“但因你受了傷,回頭來害我,這就是你的錯?!?/br>
    宋瑤沉默片刻,忽然笑笑:“你如今自然可以這么說,但若是當(dāng)時,陛下要如何,你難道還能拒絕么?”

    “為什么不能?我不愿意的事,他又怎么能強(qiáng)迫我?”沈辭柔還是沒回頭,“此外,我的眼光比你好太多了?!?/br>
    她推開門,看著院子里枯敗的樹:“你的親事,我會和阿娘說的。不用擔(dān)心我害你,你出嫁的時候必定風(fēng)風(fēng)光光?!?/br>
    沈辭柔邁出去,反手關(guān)上門,都不和外邊侯著的燕兒說一聲,徑直出了院門。

    等她出去,燕兒感覺不對,連忙推門進(jìn)去,快步走到宋瑤身邊:“娘子,這是……怎么了?”

    宋瑤還坐在桌邊,臉色蒼白,她看了燕兒一眼,輕輕地說:“你說,這家里的人,對我好么?”

    燕兒八歲被賣進(jìn)沈府,自然知道宋瑤的來歷,略略一怔,揣測著宋瑤的神色,斟酌著說:“這……自然是好的。夫人待娘子如親女,沈娘子和您……也不見有齟齬。前兩日還托秋葉jiejie送東西來呢?!?/br>
    “不過是些東西罷了。誰都有,她送給婢女,也送給我?!彼维幟嗣股系恼渲?,“我在她眼里,和婢女有什么兩樣?”

    這話背后含著的意思讓燕兒后背發(fā)毛,她哪兒知道該怎么辦,直接往地上一跪,頭壓得低低的:“娘子,這話……可不能亂說啊?!?/br>
    “所以你也別往外說?!彼维幏畔率?,“有些事情,我是要為自己爭一爭的。”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今天的更新非常遲到——因為是上夾子,有一定的原因啦,原諒我_(:3)∠)_

    今天也沒有糖,是阿柔和瑤瑤的面談,是阿柔必須直面的東西??赡軙行√焓褂X得不夠爽?但是本文定位就不是打臉?biāo)睦?,主體還是無腦甜(喂)

    阿柔勇敢、正義,和她同時守禮、懂事是不沖突的,她的嬌蠻是面對愛她、她愛的人,是無傷大雅的撒嬌,而不是靠著權(quán)勢去傷害別人,我覺得這是她人設(shè)里的閃光點(diǎn)。所以她做這個決定不是圣母啦,而是權(quán)衡以后選擇告訴母親,由長輩來處理,對她而言這樣才是好的,既能處理事情,也不會把場面鬧得很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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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是推文時間!

    都是和我以前一起在lof吭哧吭哧為愛發(fā)電搞同人的寫手,質(zhì)量都有保證……嗯,如果不嫌棄可能會看著看著覺得硌屁股(什么破比喻)

    一號選手——遣悲懷。

    沒錯我的封面是她做的,相當(dāng)清新秀麗,題字也是她_(:3)∠)_這位選手的特點(diǎn)就是有點(diǎn)硌屁股,但是劇情什么的都很棒,而且有完結(jié)文!可古言可現(xiàn)言,可甜可鹽,是寶藏沒錯的tut

    二號選手——質(zhì)以。

    目前就一個坑在吭哧吭哧努力施工,坑品超好,好到我落淚。寫的是西幻,稍微有點(diǎn)冷門?但是看評論反映挺好的,我自己看文也是覺得很美味啦,就是感覺談戀愛部分不夠多,本戀愛腦不滿足(喂)

    支持一下這兩位,動動纖纖玉指,就能包養(yǎng)兩位將來的太太,心不心動(ni)

    第43章 除夕

    到底是自幼一起長大的情分,沈辭柔原以為她會和宋瑤做一輩子的姐妹,如今來了這么一遭,再深的情分也該斷了。所幸她不是愛鉆牛角尖的性子,一向心大,難過了幾天也就過去了。她想著該和宋氏提及宋瑤的婚事,想想又覺得還是翻了年再說,一來二去就拖到了除夕。

    除夕晚上照例宮里宴請群臣,縱情宴飲,大明宮里掛滿了通紅的宮燈,照得亮如白晝,遠(yuǎn)遠(yuǎn)看去仿佛火燒。宴上自然有歌舞,之后是驅(qū)儺,特地從教坊挑出漂亮的小郎君,穿的是紅黑兩色的衣裳,踩著驅(qū)鬼的步子擊鼓,鼓聲一起一落,宮燈爆出嗶嗶啵啵的聲音。

    宮宴的菜色出自尚食局,花樣繁多,瞧著好看,吃起來也是少見的好味道。但畢竟和一眾女眷同席,席上的貴女一個比一個端莊,沈辭柔也不敢放開肚子吃,只敢嘗幾筷子,到最后也就只吃了個半飽。

    沈辭柔本以為要餓著肚子去見李時和,沒想到領(lǐng)路的小內(nèi)侍引她去偏殿,在桌邊站定,一板一眼:“陛下暫且有事,過會兒再過來,娘子可先吃些東西,出去逛逛也可。若是要人伺候,喊一聲就行。”

    沈辭柔點(diǎn)頭,不為難小內(nèi)侍:“我知道了?!?/br>
    小內(nèi)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退到外邊去了。

    殿門沒關(guān),外邊宮燈的紅光照進(jìn)殿里,照出一條艷紅的路,落在沈辭柔身上,把她的裙擺都染成微微搖晃的紅。估摸著李時和現(xiàn)下應(yīng)當(dāng)是和來參宴的官員客套,一時半會兒過不來,她小小地踢了幾下裙擺,抬眼去看桌子。

    桌上放著的是幾樣時興的糕點(diǎn),還有幾盞溫?zé)岬娜槔颐诐{。沈辭柔喝了半盞杏仁酪,覺得殿里悶,起身出去。

    在宮里她總得端端貴女的樣子,沿著宮道慢慢地走,偶爾遇上幾個端著托盤的宮人。沈辭柔還有點(diǎn)擔(dān)心會和宮人撞上,對方卻像是根本沒看見她,從她身邊走過時目不斜視,讓她油然而生一種自作多情的感覺。

    她覺得有些尷尬,在宮道邊上揉了揉臉,忽然聽見崔慕欒的聲音:“阿柔?你怎么在這兒?”

    沈辭柔一驚,放下手,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前面兩個月事兒實在太多,她自己都有點(diǎn)不敢相信,之后臨近年里,也沒和崔慕欒他們見面,還沒把李時和的事情和他們說。

    沈辭柔想說,轉(zhuǎn)念又想不好該怎么開口,還在那里糾結(jié),崔慕欒已經(jīng)幫她找了理由:“今年沈仆射帶你入宮參宴了?”

    “啊……嗯,我阿娘也來了?!鄙蜣o柔順桿往下爬,“那你怎么在這兒?”

    不提還好,一提起來崔慕欒就頭疼:“我躲人呢?!?/br>
    “誰?”

    “我不是和你說過嘛,我繼母娘家的侄女。”崔慕欒往沈辭柔那邊走了幾步,“可真是瘋了,別說我不想和太原王氏扯上關(guān)系,那小娘子今年才十二歲,我難道像是能對著這么個孩子下手么?”

    前半句話說得有道理,后半句卻不一定,沈辭柔看著眼前的郎君,認(rèn)真地點(diǎn)頭:“像?!?/br>
    崔慕欒:“……”

    沉默片刻,他決定把這件事翻過去,皺著眉壓了壓胃:“酒喝多了,這會兒不太舒服,你可別氣我了?!?/br>
    看他的樣子是真不舒服,沈辭柔連忙取下腰上的荷包遞過去:“這里邊是梅干,酸的,你要不要吃兩粒壓一壓?”

    胃里的酒隱隱要反上來,要是真在宮道上吐出來,惹出的麻煩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崔慕欒倒了兩顆梅干塞進(jìn)嘴里,酸得他渾身一激靈,說話都有些含混:“這怎么這么酸……”

    “這是酸梅?。 鄙蜣o柔把荷包拿回來,“你傻不傻……”

    她還想繼續(xù)說,忽然聽見一聲輕輕的咳聲。

    沈辭柔看過去,在宮燈照出的紅影里看見個修長挺拔的郎君。她還是頭回看見李時和穿得那么正式,黑底紅邊的交領(lǐng)大袖,固定長發(fā)的發(fā)帶也換成了規(guī)規(guī)矩矩的金冠,他背著光,臂彎里斜斜地搭了一盞長柄的行燈,修長的手指輕輕扣在一端。

    崔慕欒先反應(yīng)過來,硬生生把嘴里的酸梅咽下去,借著低頭的動作擋住酸得不太對勁的表情:“臣恭請陛下圣安。”

    李時和輕輕點(diǎn)頭,不咸不淡地發(fā)問:“崔卿緣何在此?”

    這問題就有點(diǎn)難答,崔慕欒直起腰,剛想現(xiàn)編個理由,邊上的沈辭柔已經(jīng)開口:“他……他出來玩!”

    崔慕欒難以置信地看了沈辭柔一眼,心說這是什么嫌他命太長的答法,宴上喝的酒不少,他酒量再好也有點(diǎn)上頭,只想著該怎么圓,一時連沈辭柔沒行禮的事情都忘了。

    “臣……”他實在想不出來該怎么答,“宴上飲酒……”

    “朕知道。”李時和不想聽,“送他回去?!?/br>
    陪從的內(nèi)侍應(yīng)聲,上前引路,崔慕欒莫名其妙,但總不能不走,行禮告辭,跟著內(nèi)侍往含元殿走了。

    等崔慕欒走遠(yuǎn),李時和上前幾步,還沒開口,沈辭柔已經(jīng)湊過去了:“你今日的打扮好看。”

    準(zhǔn)備好的話霎時一句都說不出口,李時和略略一愣,低頭看了看暗紋精細(xì)的衣擺:“你喜歡我這個打扮?”

    “這樣好看?!彼南聼o人,沈辭柔絲毫不避諱,“不過你怎么打扮都好看?!?/br>
    她從小到大都嘴甜,身子朝著李時和微微前傾,夸人時一臉真誠。宮燈的火光落在她上了妝的臉上,照得眉心的花鈿盈盈,眼睛里盛著流淌的星河。偏偏她還帶著笑,笑起來眉眼彎彎,被她盯著就有種錯覺,好像她眼里只有這么一個人。

    李時和被盯得呼吸一窒,不知該說“胡鬧”還是“多謝”,猶豫片刻,只輕輕咳了一聲:“嗯?!?/br>
    沈辭柔哪兒知道他的心思,自顧自又往前湊了一點(diǎn),抬手拎起披肩一角:“這是你獵來的白狐,做了件披肩,你看,好看嗎?”

    披肩不過是尋常的樣式,她也沒多少妙齡娘子的精巧心思,連繡花壓邊都沒要,穿在身上也看不出好不好,李時和卻點(diǎn)頭,真心實意地說:“穿在你身上好看?!?/br>
    沈辭柔沒忍住,笑了出來,抬手在李時和肩上不輕不重地推了一把:“什么呀,我是問這件披肩做的怎么樣……穿不穿我身上有什么關(guān)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