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毓仁看著她逃跑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可是，很快地，他沒有再笑，從地上撿起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楊書記，你組織人調(diào)查一下柳城大學(xué)的黨委副書記曹本立，一定要偷偷地查，盡快給我一個結(jié)果?！苯谷实?，而接電話的人，是去年柳城市公安局的楊局長，如今已經(jīng)升任柳城市政法委書記兼柳城市公安局長的楊正峰。

    “好的，我現(xiàn)在就布置。三天后給你結(jié)果，夠不夠？”楊正峰問道。

    “可以?！苯谷收f，“哦，對了，李航是不是還在看守所？”

    “還沒判，就在北城看守所?！睏钫宓馈?/br>
    “你派人把他盯緊點，我擔(dān)心這幾天會有人去找他問什么?！苯谷实?。

    楊正峰想了想，問：“要不要給他提個醒，讓他別亂說話？”

    “你斟酌。”姜毓仁道。

    “姜書記，是不是姓曹的那小子——”楊正峰話沒說完，就沒再說下去。

    姜毓仁揉著太陽xue，道：“還是那件事，不知道是誰在背后指使他?！?/br>
    楊正峰陷入深思，道：“會不會是趙啟那一伙的人？”

    “應(yīng)該不是，可能是更上面的。”姜毓仁道，“這個你先別管，把剛才這兩件事辦好，其他的，我會應(yīng)付。”

    “好的，姜書記，你放心。”楊正峰說完，就掛斷了電話，然后立刻開始在布置書記交代的任務(wù)——盡管他此時在家里，盡管現(xiàn)在是夜里十點。

    姜毓仁相信，曹本立在柳城大學(xué)主管基建好幾年，手腳肯定不干凈，拿曹本立來找出曹文康背后的人，然后再想辦法應(yīng)對。不過，首當(dāng)其沖的就是明天對調(diào)研組的報告。

    他不會撒謊，不會隱瞞，只是，爸爸說的對，話有三說，他要說的對自己有利。

    至于爸爸說的顧小楠的事，他想清楚了，不會就這樣輕易放棄自己的感情。如果因為一個小小的曹文康出來搗亂，他就和顧小楠分開，那他還是姜毓仁嗎？而且，那家伙，傻的連自己暗戀過誰都告訴了他，他怎么舍得放開她呢？

    他是她愛吃的那盤菜，卻不知他在品嘗了滿漢全席、南北大餐之后，才找到她的，才找到自己喜歡的味道。

    從衣柜里找到自己的睡衣，慢慢踱到浴室，一推門，竟看見她穿著他的襯衫坐在浴缸邊上，長發(fā)垂在胸前。

    看到他進來，她顯然驚了一下。

    “回去睡覺，會著涼的?！彼f。

    她輕咬唇角，過了一會兒才說：“我不是小孩子，我可以保護自己的，所以，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你都不要瞞著我，好嗎？”

    他無聲地笑了，彎腰摸著她的頭頂，說道：“楠楠有多堅強，我怎么會不知道？”

    她撲到他的懷里，緊緊抱著他的腰身，道：“我想和你一起面對，不管什么事?！?/br>
    “嗯，只是，”他松開她，注視著她的臉龐，“我跟你說過了，男人是不能慣著的，男人有男人的職責(zé)，有些事，就該男人承擔(dān)。而且，”他問道，“難道楠楠對我沒信心嗎？”

    “不是，我只是——”她說。

    “那就好，只要你相信我，不管什么樣的困難，我都會克服。楠楠對于我來說是這個世上不能替代的人，沒有你的話，我什么都做不了?！彼o靜地盯著她的臉，那如黛的雙眉，似煙波浩渺的雙眼，如松嶺一般峭立的鼻子，還有那似櫻桃一般香甜的小嘴，不知是不是浴室燈光的效果，他竟覺得她的相貌如顧愷之畫作之中的洛神。

    “修眉聯(lián)娟，丹唇外朗，皓齒內(nèi)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quán)，瑰姿艷逸，儀靜體閑。柔情綽態(tài)，媚于語言。”他輕聲吟道。

    “什么？”她問。

    “知道曹植為什么會寫出那樣傾國傾城的洛神嗎？”他反問道。

    她不懂他怎么莫名其妙就扯出這個來了，眨著眼。

    “在男人的眼里，自己心愛的那個人是世間最美的人，這和相貌無關(guān)，而是心境?！彼f。

    “你在說什么??？”她問。

    “真是沒情趣的女人1他嘆了句。

    “在浴室里面談詩詞，你這種情趣，我理解不了。”她笑著說，然后推開他，往浴室門口走去。

    看著她的背影，姜毓仁苦笑著嘆了口氣，跟了過去，在她剛到浴室門口的時候抱起她，走進臥室。

    “楠楠對于我來說是這個世上不能替代的人，沒有你的話，我什么都做不了?！?/br>
    夜深了，顧小楠卻一直睡不著，她的腦子里不停地重復(fù)著他這句話，然后不停地偷笑，到了后來，感覺臉頰上的肌rou都要僵硬了。

    真的是那樣么？

    他說，在男人的眼里，心愛的人就是世上最美的人。可是，她想說，女人也是同樣，自己愛的那個人，不管相貌怎樣、身高怎樣、能力怎樣、家境怎樣，在自己的心目中，那個人就是這世上最強大的男人，哪怕m國總統(tǒng)都不能比的人。

    既然他不想她知道他的煩惱，那么她就不再去追問，因為她根本無力分擔(dān)他的很多煩惱，她能做的，就是默默在他的身邊支持他。是的，就這樣，這樣夠了。

    第二天，姜毓仁起的很早，而顧小楠因為昨晚睡得太晚，早上竟是被他給叫醒的。

    “小懶豬，趕緊起來，也不看看幾點了，還睡？”他捏著她的臉頰，道。

    “哎呀，煩死了，讓我再睡一會會兒，一會兒就好?！彼浦氖郑琅f閉著眼睛。

    “這么懶的女人，娶你還不得餓死？”他一把掀過被子，她的身體便暴露在空氣里。

    “好冷啊1她趕忙拉過被子蓋住自己，不止為了保暖，更加為了遮住自己光裸的身體。

    他輕聲笑了，手伸進被子，落在她的胸前，揉捏著。

    顧小楠被他給鬧的實在沒法睡了，一下子坐起身，搖晃著腦袋，閉著眼睛說道：“你這么磨嘰的男人，真是受不了?！?/br>
    耳邊卻是他很放肆的笑聲，她趕忙抓起被子，小心地瞥著他，說：“出去，我穿好衣服就出來?！?/br>
    “真的？”他坐在她身邊，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