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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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延掃了阿錦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疏淡的神色半點沒有波瀾,像是完全不認識她似的。 但不知道是不是阿錦的錯覺,她感到自己的頭微微抽痛了一下,胸也有一點點氣悶。 是因為自己嗎? 所以,其實他對自己也并非完全無動于衷? 為了這個苦逼任務,阿錦都為自己的自戀和苦中作樂的精神點贊了。 *** 阿錦和眾人打了招呼,對陸延那張沒什么表情的寡淡臉也笑了一下,這才對周言川道:“好了,周大哥你們說話吧,我去那邊的展柜看看,就不打擾你們了。之前還要多謝你帶我離開,不然我跟著寶嘉姐,打擾她還真是不好意思。” 這么快就撇清關(guān)系,還真是個沒良心的。 周言川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但也沒阻止她,只是很體貼地道:“嗯,去看看吧,看中了什么就跟我說,我給你拍下來?!?/br> 眾人阿錦:…… 這人還說什么幫她創(chuàng)造機會追陸延,她看是想斷她后路比較多。 說多曖昧多,阿錦沒再跟他耍嘴皮子,自顧去了會所另一頭看展柜。 她先前就聽周言川說了,這次展覽和拍賣的一些精品現(xiàn)在就放在了這個會所實墻一側(cè)的展柜里,方便他們這些人提前看看,有心水的或許私下就提前交易了。 阿錦離開,先前說話的許則就看向周言川道:“言川,你這是打算認真了?看起來妹子年紀很小?。俊?/br> 他們十幾年的朋友,很清楚周言川的性格,雖然花心了點,女伴走馬燈似的換,但還是有些原則的。 年紀小,老媽看中的窩邊草,哪怕是再漂亮,他以前也是一向避之唯恐不及的。 這都是自己從小玩到大的朋友,沒什么好瞞的。 周言川笑道:“你們知道,我爸那邊想讓我和季家聯(lián)姻,這次是準備下狠手了,正好有個我媽喜歡的,覺得還不錯,就先借來用用?!?/br> 眾人:……臥槽,渣男,還以為他改良了呢~ “你就不怕她賴上你?”其中一人問道。 可他說完又覺得無趣,剛剛那小姑娘可真是漂亮,主要是身上有著一股子又嬌嫩又鮮活又沉靜的矛盾勁,他見過的美人多,但能讓他看上一眼心就像被什么撥了一撥的美人可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了。 能被這樣的小姑娘纏上想來也別有一番滋味。 而且年紀小也有年紀小的好處,看那樣子就不會急著結(jié)婚,而且能得到周母的認可,也該是門當戶對的,不存在攀上周言川就不愿撒手的情況。 果然就聽到周言川笑道:“賴上就賴上吧,目前看起來還不錯?!?/br> 說著話卻是若有似無地看了一旁一直神情淡漠,好像對他們的談話毫無興趣的陸延一眼。 *** 阿錦不知道這群人在說什么話,她也不在意。 她此刻在展柜轉(zhuǎn)了一圈,停在了一支明朝的碧璽蝴蝶簪的展柜前。 蝴蝶簪做的很精致漂亮,彩翼顫動,像是能飛起來,而且經(jīng)歷了數(shù)百年仍是鮮活靈透,并沒有絲毫歷史的陳舊感。 阿錦很喜歡,但其實這里大部分東西她都挺喜歡,之所以停在這里,不過是因為這支簪子是屬于長華集團旗下嘉華珠寶的展品。 長華集團的總裁是陸延。 嘉華珠寶也是陸延的產(chǎn)業(yè)。 她站在那枚簪子面前站了至少有十分鐘,然后終于在陸延落單往這邊走過來的時候,她走到了他的側(cè)后面兩步,喚了他一聲,道:“陸先生。” 陸延轉(zhuǎn)身看向她。 阿錦再一次感嘆男主就是男主,不管是側(cè)臉和正臉,都好看得不像話。 不是那種如花美男般的俊,而是很有力量的那種雕刻般的勁美,還帶著些禁欲冷淡的那種性感。 越是禁欲,越是容易讓人的心躁動。 不過阿錦只是欣賞他的顏,心卻沒怎么躁動。 她對著他笑道:“陸先生,我很喜歡這個簪子,能問一下您,可以不經(jīng)拍賣私下賣給我嗎?” 陸延看著她的笑容。 心道,也就是長著張臉了,不然這么拙劣的搭訕技巧,她到底能勾引到誰? 可是話說回來,有這么一張臉,好像不用什么技巧,也夠了。 連言川那個整日里流連花叢的,不是都被她吊得神思恍惚,言行異常而不自知嗎? 陸延覺得她就是欠教訓。 他掃了她一眼,那目光好像她不過就是一介塵埃一般,道:“回頭你跟我的助理聯(lián)系,讓他替你安排?!?/br> 說完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可是我沒有那么多錢?!?/br> 阿錦在他背后道。 這個助理能解決嗎? 陸延:…… 他回頭,面上終于有了些表情,是高高在上地,俯視般地,好像不知道是在看個傻子還是神經(jīng)病一樣的表情。 話說,這兩者有分別嗎? 第12章 若是尋常人在他這樣的眼神下大約扛不住,但阿錦卻不會。 倒不是她特別厚臉皮,而是……扛不住還能怎么辦啊? 誰讓她背著苦逼任務呢? 而且她能感知到他的情緒,知道他此刻并沒有生氣或煩躁的跡象,甚至還有些愉悅。 大概傻子比較能取悅?cè)耍?/br> 更何況還是賞心悅目的傻子。 阿錦只能用自戀和自嘲來治愈一下自己了。 她咧了咧嘴,厚著臉皮道,“陸先生,我沒那么多錢,但我別的技術(shù)還不錯?!?/br> 她在說什么? 陸延看著她帶了些討好卻仍然十分好看的笑容,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她怎么能說著這種話的時候,還是用著這么澄澈的笑容? 像是能閃花人的眼。 他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然后就聽到她接著道,“我聽說陸先生有一幅唐時韓修之的絹本游園圖,不過損耗得很厲害,雖然陸先生聘請了頂級的專家進行修復,但卻一直沒有做最后一步的全筆和補色,我可以試著幫您完成它?!?/br> 陸延:……哈? 就是高冷如陸延也有一剎那沒反應過來。 這大概是他被人勾搭時用到的最蹩腳的理由。 不過,她竟然還知道他有一副韓修之的游園圖修復到了只差最后一步?jīng)]有完成,想來為了接近他也是費了不少功夫了。 就是太異想天開了些。 他早有她的全部資料。 知道她是美術(shù)專業(yè)畢業(yè)。 可是難道她以為她是美術(shù)專業(yè)畢業(yè),會畫幾幅國畫,就能讓他把韓修之的畫拿給她糟蹋? 他若真想給那副畫補色,什么樣頂級的修復師和臨摹師,或者書畫家請不到? 他不想對那副畫做全筆和補色,自然是因為他不想。 這句話簡直是比她說她想要那蝴蝶簪卻沒有錢還要惡劣。 蝴蝶簪價值頂多也就是幾十萬。 但韓修之的真跡……就是上億都未必買得到。 因為,他不會賣。 但是……空氣中還隱隱流著那股特有的暗香。 他的目光從她的臉上落到她的鎖骨之上……目光頓了兩秒,終于還是扯了扯嘴角,道:“我還以為你說的別的技術(shù),是什么了不得的技術(shù)。” ??? 阿錦抬頭看他,大腦有片刻的呆滯。 隨即就大概反應過來,他口中的“別的技術(shù)”是個什么意思。 男人果然都是下流胚子,看起來再禁欲再正經(jīng)的男人也都是一樣。 阿錦裝作聽不懂。 她認真道:“陸先生,我有很多年古畫臨摹的基礎,功底是真的很不錯,古書畫修復的全筆和補色也是我的專長,我想就是你重金聘請的書畫修復師也未必能比得上。我可以將我以前修復的作品前后的對比照,還有我臨摹的作品發(fā)給陸先生看,若是陸先生還不相信的話,也可以拿一些損毀的普通絹本畫給我試試。這種事情,撒謊也是沒有任何用處的,若沒有實力,一戳就破?!?/br> 說完又道,“我知道一副韓修之的畫的價值,我還沒有膽大到用這個來騙人……其實如果你的畫還沒有經(jīng)過前面步驟的修復,我也不敢說,畢竟前面的功夫就不是我一已之力能做到的?!?/br> 你只是盲目自信…… 所以,還只是為了接近他的手段? 陸延定定看著她,像是要敲開她那腦袋瓜子里看看到底裝的是什么東西。 也或者是覺得她這個接近自己的手段真是別出心裁,但最后他到底還是轉(zhuǎn)身就走,竟是扯了一下嘴角,道:“好,那就讓我看看你的技術(shù)到底值不值得一只蝴蝶簪吧。” 也不知是不是阿錦的錯覺,那“技術(shù)”兩個字,似乎咬的別有深意,那個笑容雖帶著些諷意,但更多的卻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他說完就轉(zhuǎn)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