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眠
因為比爾的喊叫,女人抹在路易的腰上的指尖停住。 “那…那個預算書收到了吧?” 比爾問。他一時想不到要問什么,胡謅了一個。 “你什么時候開始關心這種事了?” “現(xiàn)在開始。” 路易聽了嘴一勾,沒太多茍同,傾倒酒杯,又喝了一口酒。 女人仰望著他,欣賞一幅畫似的。陶醉,倚身嬌媚說,“別一個人喝呀!”說完她坐起來,纖指搶過路易手中的玻璃杯,吞了一口,然后紅唇就印上路易。 沒有迎合,也沒有拒絕。路易只是任由她吻上他,任由她十指鑲入他的發(fā)絲。 恣意索求。 比爾看傻了,旁邊七、八個男女也側目低噓。 一定是醉了。 比爾下結論。 他太了解他。 以他對他的了解,他一定會給他秋后算帳,絕對,在他清醒之后。想到這里,比爾瞬然起身,毅然決然走過去,二話不說將路易從女人手中拉起來。 “你醉了,我讓代駕送你回去?!?/br> 他說。 女人聽見,臉色瞬變,不客氣叫,“干嘛?!” 她怎么可能眼睜睜看著到手的天菜被端。但比爾沒心思顧及她,不耐,瞪著揪住路易的女人,喊,“放開!” “你放開!” “我說放手!” “你這人怎么這樣?” “你這女人才是,想男人想瘋了呀!” 比爾語畢,也懶得廢話,大手直接扯下女人艷紅丹指,將路易從她手里奪過來。 “你——” 女人惱羞成怒,提臂就揮過去。 啪—— 她的手腕被鉗住,停在半空中。 “妳,教訓誰呢?” 路易說,望著她,悠悠笑。 明明在笑,卻懾得人頭皮發(fā)麻。 女人怵怔著眼。 她不是第一天待在Dazzle,路易是什么背景,她當然知道。若下手,怕永遠再也進不了Dazzle。 這不是嚇唬,就算讓她消失,他也絕對辦得到。 顫抽回手,女人沒傻到自斷后路,不敢多言,快步放棄離開。 “你太奇怪了!” 比爾說,抓起今天不只浪,還耍狠的俊臉猛瞧。 看著鉗著自己的比爾,路易皺眉撥開他的手,“呿,調戲我?” “你根本沒醉!” 比爾確定路易無比清醒后,更不解。他湊上又說,“既然沒醉,干嘛還讓那女人上下其手?” 路易沒答,轉身坐入沙發(fā)。 包廂內,閃耀的五彩燈光不停刷過路易的雙眸,讓他的眼色即迷離又紊亂。 依然沒有感覺。 無論撫摸或親吻。 到底要怎樣做? 曲起手臂,抵在額頭。 路易覺得好累。 伊蓮坐在一樓廚房的中島桌邊。 一盤蕎麥蔬菜面拌佐泰式青醬,看起來相當美味,但一坨叉上的面滾來滾去,就是沒入口。 發(fā)呆。 甩甩頭,她轉移用心方向。拿起桌上一張紙,上面是工作配對的結果。七筆資料中被刪選出了三筆,分別是:短期文書助理、英文小說翻譯、住屋家政。 第一個伊蓮不太確定自己行不行。 工作內容寫的不很清楚,像是業(yè)務處理,又像是秘書之類。再來的翻譯她便有了把握,她的中英文造詣都不錯,而且工作自由不受限制,所以挺合適。最后這個比較特別,他們只要求每天下午工作四小時,主要是打掃整理家務,并制作晚餐即可,最重要是每個月工資有七千。 這三項,伊蓮都寄出應征信,她期望能很快收到回音,有了工作,她才能快點獨立。 獨立。 若當年她能做到,今天的她或許不會是這樣。 將盤里的食物快速吞下肚,伊蓮回到二樓。 經(jīng)過書房,她停下,瞅了瞅。 走過去,她打開門扇,拿捏了一下,留出一條不大不小的縫。 進去前大概是這模樣。 突然覺得她像個小偷,想湮滅什么似的。 打個冷顫。 真的是太冷了。 伊蓮奔入路易房間。 夜深光微。 “砰——” 路易踏入屋沒幾步就撞上樓梯扶手,帶著醉意,他磕磕撞撞上了樓。 床頭燈淡若著黃光。 他看著床,空的。 右移雙目到旁邊。她窩在單人沙發(fā)里。 路易走上前,將睡臥的她抱起。 伊蓮不敢動。 閉著的眼,有點緊。 心蹦蹦跳。 她覺得好熱,他的身體,或者是她的。 然后她感覺被放上了軟綿綿的床,接著身體敷上棉被。 很輕,他動作很輕。 很靜,也很近。她能聞到他鼻息傳來的味道,紅葡萄酒的味道。 接著他離開,腳步聲,漸遠。 聽見衣柜開啟的聲音,然后關上,然后一個關門聲音,又靜下來。 伊蓮睜開眼睛。 他進浴室了。 多奇怪。 昨天她也睡在同一張床上,但輕松自在多了。 沒想到一個視頻,她對他的態(tài)度就變了。 是馬廄的那個女人。 視頻雖然暫停在一副臉沒入鏡的身軀上,伊蓮也沒播放看下去,但女人穿的那件黑色法式蕾絲內衣,她記得。 那動作。 伊蓮知道她在做什么。 想著,她臉都紅起來。 他呢?紅不紅? 其實也沒什么。 成熟男女交往,難不成只牽牽小手,摟摟肩?那人類豈不是要滅亡了。勾引撩撥的火熱情趣在所難免,他當然也不例外。 只是,他的狀況女友知道嗎?喔,不,她不可能不知道,這種事根本隱瞞不了,除非他們還沒… 或許不是女友。 酒會的女人。 望向浴室。 有些燒腦。 畢竟也沒對自己怎樣。 他要想怎樣,早就怎樣了。 問題是,他能怎樣? 他的性障礙是什么情況? 將她放上床,然后呢? “喀——” 門的聲音,他走出浴室。 伊蓮趕緊收回目光閉上眼。 腳步聲,漸進。 床頭的燈暗了下來,好像是被他遮住了。 伊蓮心尖輕顫。 他就站在床邊,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一會兒,亮起來。 接著腳步又遠了。 走了? 睜開眼,她見路易朝門外走去。 “你去哪?” 她的聲音似乎讓他嚇一跳。 他回頭,“我睡一樓?!?/br> 語畢,扭回臉,抬手握上門把準備關門。 “下面很冷的,”伊蓮壓低嗓,“你若感冒我可不付醫(yī)藥費。” 門被甩上。 有點重。 她聽得出來。 下一秒,彈簧床重重搖晃。 路易一把倒在她身邊。 “妳好像不怕和男人同床共枕?。 ?/br> 他說,望著她,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