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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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很多書,還有很多玩具,母親叫人給我做了木馬,我們可以一起騎木馬,哦,我還有一只貓?!?/br> 他比手劃腳,想增添一些誘人的籌碼。 “貓很可愛的,會撒嬌,會賴在人身上,掉毛還很嚴重,一到春天屋里滿天飛,你要是下來的話,我可以帶你去看貓?!?/br> 還是沒人回應,仿佛那樹上根本沒人,一切都是他的幻覺似的。 不會的,他有可能判斷錯誤,夫子年長,又有大智慧,怎么可能也搞錯? 她以前講課聲音都很小,就是某天突然重了起來,那天他還奇怪來著。 所以——樹上絕對有人,但是…… “你不愿意出來嗎?” 是嫌棄他嗎? 不想和他交朋友嗎? 古茗低下頭,瞧了瞧手心里靜靜躺著的龍眼,龍眼很圓很大,比平常母親拿來的看起來品相還要好。 他動了動指頭,將那顆龍眼剝開,一只手上了夾板,不太好作為,費了些功夫才吃到果rou。 很甜很可口,但是心里懷著別的想法,讓甘甜大打折扣。 “算了。”他深吸一口氣,“仔細想想,我也沒有那么想和你交朋友?!?/br> 他仰著頭,驕傲的轉身朝廊下走去,“我畢竟是皇子,誰知道你是什么阿貓阿狗,咱們身份懸殊,注定不可能交朋友,你有自知之明最好不過了……哎呀!” 他頭上挨了一下。 古茗揉了揉后腦勺,低頭看去,發(fā)現(xiàn)是顆龍眼。 誰會用龍眼砸他? 他陡然瞪大了眼。 那個人! 古扉原本是打算趁他不注意溜走的,畢竟還不知道古茗抱著什么心思? 也許有戲耍或是別的,那他出來多尷尬? 所以憋著沒出聲,偷偷的下了樹,還沒走就聽到‘阿貓阿狗’‘身份懸殊’等等不禮貌的字眼,沒忍住動手了。 “喂!”他利用空間多長了一歲半,現(xiàn)在跟古茗同歲,已經(jīng)不太情愿喊他哥哥了,“你有多余的課本嗎?夫子教學的那個。” 既然已經(jīng)暴露了行蹤,那也只能認了,古扉趴在樹上,低頭朝下看去,“有的話我就跟你做朋友?!?/br> 花溪說過,多一個朋友,自然比多一個仇人好。 古茗眨眨眼,“我沒有多余的課本,但是我可以把我的借給你,我們看一本!” 古扉咬著手指,考慮可行性,看一本的話,就必須露面,露面被他發(fā)現(xiàn)是小孩子,會不會動別的陰險的想法? 比如找人打他,發(fā)泄自己不滿的情緒? 不過來長軒宮也有小兩年了,從來沒見過他打罵下人,記憶里他也不是這樣的人,還是選擇信他一回吧。 古扉上了屋檐,一躍從上面跳了下去,站在古茗身前,背著手,小大人一樣問,“你不是說你有貓嗎?在哪呢?我怎么從來沒見過?” 他說的是實話,偷聽夫子講課小兩年,確實沒見過貓。 古茗目光從對他來說高不可攀的墻上,移到古扉身上,又移回去,再移過來,指了指他,瞳子里滿是不可置信。 “你莫不是騙我?”古扉還惦記著貓。 古茗咽了咽口水,憋下心里想問他怎么做到的那種話,領著他去自己的偏房,“在我屋里呢,它老是亂跑,母親不讓我?guī)ネ饷?,跑沒影了找不回來?!?/br> 古扉也不懂,點點頭,假裝自己懂了。 兩個半大小子一前一后進了偏房,一般情況下母妃住在正屋,男孩東廂房,女孩西廂房。 古茗的房間在東廂房,門一推開,地上擺的都是玩具,什么九宮格,風箏,小木馬,竹球,應有盡有,還有很多糕點和糖果擺在地上。 古扉貓沒看見,先奔去糖果盒,地上鋪了毛氈,厚厚的,暖暖的,就算赤腳進來也沒關系,所以他直接坐在地上,糖果盒的周圍。 想拿,但是沒有經(jīng)過主人同意,矜持的咳嗽一聲,想示意古茗。 古茗的心思不在這上面,正趴在地上找貓兒,“黑黑~” 黑黑‘喵’了一聲,但是沒出來,古茗又喊了一聲,一個全身黑乎乎似炭的不明東西從房梁上跳下來,撲進古茗懷里。 “真的有貓啊?!惫澎樽⒁饬σ脖晃巳ィ焓中⌒囊硪砻嗣垉骸?/br> 那貓還挺乖,沒反抗,只躲了一下下,似乎對他這個陌生人感覺到不安。 古扉繞到它正面,特意告訴它,“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那貓還是小奶貓,不大,黑黝黝發(fā)亮的皮毛很是軟滑好摸,古扉上手了幾下,愛不釋手,不過貓兒對他防備心很大,老是躲他,不愛跟他玩。 古茗不以為然,把貓丟給他,去拿rou片遞給古扉,“你喂它吃東西就好了?!?/br> 黑黑特別貪吃,喂它吃東西它就認誰。 古扉將rou干捏在手里,還沒來得及喂,小家伙瞧見了,果然急切的往他身上爬去,踩著他的衣裳往胸口爬,想夠rou干。 古扉從來沒親近過貓,嚇了面色發(fā)青,害怕它給他一爪子。 還好黑黑的注意力都在rou干上,他rou干拿的低了些,黑黑也跟著下來,兩只前爪扒拉著他要吃rou干。 古扉配合一點,倒也相安無事,他還能抽出空揉一揉貓腦袋,有食物在,黑黑沒有拒絕。 古扉捏了捏貓耳朵,由衷感嘆,“真可愛?!?/br> “它以后也是你的貓了?!惫跑蠓椒窒恚斑€有這屋里的所有玩具,是我們兩個的?!?/br> 邊說邊將木馬拉過來,球也抱過來,還有風箏,墻上的弓箭也沒放過,唯獨一個東西。 古扉視線一直盯著呢,望了好幾次,古茗也沒什么反應,反而興沖沖的問他,“你會射箭嗎?” 古扉心不在焉的敷衍一聲,“會?!?/br> 他確實會,余歡教過他,花溪也給他做過箭靶子和弓箭,雖然不太好用,不過習慣了倒也順手。 只要摸透了竅門,十發(fā)中七發(fā)不成問題,以前只能中一發(fā)兩發(fā),都是后來慢慢在空間苦練出來的。 他問過花溪,會射箭能不能變強大,花溪說會,所以他義無反顧的把射箭加入日常訓練中,不覺得苦,反而樂在其中。 “那你教教我唄?!惫跑死拔铱偸菍W不好,老是射歪?!?/br> 砰! 箭飛了出去,不出所料又射在窗戶上,沒中在箭靶上,屋里有個小木箭靶,是母親托木匠給他做的,他平時閑著無聊會練一練。 “作為交換,我可以教你讀書?!彼牧伺男馗?,“我讀書很厲害的,夫子教的我都會,那課本上的我也都懂了?!?/br> 古扉不相信,“騙人,你要是都懂的話,還會一篇詩詞讓夫子教兩三天嗎?” “那是母親讓我做的。”他的母親還不是妃子,不能以母妃稱之,“母親說學的太快會被狼叼走的。” ??? 古扉不解,“這是什么說法?” 古茗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思量半天才道,“大皇兄和六皇弟就是學的太快被狼叼走了?!?/br> “胡說!”大皇兄是余歡,沒被狼叼走,六皇弟不就是他嗎?也沒被狼叼走,“他們都好好的?!?/br> 古茗搖頭,“母親不會騙我的,他們確實不見了,肯定是被狼叼走了?!?/br> 古扉張張嘴,想解釋,又不好暴露身份,索性住口,“反正學的快不會被狼叼走?!?/br> 古茗叉腰,“你怎么不聽勸呢?這么不聽話會被狼叼走的?!?/br> 他怎么對狼叼走這么執(zhí)著? “不會的?!惫澎閺娬{,“我學東西就很快,一篇詩詞,我只要看兩三遍就會了。” “我只需要看一遍就會?!惫跑行┬◎湴粒澳赣H說我這叫過目不忘,是天才,只有大皇兄能與我媲美?!?/br> “哈?”古扉不服氣,“我其實也可以看一遍就會,多看兩遍是為了鞏固,記得更深。” “那我們都是天才。”古茗更加驕傲了,他是天才,他的朋友也是天才,“我們都很厲害。” 古扉‘切’了一聲,心里其實有點不服氣,為什么余歡可以過目不忘,古茗也能,就他不能? 雖然他學的也很快,但是不如余歡和古茗,好有挫敗感啊。 “你會武功嗎?”必須找點有優(yōu)勢的地方。 古茗搖搖頭,“不會哎?!?/br> 古扉登時一樂,“我會?!?/br> “那你教我呀!”古茗一雙眼亮的宛如星辰。 讀書對他來說太簡單了,所以更喜歡練武,但是他好像沒有那個天賦,不是弄傷自己,就是弄傷別人,害的母親不敢讓他學。 他平時只能練練假把式,別說飛檐走壁,從那么高的地方跳下來,就是跟人起爭執(zhí),比他小的他都打不過。 “不要?!庇鄽g說過,他的武功不能傳給別人,“我就是告訴你一聲我會武功而已,才不會教你呢?!?/br> 尾巴都快翹上天了,古茗不會武功,只有他會。 古茗癟癟嘴,委屈道,“那我也不教你讀書了。” 還不忘提醒古扉,“我讀書真的很厲害,要不是母親說,二皇兄的母妃位分超過母親,不能勝過他,覃河的爹是丞相,也不能勝過他,古卿……” “是親王之子還是不能勝過他,不然你早就第一了是嗎?”古扉恍惚間似乎聽到有人也這么告訴他。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必須謹慎謹慎再謹慎,低調低調再低調,萬事不可強出頭,名利那些讓給別人。 即便會也要假裝不會,風頭讓別人出。 原來這些話別人的母妃也教給過別人。 古茗有些吃驚,“你怎么知道?” 古扉低下頭,不滿道,“我就是知道?!?/br> “難道母親說話的時候你也在?哎哎哎,你怎么哭了?”他嚇了一跳,先是不知所措,慢慢的鎮(zhèn)定下來,小心翼翼問,“是我弄的嗎?” 古扉擦了擦眼淚,“跟你沒關系。” “哦。”話雖如此,講著講著突然哭了,而且是他話后哭的,他這心里很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