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歸荑早在陸弦音開口的時候就捂住了臉，又在顧維楨開口的時候轉(zhuǎn)而扶住了額頭。

    “可能，就是腦抽了吧。”

    牧歸荑竭力保持聲音的平穩(wěn)，但她最終還是失敗了，在車子駛出地下車庫之后，她終于一頭磕在了車窗玻璃上，發(fā)出了一陣壓抑不住的大笑。

    “陸弦音，嗯……就是個奇葩，她總是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問題……”

    牧歸荑一邊挑揀著措辭，一邊盡力憋住笑意，這回她倒不用費心去掩飾臉上的紅霞，她可以安慰自己說那全部都是笑出來的。

    但她還是忍不住用手揉了揉側(cè)臉，并把視線移到了車窗外面。

    “她腦回路跟其他人不太一樣，不過還挺有意思的，我見到她第一面，她就問我你是不是我女朋友……她的廢話真的是太多了……”

    “看來她眼光不錯。”顧維楨挑了挑眉笑道。

    牧歸荑一時語塞，總覺得這句話有點特別的意味，但她這時候也不愿多想，就挑著這兩天與陸弦音的一些逸事說給顧維楨聽。

    當然當中絕不包括葉清商那條糟糕的微博的始末。

    明明就只是正常朋友之間的調(diào)侃，鬼知道她為什么在意，甚至還見鬼的有點心虛。

    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牧歸荑不愿意多想，只希望顧維楨這個大忙人今天不會去關(guān)注網(wǎng)上的一些閑情異聞。

    事實上顧維楨也確實沒有太關(guān)注網(wǎng)上那些黑黑粉粉虛虛實實的娛樂新聞，她只要求李秘書在一些嚴重的、牧歸荑和公司都無法獨立解決的問題上再通知她。

    而目前為止，所有的事情都在牧歸荑和譚姐的處理能力范圍之內(nèi)。

    不過顧維楨不關(guān)注網(wǎng)絡(luò)娛樂新聞是一碼事，對于現(xiàn)實里牧歸荑講給她的故事，她卻全部都是記在心里的。

    她最后的關(guān)注點落在了另一件事上。

    “所以說，關(guān)于陸弦音的那個問題，你是真的考慮過跟我睡一起嗎？”顧維楨微帶笑意，壓低了聲音，緩聲道，“想要驗證一下答案嗎？”

    ☆、18

    牧歸荑呆愣了片刻,才反應(yīng)過來顧維楨是在調(diào)|戲她。

    顧維楨臉上帶著笑意，壓低的音調(diào)也帶著一貫的溫柔，明明隔著一段距離,卻好像那一聲聲就落在她耳邊似的，似無形的焰火一般燒紅了她的耳垂。

    “我……”牧歸荑一時語塞。

    “開個玩笑?！鳖櫨S楨體貼地接過話頭,在等待紅綠燈的間隙，她轉(zhuǎn)頭看了眼牧歸荑，仍是溫柔地笑，“我可以一直等下去的?！?/br>
    外面的天已經(jīng)暗下去，路邊的燈光到了時間點適時地亮起,星星點點的昏黃光點似星火一般迅速蔓延至道路的盡頭。

    那暖橙色的燈光也同樣墜落至顧維楨的眼中,便顯出了朦朧而曖昧的光暈,像是浩瀚星海中的指引明燈，又像是充滿了柔情與愛意。

    牧歸荑猝不及防地撞進那片星海，一時都忘了自己是要說些什么。

    路口對面的紅燈跳了兩下,又由黃轉(zhuǎn)綠，顧維楨發(fā)動了車,繼續(xù)平穩(wěn)的向前，目光也重歸于前方的道路上，就好像剛剛一切的旖旎溫柔都是一場幻覺似的。

    但牧歸荑知道那不是。

    牧歸荑只是含糊地嗯了一聲，一邊伸手開了車窗，帶著暖意的晚風吹到她的臉上，卻吹不涼她臉上的熱度。

    她開始覺得暈眩，不是生理上的,連帶著也生出些許惶恐。

    在一片暈黃的燈光幻影之中，牧歸荑看到前方的路上放置著一個巨大的陷阱，而她正筆直朝陷阱的正中央走過去。

    更可怕的是，即便她已經(jīng)意識到了這一點，她卻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并不想躲開。

    ……

    譚姐預(yù)備給牧歸荑找新隊員的進程并不順利。

    或者說她預(yù)備的方案二并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