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童話(一)
作為一個畢業(yè)在家還沒打算找工作的米蟲,連璐璐今天的心情非常不好。 平時一覺要睡到中午十二點,今天被吵醒的時候她特地看了看時間,八點過八分。 樓上的裝修師傅特別勤奮,每天一大早就在樓上當當當?shù)那?,她晚上睡覺會塞耳塞,而今天被吵醒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耳塞不知什么時候被她攆到地上去了。 這家里算是待不下去了,連璐璐頂著起床氣和一頭炸毛,在睡衣外又套了一個毛茸茸的外套,翻著白眼摸進浴室刷牙洗臉。 她站在鏡子面前,覺得自己的腦袋要被正上方的當當聲敲得炸開。 冰箱里連剩菜都沒有,她放在冰箱里的三個黃油牛角包只剩下透明包裝袋,想也不用想肯定是被爸媽拿去當早餐了。 她仰天長嘯,爸媽,我可是你們的親女兒啊,不用做的這么絕吧? 廚房的餐桌上放著一個灰色的暖水瓶,既然她心愛的牛角包沒了,妥協(xié)吃燕麥也可以,在廚房裝好一碗麥片,挖幾勺奶粉和糖,等她伸手掂量暖水瓶的時候發(fā)現(xiàn),重量比想象的要輕得多,打開蓋子,里面并沒有水。 沒有水也沒關系,她去燒一壺水,連璐璐微笑著往電水壺里灌水,放上底座通了電,開關處的燈始終不亮,她還以為是燈出了什么問題,坐在餐桌旁拿勺子在碗里攪了十分鐘,意識到情況好像并沒有她想的那么簡單。 等了十分鐘的水,還是她接水時的那個冰涼的溫度。 “媽!我們家電水壺怎么燒了半天沒反應??!”連璐璐摸著肚子打電話求救于老媽。 “哦,壞了,你要急著要就自己出去買一個。” 啪的電話就被掛了。好吧,連璐璐想要收回那句自己是他們親女兒的話。 這樣看來她今天不僅不能做到死賴在家里不出門,還要去超市買新的水壺。 她很不情愿的磨蹭了一個小時才出門,即便是饑餓感也不能減少一分她的不情愿。 出了家門,她意識到自己好像穿少了,每天宅在家里對溫度失去了判斷能力,不管了,不就是出去買點東西嘛,不至于再回家換一身衣服了出來。 連璐璐一咬牙,先去了最近的一家超市。 大早上來超市的人比她想象的要多,拿完水壺忍不住跟著大爺大媽湊熱鬧,擠到打折蔬菜的貨架前面巡視了一圈,被爭搶的大爺大媽們又擠出來了。 出門的任務之一搞定,第二個任務就是給自己買早餐。 超市對面有一家麥當勞,這個點已經過了上班高峰期,單從外面看,店里的人并不多,她趁著路上沒車,快速跑到對面的人行道上,推開了麥當勞貼滿新品海報的門。 她打包了一個套餐,就近找了張空桌子坐下來,里面開了暖氣,不一會熏得人臉紅起來,一大早就水喝的連璐璐打算再買個甜筒,那樣等咖啡到手就能直接塞杯子里,不用花很久的時間等咖啡涼下來。 打包好的套餐很快就遞給她了,連璐璐左手捏著紙袋子還端著咖啡,右手拿著甜筒,手心里還捏著小票和找回的零錢。 她光顧著左手里的咖啡燙,右手的甜筒涼,沒注意到在她斜后方排隊的人,轉身直接把甜筒杵在了墻上,啊不對,是別人身上。 完了,我的甜筒,又要買一個。 連璐璐臉上掛著悲傷的表情,略帶絕望的眼神抬頭望向被她糊了甜筒的那個人,悲鳴般的說著對不起。 原本還稍微有點生氣的男人看到她快哭出來的模樣,立刻換上了安慰的表情,對她說沒事沒事,找收銀員要了衛(wèi)生紙自己擦拭了幾下。 如果他知道連璐璐根本不是為弄臟他的衣服悲傷,而是覺得自己太慘要再買一個甜筒的話,他一定會想用同樣的方式送一個甜筒給她。 連璐璐道完歉,悠悠的轉向收銀臺,右手比了個一,說在要一個甜筒。她就不信酋長沒有春天。 這次的甜筒被小心翼翼的用吸管刮了一塊冰淇淋放在咖啡里,連璐璐扔掉了蓋子,小心翼翼的咬著吸管啜冰淇淋周圍的咖啡,喝掉一小部分之后,繼續(xù)往里面加冰淇淋。 她難得出門一次,回家也走的很慢,她喝掉一半的咖啡,啃著手里的脆皮甜筒,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么事情。 她拿手臂蹭了蹭肚子,確定手機和錢包都在衣服的口袋里,安心的繼續(xù)往前走,進小區(qū)門的時候無意間回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她杵了人家一身冰淇淋的男人提著袋子跟在她后面。 該不會是打擊報復吧?連璐璐嚇得加快了腳步。 “前面那個女生,等一下!” 天哪,那個男人居然叫她等一下? 她才沒那么傻,現(xiàn)在要是被追上,說不準要被拖進綠化帶暴揍! 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啊,連戀愛都沒談過,怎么可以就這么隕落呢。 連璐璐抱著自己的早餐往前跑,看了一眼手里的杯子,好在咖啡不算多,她三口喝完扔到了路邊的垃圾桶里。 運動向來很弱雞的她現(xiàn)在知道運動的益處了,至少不會不出一百米就被那個男人趕上堵在墻邊。她現(xiàn)在縮著脖子,根本不敢抬頭看他。 “你跑什么,我又不會吃人?!?/br> 你不追我也不會跑啊!連璐璐慫的只敢在心里吶喊。 “這個水壺是你的吧,我問過店員,她們說看到你提著個袋子進去了?!?/br> 咦?連璐璐放松了身體,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太陽xue,痛的亂叫。她就是說好像忘記什么事情,現(xiàn)在想起來,她把水壺放在桌上忘記拿了。 “謝謝啊……”她接過水壺順著墻根貓著腰走了。 于梓白早上有晨跑的習慣,八點起來跑一個多小時,有時是圍著小區(qū)跑,有時跑去離家兩千米的廣場上繞圈。 跑得累了就去麥當勞旁邊那家面館點一碗rou丸面,今天恰巧面館沒有開門。 于梓白四周望了望,好像也只有麥當勞這個選擇,進門去收銀臺前也只有一個在等餐的女生,他站到女生身后,抬頭掃視菜單。 “對不起!”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運動外套上已經掛上了一個甜筒,他有些頭疼,想著自己好像站的不算近。 于梓白又是一個很心軟的人,女孩子誠懇的道歉消掉了他連火星都沒冒出來的怒氣。 待會回家洗干凈就好了,他拿著打包好的早餐,余光掃到了桌上的水壺。 給連璐璐送完水壺的于梓白對自己產生了懷疑,難不成他長得一臉兇神惡煞? 這個女生連抬頭看他都不敢,聽到他在后面叫停,想只受驚的小白兔往前面竄,只可惜這只小白兔腳速太慢,對于長期健身的他來說,追到人不費吹灰之力。 連璐璐捂著自己心跳不穩(wěn)的胸口,喘著氣回了家。 剛才簡直嚇死她了,原來人家是好心給她送東西,不是要報復她,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腦回路把人家想成無惡不赦的大壞蛋…… 不過話說回來,那個男人不管是臉還是身材,整個輪廓都挺好看的,就是眉宇間帶著一股殺氣,眼睛里流露出一種滄桑感。 單憑那個男人的肌膚緊致度看,應該是二十七八歲,但是她一旦對上那雙眼睛,就覺得這人肯定是經歷過很多事情的四十歲大叔。 連璐璐忍不住想說,她有酒,可不可以請那個人講一講自己的故事,如果她有這個勇氣的話。 當米蟲的時間除了每天睡十四個小時之外,連璐璐把桌子搬到床上,擺好電腦和早餐,用我的世界造房子。 廚房里新買的電水壺燒著水,等吃完漢堡和薯餅,她要去沖一杯紅棗茶。 開游戲沒幾分鐘,手機屏幕亮著,閃動著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