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jié)
“阿憐,來?!币娝翥躲兜臎]有反應, 那只手的主人忍不住出聲,含笑的嗓音低沉悅耳, 能聽出主人明顯的愉悅之情。 蘇語憐深深吸了一口氣,將白皙如玉的柔荑放進了他的掌心。她坐得端莊, 可一起身,便被那雍容繁復的嫁衣給絆住了, 身子直直往外栽去。 她心中哀嚎一聲, 下意識閉上了眼眸,下一瞬間, 便跌入了一個溫暖清香的懷抱。 耳畔傳來輕笑聲, “寶寶不要急,還要拜堂呢, 待會兒有你投懷送抱的時候?!?/br> 她羞得捶了一下他的胸膛,可那小手軟綿綿的,毫無力氣, 對于結實的胸膛來說,無異于撓癢癢。 體會不到懷中人的羞惱,楚瑯將她一把打橫抱起,轉身大踏步朝殿內走。 “哎呀,你做什么?”蘇語憐驚得抬手緊緊地摟住了他的脖頸,小聲道:“你快放我下來,成什么樣子了!”哪有新娘子成親時是由新郎抱進去的? 他不以為意道:“我就是要抱你進去,誰敢有意見?” 那倒是沒人敢有意見。蘇語憐心里嘟囔了一句,乖巧順從地窩進了他懷里,由著他去了。 泰華宮殿門口處放了一個火盆,按規(guī)矩說,新娘子是要跨過火盆才能進門的,可在攝政王那里,他就是規(guī)矩本人,毫不猶豫地抱著懷里的小人兒,一大步就跨進去了。 楚瑯其人向來不知低調為何物,早就昭告天下,恨不能天下人都能見證他們的大婚。因而今日王公貴胄,一品大臣,盡數到場,堪稱是泰華宮建立以來最熱鬧的一日。 殿內喧鬧的人聲在新郎和新娘子踏進來的那一刻,陡然噤了聲。 楚瑯的目光淡淡掃了一圈,放下了懷中的新娘子。跟在身后的喜婆連忙上前,將紅綢兩端分別遞給新郎和新娘子。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太皇太后端坐在高堂上,咳嗽了兩聲。她老人家面上無喜無怒,看起來絲毫沒有兒子娶媳婦的欣慰高興,倒像是被人強迫坐在這里似的。 “夫妻對拜——送入洞房!”禮成。 新房門前吊著兩盞大紅燈籠,雙喜字貼滿了門窗陳設,同四壁懸掛的紅燭交相輝映,煞是好看。 蘇語憐在夏望的攙扶下,緩緩走到鋪著厚厚實實的紅緞龍鳳雙喜錦繡被榻旁,儀態(tài)端莊地坐了下去。 不過她這姿勢沒能保持得下去。鑲滿寶石珠翠的鳳冠華貴精美,但實在是太過沉重,壓的她脖子都要僵了。 夏望小聲道:“小姐,您先放松一下,殿下估計還有一會兒才進來呢。” “好吧?!碧K語憐應了一聲,挺直的脊背松了下去,就差沒癱在喜榻上。 誰知不到一刻鐘,新房的門便被推開了。她一驚,立刻重新挺直腰背,身子緊繃得像拉滿的弦。 快而輕的腳步聲朝她靠近,心跳猛地劇烈起來,砰砰砰砸的她心里發(fā)慌。 “娘子,久等了?!?nbsp;曖昧低柔的嗓音響起,蘇語憐從這短短一句話中聽出了微醺之意,果然,待他靠得近了,便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酒香味。 一旁候著的嬤嬤將燙金的喜秤呈上來,楚瑯接過去,微一停頓,緩緩挑開了紅蓋頭。 金絲鳳冠下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不知是紅妝還是羞怯,兩腮飛紅,吹彈可破。纖長卷翹的眼睫下垂,如同翩躚的蝶翼微微顫動,略略一抬眼,眼尾處的鳳凰花鈿如同活了一般展翅,生生添了幾分攝人心魄。 眼眸一熱,喉結上下滾動一番,他百般克制地將喜秤遞回給嬤嬤,又接過了宮女奉上的合巹酒。 蘇語憐自知酒量極差,只敢淺嘗輒止,意思到了即可。而楚瑯喝完合巹酒后,已然十分不耐了,揮了揮手道:“都出去罷?!?/br> “殿下,還有……”嬤嬤觸及攝政王殿下的目光,隨即閉上了嘴,帶領一眾宮人們退下了。 新房內只剩一坐一立的新郎和新娘子。 蘇語憐只覺周身的溫度不斷地在攀升,楚瑯還什么都沒有做,她臉上燙的都快冒煙了,藏在寬大的袖袍下的手不自覺地蜷縮起來。 片刻后,他終于動了,抬手捏住了小小尖尖的下頜,挨近了些,“阿憐,為何不抬眼看看我?” 她被迫仰首抬眼,深深地望進了那雙濃重漆黑的眼眸里,被燙得又是一抖,用莫名可憐兮兮的語氣喚他的名字:“楚瑯……” 他的手指向上,力道不輕不重地摩挲著她的唇角,目光像是粘在了微微顫抖的紅唇上,“你叫我什么?” 她的腦子里此刻仿佛有一鍋粥在煮,呆呆地想了想,試探地喚道:“哥哥?” “不對?!彼纳ひ粲l(fā)低沉危險,“再叫不對,我就要懲罰你了。” “嗚……”蘇語憐可憐地嗚咽了一聲,突然靈光一現,睜大了水潤潤的眼眸,嗓音又軟又糯:“相公?” 下一瞬間,天旋地轉后她整個人被兇狠地按倒在了大紅喜榻上。 …… 長夜漫漫,唯有案桌上徹夜點燃的紅燭見證了一夜的紅浪翻涌,交頸癡纏。 第二日,蘇語憐睡到日上三竿,方才悠悠轉醒。 意識一旦清醒后,渾身的酸脹感便涌了上來,尤其是某個難以啟齒的部位,更是火辣辣得疼。她低低地呻.吟了一聲,有氣無力地喚道:“夏望,夏望……” 幸好守在門外的夏望耳朵好使,聽到了呼喚聲立刻推門進來,“小姐您醒了!” “什么時辰了?” “巳時了?!毕耐呱锨叭?,撩開紅帳,一眼便瞧見了她家小姐那半褪的衣衫掩映下,嬌嫩白皙的皮膚上盡是不堪入目的紅痕,頓時羞得扭開了眼怪叫了一聲。 “做什么?”蘇語憐半撐起身子,目光往下一掃,愣了愣,突然又躺回了床上,拿手捂住了一張小臉。 夏望假咳嗽了幾聲,轉移了話題:“攝政王殿下去上早朝了,許是被政務拖住了?!?/br> “嗯,我知道了。”她早上朦朦朧朧的睡夢中,楚瑯一直若有似無地親她,邊親邊用氣聲抱怨,哪有新郎大婚第二日便要勤勤懇懇上朝的?惡狼好不容易將可口的小東西吃進了肚子里,他恨不得一連三日都同她在床榻上度過,將從前一而再再而三被撩出的火都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