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律師讓她想辦法讓步宏博回家?guī)Ф螘r間,至少在三個月之內(nèi)不要回來,王老師想不通為什么非要三個月,丁元洲也請假三個月,有什么聯(lián)系嗎? 校長回答她:“王老師,你的思維還是太僵硬,律師提出一個讓你省心的建議,這么做你只有好處,沒壞處,算什么交易?他是拿錢賄賂你了嗎?” 王老師離開校長辦公室,仔細(xì)思考一番,然后叫人去喊步宏博。 步宏博請假三個月的消息傳到顧南萱那里,這個時候她正練習(xí)走路,聽到消息后坐下來擦著汗對阿姨說:“三個月的時間應(yīng)該能讓元洲有所變化,減肥,再去部隊學(xué)習(xí)格斗,等回來,希望他能有所改變吧?!?/br> 阿姨笑道:“外面?zhèn)髦愣陶f要元洲照顧你,事實上誰想到是你在元洲陷入沼澤地的時候,伸出手拉了他一把?!?/br> 顧南萱溫聲道:“他是我弟弟,他父母不管他,我不幫他誰幫他?” 話音剛落,一股熱流從右手腕如泉涌般倏忽倒躥,她連忙站起來,跟阿姨解釋的都來不及,坐著輪椅回屋去了。 阿姨奇怪道:“萱萱?怎么了?” 屋里傳來顧南萱悶聲:“頭有點暈,我先躺會?!?/br> 阿姨總覺得不是這么一回事,但她的身份不適合刨根問底,只能想著等顧先生和顧夫人回來的時候說說顧南萱的異常。 顧南萱這么著急回屋,是因為芥子須彌終于獲得能讓它開啟的靈氣,芥子須彌開啟時的場面極為壯觀,她怕阿姨看到場面會嚇暈過去。 此時她臥室里出現(xiàn)了霧氣繚繞的洞口,踏入其內(nèi),涼氣撲面而來,渾身輕盈爽快。 遠(yuǎn)處眺望到碧波云天、崔巍險峻的山峰、烽火連綿的楓葉林園。 場面恢弘壯觀,仿佛身處異世。 這就是芥子須彌山。 看似是一方世界,其實只有主人能在這里生存,其他活物待不住一刻就會氣絕身亡。 顧南萱急忙cao動輪椅向前,目光所及得不遠(yuǎn)處柵欄圍起一口霧氣磅礴的井口,距離甚遠(yuǎn),她都能感受到靈氣的濃郁。 連忙過去,從輪椅走下來,跪在井口前,俯身用雙手舀了一口,剛要埋頭喝一口時忽然停住。 她忘了,現(xiàn)在她這身體可不像以前能輕易承住靈泉的力量了! 第11章 舅舅 這井口里的靈泉等級不是很高,也是因為當(dāng)時她附身的女修者剛修行不久,不需要高品級的靈泉井。低品級靈泉普通人也可以適量食用,但只適合身體健康人群,身體越弱,越不易消化。 顧南萱起身坐回輪椅,繞過井口,進(jìn)了楓林地。 楓林里面栽種各類花草樹木,這些都是芥子須彌山自然生長出的植物,需要吸取芥子須彌山的氣息存活,移植到外界會很快因失去養(yǎng)分而枯死。 不一會兒,顧南萱就來到那幾顆靈果樹前。 楓林里面的靈果樹能移植到外面的,只要用靈泉灌溉,就能維持生命。 靈果樹大體的模樣與外面普通果樹沒什么不同,不過仔細(xì)看,能看出一點奇異——靈果樹的葉子時而蜷縮,時而伸展,如嬰兒的小手練習(xí)握拳的動作,枝條活潑地抽動。 當(dāng)它發(fā)現(xiàn)顧南萱來到時,結(jié)果的枝條蜷縮起身體,然后用力彈出,一顆乳白色的果子就掉到了顧南萱的面前。 靈果滾落時,顧南萱彎下腰,將它撿起。 靈果對修士來說也沒有太多作用,只對凡人有效果。只要吃掉它,身體會迅速恢復(fù)健康,不光如此,從皮膚到體態(tài)都會逐漸趨近完美狀態(tài)。 顧南萱將靈果裝進(jìn)衣服口袋里,從原路返回,離開芥子須彌山。 靈果收好,顧南萱低頭觀察手腕芥子須彌的標(biāo)痕,芥子須彌開啟隨之意識也蘇醒了,可以回饋她一些信息——玉佩里的靈氣只夠芥子須彌堅持一個月,一個月后山門會重新關(guān)閉。 一周后,顧南萱每日少量食用靈果,身體恢復(fù)速度也在加快,醫(yī)院沒有檢查出問題,醫(yī)生只能說她的體質(zhì)比一般人都好。 顧南萱行走時再也不會感覺肢體僵硬,肌rou酸痛,靈魂與身體滯澀感消除大半。 另外,她準(zhǔn)備了些水桶,每天都會進(jìn)一次芥子須彌山,用來裝靈泉水,為移植靈果樹做準(zhǔn)備。 …… 顧博遠(yuǎn)從非洲回來,手機已經(jīng)沒有電了,也許是半年沒有怎么用過手機,下了飛機也忘記充電這回事,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直接跑到方舟別墅。 他摸了摸臟辮,又用手背蹭了蹭大胡子,覺得這種形象給老爺子看到免不了對他說教。 他用手?jǐn)n了攏頭發(fā),稍微顯得利索點,然后從近路穿過花園,走進(jìn)別墅大門。 保鏢阿亮走過去,打量著眼前外形酷似“非洲酋長”的男子,提防地觀察對方舉動。 這位男子竟然熟門熟路的找到別墅大門在哪,像是來過無數(shù)次。 ……什么鬼情況? 阿亮瞇著眼睛,已經(jīng)準(zhǔn)備對耳麥發(fā)出警告,卻發(fā)現(xiàn)那位“非洲酋長”回過頭,抱有好意地笑了笑,呵—— 還笑的那么熟,誰跟你認(rèn)識啊。 等等! 阿亮睜大眼睛,越瞧那張黑炭似的面孔,有點眼熟。 那眼睛,那嘴巴,還有那個燦爛的笑容。 阿亮仔細(xì)看了一會兒,恍然大悟,對著耳麥道:“是顧家老三回來了?!?/br> 觀察監(jiān)控的保安一臉想吐槽的表情:“顧家老三這形象,變化太大了吧!” 顧家老三大搖大擺地進(jìn)了別墅,對著偌大的客廳喊了一聲:“爸,媽,我回來了!” 不見兩位老人,也不見阿姨,只有一個小豆丁甩著兩個小辮,抱著懷里的畫,蹦蹦跳跳跑過來,敵意滿滿地看著眼前“非洲酋長”。 “你是誰!怎么進(jìn)來的!” 顧家老三哈哈笑道:“寶貝兒,半年不見都長這么大了!” 他剛彎腰伸手要抱住對方,結(jié)果小豆丁依靠身體靈巧躲開了,只是在慌忙下懷里的畫掉到地上。 兩幅畫一前一后平鋪在地板,顧家老三看了眼那畫里的鯊魚和八爪魚,不禁笑道:“哎喲我去,這么像我妹和我妹夫呢?” 小豆丁氣急敗壞,叉腰道:“那是我mama和我爸爸!” 顧家老三有點懵:“寶貝兒,咱倆說的好像都是一回事?!?/br> 小豆丁憋著臉通紅,水汪汪的眼睛憤怒地瞪著顧家老三,仿佛在控訴“這人怎么這般不要臉”! “行了,我看看畫,你舅舅我是美院的掛名教授呢,還能給你點建議。”顧博遠(yuǎn)撿起地上的另一幅畫,發(fā)出“咦”的一聲:“國畫?” 準(zhǔn)確得來說幅花鳥畫,梨花鳥雀相映成趣的意蘊美景。 顧博遠(yuǎn)隨意的表情逐漸收斂起來,目光越發(fā)的認(rèn)真,在他觀察這幅畫的時候小豆丁露露也安靜下來,大眼睛瞅著顧博遠(yuǎn)那非洲造型,費解地?fù)现^,眼前這人自稱是她的舅舅,可是她舅舅怎么變成非洲人了? “這是誰畫的?” “畫這花鳥圖的人在哪?” “畫的人應(yīng)該有五十多歲?可能年紀(jì)更大……這幾天家里來客人了?” 顧博遠(yuǎn)拋出一連串問題,露露皺著小眉頭,最后她只記得第一個問題是什么。 “這是我jiejie給我畫的!” “你jiejie?才多大啊……”顧博遠(yuǎn)訝異看著她,不知想到什么,臉色忽然一變,“你哪個jiejie?” 顧家的親戚很多,晚輩里女孩并不少,但露露都是帶名叫的,比如老爺子侄女家的女孩,露露叫她果果姐,而不是jiejie。 對露露來說,只有那個因五年前綁架,頭部受傷,到現(xiàn)在仍然沒有恢復(fù)神智的jiejie,才是真正的jiejie。 雖然她們并沒有說過話。 顧博遠(yuǎn)意識到這一點,緊張而期待盯著露露,聲音放緩放輕,問道:“露露,告訴我,你是不是見到顧南萱jiejie了?” 露露乖巧地點頭。 顧博遠(yuǎn)心忽然一跳:“你jiejie……醒過來了嗎?她跟你說話了?” 露露又點點頭,腦袋點得非常認(rèn)真:“jiejie給我畫了兩幅畫,我可喜歡了。” 顧博遠(yuǎn)看向那幅兒童畫,心道,原來這也是她畫的。 他直接拿著兩幅畫夾在胳膊里,伸手拍了拍露露的頭道:“你跟姥爺姥姥解釋一下,舅舅去看你jiejie了,這幅鯊魚和八爪魚的畫留給你,梨花這幅我就拿走了?!?/br> 等顧博遠(yuǎn)走了露露好久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呆呆地看著懷里僅剩一副的畫,有些不敢置信。 直到顧老爺子從樓下走過來,看到露露呆木如雞的樣子,不禁問道:“怎么了露露?剛才你舅舅是不是回來了?” 露露抬起頭,嚴(yán)肅道:“姥爺,有人冒充舅舅,偷走了我的畫。” …… 宋白梅來到顧南萱家時,丁元洲正在接受健身教練的安排做減脂訓(xùn)練,雖然每天都累得神志模糊,有時候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活著,但沒有時間想別的事情得那種感覺真好。 丁元洲聽到教練催促訓(xùn)練的嘶吼聲,反而心里多了以前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客廳里。 顧夫人問宋白梅:“二姐,你知道元洲在哪嗎?” 宋白梅一愣:“不是在學(xué)校嗎?現(xiàn)在可是上學(xué)的時間?!?/br> 顧夫人微微一笑:“我就是問問,剛才出門,看到一個背影挺像元洲的。” “哦……”宋白梅也不想提讓她丟臉的兒子,主動把話題岔過去道:“外面?zhèn)鬏孑嬗洃浟p退思維混亂那些的,跟我可沒關(guān)系,你別信那些話?!?/br> “二姐我還是相信的。” 宋白梅瞇了瞇眼:“這樣就好,對了,萱萱怎么不在?我還想看看她恢復(fù)的怎么樣了,后遺癥嚴(yán)重嗎?” “二姐你真是太cao心了?!鳖櫡蛉宋⑿Φ溃骸拜孑娣且衲昃蛥⒓又锌?,在房間里學(xué)習(xí),我們就別打擾她了?!?/br> 宋白梅離開顧家,臉上掛著愉悅的笑容。 顧南萱要中考?她現(xiàn)在的情況能憑自己本事考上才怪,八成還要靠家里打通關(guān)系,硬給她塞進(jìn)好學(xué)校。 她這外甥女的脾氣也是真軸,腦袋都留下后遺癥了,學(xué)也是白學(xué),不知道好好利用家里的資源,上個貴族學(xué)校,念兩年就出國唄!非要憑自己努力考?白用功! 宋白梅沒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東南方向胡同里開的麻將社,現(xiàn)在雖然是白天,可是麻將社仍然熱熱鬧鬧,對他們來說,打麻將是不分白天晝夜的。 有人見宋白梅來了,呵呵笑起,招手道:“白梅,來啊,正好老李剛走,你頂上?!?/br> 宋白梅拎著包,不客氣地一屁股坐下來,道:“這段時間我兒子都住學(xué)校,省得我整天圍著他屁股后面轉(zhuǎn),沒事跟你們打打麻將多好?!?/br> “就是說,孫自有兒孫福,管那么多,他還會嫌你煩呢?!庇袀€老太太發(fā)禿齒豁,身體單薄,顫顫巍巍,唯獨那雙搓麻將的手,一點都不抖,搓地非常利索。 她伸著腦袋問宋白梅:“對了,白梅,上回你跟我們說,你外甥女腦袋治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