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氣氛溫馨而又愉悅,突然,宋淼的鼻尖癢癢的,是被段宜年羊絨毛衣給拂到了。 猝不及防地,宋淼打了一個噴嚏,聲音還挺響的。段宜年忍不住悶悶的笑。 宋淼推他,沒推動。 你來我往間,人被段宜年摟的更緊了。小孩房間門縫下還透著光,以防他突然開門出來搞事情,段宜年勾著宋淼的腰,半摟半抱地往自己房間待。 門關(guān)上,也不開燈。段宜年將宋淼在門板上,鼻尖湊上去,在宋淼的額頭輕輕的蹭,是依戀而又喜歡的樣子。 “真的好多天了,好想你。”段宜年嘴唇貼上來,輕輕的在送苗耳邊呢喃:“你呢” “我還行,也就那樣吧?!彼雾灯财沧?,不太在意的樣子 “是嗎?”段宜年低眸,瞅著宋淼那幅明顯是嘴硬不肯承認的樣子。 宋淼不吭氣,只用那雙濕漉漉的眼睛盯著段宜年看,一眨不眨地,仿佛看不夠。其實好些天沒見面了,是真的想見,又擔心影響他的工作,所以哪怕連電話都很少打過去。 宋淼看了會兒他明顯瘦了一點的臉部輪廓,心疼他,又覺得喜歡。手主動環(huán)上男人寬闊的肩膀,在他脖頸后相扣,牢牢地將他往下拉。段宜年什么也不說,任由宋淼動作,直到那柔軟濕潤的唇瓣挨上自己的,他才瞬間反客為主。 牙齒廝磨,舌尖勾弄。一點一滴都是愛意綿軟。 宋淼很快軟了身子,蜷在段宜年懷里,全虧了段宜年伸手托著她的腰,將人安在門板上這才不至于滑落。 “明明嘴唇那么軟,為什么說話那么硬?”段宜年食指按在宋淼唇邊,輕撫、摩擦。 男人腹下灼熱堅硬的器官貼著宋淼,她頭暈?zāi)垦?,早被吻得七葷八素。段宜年這人,無時不刻都在散發(fā)自己的魅力。 “愿意嗎”段宜年聲音沙啞,低得不能再低,十分隱秘。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宋淼就是懂了。她埋進段宜年頸窩,用無聲的擁抱默許了。 “淼淼”段宜年又叫她一遍,應(yīng)該是一定要他親口說出“愿意”才肯罷休。 宋淼薄唇微張,舌尖抵在上顎,正要開口,背后的門板突然被敲響,發(fā)出輕微震動。 “舅舅睡了嗎?”黎明一邊敲門一遍喊:“衛(wèi)生間花灑壞了,不出熱水!你快來修一下?!?/br> 宋淼什么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旖旎的氣氛霎時間蕩然無存,她身體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推開嚴嚴實實壓在身上的段宜年。段宜年無力地閉上眼,好一會兒,他才睜開眼,在小孩斷斷續(xù)續(xù)地催促聲中回了一句:“花灑壞了都修不了,你還是不是男人?” 莫名的,這股子怨氣還挺可愛的。宋淼禁不住勾唇無聲笑了。 屋外,原本鬧騰的小家伙不知道是被這話堵住了還是突然意識到了別的什么,反正沒再催了,安靜得像是走遠了一樣。 宋淼豎著耳朵聽了好一會兒,直到確實是沒聽到動靜了,這才輕手輕腳地去開門。手剛挨上門把手,就被段宜年大手握住。宋淼回過頭,納悶地看一眼段宜年,用眼神詢問:怎么了? 段宜年沒說話,只是看著她,一直看著。這眼神明明熾熱,又與情.欲無關(guān)。 等我。 段宜年薄唇微啟,無聲地說。 宋淼真的服了這人,要不怎么說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呢? 可宋淼明明什么都明白,最后卻不知道為什么躺在了段宜年被窩里…… 外面依稀傳來兩道聲音,一道稚嫩一道低沉。 “你為什么瞪我?” “你心里沒有數(shù)嗎?” “可我還只是個孩子?。 ?/br> …… 花灑不出熱水,因為熱水器出了問題,于是他又跑去樓頂折騰了好一會兒,等他修好熱水器,內(nèi)里的貼身衣物都已經(jīng)被汗?jié)窳?,他順便洗了個澡。屋里暖氣開得足,他就只穿了條灰色的休閑長褲,剛巧是宋淼第一次來家訪那天,段宜年身上穿的。 開門之前,段宜年還笑了笑,等他推門進去,卻笑不出來了——宋淼整個人陷在松軟的被子,睡得很熟。 段宜年搖了搖頭,擠上床挨在宋淼躺下了。這是他的房間,他的床,第一次進來一個除了母親jiejie以外的女人,而且這個女人哪怕酣睡的模樣都令他心動。 他是真的很喜歡宋淼,想和她有肌膚之親,但同時,尊重和呵護也是他一直在做的。他不是毛頭小子了,喜歡一個女人也有能力給她好的生活。 和宋淼結(jié)婚。這是在決定和宋淼在一起時就有的想法。 第四十章 半夜宋淼醒過一次,被捂得太暖太熱。身旁的段宜年把人攬在懷里,身上還蓋著暖和的絨被。 宋淼動了幾下,準備從段宜年懷里掙脫出來。 “醒了?”段宜年松開一點,看樣子是宋淼剛一動他就感覺到了。 帶著困倦的嗓音壓得很低,懶懶的,就……很勾人。宋淼想不出別的句子來形容這聲線,只覺得自己心里癢癢的,于是毛絨絨的腦袋湊上去,在段宜年臉頰邊蹭蹭,蹭完就準備退出對方溫暖的懷抱里:“唔,有點熱……” 段宜年仿佛提前知道她要干什么似的,將人帶回自己懷里繼續(xù)摟著,然后反手從床頭柜上摸過遙控器,將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低了兩度。 行吧……宋淼也拿他沒轍,窩回段宜年懷抱里繼續(xù)睡。 兩人都是突然醒,說話和動作其實都挺迷糊的,短短一兩句話的交流之后就又依偎著睡過去。后半夜都睡得沉,尤其是宋淼,睡得□□穩(wěn)還打了一會兒的呼,說是打呼其實也不對,但是呼吸的動靜確實比平時要大。 天蒙蒙亮時段宜年醒來,準備早起去工作,意識尚未清明,帶著一些混沌,就聽見身旁宋淼在小小聲地打呼……段宜年起先是怔愣,疑心自己聽錯了,等他意識徹底清醒過來,看向宋淼陷在蓬松的枕上,粉色的薄唇微啟,下巴和腮幫子都隨著一呼一吸的頻率而輕微起伏。 這個新發(fā)現(xiàn)讓段宜年一早上的心情都挺不錯,連帶著還去幫昨夜攪局的小段同學蓋了蓋被子。 段宜年洗漱好收拾利落,臨出門前又拐進屋看看宋淼,屋里光影迷糊,晨光透過床簾照進屋,是迷迷蒙蒙的美。 宋淼還在小小聲地打呼,臉頰一邊壓在枕頭上,被擠得變了形。那雙平日里明亮的大眼睛閉著,濃密卷翹的長睫投下淡淡陰影,整個人乖巧而又帶著點傻乎乎的可愛。 段宜年俯身在她額前落下一個輕輕的吻,然后直起身從褲兜里掏出手機,打開相機跳出攝像模式,將宋淼這一刻的睡顏記錄下來。 又回歸忙碌的工作了,被趙招從背后跑過來壓住肩膀的時候,段宜年正在計劃等忙完這段時間一定要帶宋淼和黎明出去走走,或者自駕,或者露營。 經(jīng)過幾周的調(diào)查審核,李一升血站違規(guī)的案子結(jié)了,等待他的是巨額罰款和牢獄。張灝作為投資人,并沒有實際參與制藥公司的運營,再加上他花費巨資請了最權(quán)威的律師來開脫,所以只需以投資方的名義負擔部分罰款。 這件案子所涉及到的所有獻血人都獲得了有一升制藥提供的免費體檢資格,因此并沒有引起很大的社會輿情。 調(diào)查小組開完報告會這事就算結(jié)束了,會上段宜年不負責匯報工作,但會上所提出的數(shù)據(jù)和具體調(diào)查方案基本上都是他熬了幾個通宵整理出來的。 散會后,段父叫住段宜年,有話要說,于是趙招識相地去辦公室外等。 “案子已經(jīng)結(jié)了,你有什么打算”段父手里拿著這次案件的各項資料和報告,從他的微表情看得出來,他還是挺滿意的。 “案子還沒結(jié)。”段宜年站在辦公桌前,一只手撐在桌面,另一只手攥著一只鋼筆,表情看似隨性灑脫的樣子,其實拿筆的那只手……骨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的青筋冒起。 段父顯然不知他為什么是這幅反應(yīng),畢竟讓他忙碌許久的案子已經(jīng)結(jié)了,血站關(guān)停,相關(guān)涉事人員都已經(jīng)受到處罰了。段父瞧不出端倪,問他:“怎么回事?說清楚?!?/br> “李一升,7年前曾出現(xiàn)在jiejie出任務(wù)的酒吧里?!倍我四觐D了頓,松開手將鋼筆放回桌上,繼續(xù)道:“這是最后的機會了,能不能查清真相就看這次。” 誠如段宜年所言,李一升是最后一個線索,如果能找到正確的切入口,那么就能調(diào)查清楚迫害段宜歲的兇手。 一個初為人母的女人,一個壯志未酬要為緝毒事業(yè)奮斗一生的女人怎么能死得不明不白,而真兇卻一直逍遙法外呢? 段父聽到這話的第一反應(yīng),是平靜溫和的,一瞬間褪去他作為領(lǐng)導的威嚴,換上作為父親的慈愛。 “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前不久,調(diào)查這件案子時查出來的?!?/br> “為什么現(xiàn)在才說?” “想把思路理清了再說。” …… 一陣短暫的無言。段父陷入了沉思,段宜年轉(zhuǎn)身出去了,輕輕將門帶上。 趙招腳踩在門口的臺階上,嘴里叼一根狗尾巴草,等久了有點無聊,見段宜年出來,突地一下站起身,正要勾肩搭背時發(fā)現(xiàn)對方表情不太對。 “怎么了?案子結(jié)了也要被罵”趙招震驚,他確實沒想到段局對自己的親兒子已然嚴格到了這種地步,一時間很是同情段宜年。 段宜年眼風掃過來,帶著點不想說話的懶和倦。 趙招識相地閉嘴,拍拍他的肩:“走吧,去把東西收拾一下,在外面吃個午飯就回分局?!?/br> 這段時間他們一直在市局辦公,扯了兩張臨時辦公桌,上面堆了老多的東西,雜亂無章地放著,因為忙也一直沒空收拾。 趙招不知從哪里搞來兩只帶耳朵的大紙箱子,準備把東西一骨碌掃進去,結(jié)果被段宜年制止了。 “先別搬?!?/br> “為什么?。侩y不成你是坐久了有感情舍不得還是打算先拍張照片發(fā)個朋友圈再收”趙招納悶兒。 段宜年懶得和他貧,一巴掌招呼到他后腦勺去:“這事兒還沒完,再等等吧?!?/br> “啊?”趙招看了段宜年不欲多說的神情:“那行,我們先去吃飯吧?!?/br> 兩人一同出了刑偵大樓,正巧遇上市局的同事也去吃飯,人多熱鬧嘛,于是幾人就搭伙一起去了附近的小飯店。 小飯店確實小,但勝在衛(wèi)生而且口味好價格實惠,所以市局這一班人都愛來這里吃。 臨街的一個獨門臉兒,擠在一堆裝潢時尚的咖啡館和餐廳中,多年屹立不倒,可見其確實有過人之處。 里面有點悶,段宜年挑了個靠窗的位置,明亮的光線使人心情明朗一些。等餐的間隙里同事們你一句我一句地瞎聊,段宜年不想說話,就一個人盯著窗外人頭攢動、車流不絕的景兒看。 今天周末,他挺想宋淼的,于是抽空拿出手機給宋淼去了條短信:中午記得吃飯 緊接著又補一條:今天是不是要去醫(yī)院看奶奶 宋淼估計有事兒,沒有及時回復。正巧兒菜上來了,段宜年就吃飯了。 段宜年本來很餓,但太累了,菜上來倒是沒多大胃口,草草吃了幾口就放下碗筷。他靠坐在椅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手機,在等宋淼回復。 想直接播電話過去,又擔心宋淼在午睡會吵到她,而且身旁還有幾個鬧騰的同事在,于是作罷。 視線又飄向窗外的馬路上,本來是隨便掃幾眼,沒成想會看見那道嬌俏的身影。 是宋淼,她穿著冬衣,身旁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兩人有說有笑,一路從停車場走進對面裝潢精致的小資餐廳。 這男人段宜年也見過好幾次了,是那個總喜歡攬責任的體育老師劉波。 段宜年眉目緊鎖,不覺自己已經(jīng)散發(fā)著危險的怒氣了。 女朋友和殷勤的男人一起吃飯,段宜年高興不起來,尤其是女朋友竟然沒有回自己的消息。 對面二人也選在靠窗的位置,一舉一動都離不開段宜年的眼睛。只見宋淼坐下后,從包里取出手機,然后低頭打字。 “叮咚——”手機提示音適時響起來。 段宜年看向自己的屏幕:過會兒我就去醫(yī)院看奶奶,你也記得吃飯啊! 段宜年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回復:你現(xiàn)在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