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溫別:“不過,今天可能不行。” 謝小延:“為什么?!” 溫別微微笑了笑:“得麻煩你陪我去個地方?!?/br> 一路上溫別都沒告訴她去哪,快到了才指著窗外的建筑:“那里?!?/br> 謝小延這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經(jīng)常性地低頭去看手機(jī),一有新信息她都飛快點掉。 為了撈趙宣宇,那女人下的本錢可不少。她不僅查出了自己最近出入的酒店,還找到了謝小延的高利貸方,把她的位置信息透露給了對方。同時利用記者職務(wù)之便,一直在爭取掌握各色的證據(jù),不知道是要跟她談判還是要把她錘死? 拋開其他不說,謝小延覺得她還是挺牛逼的。趙宣宇如果有他這個jiejie一半腦子,也不至于現(xiàn)在淪落到如此被動的地步。 謝小延不想把他拖進(jìn)來,更不想再發(fā)生上次趙宣宇堵到酒店附近后的事了。 唯一的辦法就是暫時離他遠(yuǎn)點,至少要把新一波催債的人在外面搞定了……這個月所有的零星收入加上固定存款,也就夠她這個月還掉所有高利貸而已。 她神游天外了快一個小時,和溫別各占后座兩端,各懷心事。 直到快到了,溫別才提醒了她。 謝小延一抬眼就看見一座尖頂紅色建筑,外磚墻是紅的,石柱為白,石板瓦頂是青灰色,尖頂筆直地高聳向著天空。 教堂。 老實說謝小延想過好多答案,怎么也沒想到是這里。 “來這干什么?” 穿過教堂前的廣場時,謝小延三步并作兩步,跟上了溫別,問出了最好奇的問題:“你是在這兼職嗎?” 溫別剛要回答她,就聽見連珠炮小謝又追問道:“還是你要在這結(jié)婚了?環(huán)境不錯啊,”謝小延用一種‘你真會挑’的口氣感慨道:“我欣賞你的品位?!?/br> 這個猜測讓溫別沉默了一瞬,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語氣也有些淡漠:“不是?!?/br> 謝小延挑了挑眉:“啊,不是?那以后有機(jī)會你可以考慮這里?!?/br> 溫別極輕地笑了聲,眼里卻笑意寥寥。 “你考慮吧。” 他邁開長腿,步子比之前更大也更快,輕描淡寫地丟下一句:“我沒準(zhǔn)備結(jié)婚?!?/br> 謝小延沖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小聲嘟囔道:“不結(jié)就不結(jié)嘛,干嘛發(fā)脾氣?!?/br> 溫別背后卻跟長了眼睛似得,在進(jìn)大門前讓她趕緊跟上,謝小延忙不迭地收起舌頭,換上甜笑:“來了來了!” 謝小延進(jìn)去后腳步都下意識的放輕了。 這拱頂教堂氣勢極足,壁畫與彩色琉璃分列兩邊高處,最中央的位置有巨大的十字架。 她陡然意識到她提供的選項里漏了什么,怪不得溫別不太開心呢——今天是周日,來教堂的人能干嘛?自然是做禮拜! 整個主堂其實非??諘?,謝小延跟在他左手邊,小聲問道:“你來太早了嗎,怎么還沒人?你是信這個的嗎?之前沒聽你說過啊?!?/br> 溫別斟酌了下才開口道:“這里不是禮拜堂,人都在里面。我來幫忙的,我……家人有很多朋友在這里?!?/br> 半小時后,她縮在角落,恨不能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這里竟然百分之九十都是外國人,她隨便選的這一排,一整排都是!雖然看不出來是歐洲的還是北美的,但她知道前后左右這兩三家人肯定是美英的,講的都是英文。 禮堂里的人好像互相都熟稔的不行,a跟b一握手,a連b最近脾虛都知道。 ……啊脾虛是她瞎翻的。不過意思也差不多,她對于這種家庭之外的親密關(guān)系很驚訝。 她百無聊賴地坐了二十分鐘,終于等到所有人落座了,她終于可以變成透明中的透明了……但溫別也不在,不知道去哪幫忙了,她也沒幫他成功留出座位,不知道這樣好不好,等會他回來怎么辦…… 謝小延滿腦子飛絮的時候,整個禮堂的燈突然滅了。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持續(xù)了將近一分鐘。 燈源再次照亮的一瞬間,只耀亮了臺上,有個樂隊。 謝小延在能看清的那秒起,眼神就只能定在最前面的鋼琴手那里了。 好在也是鋼琴的旋律最先流出來,所有人都在看一個方向。 旋律從他手上流出來,音色漂亮的不像話,就像淙淙溪流從山澗奔涌下來,閃耀著溪水的銀光,自然就像從伊始便在,令人眼目微眩。 主唱的聲音也清雅極了,謝小延恍惚地只聽到了幾句歌詞。 you call me out upoers 你在水面叫我的名字 in os deep 海深之處 my faith will stand 我心堅定 …… when os rise 當(dāng)大海翻騰波濤洶涌 …… your sn hand 我的生命 will be my guide 由你掌權(quán) where feet may fail and fear surrounds me 當(dāng)我跌倒軟弱晝夜恐懼 you\\\'ve never failed and you won\\\'t start now 禰永遠(yuǎn)是我最堅固的保障 …… 中途休息的時候,溫別撥開重重人群來找她。 “喏?!彼f給謝小延一條巧克力,坐到了她身邊,自己也撕開了一條,咬了一口,望著來往交談的人群,輕聲問:“你覺得怎么樣?” “我中間錯了兩個音?!?/br> 溫別搖頭笑了笑:“還是太久沒碰了。” 謝小延攥著巧克力,聞言咬了咬唇,牙齒碾磨著下唇:“沒有,非?!??!?/br> 溫別扭頭看向她,鄭重而認(rèn)真地點了一下頭:“謝謝?!?/br> 溫別:“從小我母親就讓我在教會樂隊幫忙,我那時候能逃就逃,逃到十二歲為止,我玩心收了,才遂了她的意?!彼麕е男σ?,柔和道:“我一直覺得是個麻煩的差事。直到我離開當(dāng)時住的地方,才覺得是有點想念的?!?/br> 謝小延聽到十二歲的時候還是驚了下:“你那時候鋼琴就彈的這么好了嗎?” 溫別唇角微勾,目光與她的撞在一起,聲線溫柔:“沒有?!?/br> 謝小延剛準(zhǔn)備說那真是時光鍛造人才歲月錘煉精英,就聽見溫別說:“我那時候是小提琴手,還沒開始學(xué)鋼琴?!?/br> 謝小延:……………… 她無話可說。 這個世界上有些人就是喜歡什么路都走一走,讓別人無路可走。 她其實覺得有點格格不入,這里似乎每個人都像溫別一樣,家境殷實富足,言談舉止間都是沒有被生活欺負(fù)過的痕跡。謝小延看到他來找自己之前,被兩三個年輕好看、眼里帶光的青年人攔下了,他們自如地跟他打趣開玩笑,具體說了什么謝小延也沒聽清,但其中一個漂亮的姑娘拖長音的好久不見了——她聽得是分外清楚。 謝小延用指腹無意識地在巧克力的糖紙上一直劃。 “下半場快開始了,有個朋友要找我去外面說點事,你要跟我一起出去還是……” 溫別還沒說完,謝小延就打斷他,揚眉笑了:“我在這等你吧,臺上那個墨西哥牧師挺好玩的,我想聽他講講故事?!?/br> 順便睡會兒覺。 “好?!?/br> 溫別也沒多廢話,站起來的時候輕拍了拍她的頭:“等我?!?/br> 謝小延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睡著了。 她從夢中驚醒的時候,午后的日光淡淡投射進(jìn)來,照在她眼睛上,盡管刺痛,但她并沒有躲避,只是愣神望著前面許多排空無一人的長凳。 正在努力分辨現(xiàn)實和夢境的分界點,這到底是身在夢里還是…… 她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謝小延。 那聲音真真切切,輕柔又堅定,就在耳邊。 謝小延全身打了個激靈,突然意識到她已經(jīng)醒了。 她激動地朝右邊轉(zhuǎn)過頭:“溫別,我——” 謝小延沒做夢,她確實重新夢到了!! 但很快,她覺得還是繼續(xù)做夢比較好。 她后半句話根本沒來得及說完,就消失在相觸的唇間。 謝小延在扭身的時候就習(xí)慣性地傾斜了過去,但溫別大概也有話要跟她說,下意識往前傾了傾身子。 問題是,他們誰都沒來得及躲避對方。 謝小延還是第一次看到瞳孔地震的溫別。 他的手那么冷,唇到底還是溫?zé)岬摹?/br> 作者有話要說: 謝小延:以后才知道肺活量還有不夠用的一天。 中間關(guān)于故事的有一段闡述【還有另一種,他們會花更多時間,構(gòu)建一張更大的網(wǎng)。很難說清她作為讀者是快樂或者悲傷,但那一瞬間,她確確實實能感覺到,生命里有些東西如山海巨浪般朝她席卷而來,世間的規(guī)律好像都藏在里面。她經(jīng)歷的所有瞬間也顯現(xiàn)在里面?!恐行囊馑荚龖嵟南憬对谥跎系囊粋€回答,等我找到網(wǎng)址貼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