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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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孟映生受到了不小的沖擊, 人走了, 他也沒攔,感覺這里頭的問題挺大的。 三葉從震驚的狀態(tài)里出來, 拉開旁邊的椅子坐下來,面色古怪的跟師傅說:“師伯他, 他有兒, 兒子啊?!?/br> 還那么大了。 孟映生扶額:“你覺得那女人在瞎說嗎?” 三葉搖搖頭, 不像。 孟映生也看著不像,他抬頭看了看天花板,完了去看面前的小姑娘:“所以說, 我?guī)熜? 你師伯真的當(dāng)?shù)耍俊?/br> 三葉嗯了聲。 窩在椅子里的孟映生“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 三葉把手機(jī)遞過去。 孟映生似乎沒想到小姑娘這么了解自己,他還沒開口,她就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有點愣怔, 半響才撥通師兄的號碼。 電話一接通,孟映生就說, 師兄, 你忽悠我。 常年問,忽悠你什么? 孟映生說,你兒子都有了,還跟我說歷劫成功, 成功個屁啊。 常年很冷淡的說, 我沒兒子。 孟映生嗤笑著說, 還忽悠,你兒子的照片我都見了,跟你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就是小號的你。 完了又說,你兒子他媽來事務(wù)所跟我說的,人叫趙君。 那頭沒了聲音。 一時間,孟映生的腦子里冒出了好幾個猜測,都被他一一排除掉了,剩下一個猜測沒排除——師兄恐怕是不知道自己有個那么大的兒子。 那這里頭的故事可就狗血了啊。 電話里半天都沒響聲,孟映生欲要說點什么,耳邊傳來了嘟嘟聲,掛了。 師兄這個舉動怪復(fù)雜的,可以是驚詫,可以是慌張,也可以是激動,具體是哪個不好說,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他跟那個叫趙君的女人之間的事情真的很狗血。 孟映生|摩||挲|著手機(jī),他一邊搖頭一邊嘖嘖,師兄那次過來,跟他說什么情愛不過是泡影,看穿便可,現(xiàn)在看來是被打臉了,而且還是狠狠的打了一通,顧及臉都被打腫了。 對了,師兄歷劫是什么時候的事來著…… 孟映生沒想出來準(zhǔn)確的時間,當(dāng)事人來了他的事務(wù)所。 常年渾身的腱子rou緊緊繃著,那臉比平時還要冷硬,他直白的問:“趙君什么時候來的?” 孟映生說:“一個多小時前?!?/br> 常年的薄唇抿成了一條鋒利的直線。 孟映生對著師兄上下一打量,心想他這會兒也喝不進(jìn)去茶了,索性沒給他泡:“就留下了一句話。” 常年問:“什么?” 孟映生說:“下半年你兒子該上小學(xué)了?!?/br> 常年一言不發(fā)的往外面走。 孟映生懶洋洋的喊了聲:“師兄,你沒歷劫成功啊?!?/br> 常年魁梧的身形隱約滯了一下,幾不可查。 孟映生卻敏銳的捕捉到了,他意味深長的說:“我看你這樣,還在劫中?!?/br> 常年邁著大步出了院子。 孟映生側(cè)頭朝著左邊屋里問:“小葉子,現(xiàn)在的小孩上小學(xué),最起碼也有五六歲了吧?” 屋里傳出三葉的聲音:“好,好像是?!?/br> 五六歲……孟映生屈指敲點著桌面,他開始回想近幾年師兄在道觀里的生活,似乎沒什么異常。 師兄本就是個話少的人,喜怒不形于色,孟映生總以為他心里裝的只有道,早晚會繼承師傅的衣缽。 孟映生抬頭看向外面,太陽不知何時被烏云遮蓋,變天了。 . 老舊的居民樓呈筒子形狀包裹著一個臟亂的院子,三樓的走廊上掛著很多衣服,其中一扇鐵銹斑斑的門前,女人時髦清涼的衣服跟小孩充滿童真的衣服晾曬在一起,被大風(fēng)吹的劇烈擺||動,發(fā)出嘩啦聲響。 衣架連同一個豹紋小褲子被風(fēng)卷著從上面掉了下去,常年在那物落到自己頭上前抓住衣架,正要扔掉,冷不丁的發(fā)現(xiàn)豹紋小褲子上有塊針線繡的字“年”。 想起了什么,認(rèn)出了什么,他的眼角隱隱抽了一下。 進(jìn)了樓道,入眼是成堆的垃圾,腐爛了,小黑蟲四處亂飛,常年吸口氣,吸進(jìn)來一股子臭味,他避不開垃圾,索性無視的踩著上樓,上了一樓拐彎到二樓,完了又往上爬樓梯,不快不慢的,腳步沉穩(wěn)有力。 到了三樓,常年找到掛著小孩跟女人衣服的那扇門錢,他抬手敲門,里面?zhèn)鞒雠说穆曇簦骸罢l?。俊?/br> 他道:“我?!?/br> 末了不知怎的,加了兩個字:“常年?!?/br> 里面沒了動靜。 常年并不著急,他將手里有點歪歪扭扭的衣架掰正,掛回橫在頭頂?shù)募茏由厦?,就在這時,門開了,趙君看到他掛的是自己的豹紋小褲子,臉上沒什么表情,等著他說,等半天都沒等到,她甩手砸上了門。 這里的一切好似都又老又舊,那門被砸的震了震,顫巍巍的,有些可憐,莫名其妙成了背鍋的。 常年立在門口,身高腿長,身上有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威壓,隔壁的中年人開門出來丟垃圾,看到他都不自覺的貼著強(qiáng)走,純粹是下意識的行為。 中年人以為是黑社會,或者是什么殺手,怎么都不可能聯(lián)想到道士上面去,八竿子打不著的感覺。 “你好?!?/br> 剛走到樓道那里,后面響起聲音,中年人的身子一僵,打算裝作沒聽見的下樓,又聽到了聲音,“請問你跟307熟悉嗎?” 中年人連忙搖頭擺手:“不熟悉不熟悉,完全不熟悉?!?/br> 常年的眉頭輕皺。 中年人要哭了:“旁邊那家是個挺年輕的單親mama,跑夜場的,她還帶著個小男孩,別的我真的都不知道?!?/br> 常年說:“跑夜場?” “對啊,就是左拐過兩個紅路燈那家酒吧,一路往前,周圍這一片的酒吧她都有……” 聲音戛然而止,中年人意識到自己說的有點細(xì)了,細(xì)的像是平時沒少注意,甚至給人一種經(jīng)常跟蹤的錯覺,他拽著垃圾袋的手抖了抖,啤酒肚隨著急促的呼吸起伏著,一張老臉憋的通紅。 “我那什么,我就是看人母子倆怪可憐的?!?/br> 常年看過去。 中年人立刻說:“但是我沒做什么!” 常年收回視線,中年人趁機(jī)一溜煙的跑下了樓,跑的急,涼拖差點甩飛出去。 307的門第二次打開,趙君抱著胳膊,不說話,就這么看著門外的男人,似笑非笑的,看不透究竟是個什么心思。 常年說:“師弟同我講了。” 趙君先是勾了勾艷紅的唇角,而后轉(zhuǎn)過身回了屋里。 常年抬腳邁了進(jìn)去,反手關(guān)上了門。 屋里跟外面像是兩個世界,雖然面積小,東西多,卻不亂,地上有幾輛玩具車,桌上有一堆積木,墻角堆放著個小畫板,上面是幾朵太陽花。 這里隨處充滿了孩子的氣息。 趙君打開冰箱,常年說:“我不喝?!?/br> 她譏笑:“沒給你拿?!?/br> 常年不易察覺的抿了下薄唇。 趙君從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拽了拉環(huán)丟進(jìn)不遠(yuǎn)處的垃圾簍里面,她仰頭往嘴里灌了幾口,來不及咽下去的啤酒順著下巴流淌,盡數(shù)埋進(jìn)了修身的白色t恤里面,透著難言的|誘||惑|。 常年移開視線去看桌上的玩具車。 “砰” 易拉罐被扣到桌面上,里面的大半啤酒激烈晃動了幾下,濺出來一些,滋滋冒著氣泡。 趙君將男人面前的玩具車拿起來把玩:“你來找我干什么?” 常年沒有看她:“解釋?!?/br> 趙君就跟聽到笑話似的,她望著斜對面茶幾上的相框:“孩子都那么大了,還要我解釋什么?” 常年有所察覺的順著視線看去,相框里的男孩站在海邊,笑的眼睛彎成了月牙,不像他,他迄今為止都沒有那么笑過,余生也不太可能。 可再看去,眉眼卻很像他。 男孩臉頰上的酒渦遺傳了他的母親,位置都差不多。 常年道:“當(dāng)年你并沒有跟我提過。” 趙君涼涼的笑了起來:“我怎么提???你給過我機(jī)會了嗎?” “就因為你去酒吧接我,看到我跟個小哥在一起,不等我解釋就認(rèn)定是我背叛了你,轉(zhuǎn)身就走,不管我在后面怎么喊怎么追都不搭理,我要不是命大,那天就被車撞死了。” 常年面無表情,眼底閃了一下。 “給我判死刑,自己突然人間蒸發(fā),單方面切斷了聯(lián)系?!壁w君望著面前的男人,她長得不矮,快一米七,穿的|四||五|里面的坡跟鞋,但是在他面前,還是要仰起頭,“常年,我等著給你解釋,等了快七年,如果不是我今天無意間看到一個網(wǎng)友拍的照片,跑去那里找你師弟,我還真不知道要等幾個七年,或許等我死了,也等不到你?!?/br> 常年說:“過去了?!?/br> “過去了嗎?”趙君手指著南邊的房間,“你兒子現(xiàn)在就在屋里睡覺,你跟我說過去了,我問你,怎么個過去法?” 常年尚未開口,就聽到她說,“你是不是要說,孩子不是你讓我生的,是我自己生的,你什么都不知情?所以這跟你沒關(guān)系,你很無辜,你是個受害者?” 他皺眉:“我沒有那么想?!?/br> 趙君哦了聲,說是嗎:“那你怎么想的?” 常年說:“你可以找我。” 趙君低吼:“我他媽找你找的半條命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