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如此美人圖景,倒是恍若隔世。 裴子玄從廚房一出來便見到如此畫面,心情莫名有些好。 經(jīng)常喜歡罵罵咧咧的死老爺子,竟也沒什么多余的話。 早膳很簡單,煲了些粥,幾條煎魚,一些清爽的涼菜。 “謝謝老師?!?/br> 吃到了好吃的食物,自然是要謝謝的。 “嗯?!?/br> 裴子玄隨便嘴里嗯了一聲。 他又是比悠寧先吃完了些。 悠寧甚至都在懷疑是不是自己吃得太多了,但是看到四老爺并沒有一點吃完了的意思時,她覺得應(yīng)該是裴子玄的問題。 “老師為什么吃那么少?” 裴子玄挑了挑眼皮,然后目光對著悠寧。 這突然的對視,倒是讓她一愣,畢竟忽略掉裴子玄的種種事跡,他這張臉實在是俊的攝人心魂了些。 悠寧小心翼翼地扒了口粥,平復(fù)心態(tài)。 裴子玄一向很能看清楚她的小心思,鼻子里哼了聲笑。 “每個人一輩子能吃的東西都是有數(shù)的,吃完了,也就該死了,所以本宮,少吃一些。” 這句話說出來,悠寧又是愣了下,看著碗里還沒有喝完的粥,不知道該不該繼續(xù)喝下去。 “你就算吃得再少,該死的時候也是死。” 本來一直都沒說話的四老爺,突然說了句。 裴子玄不屑地笑了一聲。 這是悠寧第二次聽到他們兩個說死這個事情了。 難道裴子玄真的沒有幾個月可活了嗎? 他身體那么好,怎么可能呢…… “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整個東宮,只有悠寧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禮。 死老爺子依舊在用膳,裴子玄坐在那,悠哉地看著他們。 赤衛(wèi),包括時岳,紛紛隱去了身影。 “裴子玄你把郡主強行帶到你宮里,成何體統(tǒng)?” 皇上的言語里帶著慍怒。 “體統(tǒng)?有什么體統(tǒng)?邵武王的兵符回到了你手里,還不夠體統(tǒng)?” 皇上瞇了瞇眼睛,臉色狠厲。 “郡主尚且及笄,與不相關(guān)的男子同住一宮,若是傳出去,不是毀了郡主的清譽?” 皇后一向很會見縫插針。 “東宮無人說,沐清宮也不會有人說,那如果要是傳出去,便只能是皇后了?” 皇后的臉色緊了緊。 “本宮自然不會是多舌之人,但這宮里,難免人多嘴雜,若是真的走漏了風(fēng)聲,郡主該如何嫁人?” 皇后憶起那日宮宴上,裴子玄要做悠寧的老師。 然后她又接上了一句。 “太子爺作為郡主的老師,也不該不考慮這些吧?!?/br> 悠寧站在一邊,低著頭。聽著這兩邊的一來一往,不敢說話,畢竟,她與太子住在一宮,本就是大錯。 裴子玄聽到皇后說這話,狼牙舔了下唇,少見地往悠寧那邊走了一步。 一瞬間,悠寧手腕上的胎記從早上的溫?zé)嶙兊胓untang。 她瞳孔一縮,難不成裴子玄嫌她麻煩要殺了她? 下一刻,他站到了悠寧的身邊,伸手揉了揉她的發(fā)絲。 “那本宮便娶了她,自然無人敢言。” 裴子玄知道,這話皇帝一定最討厭。 畢竟,皇帝怎么可能會舍得把他的錦鯉郡主,嫁給一個惡鬼,而且,還是一個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活的惡鬼。 沒有人接下面的話茬。 自然又是皇后娘娘。 她把悠寧從裴子玄的身旁拉到了一邊,說起了一些她身子骨弱,讓她回府以后也多吃些補品的掛懷話。 而另外這一邊,則是皇帝和裴子玄冗長的對視。 “太子近來身體可好?” 皇上唇角彎出惡毒的笑意,他下的毒,他自然最清楚。 “托陛下的福,許是可以和你同生共死呢?!?/br> 裴子玄的狼牙刮了下唇,眸中一陣狠厲。 郡主回府大的陣仗十分大,坊間很多老百姓都爭著搶著看。 都渴望著這風(fēng)能吹起簾子的一角,好看一看容貌舉世無雙,是何等概念。 本來,放在過去心情會挺好的日子,悠寧卻突然不開心起來。 不僅僅是因為早上皇上皇后那一檔子事,還有的,是她馬車的旁邊,行著一匹駿馬。 而駿馬上,正是……。 作者有話要說:想吃裴祭親手煎的小魚干。 第14章 而駿馬上,正是裴子玄。 裴子玄今日穿了一件玄色的大袖袍,寬襟斜領(lǐng),衣襟開得很低,可以看見里面深玄色的里衣,略顯出幾絲放浪的風(fēng)流味,衣袍的領(lǐng)口和袖口燙了金色縷紋,呈團(tuán)簇祥云之態(tài),下擺邊緣則是各類略顯詭異的珍禽走獸。 他坐在一匹健碩的馬上,說起這匹馬,還是真的有點意思,這匹馬是晨起時,亓骨帶著裴子玄去御馬監(jiān),找了掌事的太監(jiān)親自領(lǐng)的,本來那掌事太監(jiān)給裴子玄推薦了好幾匹毛亮rou壯的駿馬,可是他偏偏都看不上眼,說是自己親自尋一尋,一匹匹地看過去,莫名對這匹馬有點意思。 掌事太監(jiān)聽裴子玄喜歡這匹馬,心里一虛,汗唰得流了下來。他顫著聲音勸他不要選這匹馬,這匹馬脾氣烈,服從性極差,摔死過好幾個貴人,若不是它的祖輩曾經(jīng)是開皇時期祖帝的戰(zhàn)馬,早就被殺掉了。 聽了這番話以后,裴子玄滿意地勾了勾血唇,倒是更確定他就要這匹馬了。 “本宮就是喜歡沾血的?!?/br> 裴子玄如是說。 然后他瀟灑地轉(zhuǎn)身離去,剩那太監(jiān)一人在馬廄凌亂,跪下來祈求上天,求太子爺千萬別在馬上出事,他可不想剛升了官,就掉了腦袋。 后來亓骨問他為什么。 他說,這匹馬的眼神像他。 本來亓骨沒這么覺得,聽他說完,又仔細(xì)瞧了幾眼,到時候瞧出了幾分相似。 說來也是神奇,或者就是這匹良駒和裴子玄有緣,他一坐上去,它便乖乖順順的,沒有一絲違背的意圖。 一物降一物,這誰說得準(zhǔn)呢。 悠寧坐在馬車?yán)?,聽到旁邊馬掌噠噠噠的響聲,腦子里大概勾勒出了太子爺那一番氣定神閑的樣子,僸了下鼻子。 悄悄拉開方簾的一角。 “要看,就大大方方看?!?/br> 悠寧唰得一下把簾子關(guān)了上,她覺得裴子玄好像是有什么神奇的蠱術(shù),仿佛能捕捉到她一絲一毫的動作。 不過就剛剛那么一瞥,和她腦中想象的倒是無二,裴子玄的背挺得直直的,單手隨意地抓著韁繩,配上那身衣袍,透露出絲絲縷縷的詭秘與妖異。 只要輕輕地掃上一眼,就讓人覺得危險。 悠寧的胎記愈發(fā)guntang起來。 從晨起時的溫?zé)?,慢慢變得有些讓人焦灼?/br> 一顆心漸漸不安。 都快要到府上了,不知道會有什么事情發(fā)生。 馬車的空間很大,平日里都是有冬月和辛嬤嬤陪著的,今天倒是愈發(fā)空曠了起來。 “老師……” 不知道為什么,她最近總是在不安的時候,求助這個別人稱之為惡鬼一樣的人。 按道理來講,不是越靠近他越危險嗎? 但是最近發(fā)生的一切,似乎都在往反的方向走。 “嗯……” 裴子玄在鼻子里哼出一聲長長的腔調(diào)。 悠寧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她覺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她說她自己怕,是不是不太符合常理,裴子玄會不會嫌她精神不正常? “沒事……” 她把要說出來的話又咽了回去,有些頹地靠在了椅背上。 “說?!?/br> 裴子玄又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