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梨:走得倉促,沒跟你告別,節(jié)后見?!柯淇钍且粋€笙字。 黎菘抿著嘴,看似云淡風輕地跟阿姨道了謝,然后雙手拿著紙條回了自己的房間。 關上門以后,她趴在門板上用腦門磕了好幾下,然后壓著聲音尖叫著躺倒在床上。 黎菘打開了同許千瑤顧暄三個人的微信群,哆嗦著將字條拍到了群里炫耀。 【梨子:梨、笙,啊啊啊啊,這是什么絕美的愛情!】 那兩個人都起得晚,一直到十點半才回消息。 【許大帥哥:愛情?不見得吧,可能就是你們家程醫(yī)生懶得寫全名了咯(攤手)?!?/br> 【顧暄:也可能是你們家程醫(yī)生不會寫你的姓的咯(攤手)?!?/br> 第23章 國慶假第四天的時候黎菘就收拾東西從爺爺家離開了,馮萍和黎成軍急著回公司,不能把她一個人丟在爺爺家,三個人就一同回了家。 回家以后,黎菘整整一天都沒見過他們兩個,放假還不如在學校來得有趣。 她實在是不知道怎么消磨時間,無聊到開始翻手機信息。一堆群聊信息下面,壓著一條養(yǎng)生社社長的國慶祝福。 黎菘撓了撓頭,現(xiàn)在國慶節(jié)還要發(fā)祝福短信?祝我們偉大的祖國母親生日快樂? 她點開消息,上面指名道姓地寫著祝黎菘學妹國慶愉快,不是群發(fā)的。 黎菘咂了咂嘴,這學長的短信實在是司馬昭之心,表面上是祝她國慶愉快,實則是催她快點去找程易笙。 十分愉快地回了個祝福給他,黎菘干勁十足地從床上爬起來,換衣服出門。 見程易笙嘛,無論是不是國慶節(jié)都會十分愉快的。 黎菘到了醫(yī)館門口以后熟門熟路地摸進去,靠在窗口聽了聽,里面沒什么動靜,應當是沒有病人的。 她怕程易笙有正事兒要做,沒敢輕易進去,先去了后院找姚思成。 黎菘尋遍了藥房和廚房也沒看見人,跟姚思成發(fā)了消息那頭說是程易笙前兩天回來以后就給他放了假,回老家了。 廚房放了盆葡萄,黎菘拿了一顆丟到嘴里,剛準備關門出去,沒想到被程易笙逮了個正著。 “你怎么走路沒聲兒的?”黎菘嚇得往后退了一步,捂著胸口。 程易笙笑著反問她:“誰家捉小偷大喊大叫的?” 黎菘撇撇嘴,作勢要吐,“略,葡萄變成葡萄汁兒了,要不還你?” “拿走吃吧,姚思成留下來的,說你愛吃?!背桃左蠈⒛桥柘磧舻钠咸讶搅死栎渴掷?,問道,“這么早就從爺爺家回來了?” “對呀,舍不得你??!”黎菘脫了馬甲以后臉皮都好像厚了不少,這話說完臉不紅心不跳的。 程易笙無奈地笑了笑,他是該學著漸漸免疫這姑娘不著四六的話了,總被她弄得臉紅實在是不像話。 黎菘坐在沙發(fā)上刷微博,葡萄吃了半盆才想起來正事兒。 “你記得上次我們在食堂遇到的那幾個人嗎?”她走到程易笙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就是養(yǎng)生社的,想邀請你去講座的那個?!?/br> “嗯?”程易笙合上了那本精靈寶可夢漫畫。 黎菘調(diào)出了手機里的策劃書遞給他道:“國慶前一天下午我們學校社團招新,他又找到我,非讓我加入他們社團,還讓我把這個再給你看一眼。” 趁程易笙看手機的功夫,黎菘絮絮叨叨地開始表忠心,“我都跟他說了呀,我說你肯定不會同意的,但畢竟是學長,也不太好駁人家面子,他還拿社長誘惑我……” 程易笙聽完抬起了頭,蹙著眉,“他們社長誘惑你?” “對啊,就是那個我們遇到的那個,高高瘦瘦的?!崩栎磕檬直葎澲?,“但是我黎菘小仙女是那么容易被誘惑的嗎?別說給我個社長當了,就是給我個學生會長當我也不會把你賣了?!?/br> 程易笙摸了摸下巴又低下頭繼續(xù)看手機,原來是用社長的職務誘惑她。 她雙手撐著下巴瞇著眼睛笑道:“這要是擱在民國,我就是那種對組織絕對忠誠的特務?!?/br> “嗯,威逼利誘沒用的?!?/br> “對頭!” “要用吃的騙。” 看完了策劃,程易笙把手機還給了黎菘,“提議不錯?!?/br> 黎菘沒想到程易笙會這么說,“你不會同意了吧?” 怎么看他也不像是個愿意把大批學生和電視臺放進來參觀醫(yī)館的人,這不等于扒光了衣服給人家照相嗎? 程易笙搖搖頭,果斷拒絕:“讓他找別人?!?/br> 宣傳力度大,活動積極正面,換任何一家中醫(yī)館都會同意的。 黎菘點了點頭,低頭發(fā)微信,“我來拒絕他。” 信息剛發(fā)完,門口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程易笙幾不可查地皺了皺眉,剛想叫姚思成出去看看,突然想到自己給他放了假。 這地方向來僻靜,除了病人和偶爾問他房子出不出租的中介幾乎沒人過來,更別說敲門敲得如此十萬火急。 程易笙起身出去開門,黎菘不放心也跟著他出去,聽這陣仗像是找事兒的。 “你沒得罪什么人吧?”這年頭醫(yī)鬧的陣仗可不小,黎菘手里攥著手機,順便在院子里搜索著能當武器的東西,防止程易笙一個人打不過。 門一開,程易笙立刻就變了臉色。 不遠處的路邊躺著個五六歲大的小男孩兒,四肢抽搐,口吐白沫。 孩子的母親一看見門開了,立馬從孩子身邊跑過來,急得不行,“醫(yī)生,救救我兒子,你幫著看看吧……” 程易笙看了看情況,立刻回頭交代黎菘:“去診療間拿針灸包,還有旁邊的一個藥箱,都拿過來?!?/br> 黎菘被那孩子嚇得不輕,得了程易笙的交代轉(zhuǎn)頭就跑,使出了百米沖刺的速度。 她很快抱著藥箱到了醫(yī)館門口,沒想到附近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人了。 醫(yī)館對面不遠處是湖濱公園,散步的人瞧見圍著人就都往這兒趕。 “讓一讓讓一讓,不要堵在這里?!崩栎堪情_人群進去,將東西遞給了程易笙。 “120打了嗎?”她抓著孩子mama的手問道。 孩子母親點了點頭,握著手機的手還在發(fā)抖,“說,說十分鐘左右能到?!?/br> 圍觀人群越來越多,嘈雜地議論聲聽得黎菘頭大。 程易笙有條不紊地解開孩子的衣服,然后消毒扎針,對周遭的環(huán)境恍若未聞。 “之前犯過病嗎?”程易笙問道。 “沒有啊,我們家孩子一直好好兒的?!?/br> “經(jīng)常點頭,搖頭,抓不住東西,有注意過嗎?” “點頭有,有……醫(yī)生,這是,是羊癲瘋嗎?” 程易笙扎了第一針,取第二針的時候安撫孩子母親,“別緊張,應該是癲癇?!?/br> 黎菘起身讓人群散開,別圍那么緊,她記得在某個節(jié)目上看到過,戶外搶救要保持空氣暢通。 統(tǒng)共就一米見方的地方圍著二三十個成年人,氧氣都被他們吸光了。 跟孩子母親一起疏散了人群,地上的孩子突然開始掙扎,癥狀比方才扎針前還要明顯。 孩子母親立刻就慌了,跪在孩子旁邊拍打著孩子的肩膀,不斷叫著孩子的小名。 黎菘看著揪心,抿著嘴一直盯著程易笙的后背看,莫名地覺得安定了不少。 方才剛要散的人群又烏泱泱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發(fā)表看法。 “這是治壞了吧?怎么更嚴重了。” “嘖,這年頭是個醫(yī)生都敢上來干這勾當,想都不想就往人家孩子身上扎針啊,怎么下得去手?!?/br> “我在這兒住了三年多了,還不知道這里頭是個醫(yī)院。” “醫(yī)院?掛著牌子了嗎,幾甲的?誰知道大門一關里面做的是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br> “無良庸醫(yī)害人啊?!?/br> …… 黎菘聽完氣得不行,恨不得立刻起身跟他們理論。但她見程易笙完全沒受人群的影響,也盡力壓抑著自己的怒火不給他惹麻煩。 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原本就不寬的路硬是被看熱鬧的人群占了一半去,幾十個人嘰嘰喳喳地吵得黎菘耳朵疼。 遠處,救護車的聲音越來越近,黎菘起身想查看情況,可放眼望去全是人。 她煩躁地插著腰站在原地,終于聽見了醫(yī)生疏散人群的聲音,“讓一讓,讓一讓啊。” 黎菘瞪著眼睛,一臉兇相地走到剛才說話最難聽的兩個人面前,將人撥拉開,“都讓開,讓開,別堵著,讓醫(yī)生進來?!?/br> 醫(yī)生抬著擔架進來,看著孩子身上針還沒拔,不太敢輕舉妄動。 “誰讓你扎針了,你有證嗎你就扎?”為首的一個護士瞪著眼睛嚷嚷,說著就要把程易笙推開。 這話一出,周圍的人群也開始sao動,特別是方才就叫喚得最厲害的幾個人,跟拔了毛的火雞一樣激動。 領隊的醫(yī)生示意護士別太激動,自己蹲下查看孩子情況,詢問程易笙狀況的時候他突然愣住了,“學長?” 他激動地看著程易笙,但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敘舊的時候,“癲癇嗎?” “嗯?!背桃左习瘟酸?,示意擔架上前,“把孩子帶走吧,要看我的醫(yī)師資格證嗎?” 那個叫程易笙學長的醫(yī)生招呼著同事把孩子帶上車,“不用不用,學長,您別介意,他們這不是來得晚,沒見識過您的風采嗎……” 程易笙擺了擺手不愿聽他多說,“趕緊走?!边@人貫會打嘴炮的,一說起來沒個停的時候。 等救護車走了,周圍看熱鬧的人散了不少,路邊稀稀拉拉還圍著幾個人閑談。 程易笙將東西收拾好,然后看了看旁邊滿頭是汗的黎菘,笑道:“你怎么比我還緊張?” 黎菘后知后覺地開始發(fā)抖,聲音都帶著哭腔,“我怕你把人扎壞了……” 剛才鬧哄哄地還不覺得,這會兒安靜下來,她才覺得心有余悸,后脊發(fā)涼。 程易笙看她眼眶又紅了,皺著眉道:“不許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