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唐瑤遞了一張名片給黎菘,語氣淡漠,“打擾了?!?/br> 人走了以后,黎菘麻利地扣好襯衫,然后小跑到程易笙旁邊,“吶,美女的名片?!?/br> 程易笙掃了一眼,“扔了吧?!?/br> “扔了?又不是賓館小廣告?!崩栎壳浦巧厦娴墓竞軈柡Φ臉幼印?/br> “我還用賓館小廣告?”程易笙靠在椅背上,用手挑了一綹黎菘垂下來的長發(fā),“honey?” 黎菘剛準備上前一步,程易笙就丟開了她的頭發(fā),然后迅速起身離開,“我晚上有事兒,一會兒先送你回去?!?/br> 黎菘哦了一聲,然后摸了摸方才程易笙碰過的頭發(fā),“這人怎么翻臉不認人了,我頭發(fā)昨天剛洗的……” 她將程易笙那件襯衫下擺塞到了熱褲里,稍微整理了一下,今年流行這種寬大的穿法,走出去也不會太奇怪。 等姚思成回來以后,黎菘讓他去河濱公園還了玩偶服拿報酬。 兩個人爭了半天,錢還是到了黎菘的口袋里。 程易笙換了衣服出來,看見黎菘的打扮眉頭緊鎖,“這是什么穿法?” “什么什么穿法,不就是你非要我穿的穿法嗎?”黎菘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那我把衣服還給你。”說著她就要去解襯衫的扣子。 “不用,走吧。”這裝扮雖奇怪,但他在街上也瞧見別人穿過。 畢竟襯衫再寬大,也比她那條紋低胸背心暖和了。 程易笙坐在駕駛位上,發(fā)動汽車以后半天沒開車。他揉了揉太陽xue,把身上的薄外套脫了下來丟到了黎菘身上,“腿?!?/br> 黎菘撐著腦袋湊近他,“程醫(yī)生,熱就別穿,兩個外套都給我做什么?” 程易笙沒回答黎菘的話,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一副不蓋上就把她丟下去的表情。 黎菘做了個皮笑rou不笑的表情,然后將那件外套披在了腿上,裹得嚴嚴實實,“可以走了吧?” 程易笙點了點頭,“降溫了,多穿點?!?/br> 黎菘假裝沒看見他粉紅的耳朵,問道:“你有沒有聽說過春捂秋凍?” “所謂春捂秋凍就是春天要多穿點,秋天要少穿點?!?/br> 程易笙目視前方,面無表情道:“我只知道一年四季,受涼了就得感冒。”十月中下旬穿這么少在外面晃悠,黎菘要是在家里怕是腿都要被打斷。 看得出來程易笙今日確實是有事,到了門口沒提出送黎菘進去,只是囑咐她到了發(fā)個消息。 黎菘背著包回了宿舍,許千瑤正啃著雞爪看綜藝。 “我的天……”她一回頭就看見了黎菘這打扮,“這天穿成這樣你瘋了?” 黎菘冷靜地關上門,然后脫了褲子換上睡褲以后坐在地毯上搓腿,“凍死我了……” “你這男士襯衫?”許千瑤瞇著眼睛,盯著黎菘胸前看。 “什么男士襯衫,我自己的啊!” “你裝吧你?!痹S千瑤解了她一粒紐扣,篤定道,“男女襯衫的紐扣方向不同你知道嗎?” 黎菘拿了自己的包過來,從里面拿出了自己的長袖長褲,給許千瑤講述下午皮卡丘變身裝撩漢的故事。 “日宣說穿那衣服熱,我就在長袖長褲里穿了熱褲背心,誰知道程易笙以為我就這么過去的,脫了自己的襯衫就給我了。”黎菘看著那件襯衫,“算意外收獲?” 許千瑤嫌棄地看著她那癡漢臉,吐槽道:“你還想抱著睡覺怎么的?” “抱著睡覺不至于,不過萬一你哪天看見我抱著它流口水也別太吃驚?!崩栎繍盒耐暝S千瑤后開開心心地進衛(wèi)生間洗澡換衣服,下午被那玩偶服悶了一身汗,難受死了。 洗完澡出來,黎菘被許千瑤塞了一條紅裙子,“換衣服走,日宣教的那孩子mama送了張ktv抵用券,今晚到期,我們出去嗨!” 打車到了地方,循著包廂號推門進去,顧暄正坐在正中間的沙發(fā)上喝飲料。 “我去……”許千瑤關上門轉了一圈,“太大了吧?” “豪華包,像這么大的總共就六間。”顧暄兌完券以后也嚇了一跳。 “時間是到明天早上的,小吃宵夜管夠?!?/br> 黎菘跑到了點歌機旁邊,“正好呆一夜明天回去補覺?!?/br> 前幾首歌是固定的開嗓環(huán)節(jié),各種高音神曲變著法兒唱。雖然他們只有三個人,可卻嚎出了十幾個人的熱鬧感。 程易笙一行人路過的時候被著動靜嚇得不輕,許文淏倒是覺得沒什么,“或許,你們見過學生失戀嗎?” 他之前收到警察的消息去ktv帶人,兩個女孩兒喝得爛醉,哭得稀里嘩啦地抱著話筒唱分手快樂,威懾力堪比生化武器。 “笙哥,淏哥都訂婚了,你的婚事什么時候提上日程???” 今日他們是為了專程為了慶祝許文淏訂婚過來的,自然見著哪個單身的都要催兩句。 程易笙還沒說話呢,許文淏擺擺手,“他那個還小著呢,大一新生,就是帶過來你都不好意思叫嫂子?!?/br> 正聊著,隔壁包間傳來撕心裂肺的歌聲,“你到底愛不愛我……” 隨后就是一聲刺耳的尖叫:“不愛!” 程易笙揉了揉眉心,招呼著靠點歌機最近的人感覺把音樂打開。 前奏一響,立馬就把隔壁的音樂聲壓了下去。 他對唱歌這事兒并不熱衷,靠在一邊聽他們聊天。 許文淏拿著酒坐到了程易笙旁邊,問道:“跟我那個學生沒聯系了吧?” 程易笙接過酒,抬了眼皮子看向他,“有啊?!?/br> 他抿了口酒,抬手解了一粒襯衫扣子,這衣服料子不如下午給黎菘的那件舒服,穿著總覺得悶得慌。 “你他媽什么情況?”許文淏這下認真了,奪過程易笙手里的杯子放到茶幾上,“人生前三十年過得跟和尚一樣,怎么,現在有了家里那小未婚妻還不夠,非要跟我系里的學生不清不楚?” 程易笙挑眉,“我跟你學生哪兒就不清不楚了?” “你少跟我裝蒜,就你看人家那副衣冠禽獸的樣子,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 “九月初你剛把黎家的那個帶給我看過,雖然沒看見臉吧,可……”許文淏突然不說話了,“不會吧?” 程易笙點點頭,以為他終于弄明白了。 “黎家小姐毀容了?” 得,高估他了。 程易笙喝完了杯子里的酒,攬著許文淏的肩膀,“那倆一人?!?/br> “給我個面子,別抓她曠課。” “哭起來忒恐怖,頭疼?!?/br> …… 許文淏被喂了一嘴的狗糧,同樣都是家里訂的婚事,怎么人家的就那么有情趣。 “你家那個怎么樣?”程易笙是沒見過許文淏的未婚妻的,不過聽說年紀也不大,為了避免被人扣上師生戀的罪名,拖到了畢業(yè)后一年才訂的婚。 提到這個許文淏就頭疼,“說是等結完婚,敷衍兩年再離。” “期間我戀愛也好,約炮也好,只要不違法,她都沒意見?!痹S文淏嗤笑一聲,“多大度?!?/br> 程易笙拍了拍許文淏的肩膀,“你怕不是以前得罪過人家姑娘。” 許文淏皺著眉有些莫名,還覺得委屈:“就抓了她兩次曠課,一次遲到,一次晚歸……” “兄弟?!背桃左洗驍嗔怂脑挘瑤е?,“記過一時爽,追妻火葬場?!?/br> 時間晚了,一群大老爺們兒也不高興總霸著話筒,圍了兩桌打牌。 程易笙靠在沙發(fā)上瞇著眼睛,他一向睡得早,這會兒眼皮子一直往下耷拉。 迷迷糊糊之間,不知怎么地又想到了下午的時候,黎菘穿著他的襯衣靠在門框上,笑著叫他阿笙,沒大沒小…… 不知道睡了多久,程易笙揉了揉眼睛起身出門。 從衛(wèi)生間出來洗手的時候,突然腰間多了一雙手,程易笙嚇得一下子就清醒了。 那手的主人死死箍著他的腰,水蔥似的手指頭揪著他的襯衣扣子,力氣很大,像是和扣子有仇。 “唔……程醫(yī)生你來管我要襯衣呀?” 第28章 “唔……程醫(yī)生你來管我要襯衣呀?”黎菘的右臉貼在程易笙背后,嗅著他身上的沉香味兒。 她吐了口酒氣,將程易笙抱得更緊,喃喃道:“香的?!?/br> 許千瑤從廁所出來就看見了這驚世駭俗的一幕,她的室友,一個從小就訂了娃娃親的人,抱著ktv里的陌生男人,還色瞇瞇地說人家香。 黎菘此刻宛如登徒子一般地對人家上下其手,一臉享受的樣子簡直不堪入目。 “你干嘛呢你?”許千瑤三步并作兩步上前去,想把黎菘從那人身上拽下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醉鬼一個,我這就把她帶回去?!?/br> 她對ktv里的人還是有點兒戒備的,此刻聲音喊得很大恨不得讓整個走廊的人都聽見,以防出什么意外。雖然知道黎菘從小打架上樹,可就她現在這副花癡模樣,保不齊真動起手來幫著誰。 程易笙抿著嘴,無奈地看著自己腰間的白晃晃的胳膊,“沒事?!?/br> 許千瑤使勁兒拽著黎菘的胳膊,催促道:“菘菘走了,別抱著人家?!?/br> 黎菘勁兒實在是大得很,許千瑤拉了半天紋絲不動。 “我不!”黎菘噘著嘴,臉頰在程易笙身上蹭了蹭。 許千瑤:“乖啊,趕緊走了,明天找你們家程醫(yī)生抱哈。” “這就是我們家程醫(yī)生,我不走,不走?!崩栎磕歉觳哺沉?02膠一樣,黏在程易笙身上扒拉不下來。 許千瑤實在是頭疼,插著腰大喊:“趕緊走!你們家程醫(yī)生那個老古董能來這種地方母豬都他娘的能上樹,乖啊,走了?!?/br> 聽完許千瑤的話,程易笙微微蹙了眉頭,他在黎菘跟她的舍友心里到底是個什么形象,連ktv都沒進過? 他抓著黎菘的兩條胳膊,將身上的人形掛件撥開,然后轉身讓她靠在自己懷里。 許千瑤清楚程易笙臉的那一剎那,臉由紅轉白,剛才喝的那點兒酒精宛若瞬間蒸發(fā)了一樣,她發(fā)誓高考考數學的時候都沒有今日這么清醒。 “程,程醫(yī)生啊,我還以為菘菘喝醉了認錯了人,不好意思啊,我喝多了,多有冒犯,多有冒犯……”許千瑤撓著頭,恨不得一腦袋撞死在洗手臺上,“那個……要不我先走?菘菘麻煩你照顧了,我那兒還一醉鬼?!?/br> 程易笙冷著臉:“你們學校沒有門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