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裴太太你已婚、重生麻辣小媳婦、我?guī)褪赘换ㄥX擋災(zāi)、不露聲色、逢婚、這備胎我不當(dāng)了[快穿]、他動了買來的媳婦兒、容教授,你媳婦跑了、首輔他有個白月光、嬌妻很甜
還是江昭陽首先反應(yīng)了過來,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拉起顏以冬和秦玉的手就往門口跑。 不過剛才那扇被秦玉關(guān)上的木門此刻江昭陽卻無論如何也拽不開。顏以冬這時突然扯了扯江昭陽的袖子,用手指著門上的縫隙說:“別費勁了,這門變形了!” 江昭陽抬頭一看,果然門扇四周的縫隙正隨著地震劇烈變化著,并且門楣已經(jīng)居中折掉卡在了門扇上。 江昭陽轉(zhuǎn)過身對室內(nèi)重新看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聚焦在了一側(cè)墻壁的玻璃窗上,那扇窗上的玻璃雖然看起來干凈透亮,不過木頭早已斑駁腐朽,顏色發(fā)烏。 他抬頭看了看頭頂咯吱作響,馬上就要坍塌的房梁和屋頂,快走兩步,用腳踢起小茶幾拿在手里,也不顧兩個應(yīng)聲而碎的玻璃杯,只管用盡全身力氣把茶幾上向玻璃窗甩去。 “當(dāng)……咣……” 隨著飛舞的木屑,玻璃和木窗應(yīng)聲而碎。 江昭陽神色冷峻地朝顏以冬和秦玉·指了指窗戶,示意她們倆先走。顏以冬還算冷靜,知道這不是啰嗦的時候,一把拽住秦玉冰冷發(fā)抖的手,踩著起伏不定的地面向前跑去。 就在她繞過木床,馬上就要到達(dá)窗邊的時候,突然感到背后一陣疾風(fēng)掠過,她的秦玉同時被一股強悍至極的力量推了出去。 “咔嚓……” 顏以冬仿佛聽到了自己鼻梁折斷的聲音,隨后便聽到了自己的腦袋同墻壁碰撞產(chǎn)生的巨響。 鼻子的酸,腦袋的脹,碎玻璃劃過手掌的劇痛和麻木,以及瞬間被恐懼支配的空白,各種感覺漸次傳來,最后又瞬間交匯成了一個清晰的想法——剛才誰他媽推的老娘? · 顏以冬用手扶著腦袋,慢慢地轉(zhuǎn)了個身靠在了墻上。透過不斷飛舞的塵埃,她忽然看到剛才她們站立區(qū)域上方的房梁竟然塌了! 原來剛才的“巨響”并不是什么腦袋同墻壁“壁咚”的回聲,而是房梁和瓦片落地的碎裂聲。 一個黑影,突然從那片廢墟里站了起來,他拍了拍身上的碎屑,歪歪斜斜地朝顏以冬走了過來。 塵埃隨著窗口的氣流快速散盡,剛才還隱藏在塵埃后面的五官也逐漸明朗起來,那人是江昭陽沒錯,卻又和平時的江昭陽有所不同——他一直瞇著眼睛,笑得一臉陽光,連說話聲都充滿了悅耳的關(guān)切: “你們沒事吧?” 顏以冬還沒來及回答,秦玉卻突然抓著他的手哭了出來: “你……你的背……” 聽到這話,顏以冬馬上換了個角度,她震驚地發(fā)現(xiàn)江昭陽的背上此刻正插著一截木頭。 那木頭顯然已經(jīng)深深地扎進了他的皮rou里,殷·紅的鮮血正沿著傷口四周汨汨流出。 “沒事?!苯殃柼媲赜癫亮瞬翜I,“你們沒事就好!” · 隨著房梁的塌落,地面的顫動也漸漸停止了,房子剛才發(fā)出的怪聲也在突然間沒了聲音,四周瞬間安靜得有些令人猝不及防,顏以冬感覺一雙有力的手忽然緊緊抱住了自己,他的背后正插著一只木樁,他的衣領(lǐng)處有淡淡的煙草香味。 雖然他僅僅是把自己放在窗臺上,便轉(zhuǎn)身抱起了另一個女孩,但顏以冬仍然感覺自己的心酸酸的,跳動得異常厲害。 等到三個人全部從狹窄的窗口翻出去,發(fā)現(xiàn)才不過幾分鐘,山下的村子幾乎完全變了模樣。 哭喊聲,警笛聲,房屋不堪重負(fù)的倒塌聲在村莊的各個角落此起彼伏。因為地震發(fā)生時正接近午飯時間,還有幾戶人家大概因此燃燒了起來,有的火苗已經(jīng)躥得老高,有的則冒著裊裊的青煙,一副蓄勢待發(fā)的模樣,顏以冬感覺自己的鼻翼似乎已經(jīng)聞到了一股怪異的幽香。 她擔(dān)心地看向江昭陽,江昭陽雖然恢復(fù)了一貫的面無表情,不過從他額頭不斷滑落的汗水和刻意挺直脊梁的動作不難看出他受傷很重,正拼命保持著風(fēng)度。 “要不你先在這歇一會,我下去把佟師姐喊上來……”顏以冬提議道。 “不行,她這會肯定忙壞了。讓她為了我一來一回,其他受傷的人可能就沒命了?!?/br> 江昭陽說完便強撐著朝山下走去,秦玉乖巧地快步湊到了江昭陽的身旁,一邊流淚,一邊用手挽住了他的腰,幫他維持著身體的平衡。 看著他們依靠在一起,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顏以冬還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因為她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面對突然起來的地震,面對自己突然倒塌的唯一居所,為什么秦玉能表現(xiàn)得如此冷靜克制? 第15章 傷口 顏以冬能想到的,江昭陽即便是身負(fù)重傷,也不可能想不到。 幾分鐘后,他突然停了下來,“小玉,我能這么叫你嗎?” “嗯?!?/br> “那行,小玉你能不能告訴我,這段時間村里發(fā)生的幾起案件,你有什么線索可以提供給我們嗎?” 秦玉表情一愣,隨后果斷地?fù)u了搖頭。 “你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 “我住的地方離村子很遠(yuǎn),他們也沒人愿意跟我說話,我不知道你說的案子是什么。” 說完,她又重新用手摟緊了江昭陽的腰,顏以冬也突然間回過神來,用手輕輕扶住了江昭陽身體的另一邊。 在她與江昭陽肌膚相接的剎那,她能感覺到江昭陽的身體隨著走路的節(jié)奏在微微顫抖著。盡管如此,他依舊表情平靜,眼神清澈,就像此刻正在流血燃燒的身體是別人的,與他無關(guān)一樣。 顏以冬又感覺自己的心臟突然不可遏制地跳動了起來,她感覺剛才的那一抱,像是打翻了心里一個盛滿了七情六欲的壇子,瞬間什么都流了出來,把整個心臟都填充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自己已經(jīng)什么都塞不進去了。 這種感覺,很陌生,又很奇妙,自己只敢在聶川那里撫摸過它的棱角,卻從未敢觸碰過它的全部。因為她知道愛情這東西,就像坐過山車一樣,最怕的不是高速,不是轉(zhuǎn)彎,不是翻轉(zhuǎn)和扭曲,而是突然間失控,車子壞在了半空里,你知道自己掉不下去,但是內(nèi)心卻充滿了一旦掉下去就會萬劫不復(fù)的恐懼。 · 等他們?nèi)齻€人走到山下時,顏以冬發(fā)現(xiàn)情況比自己想象得更糟糕,簡直就像進入了阿富汗戰(zhàn)場一樣。 滅火的,救人的,運送傷者的全都亂糟糟地攪在了一起,各種吶喊聲,咒罵聲更是此起彼伏。 不過幸運的是下山后她便找到了佟星河,她正和法·醫(yī)組蹲在山坡下的一處草地上,在她們周圍橫七豎八躺滿了正流血呻·吟的村民。 盡管如此,顏以冬很快便發(fā)現(xiàn)江昭陽并沒有把目光朝佟星河聚焦,而是看向了遠(yuǎn)處的山洞,因為此刻正有許多刑警在往那邊快速移動著。 “你們不去救災(zāi),往山洞里跑干嘛?”他隨手拉住了一個路過的警察問道。 小警察用沾滿血污的手抹了下額頭的汗水,“山洞的兩邊都塌了,我們隊長被困在下面了?!?/br> “武志杰隊長?” 小警察點了點頭。 聽到專案組的主心骨現(xiàn)在竟然被困在了山洞里,江昭陽不禁皺緊了眉頭,“他突然出村去干什么?” “說是必須要去給上級領(lǐng)導(dǎo)做匯報?!?/br> 小警察說完便一溜煙趕去“救駕”了。江昭陽顯然有些不滿,剛張嘴想喊什么,卻突然被顏以冬和秦玉拉著朝佟星河走了過去。 還沒走到地方,顏以冬就聽到他膩膩歪歪地喊了一聲:“師姐……” 佟星河回頭看了他一眼,神色突然間一變,放下手里的繃帶便跑了過來。 在圍著江昭陽看了兩圈之后,她有些納悶地調(diào)侃道: “喲,師弟,你這cosplay玩得挺真吶!” “什么cosplay,我這……?!苯殃栐掃€沒說完,就突然倒吸了一口涼氣,“哎喲,臥·槽,你能不能慢點?” “砰……”一截接近圓錐狀滿是鮮血的木頭突然扔在了江昭陽的腳邊,一個清脆冷淡的聲音攸然響起:“放心吧,只是皮rou傷?!?/br> 話音剛落,江昭陽發(fā)現(xiàn)地上那截木樁突然被一只白·皙的手臂撿了起來,他條件反射般突然抱緊了頭,但屁·股還是結(jié)結(jié)實實地挨了兩下。 “你剛才‘臥·槽’是罵誰呢?” “不是……師姐,你好歹也給我用個麻藥什么的,我好歹也是個活人吶,你不能總拿對付尸體的那一套對待我吧?!?/br> “行了,沒空跟你閑扯,我如果有麻藥能不給你用?”佟星河再度扔掉了木棍,朝顏以冬招了招手,“小冬,來?!?/br> “噯,師姐,我這后邊還淌著血呢,你好歹給我包扎一下?。。?!”江昭陽絕望地嚎叫道。 佟星河回過頭白了他一眼,“我這沒空,我拿針線讓小冬給你縫。” 江昭陽瞬間睜大了無神的雙眼,無助地抽·動了兩下唇角,最后勉強干笑了兩聲,“謝……謝謝師姐!” · 半分鐘后,顏以冬就拿來了手術(shù)縫合用的針線,江昭陽知道自己這次無論如何都逃不掉了,只好彎腰撿起了剛才被佟星河丟掉的木棒,也不嫌臟,直接叼在了嘴里,隨后乖巧地坐在了地上。 顏以冬看著他聽話的模樣,想笑,又不敢笑出來,在偷偷地瞥了他背后的傷口一眼之后,就在腦子里翻起外科包扎方面的書來。 “先給他脫掉衣服。”佟星河遠(yuǎn)遠(yuǎn)地指揮道。 “哦?!彼偷偷貞?yīng)了聲,和秦玉慢慢幫江昭陽脫掉了西裝和襯衫。 “看看里面有沒有木屑,有的話就用鑷子夾出來。” “最后用酒精反復(fù)沖洗傷口,縫上就行了?!?/br> 佟星河說得極其輕描淡寫,就像手下在縫一個沒有任何感覺的沙包一樣。 “佟姐……”顏以冬還是忍不住囁嚅地喊了她一聲。 “怎么了?”佟星河回過頭,發(fā)現(xiàn)她正對著手中曲線優(yōu)美的手術(shù)縫合針發(fā)愣。 “咱們就這么……干縫嗎?” “不干縫還能怎么辦?”佟星河的表情罕見地一黯,解釋道:“現(xiàn)在手機都沒有信號,山洞崩塌,出去的唯一通道被完全封鎖了,這個村子別說醫(yī)院,連個衛(wèi)生室都沒有,現(xiàn)在有酒精用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你別動……”佟星河說著狠狠地瞪了身前一個疼得嗷嗷直叫的村民一眼,“再動就不給你縫了,流血流死你?!?/br> 顏以冬摸了一下額頭的冷汗,不知道在這個時刻是應(yīng)該給師姐打call,還是應(yīng)該吐槽下她接近無情的冷靜。 這時江昭陽卻突然不耐煩地取下了木棍,扭頭問道:“我說你會不會啊,愣什么呢?” “我只在書上看過,沒實際cao作過啊?!鳖佉远粗矍靶敲畹莫b獰傷口表情委屈地辯解道。 “小玉,你來……”江昭陽指了指自己的后背,邀請道。 秦玉臉色一白,“我連書也沒看過啊。” 江昭陽:“……” 他愣了幾秒之后,忍不住雙眼一睜一閉,“我滴媽呀,你們倆擱這玩呢?身為一個共·產(chǎn)黨人,我這也太冤了,我這哪是流血犧牲啊,分明就是當(dāng)街慘死好嗎!” “得了吧你!我……我試試吧?!鳖佉远辉冈俾犓г瓜氯?,有些心煩意亂地閉上了眼睛,深吸了幾口氣,一邊在腦子里快速翻書,一邊重新清洗了傷口,拿起針線,穿入了第一針。 隨著傷口縫合的推進,她逐漸淡化了剛才對鮮血的恐懼,只一門心思想著把傷口縫合得完美一點,再完美一點。 過了大約十分鐘左右,她終于停止了所有的動作,如獲大赦般嘆道:“好了?!?/br> 江昭陽同時松開了嘴,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秦玉連忙用袖子給他擦了擦汗,誰知他突然回過頭,表情驚悚地一笑: “噯,顏以冬,縫兩遍,最后再加個十字扣,你丫兒的這手藝是跟哪個大神學(xué)的啊?” “我這不是怕傷口開了嘛!” “喲,感情這還是你丫的原創(chuàng)??!來,你拍個照片給我看看!” 江昭陽說著就把手機掏了出來,顏以冬瞥了這無賴一眼,接過手機還真就給他拍了幾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