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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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錢是誰出的?” “誰在湖北你難道忘了嗎?”藺如峰冷冰冰地反問道。 “你是說……佟星河?”那個聲音恍然大悟般嘆道,“那個北京佟家的大小姐,唯一的繼承人……” 藺如峰沒有出聲,保持著奇怪的沉默。 “可根據(jù)情報,佟星河跟秦玉之間并沒什么太深的關(guān)系啊,她犯得著嗎?” “這還需要她跟秦玉之間有什么感情聯(lián)系嗎?有江昭陽不就夠了,只要江昭陽想買,佟星河有什么理由不幫他?!?/br> “藺局,江隊和她……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嘟嘟嘟……嘟嘟嘟……”他最后能聽到的,只有電話掛斷的回聲。 藺如峰放下桌上的電話,神色頹然地坐回到椅子上,他拿起水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然后慢慢地閉上了眼,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片刻之后,他又重新拿起了手機,直接打給了江昭陽,聲音恢復(fù)了一如既往的威嚴。 “到哪了?”他問。 “馬上要過安檢了?!?/br> “我給你三天的時間,把那邊的情況調(diào)查清楚?!?/br> “三天恐怕不夠?!?/br> 藺如峰冷笑了一聲,“小子,你別蹬鼻子上臉!” “要是在市里的話,三天應(yīng)該沒問題,可那地方是小興安嶺,而且是靠近俄羅斯的邊境,道路不好的話,我三天也許還走不到地方,怎么查?” 藺如峰沉吟了幾秒,“三天不夠用你的假期補。” “真新鮮。”江昭陽忍不住“呵呵”干笑了兩聲,“原來咱們單位還有假期這東西呢……” 面對他的譏諷,藺如峰這一次竟然罕見地保持了沉默。 這一陣突如其來的沉默不禁讓江昭陽有些慌神,他忍不住試探著叫了聲: “藺局……?” “昭陽……”藺如峰的突然響起,不過聲音里充滿了蒼老和疲憊,這大概是他第一次在人前展現(xiàn)與自己年齡相符的心理狀態(tài)。 “噯……”江昭陽一瞬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 “咱們爺倆也認識了十幾年了吧?”藺如峰忽然同他話起了家常。 “有了?!?/br>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這一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對同一個問題,藺如峰問了又問,因為他實在想不通,而江昭陽總是以同樣的沉默回答他,但是這一次,他顯然沒有打算再放過他,他繼續(xù)追問道: “昭陽,為了一個萍水相逢的人,你為什么可以連工作都不要,也一定要追查到底?” 江昭陽開始時依舊沒有回音,但是在經(jīng)過漫長的沉默之后,藺如峰最終還是收到了他的回答: “藺局,她就這么死了,我不能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br> 第44章 林都 不知道為什么,藺如峰在聽到他剛才解釋后,馬上默許了他的這次單獨行動,甚至還鼓勵他早日歸隊。 在掛斷電話之前,江昭陽說出了自己最后的請求: “能不能給公安部打聲招呼?我覺得無論如何都有找到秦朗的必要,雖然他已經(jīng)失蹤了十幾年了,但公安部那邊興許會有辦法?!?/br> “行,沒問題?!本瓦B這個請求都被藺如峰一口答應(yīng)了。 · 下午兩點五十分,江昭陽乘坐的飛機緩緩在林都機場降落。 飛機停穩(wěn)后,江昭陽剛剛打開了手機,就突然有電話打了進來。 “你在哪呢?”滑向接聽鍵后,顏以冬焦急的聲音馬上通過聽筒傳來。 “怎么了?” “剛才我問藺局你去哪了,他只說你出差了,也不告訴我具體去哪,給你打電話又一直關(guān)機……” “是出差了,剛才一直在飛機上,現(xiàn)在剛到伊春機場?!?/br> “伊春……?”顏以冬好像對這個名字格外陌生,不過總歸是背過中國地圖的人,在一瞬間的迷惑之后便馬上清醒了過來,“你去東北了?” “對?!?/br> “你去那干嘛?” “查秦朗。” “秦朗……秦玉的父親?” “嗯,你這么著急找我,有事?”江昭陽有些擔(dān)心地問。 “沒……沒事?!鳖佉远Y(jié)結(jié)巴巴地說。 “哦,沒事就行,那我掛了?!?/br> “等等……” “嗯?” “這次的任務(wù)……會有危險嗎?” “嗯?”江昭陽一瞬間似乎有些恍惚,沒太明白她的意思。 在江昭陽還沒完全反應(yīng)過來的極短的時間里,顏以冬又突然說: “沒事,那你小心點?!?/br> 說完,她馬上掛斷了電話。 江昭陽這才突然明白了過來,這通沒頭沒尾的電話,這個癡癡傻傻的姑娘,她到底在擔(dān)著什么心,說著什么話。 下了飛機,陡然站在伊春零下十幾度的空氣里,看著“林都”遠處樹叢上皚皚的白雪,江昭陽竟然覺得渾身暖烘烘的。 · 其實在來這之前,他就已經(jīng)讓當(dāng)?shù)氐膰膊块T做過簡單的調(diào)查,秦朗當(dāng)年所在的那個林場因為幾次改革,人事方面早已面目全非。不光秦朗當(dāng)年的檔案遺失了,現(xiàn)在的林場負責(zé)人甚至連當(dāng)年秦朗的上級領(lǐng)導(dǎo)是誰都弄不清楚。 并且,這還不是伊春一個地方的問題,是整個東北的林業(yè)系統(tǒng)都常年處于混亂的改革狀態(tài),直到近些年才有所改善。 所以這一趟出差,對江昭陽來說其實也有些迫不得已——他來了不一定能還原當(dāng)年事情的真相,但如果他不來,光靠當(dāng)?shù)夭块T的泛泛調(diào)查,當(dāng)年的事實真相大概會被永遠地湮滅在塵土中。 在機場出口,他同伊春市國安局的接機同志匯合后,很快在局里的接待室見到了幾天前通過話的王局長。 王局身材魁梧,聲音洪亮,張嘴就是一口東北味十足的普通話: “哎呀,江隊,這大冷天的,您辛苦了。” 江昭陽并沒打算跟他過多寒暄,握了握手便直接開口問道: “當(dāng)年和秦朗一起共過事的人,真的一個也找不到了?” 王局笑嘻嘻的神態(tài)猛地一斂,馬上正色答道: “我們這邊一直也在設(shè)法聯(lián)系,但是當(dāng)年的聯(lián)系方式都是留的單位的固定電話,經(jīng)過幾次改革,很多單位建了又撤,撤了再建,很多護林人的住所也是一搬再搬,現(xiàn)在有沒有這個人我們還不確定?!?/br> “那能通過其他途徑確定這張證件的真?zhèn)螁??”江昭陽打開手機,翻出了那張拍自秦玉床頭的護林員證的照片問。 王局點了點頭,“這個照片我們請林業(yè)部門的同志專門研究過,光看證件的話,應(yīng)該是真的,并且經(jīng)過多方調(diào)查,他當(dāng)年負責(zé)的林區(qū)是有一處管理房的,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廢棄了,不過那房子應(yīng)該還在,您要想實地偵查的話,我可以安排人帶您過去。” 江昭陽點了一支紅雙喜,瞇著眼抽了一口,把身體緩緩靠在了沙發(fā)上,在對眼前的局面沉思了片刻之后,他突然答道: “那行,反正現(xiàn)在也沒有其他線索,我就先去他當(dāng)年生活過的地方看看。另外,我建議你們就別指望檔案科和社保處了,如果真想查清楚秦朗這個人,還是要從他當(dāng)年的主管領(lǐng)導(dǎo)下手,逐級往下查。人只要在一個地方生活過,就不可能不跟別人接觸,不可能不留下一點人際關(guān)系。” “這可是個笨法子?!蓖蹙植唤櫫税櫭肌?/br> “只有笨法子現(xiàn)在才最有效。” “行!既然您這么說了,那我們就從當(dāng)年林改的最高領(lǐng)導(dǎo)往下捋,能捋到哪捋到哪,無論如何都給他查個底朝天?!?/br> 江昭陽點了點頭,利落地把煙蒂掐熄在水晶煙灰缸里,突然站了起來,朝他伸出了右手: “那拜托了!” · 盡管江昭陽剛來伊春還不到半個小時,不過國安局的幾位領(lǐng)導(dǎo)都看得出來這人是個急性子,因此在他們的極力協(xié)調(diào)下,兩位特別了解那片林區(qū)的護林工作者不到一個鐘頭就趕到了國安局的大廳。 在兩位向?qū)У闹敢?,伊春國安局的車一路抄小道把江昭陽送到了離管理房最近的有公路的地方。 下車后,江昭陽朝前方黑乎乎的小興安嶺望去,星光下,群山披著白雪,竟然完全是一幅夤夜時分的畫卷。 江昭陽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不禁皺起了眉,手機顯示的時間才剛剛下午四點多。 “這里的天怎么黑得這么快?” “江隊,您剛來,可能還不太適應(yīng),我們這的日落時間是三點四十分左右,就這個點,很多人已經(jīng)開始找館子吃飯了。”司機熱情地介紹道。 “嗯,有種接近北極圈的感覺了?!苯殃栒f著戴上了棉手套,直接拉開了車門。 “您真不打算在這附近住一晚,明天一早再上山?”司機落下車窗,不放心地確認道。 “時間不等人吶!”江昭陽回頭感嘆了這么一句,然后便背起背包,跟在兩個向?qū)У纳砗螅と肓嗣C5牧趾V小?/br> · 直到頭頂著滿是白雪紅松林,腳踩著堆滿了枯枝的黑土地,江昭陽這才猛然發(fā)覺中國有那么多森林城市,為什么獨獨這里能被稱為“林都”。高達87%的森林覆蓋率讓伊春的空氣被深度凈化,呼吸起來沁人心脾,與別處格外不同。 “咱們要走多久才能到管理房?”江昭陽問。 一位姓曹的護林員回了下頭,“三四個小時吧?!?/br> “這么快?”江昭陽不禁有些訝異。 “現(xiàn)在交通比原來好多了,咱們又走的是小道,雖然累點,不過這是最快的辦法?!?/br> 江昭陽點了下頭,沒再吭聲。這時,另一位向?qū)蝗换剡^頭問: “領(lǐng)導(dǎo),咱伊春那么多地方,你為什么非去那里視察?那地兒早荒廢了,現(xiàn)在連個人影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