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那個人賺不上吃喝錢,呆在這里圖啥? 火石電光之間,寇溪想到了他的那個箱子。那箱子很簡單,分為上下兩層。上面那層四面都是玻璃,里面裝著馓子、江米條。下面是一個雙開門的柜子,一般裝的都是方便袋或者是備貨。一個小推車推著,再加一把椅子一呆就是一天。 牛牛那個小身板藏在那箱子下面的儲物柜中,完全沒有問題的。 寇溪懷疑就是這個賣江米條的偷了牛牛,甚至以同樣的方法偷了很多孩子。 “他往哪兒邊走了?他家事哪兒的?”寇溪強裝鎮(zhèn)定。 那大姐被寇溪問的一愣一愣的:“我也不知道他家是哪兒的啊。他往那頭走了!” 此時陳虹跑過來拽著寇溪說道:“那邊有個小孩跟我說,她們跟牛牛一起玩偷盒子來著。大家都玩了好幾圈了,都沒找到牛牛!” 偷盒子就是另一種捉迷藏。一個人拿著一個石頭子或者是磚塊當做“盒子”,在一個固定的地方畫個圈。然后用力的將那石頭丟出去,然后所有的小伙伴立即跑出去藏起來。當“鬼”的那個人跑出去撿起石頭子,將石頭子放在規(guī)定的地方。開始四處抓人,第一個被抓到的人就是下一個“鬼”。作為“鬼”必須將所有的人都抓到,同時還要地方有人偷偷地跑回來偷盒子。成功偷到盒子的人就可以大喊“偷盒子啦,偷盒子啦!”示意所有的小伙伴,已經(jīng)成功策反。這樣這個“鬼”失敗,下一局繼續(xù)當“鬼”,直到他成功抓到所有人。 寇溪找到那群玩偷盒子的孩子們,問了大致的時間。寇溪又找到莎莎,問了問牛牛跟她玩球的時間。大致知道了這個過程,牛牛先是跟這群小孩玩偷盒子。因為他年紀小注意力低,且能夠藏身的地方又不多。第一局就跑到了供銷社柜臺里面躲著,被莎莎發(fā)現(xiàn)兩個人就開始玩球。 那些孩子看著牛牛小也沒想著真帶著他玩,索性隨他了。牛牛騙莎莎自己出去上廁所,又跑回來參與偷盒子第二局。然后他又藏起來了,這一藏就不知道去哪兒了。 這群偷盒子小孩兒以為他跑到供銷社里跟莎莎玩球,莎莎以為他跑出去上廁所。 “我去南邊看看!”寇溪咬著嘴唇:“那個賣江米條的挺可疑的,我看看是不是他領著牛牛走了,或者是牛牛跟著他跑出去了?!?/br> 她低聲對陳虹道:“怕是牛牛被人販子拐走了也說不準。最多一個小時,要是找不到你就報警。別管什么丟臉不丟臉的,找到孩子要緊!” 陳虹嚇得都哆嗦了:“???真丟了?能找到么?” 寇溪深吸一口氣,雙手握著陳虹的肩膀:“你先給部隊打電話,找我丈夫霍安。他認識治安股的股長,這么多人一起找,總會找到孩子的。” 陳虹點頭:“我知道了,但是你呢?” 寇溪搖了搖頭:“我先找孩子,最后弄了一場烏龍也不要緊。如果我發(fā)現(xiàn)了那人販子的行蹤,跑回來報信就來不及了。就一個小時為準,我回來就是沒找到。要是回不來,我會沿路留下線索的!” “???”這么麻煩?陳虹不由得驚呼起來。 第二百三十六章 大雨傾盆 高大娘與陳虹兩個人老老實實的等在原地,現(xiàn)在就等著寇溪給她們帶來好消息呢。 “幾點了,有沒有一個點啦?”高大娘急的在原地打轉轉,有人過來買西瓜她都沒興趣搭理。倒是忙壞了陳虹,一會兒幫著賣西瓜一會兒又要拌涼皮。還得跟來人解釋,家里的孩子丟了,大人去找也沒個音訊。 “一個點多過去了!”對面的大姐熱心的走過來,指著手腕上的表說道:“你看看,我掐著呢。你們趕緊回家找人去吧,你兒子不是當兵的么,趕緊找他讓他帶人趕緊找?。 ?/br> 高大娘急的直抹眼淚,連忙跑到供銷社里面借電話。可她又急又慌張手腳哆嗦話也說不清楚。還是陳虹幫著打了電話給高副營長,又說寇溪之前交代的話。 沒多一會兒高副營長跟霍安就帶著幾個人開著車感到了,霍安的動作比高副營長還利索。直接跳下車抓著陳虹問情況:“寇溪怎么說的?” “她說懷疑那個賣馓子的男的是人販子,還跟我說順著那個人回家的路看看。要是發(fā)現(xiàn)真是他干的,她現(xiàn)在后面跟蹤,還說路上會留下線索,讓咱們去找。”陳虹看見自己的男人也在,害怕的拉著他的袖子眼淚噼里啪啦的往下落:“我們也不知道咋回事啊,就三五分鐘的功夫孩子就不見了?!?/br> 高副營長此時嘴角已經(jīng)冒出來三個水泡,也就是瞬間的功夫上火上的。他又不敢埋怨自己的親娘,只能安慰:“不能拐咱家的孩子,他要是天天在這肯定得事先調查好了。惹誰能惹的起咱們那?都知道家里人是部隊的,肯定不能干這蠢事兒!” 高大娘抹著眼淚嚎道:“那炸大果子那兩口子還知道呢,不一樣找人霍霍咱家?你們都是大頭兵又不是啥大官兒,有啥用啊?!?/br> 她抹著眼淚后悔莫及:“我就不該出來賣饅頭,為了掙兩個錢兒丟了我的大孫子。我就不活了,回頭我就買點耗子藥找我那老頭子去了!” 高副營長被親娘哭的頭大,此時又不能埋怨只能耐著性子哄。他扭過頭對霍安道:“寇溪有過交代了,真有可能發(fā)現(xiàn)啥了。咱們順著她走的路找,肯定能找到。” 霍安此時也急的團團轉,生怕寇溪被人發(fā)現(xiàn)會發(fā)生什么不測。 那對面賣衣服的熱心大姐再講了一遍寇溪出走的前因后果,指明了寇溪所去的方向?;舭财炔患按淖妨松先?,他覺得開車不方便太過打眼。帶著兩個人一路沿著馬路仔細的尋找著寇溪可能留下的訊息。 狂風驟起,氣壓越來越低。走在鄉(xiāng)間的小路旁可以聞到潮濕的味道。燕子們貼著地面時而飛過,不一會兒大風將對面大姐的衣架給掀翻。 人們紛紛往家逃走,高副營長囑咐姜排長開著車先把高大娘跟陳虹送回家。三個攤子麻利的收好,送到后面收發(fā)室里。 高大娘神情恍惚的到了家,坐在炕上一直像個祥林嫂似的后悔。陳虹見狀連忙走出屋,替她將醬缸蓋子蓋上,上面壓好一塊石頭。再去雞舍里將老母雞們趕到雞籠子里,放了足夠的麥麩跟水,將門關好。窩棚上又蓋了幾塊瓦塊,確定不會被狂風暴雨掀翻。 她在院子里巡視一圈,將菜園子的門給立好。倉房關上門,寇溪屋子的窗戶用石塊給堵好。做好一切之后,她想起還在幼兒園里的兒子。連忙跑過去查看,一問才知道自己的婆婆早就把孩子接回家了。 陳虹跑回家,簡單的跟婆婆交代了一聲。發(fā)現(xiàn)家里頭都已經(jīng)準備得當,這才松了一口氣。拿了雨披告訴婆婆,自己先過去陪高老太太:“看看能不能找到孩子,等高副營長回來了,我再回家!” 姜老太太鄭重的點點頭:“嗯,我說剛才好像看見一輛車往后頭走,瞅著像是你們呢。你不用管我,到點我就做飯,天黑了我就領著孩子睡覺。啥時候完事兒了,你再回來就行。但愿別整丟了!” 她忍不住問道:“用不用我跟孩子也過去陪著?” 陳虹搖頭:“那倒不用,你們消停在家呆著吧?!闭f著她將雨披穿在身上,套了個雨靴往外走。 還沒走出自己家的大門,雨點已經(jīng)開始噼里啪啦的往下落。也就是半分鐘的時間,雨滴變成了暴雨。去往高大娘家里的那條土路瞬間變得泥濘起來。幸好陳虹生活經(jīng)驗還算豐富,身上穿戴齊全也不怕這點風雨。 到了高大娘家里,她推門進屋,發(fā)現(xiàn)高大娘還像她剛走時候那樣,坐在炕上發(fā)呆。 陳虹脫了雨衣放在一旁,又將屋里的燈點開。她也不知道說什么是好,只能從炕柜里拿出一個枕頭跟一個被子來。讓高大娘躺下來等一等,高大娘現(xiàn)在是給水就喝給枕頭就躺的狀態(tài)。完全癡癡傻傻,什么話都聽不進去。 另一邊大雨傾盆而下,整個世界都下冒煙了?;舭惨宦飞弦矝]發(fā)現(xiàn)寇溪留下什么線索,他努力回想著寇溪曾經(jīng)說過的話,兩口子似乎也沒想過有這么一天。 “你們都四處看看,樹干上有沒有什么特殊符號!”霍安在一個樹干上發(fā)現(xiàn)了一個三角形,三個角分別是一上一下一左。他覺得這就是寇溪留下的線索,但他心里面也不確定。 “營長!”他身邊的人對霍安說道:“如果嫂子在地上留下什么線索的話,現(xiàn)在下雨就會沖刷干凈。要是這個圖形就是線索,那么我們再往前走,應該還有同樣的圖形!” 霍安身邊帶了三個人,兩個跟在他身邊,還有一個去前方偵查。此時那偵察兵跑回來,對霍安道:“營長,前面岔路口有一個樹干上也有這個三角圖形的標記?!?/br> 霍安立即追上了上,跑到那偵察兵所說的路口。發(fā)現(xiàn)這是一條y字形路口。兩條岔路口附近都沒有標記,偏偏在一個樹干上發(fā)現(xiàn)了那個圖形。 “這是一個隱秘的小路,應該是從這里穿過去的!”那偵察兵解釋給霍安聽:“雨太大把兩邊的草都給壓倒了,路看不見了。但是這里確實有車輪行駛的痕跡,我肯定,嫂子是從這個方向走的!” 那偵察兵將凌亂的草撥開,指著一個不太清楚的車輪印給霍安看。 第二百三十七章 顧準 說話的人叫顧準,當年他在新兵連當連長的時候,非常看好的種子選手。新兵訓練之后分連隊,霍安特意將顧準要到了自己的連隊。他當了營長之后,帶走的人也同樣只有顧準一個。 如今出了這么大的事情,霍安第一個想法就是帶上自己的心腹顧準。自己親自培養(yǎng)帶出來了的兵,對于他的偵查能力霍安是放一百二十個心的。 “猴子,你去通知高副營長!”霍安下了命令:“二龍,你去找保安股劉股長。讓他派人增援我們!” “營長!”二龍不解的問道:“為什么不回營隊找兄弟們?” “沒有上級指使,軍人是不能夠離開自己的崗位。高副營長帶著你們三個出來還沒有給首長一個說法。我?guī)е櫆矢砰L出來,也只是請的事假!”公私要分明,越是在這個時候越要清楚自己的身份。 軍人當以服從為天職,如果這個時候上頭有任務下來。哪怕就明知道天上下刀子,寇溪有生命危險。他也只能舍小意而顧大局,這就跟明知道前面是死路一條,他寫了遺書奔赴戰(zhàn)場是一個道理的。 這次出來他不可能因為自己的私事而動用自己的權利。只能說用自己的個人關系來處理這件事,而且也確實是保安股的職責所在。 二龍咬著牙跑去聯(lián)系保安股劉股長,而猴子則是原路返回去尋找在另一頭挨家挨戶地毯式搜索的高副營長。 姜排長將車子開回來正好碰見了猴子在跟高副營長交代事情。高副營長不假思索的親自開車,直接回到了營地,去找自己的首長申請增援。 另一邊寇溪在發(fā)現(xiàn)了那個可疑的人之后,一路小心翼翼假裝路人的跟隨著??赡枪P直的柏油馬路也沒有什么遮擋,兩邊有樹也沒有辦法擋住寇溪。 很快她那鬼鬼祟祟的樣子就被人發(fā)現(xiàn)了,那人不動聲色裝作沒看見似的。走到岔路口,一下子就消失了。 寇溪小跑兩步走上前,發(fā)現(xiàn)y形兩個岔路口都沒有那人那車的行蹤。最終她在一個小路上發(fā)現(xiàn)了車胎印,還以為自己很聰明很有偵查力的追上了上去。 沒想到?jīng)]走幾步就看見了那個裝著馓子的車,寇溪大喜過望根本來不及想別的。 沖到那柜子前一把扯開下面的門,發(fā)現(xiàn)柜子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 “嗚嗚嗚,嗚嗚嗚”一陣嗚咽聲引起寇溪的注意,她抬起頭只看見那個賣馓子的男人抱著被堵上嘴巴面露驚恐的牛牛。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那人一棍子干暈在地。 那男人冷笑一聲:“真好啊,買小送大,老子還能賺一筆!” 他不客氣的呵斥懷里的牛牛:“再哭?再哭我就把你皮扒了,扔大鍋里煮著吃了!” 牛牛立即嚇得大哭起來,那男人不耐煩的將牛牛塞進柜子里。然后將暈倒的寇溪抱起來,放在那車子上面。一邊吃力地推著一邊罵道:“媽的,沉死老子了!” 正因為有兩個人的重量,輪胎下壓的重了一些。才能讓顧準在傾盆大雨的清洗下找到痕跡,從而縮短了營救時間。 “營長!”顧準追上霍安,發(fā)現(xiàn)霍安面前正倒著一輛裝著馓子江米條的柜子。 “車不見了!”霍安咬牙:“寇溪被發(fā)現(xiàn)了,那人大人小孩都想留下又帶不走。所以棄車保帥,把這掩人耳目的東西留下,用車子推著她們一大一小跑了?!?/br> “沒關系,我們順著車輪痕跡就能找到的!”顧準安慰著霍安。 霍安瞇著眼睛看著眼前的路:“你看這里,有好幾個人的腳印。目測應該有三個人!” 他伸手摸著地上不太清晰的腳印,蹲在地上查看細節(jié)。 “那幾個人應該是來接應的,他們擔心會留下痕跡。所以應該會往柏油馬路上走,馬上要下雨了,雨水會沖干凈腳印?!被舭材樕絹碓诫y看,一邊說一邊往外走。 果然腳印在柏油馬路前消失,那傾盆的大雨讓馬路上都是水。哪里還有什么有價值的東西。 “后來發(fā)現(xiàn)干脆連車斗丟了吧!”霍安聲音里沒有一絲溫度。 二人繼續(xù)往前走,不足百步的時候在路旁的水溝里發(fā)現(xiàn)了一輛雙輪的小推車。 顧準這下整個人都不好了,他不淡定的看著霍安:“咋辦???嫂子要出事兒啊?” 他只說了寇溪卻沒提到牛牛,因為他根本不確定那箱子里是否有牛牛:“要是跟綁架牛牛的不是一撥人咋辦?” “販賣人口不單單只有孩子,還有婦女!”霍安此時非但沒有焦躁,反而平靜下來。顧準眼里閃過一絲恐懼,他跟隨霍安多年,怎么會不知道他狂怒時候的狀態(tài)。 平時若是他大聲罵人甚至暴躁那還說明是件好事兒。最害怕的就是他不說話,冷靜又平和的狀態(tài)。那可是最可怕的,簡直不敢想象。 “怎么辦?”顧準提議:“要不然回部隊找增援吧?” “用不著!”霍安忽然發(fā)出一聲獰笑來:“幾個小嘍啰,我一個人就能收拾的了。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處理!” “營長!”顧準驚呼道:“那怎么行?嫂子出了這么大事兒,我肯定要幫忙的!” “顧準!”霍安蹙眉:“我?guī)愠鰜?,只是想讓你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你回去的時候跟老吳將來龍去脈說清楚就行。這是我的私事,后面的事情,我會自己處理?!?/br> 說著霍安從軍靴里拿出一柄軍刀來,望著顧準陰狠一笑:“你忘了從前我們在x峽谷經(jīng)歷的事情了么?那種情況我都可以將人就出來。要知道上次面對的可是大毒梟,手里頭還有重型武器?,F(xiàn)在最多只是幾個拿著匕首的小流氓而已。大人孩子我都會毫發(fā)無傷的救回來!” 顧準瞳孔一縮,頭皮發(fā)麻。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道:“x,x峽谷?” 那是一場怎樣恐怖的經(jīng)歷,至今顧準都不敢回想。沒想到霍安主動提及起來,他忍不住默默的為那幾個小流氓點蠟,碰見他們營長,這些人的人生也算是走到頭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