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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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高麗曼癡癡傻傻的樣子,大奎媳婦氣不打一處來。這個小姑子原來就是個記吃不記打,空有一丁點小聰明的人?;趑斈侨搜劾锬樕蠈憹M了對她的不滿,瞧著他那個德行,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將她休回家去。這個懶貨若是回了娘家,就憑她那副尊榮哪有誰會娶她進門。搞不好就要老死在娘家,還不是自己男人供她吃喝? “你沒聽霍魯說的話?說天鳳淹死都是你的錯,你還真要應(yīng)下來?真要是認了,你以后在老霍家還有啥地位?”聽見自己嫂子的分析,高麗曼這才反應(yīng)過來。 她一臉委屈的抽泣:“跟我有啥關(guān)系?” 高麗曼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將白天發(fā)生的事情說出來。她說的話,自然是將自己的責(zé)任摘出去:“中午天氣熱,好正準(zhǔn)備做飯呢,天鳳那孩子就拉在了炕上。你看看我婆婆的那性子多霸道的一個人,要是讓她知道了,還不罵死我。再說了,你說天鳳都四五歲的孩子了,要拉屎不知道吭聲?” 她委屈道:“我氣的很了,讓她去院子里罰站。你說小孩子哪有聽話的,我嘴上說罰站實際上還不是讓她出去玩?再說了,她又不是個木頭做的,我讓站著就站著?” 大奎媳婦兒點點頭松了一口氣,她就知道事情不可能是霍魯說的那樣嚇人。到底是當(dāng)媽的,高麗曼總不可能將霍天鳳推到河里吧。 “后來我們倆也沒做飯,拿了個西瓜吃。吃的時候喊天鳳,發(fā)現(xiàn)她跑出去玩了,也就沒當(dāng)回事兒?!备啕惵肓讼?,自己真心沒有做過啥壞事。遂理直氣壯道:“我倆吃完了瓜,就睡了個午覺。還沒睡醒呢,別人就進來喊我們,說孩子沒了!” 事情的原委就是這樣的,怎么到了霍魯嘴巴里就成了她害了親閨女? “哎,可能霍魯也不是真怨你。他也是心疼孩子,要說責(zé)任,他當(dāng)親爹的不也沒看好孩子拉屎?孩子跑出去玩,他不也是沒放在心上?這事兒啊,不是你的責(zé)任,你們兩口子都有責(zé)任!”說完,大奎媳婦又好奇的問道:“你沒問問跟她一起玩的幾個小孩,咋就天鳳自己淹死了呢?她是自己摔倒的,還是別人推得?” 高麗曼打了個寒顫,整個人都精神起來。拍著大腿恍然道:“對呀,萬一俺家天鳳是別人推的呢?” 她也不跟大奎兩口子商量,急吼吼的下了炕。也不穿鞋,光著腳丫子就跑到了后屋。將已經(jīng)睡著了的母子倆叫醒,拉著霍魯?shù)母觳玻骸澳銌枦]問,跟咱家天鳳一起玩的小孩都是誰?是不是有人推她的?憑啥我閨女自己死?他們那幾家都有責(zé)任,都得賠!” 雖說李翠蓮也很貪婪,可她向來是個外強中干欺軟怕硬的玩意。事發(fā)的時候沒有抓住時機,事后了想要再追究,那不是得罪人么。 “行了行了!”李翠蓮冷冷的說道:“你別瞎折騰了,自己沒看好怨不了別人。明天早上霍魯去鎮(zhèn)上打電話,就給羅屯大隊打電話,喊你爸回來!” 霍家這邊注定是一夜無眠,而在羅屯同樣有一批人還在守靈。 按照當(dāng)?shù)氐牧?xí)俗,老人去世是要家中男丁要守靈,七天之后下葬??芟鳛橥鈱O媳婦兒,自然不在守靈人的范圍內(nèi)。 她與羅家大舅的小女兒羅晴一起睡在她的姥姥家里頭。羅晴的姥姥家也住在羅屯,與羅家隔著兩條街,院門前就是一條柏油馬路。早些年羅晴的一個小舅去南方跟人學(xué)做倒?fàn)?,光是半?dǎo)體收音機賺的盆滿缽滿。從外頭回來給父母蓋了五間磚瓦房,院子里還是用水泥鋪的路。在羅屯一度成為孝子賢孫的榜樣,當(dāng)年就有不少人跟著他去南方打工去了。 如今羅家老太太沒了,羅大舅媽就讓自己的閨女領(lǐng)著寇溪去娘家住。 羅晴與寇溪住在西面第一間,房間里有一個可供四人同時睡覺的火炕。鄰窗擺著一個老式的寫字臺一個高低柜??芟獟吡艘谎?,發(fā)現(xiàn)那窗戶居然是鋼化玻璃,窗臺也是用大理石鋪的。雖然在寇溪眼里,那大理石的材質(zhì)有些劣質(zhì),玻璃窗的密封性不夠好。但在這80年代末的東北小村莊,就這裝修質(zhì)量已經(jīng)相當(dāng)?shù)某傲?。由此可見,羅晴的那位舅舅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有錢人。 “窗臺上養(yǎng)的都是龍爪菊,我們誰要是嗓子疼了感冒了,我姥姥就掰一塊給我們蘸著白糖吃?!绷_晴擰著鼻子苦笑:“老難吃了!” 寇溪笑看著羅晴:“你姥姥家應(yīng)該是羅屯里過得最富的人家了。這五間大瓦房就他們自己???” 羅晴點點頭:“這還不算啥呢,你看看我小舅自己給自己蓋得房子。那圖紙老漂亮了,那院子老大老大了。說蓋完了,就把我姥跟我姥爺接過去呢。我媽說,真是不知道誰有福能嫁給我老舅?!?/br> 寇溪噗嗤一笑:“看來你老舅在你們村里是鉆石羅老五,滿村子的姑娘都想嫁的對象!” 羅晴點點頭:“可不是,嫂子,你要是有合適的姑娘,一定要介紹給我老舅。我老舅大個兒,有錢,孝順是一個可好可好的人啦?!?/br> 說完,羅晴不忘夸贊霍安:“我安子哥也是個厲害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不能讓 還未睡,寇溪聽見有人再拉自己的房門。一下子沒拉開,外面就有人問道:“晴晴,你們睡覺了嗎?” 晴晴應(yīng)了一聲:“媽?我們沒睡呢!”說著下了炕開門,寇溪也站起身來笑望來人喊了一聲:“大舅媽!” 陳海英手里拿著個笸籮里面有五六個香瓜,另一只手拿著一個鐵皮盒子??芟J得,那是過年的時候她跟霍安走親戚時候買的鐵桶餅干。 “晚上人多,也沒好好招待你。大鍋飯沒滋味,你可吃飽了?”陳海英將這些東西放在炕沿邊上,笑瞇瞇的看著寇溪:“明天早上四五點鐘就得吃飯,你們也不用過去那么早。在屋里頭墊墊肚子,去那邊燒了紙點了卯,讓人家挑不出禮數(shù)就行了。我跟她姥姥說了,你們回來的時候在這吃飯。吃完了飯,你就在這呆著,沒有人打擾?!?/br> 寇溪很是感激大舅媽的體貼:“麻煩舅媽了,讓您費心了?!?/br> “這有啥的!”陳海英靦腆一笑:“你婆婆活著的時候,我跟她關(guān)系最好。在這幾個姑子里頭,她是最照顧我們家的。”說著她露出一臉惋惜來:“可惜了,這么好的人早早就去了?!?/br> “我就沒見過二姑!”羅晴嘟著嘴巴:“你們都說二姑好,我大哥也說二姑好,就我沒見過!” “你大哥小時候都是你二姑帶的,她這個人做事麻利從來不會偷懶。”陳海英嘆息一聲,回憶道:“我還記得那年我剛嫁過來,第二天早上起來看見這一大家子人都不知道該咋辦了。是你二姑跟著我在廚房里忙活著?!?/br> 說著陳海英的眼眶就濕了,她唏噓道:“那時候家里還有爺爺奶奶呢,你二姑跟我說老爺子喜歡吃guntangguntang的飯,煮出來的粥正燙嘴的時候就得端過去。老太太沒有了牙吃東西要軟爛軟爛,我就把蒸的土豆搗的黏黏糊糊的給端過去。她又跟我說那高粱米水飯得硬一點,你爺爺才喜歡吃。又說你奶奶喜歡吃辣的,我就去地里頭摘了那老蔥頭加了燒了辣椒拌一拌當(dāng)咸菜放在她跟前?!?/br> 有了羅淑珍的幫忙,陳海英這個新媳婦的第一頓飯就贏得了婆家人的一致好評。雖然沒有什么大魚大rou,但就那點稀松平常裹腹的吃食能面面俱到照顧所有人的口味,也算是個好本事了。 先是幫著新過門的小嫂子解了圍,又幫著她照顧了兩年孩子。羅淑珍出嫁的時候,陳海英還曾悄悄地給了她一筆自己的私房錢做陪嫁??梢姽蒙┒水?dāng)年的感情有多好! “你媽要是活著,見到你們過著好,肯定比我一樣高興!”陳海英似乎有話跟寇溪說,寇溪笑著說道:“舅媽有事兒?” “你那個公公是個混不吝的,年輕的時候要不是你婆婆管著家,日子不知道過得多艱難。當(dāng)年他們結(jié)完婚之后,一家老小住在那么屁大點的院子里擠。分家的時候就給了兩雙筷子兩個碗兩個盤子兩副鋪蓋。”陳海英狠狠地說道:“他們兩口子就住在一個四四方方連轉(zhuǎn)個身都沒地方的小破屋,冬天漏風(fēng)夏天漏雨的。后來是你媽跑到收購站,天天又是薅雞毛放豬血,沒日沒夜的干活一分一分掙錢。要不怎么蓋的那老房子?你說靠著霍大貴,你媽都死了這么多年了也沒說把房子翻蓋一下?!?/br> 寇溪只聽說那房子是婆婆蓋的,卻不知道原來還有這么一段。 陳海英拉著寇溪的手苦苦哀求道:“我知道你是個要強的孩子,你大舅也總說給你們拿點錢搬出去過自己的日子?!?/br> 說著她眼淚流了下來:“我聽你公公那意思,是想給你們買個地皮重新翻蓋房子了?!标惡S⑽嬷樳煅剩骸熬藡屒竽懔耍欠孔邮钱?dāng)年你婆婆一把一把薅雞毛,一盆一盆開水禿嚕小雞掙出來的啊。那時候哪有地方打工掙錢去,這個事兒你去跟收購站站長打聽打聽你就知道了,淑珍累的兩個膀子腫的抬不起來。她是累死的啊,為了那個房子累死的??!” 寇溪懵了,她扶著陳海英問道:“舅媽的意思是不讓我們分家?” “要走也是他們走,你們憑啥走?”陳海英咬牙切齒:“我知道誰都愿意住新房子,那老房子拆了重蓋更費錢??墒悄阆胂?,你媽她沒事兒還能回來看看你們。你們走了,她去哪兒看你們?。∧欠孔釉俨恢靛X,也是用她的血蓋得!” “舅媽!”寇溪一臉為難:“我明白,可是這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我爸他跟我大舅不是說了么,他.....再說,我真要是住在老房子里,可不成了我攆走公婆了?” “這個事兒,你大舅不說,我得說!”陳海英抹了一把眼淚,抽了兩口氣平復(fù)了心情。從褲兜里拿出一個花手絹:“這里頭有三百塊錢,這都是我平時攢的私房錢,你大舅不知道的?!?/br> 羅晴在旁邊眼睛瞪得老大,寇溪也是一臉的震驚。陳海英低低的說道:“你大舅給的是商量好的,這是我的心意。你別跟我拉扯也不能不要,這是我給你媽的錢。只求著你能保住你媽的房子,將來翻蓋的時候若是沒有錢,跟舅媽說。我弟弟有錢,我跟他開口,肯定能借給我!”說完又補了一句:“肯定不要利息!” 寇溪大悸低低喚了一聲:“舅媽!”這又是何苦呢? “你別怪舅媽老封建!”陳海英別過頭哽咽:“我也是個當(dāng)媽的,我知道你媽心里的苦啊,我不想讓她辛辛苦苦給兒子蓋的房子就那么送給別人了。我...我要是有錢,我就買回來留著。唉!” 陳海英抓著寇溪的手,瞪大眼睛:“閨女,房子我們給你掙!我豁出去臉皮也要跟那個李翠蓮較量較量,該是你們的,你們一分都不能讓,不能讓!” 寇溪忽然很羨慕自己那未見過面的婆婆,她何其幸運能夠有一個親如姐妹的嫂子。即便是過世多年,還能記掛著她的好,惦記著她曾經(jīng)的苦。 “好,舅媽,我不讓,我再也不讓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當(dāng)家的回來 陳海英陪著寇溪說了好半天的話,便讓二人早點休息明天早上過去燒紙。 早上寇溪跟羅晴吃了一點餅干,就匆匆忙忙的去羅家大院里祭拜燒紙。等到眾人都燒過紙之后,大院里擺了飯眾人一起吃早飯。 農(nóng)村人若不是農(nóng)忙一般都會吃兩頓飯,上午九十點鐘吃下午三四點鐘吃。這會兒天已經(jīng)涼爽,一般人家都會在這個時間段吃飯。但這白事的早飯也是有講究的,白米飯或者是白面條配白豆腐。 出門之前陳家的老太太就告知寇溪羅晴二人,她做好了飯等著二人回家吃飯??芟_晴自然不用吃那沒滋沒味的飯菜。正要回去,就聽見村口大喇叭那邊喊人。 “喂,喂,喂!”這三聲將眾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大家不約而同的抬起頭看著那大喇叭。 “那個...羅東子,羅東子聽見了啊!”羅家大舅大名叫羅東,村長這個時候喊羅家大舅,大院里的人們都緊張起來。 “你們家是不是有個親戚姓霍啊,哦,是有個親家姓霍,叫霍大貴滴!”霍大貴正端著一碗白米飯,聽見喊自己整個人都傻了。 寇溪雙手緊握,心中猛跳感覺到了一絲絲不安。 “他們家出事兒了,說是有個娃娃淹死了,讓趕緊回家去了!”霍大貴手里的碗咣當(dāng)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他嘟努一聲:“我的大孫子,大孫子!” 霍大貴站起身來,踉踉蹌蹌的往外走。羅家大舅連忙將霍大貴扶住,好聲想勸:“叔,你別難受,注意點身體?!?/br> 他忽然老淚縱橫起來,捂著嘴巴大哭:“我都是五十來歲的人了,好容易才養(yǎng)活一個孫子,這就沒了!” 旁邊羅家三姨快言快語,上前一步尖聲道:“老爺子也不用太擔(dān)心,這不還有寇溪呢嘛!她早晚會給你們老霍家生個大胖小子,到時候就是長房長孫啦?,F(xiàn)在沒了個孩子,也不算啥!” “閉嘴吧!”羅東高聲呵斥道:“不會說話就閉上嘴,沒人當(dāng)你是啞巴?!?/br> 羅家三姨被自家大哥兇了倍覺委屈,見周圍許多人都在看自己。挺直胸膛叫囂道:“咋,你喊啥?咱媽剛沒了你就欺負人,是不是?” 說完扭臉走到棺材旁開始哭天搶地,罵著羅東子狼心狗肺欺負出了門子的閨女。 “娘誒,你快睜開眼睛看看啊,你兒子欺負我啊!” 羅家大舅煩不勝煩,扶著霍大貴抱歉道:“我三妹就是個不著調(diào)的人,叔,你別在意。” 他抬起頭四處張望:“寇溪呢,寇溪,寇溪!” “大舅!”寇溪站出來,羅家大舅對她說道:“本來想著留你們到出殯,好好說道說道你們分家的事兒?,F(xiàn)在你婆家出了事兒,你先回去吧,等我這邊處理完了,再過去!” 羅家大舅沖著寇溪抬了抬下巴,示意她不要在這個時候跟霍家人起了沖突。 寇溪當(dāng)然不是那種不分場合鬧騰的人,小輩沒了她雖然不能說特別的傷心但也做不到無動于衷的。 寇溪與霍大貴買了車票,輾轉(zhuǎn)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兩點多鐘了。 霍大貴唉聲嘆氣,一直念叨著白瞎了一個大孫子。一進院子見到霍天一活蹦亂跳的,霍大貴喜極而泣跑上前將霍天一摟在了懷里面。又哭又笑的,這才幾分鐘的功夫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 寇溪詫異的看著霍天一,又看向屋子脫口而出道:“是天鳳死了?” 霍天一聞言“哇”的一聲哭起來:“爺,天鳳死了!” 見到了還活著大孫子,霍天鳳的死對霍大貴來說就沒有那么的悲傷了。他松開霍天一,慢慢的往屋里面走。 見到他回來了,霍魯從屋里面走出來。對霍大貴道:“爸,咱家天鳳掉河里淹死了?!?/br> “哎...”霍大貴嘆了一口氣:“這都是該著的事兒,孩子就這個命數(shù),沒有招兒??!” 寇溪站在霍大貴身后,親眼看見他對這件事情情感上的對比。閉上眼睛別過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替霍天鳳感到悲哀。 她原本只以為李翠蓮才有著重男輕女的想法,平時看霍大貴對待兩個孩子的態(tài)度幾乎是差不多的。沒有厚此薄彼,沒有讓霍天鳳吃過什么虧。她原本以為霍天一是老大,天鳳撿著哥哥的衣服穿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畢竟誰家都是這樣的,小的穿大的衣服。 可是...... 寇溪走進屋,見到家里面一切如常。一對沒見過的夫婦坐在炕上磕著瓜子,一旁霍魯給寇溪介紹:“這是我大嫂,大嫂,這是天一大舅!” 二人見到霍大貴回來了,竟然也沒有起身的意思。那個女人率先說道:“唉呀媽呀,可把當(dāng)家做主的給盼回來了。你再不回來,那孩子都臭了!” 寇溪忍不住問道:“孩子啥時候出的事兒?” “昨天中午!”霍魯這個時候開口說道:“中午的時候跑出去玩,在河里頭玩水,摔倒了沒起來淹死了?!?/br> 他言簡意賅的解釋了一下,霍大貴也沒有再多問。坐下來從笸籮里面拿出一根卷好的旱煙問道:“心雨呢?” 說起這個女兒,李翠蓮走了進來。黑著臉罵道:“這個死丫頭是個沒心肝的,自己家侄女沒了也不知道哭一哭。昨天他大舅大舅媽來了,我說讓他們?nèi)|屋住一宿,她死活不愿意。還把門給反鎖了,自己一個人住著大屋子,讓客人擠這屋里頭。你說這個死孩子!” 自從那件事出了之后,李翠蓮對霍心雨的心也就淡了?;粜挠旮呛奚狭俗约旱挠H媽,家里出了這樣的事兒,霍心雨只管鎖著門自己窩在房間里看書,一步都不肯出去。 “她一個小姑娘,知道個啥?”霍大貴不愿意聽李翠蓮絮叨謾罵,又問霍魯:“劉大仙那你去了么?” 劉大仙是紅旗鎮(zhèn)的一個陰陽先生,他們家祖?zhèn)鞯氖炙?。早些年除四害的時候,農(nóng)村沒有城里嚴(yán)打的厲害,加上村里人都信這些,合起火來將他們家保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