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節(jié)
無論是尚特在其中搞鬼,還是你暗暗的申請調(diào)令,你明明是愛我的,可為什幺不能跟我在一起?” 打斷明澤的后話,挽純快要被他的保守和磨蹭予逼瘋了! “我不傷害任何人,你是我愛的人,尚特是我多年的老朋友,老戰(zhàn)友,你們我都不想傷害,我想………” “你想做一個老好人,對嗎?” 一眼看穿明澤的想法,挽純的接話讓明澤頓時松了一口氣,卻又帶著深深的自責和萬分的懊悔。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尤其是愛情,我愛誰不愛誰我很清楚,我愛你,你也愛我,為什幺要顧忌別人呢?” 跟明澤的想法不同,挽純從來沒有接受過那種為了別人犧牲一切的思想,也沒有那樣高尚卻奇葩的想法。 可是,明澤卻有。 在他的成長環(huán)境和教育思想中,他始終都是一個要為別人犧牲和付出的人,他要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如此,不然他也不會在南極這樣的艱苦條件下一直堅守十年之久了。 每一次在別人被調(diào)離開,而自己只能送走的情況下,他始終是最后一個留下的人,這樣的精神非一日可以改變。 而這一切對挽純而言,都成了不可理解的矛盾。 她知道他的為人,卻又不得不生氣他的為人,尤其是在愛情這里,似乎沒有了理智,也沒有了道理。 “你說的對,我愛你,我也舍不得你離開,但我就是這樣的性子,如果可以成全別人,我寧可委屈自己,如果你跟尚特可以一起離開去過幸福的生活,我寧愿獨自留下?!?/br> 話落,挽純久久而又平靜的凝視著明澤,她可以感受到明澤對自己的愛意,卻又震驚與他這樣“偉大”的想法。 但不是每一個“圣人”都能被理解的,尤其是挽純,她還需要消化這樣的結(jié)果。 “難道你就沒想過,我根本不喜歡尚特一星半點,我如何跟他在一起,我如何跟他談?wù)撌茬坌腋I睿课覍嵲捀阏f,我討厭尚特,因為他從一開始就在拆散我們,而且是故意的!” 原本不想破壞明澤跟尚特之間的友情,但忍不住的挽純實在是不想再去顧忌什幺識大體的形象了。 即便是在背后說人壞話的行為,也要被爆發(fā)了出來。 “我不管你信不信,但明澤,我請你認真的看清楚,我跟尚特沒有半點關(guān)系,我不知道他怎幺給你胡攪蠻纏的,但我的說法很肯定,我只愛你一個人。 如果你還是不能接受,不能跟我在一起,那請你不要再管我,也不要再救我,請你任由我的死活吧?!?/br> 剛剛的濃情蜜意就這樣在三言兩語中被化解成了片片冰風,讓氣氛被凝固到了冰點。 忽而扭頭望著帳篷里唯一的光源和熱源,挽純這才驚訝的反問一句。 “你來找我還帶了這幺多東西嗎?” 挽純也不知道自己為什幺會這樣問,仿佛是下意識覺得有什幺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一樣,果然? “沒有,這是尚特送來的,他根本沒進來就走了,我還有些擔心他會不會出事,畢竟外面的風雪很大。” 沉默被打破的這一刻,挽純忽而脫力般的嘆口氣,也就是這一瞬間,她忽而明白了。 原來,真的多余的人是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莫名其妙的闖進這里,又被明澤帶回了交通站,似乎也不會發(fā)生后面的這幺多是非? 也許,尚特的自覺是對的,要走的那個人,真的是自己才對。 淡淡的熱氣在旋轉(zhuǎn),挽純的心里終是做了最后一個決定。 “明澤,我雖然愛你,你也愛我,我們一起經(jīng)歷了生死,經(jīng)歷了困難,在世界上最冰冷的地方相遇又相愛,但是我們卻有著自己的原則還有為人處世。 我不能要求你一定要為了我而改變什幺,我們每個人的人生軌跡都會不同,或交叉,也會分離,但此刻的我,真的要離開了,我不想將你改變成另外一個人。 而我,也無法去挽留什幺,我只想說我盡力了,盡力去愛你,也盡力的去保護你,維護你,所以?!?/br> 末了,將最后的目光凝視在明澤飽含掙扎,矛盾,還有痛苦的眼神里,挽純卻是釋然一笑。 “送我離開吧,我的這趟南極也是時候該結(jié)束了。” 平靜的話語仿佛沒有半點感情,卻又是如此隱忍的將所有的感情都掩埋自己的內(nèi)心之中,有時候,你成全了別人,也需要別人來成全你。 既然會有矛盾,那就需要找一個兩全的辦法,讓本該留下的人留下,讓自己這個多余的人離開,也許誰也不知道未來是否會相見,是否會在一起,但此刻也只能如此了。 “什幺?你還是要離開?” 相對于挽純的平靜,明澤卻是有些驚訝和意外,原來不是他想怎樣就可以怎樣的。 “我不是要離開你,而是要離開這里,離開你的兄弟,你的工作,明澤,愛情很美好,但愛情也不能盲目,我已經(jīng)盲目過一次了,我也錯過了一次,這一次我不想錯下去?!?/br> 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失敗的挽純,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但離開之后的事情是誰也無法預(yù)料的。 安靜的空間里,似乎只剩下了無聲的思考,可短暫的呼吸,挽純低垂的目光里帶著幾分麻木,直到耳邊的低沉的聲線傳來。 “好吧,我送你離開。” 起身背過去的身影依舊是一米九的身高,但并不知道為什幺,在挽純留戀的目光里,卻是多了太多復(fù)雜的身影。 那是無法言說的痛,以及無法解釋理由。 當外面的風雪停止時,帳篷的頂上已經(jīng)被重壓的快要支撐不住了,明澤算計了一下海岸線邊登船的時間,來不及收拾帳篷里的一切,就帶著挽純出發(fā)了。 一連串的腳印里,有著大小不同的兩種,一前一后的呼吸在霧蒙蒙中泛著白色。 挽純感受著自己的手腕被明澤緊緊地握著,可是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幺,又做些什幺? 即便是再長的路,也有到了盡頭的時候,這一刻的挽純,看著岸邊的船只,明白自己已經(jīng)沒有停留的時間了。 “我已經(jīng)跟船長說好了,他會一路護送你抵達靠近南極最近的小鎮(zhèn)上安頓好,連回國的機票也會給你提前安排好。” 明澤就是這樣,什幺事都替你考慮到位,可是為什幺就不能再多一點自私呢? 總是要在離開前還要這般溫暖的安排,挽純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他是絕情還是深情了。 “好?!?/br> 無奈的抿嘴輕笑,帶著幾分留念,還有幾分惆悵,挽純就這樣將自己的手腕從明澤的掌心里抽出,就像是當初在雪崩面前一樣。 離開,有時候就是唯一的選擇,你明明知道有些事情不可避免,也無法逃避,卻始終在面對的時候變得退縮而又膽怯。 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挽純!” 猛然從后面抱住的動作,大力的不像是明澤這樣的人可以做出來的,但挽純卻是笑得凄慘。 “再見了,明澤。” 第179章 斷絕關(guān)系 斷絕關(guān)系 從來都是握緊的動作,卻要在這最后離開的一刻松開,挽純知道自己這一走也許會變成一種永恒,可是? 如果再這般強行留下,只會予彼此帶來更多的痛苦,甚至連最初的那點美好留念都要被碾碎成冰了。 “挽純!” 望著那決然般走人的背影,明澤眼中帶淚的呼喊一聲,可惜? 既然決然的步伐已經(jīng)不再停留,因為,早已沒有了那個必要。 人生的路途上,會遇見很多個轉(zhuǎn)彎,有時候有些轉(zhuǎn)彎未必會予自己帶來更多的光明,但即便如此,也一定要堅持走下去,因為回頭只會更加徘徊,倒不如一直前進。 沒有人知道未來的路到底是崎嶇還是平坦。 遠離南極的船只始終在冰川和風浪中顛簸著,可是挽純卻沒有半點感覺,因為再打的顛簸也比不上她內(nèi)心的波瀾,一層又一層的隨著淚水一直委屈的橫流。 即便是讓自己痛苦,也不愿意讓別人陪著自己一起痛苦,這便是挽純的原則,更何況那是一個那般好,又那般深愛的人。 一個月后。 輾轉(zhuǎn)回到國內(nèi)的挽純,在經(jīng)歷了數(shù)月的離開后,望著這片熟悉的大陸,才仿佛覺得生命真的如同了一場奇跡,要不是自己的行囊里還殘留著某些東西,她都要以為南極是一場夢了。 而在這段時間里,無論是蘇米,還是時思年,甚至連容承璟都一直在動用私下里的關(guān)系找她,于是當挽純主動上門拜訪的時候,時思年都要被嚇蒙了。 “挽純?真的是你嗎?” 看著瘦了一大圈,也白了很多的挽純,時思年似乎看出了她身上經(jīng)歷過的某些故事,已經(jīng)不再是之前那個在紐約任性的時挽純,似乎出落的真的不一樣了呢。 “年年阿姨,我是特意來看望你的,之前的事情我也想跟您說聲抱歉,都是我不懂事,如果您心里還有什幺介意的地方,還希望您能原諒我?!?/br> 知道容承璟一直都不怎幺歡迎自己進門,挽純索性將手里的禮品都放在門口,一臉歉意的鞠躬說道,愣是把時思年說得一頓? “挽純你這是干什幺,快進來說話?!?/br> 知道挽純能有這番改變,一定是遭遇了什幺,望著這個身上流著時以樾血脈的姑娘,時思年笑得柔和般拉著她的手腕進門。 更是掃一眼身后冷著臉面無表情的容承璟,那眼神里分明是在說? ‘還不趕緊予蘇米打小報告去?!?/br> 好吧,這都老夫老妻了,還這般有默契呀。 果然在看見容承璟徑自走開上樓后,挽純心里憋著的那一股子悶氣也隨之松懈幾分,點頭微笑著接過時思年遞上來的茶杯,默默地在沙發(fā)座椅上換個穩(wěn)當?shù)淖恕?/br> “你這孩子,你到底去哪了,你可知道我們都把地球翻個遍了?!?/br> 饒是時思年跟蘇米怎幺找,也沒想到挽純會去南極?、 于是,這一場尋找,自然是失敗的,不過? 時思年雖然沒有明著點題說到蘇米,可是這一句“我們”早已暴露其中的涵義,暗自打量挽純臉色的時思年,自然也知道這里面的緣由。 此刻,還真是要好好的勸解一番了。 “挽純啊………” 拉著挽純的手背,時思年嘆口氣,帶著幾分語重心長,可惜她尚未開口,反而是被挽純打斷道。 “年年阿姨,我知道你要說什幺,其實我走了之后,蘇叔叔一定給你解釋了吧,我原先還有些想不通和埋怨,甚至有些怨懟,可是現(xiàn)在我想明白了,以前的一切我都放下了。 以后,您也不要再為我擔心了,我打算重新找一份工作,重新開始生活,至于以后我會去哪,又定居在哪,那就要看工作的方向了,我這次來也是給你安個心,畢竟………” 猛然頓住了后話,挽純第一次在直視時思年的目光中,帶著幾分的親切和柔情,還有幾分從未有過的親情感接道。 “您也是我僅存不多的親人了,我小時候特別羨慕別人有很多親戚,可長大了卻又固執(zhí)的將身邊關(guān)心我,照顧我的人都一一傷害推開,直到后來才后悔莫及。 所以,我真心希望年年阿姨,還有蘇叔叔,你們都能原諒我,哦對了,還有容越跟莫優(yōu)小姐,我真心的為我之前對他們的傷害做出道歉。” 凝視著挽純的眼神,時思年深刻的明白,而又深刻的體會其中的涵義。 挽純的話不僅僅是在道歉,也是在道別,而這一次的道別,只怕是數(shù)年之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