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這般看來…… 南煙寫下‘馮希臣’三字,她懷疑這段時日私藏南安的人或許是馮希臣。 而他為何不殺了南安,只令南安癡傻……或許又與當(dāng)日在賀來酒館他與南煙的一襲對話有關(guān)。 他說馮希白是他的弟弟,很乖。暗示南煙不要因兩人之間的私仇傷及馮希白,那這般是否也意味著他也不會傷害南煙的meimei? 周時生說‘與人斗,其樂無窮?!蠠焻s不然,與人斗必定要知曉這人心中所思所慮,只人心善變,要如何才能準(zhǔn)確知曉。 “馮希臣?” 席秀在一旁輕聲念出這三字,南煙回身看去,道:“夜深了,怎么沒睡?” “我來看看你嘛?!?/br> “看我?” “嗯。” 席秀依舊頂著一臉亂七八糟的妝容,道:“今日出了這般大的事情,我心中十分擔(dān)憂……” 聽到這,南煙心中大為感動,正欲與席秀說些體己話,卻見席秀接著道:“我著實是擔(dān)心俞公子??!便想著去陪陪他,他因要與你避嫌,不好與你相見,有些憂心你的狀態(tài),我便替他來瞧瞧你?!?/br> 哦,原是擔(dān)心男人啊。 南煙默默的收回伸向席秀的手,將寫著馮希臣三字的紙折疊收好,道:“這事真是連累他了?!?/br> “對??!” 席秀大罵南安,“你那meimei就是個禍害,若不是看她傻了,我真想揍她一頓。” 南安如今被皇上的人看守逼問,不用席秀揍,必定也會吃一番苦頭。 南煙搖搖頭,道:“我還好,你去告訴宗衍,讓他不必憂心我,待此事過去,我會親自去尋他致歉?!?/br> 此事一出,俞宗衍被貶至主事或許還是小事,天子如何看待俞家與周時生的關(guān)系才是大事! 只盼著當(dāng)今天子果真如周時生所言,并未有那般好糊弄。 席秀一顆心掛在俞宗衍身上,見此立即起身,道:“我這就去回他——” “等等!” “怎么了?” 席秀回身,疑惑的看著南煙。 南煙起身,雙手捏著她的雙肩無奈道:“席秀,你這妝容沒我的好,我重新給你收整一下如何?” 南煙聲音十分柔和,此時帶上了母親般的慈愛,席秀頷首,贊道:“南煙,你可真好啊?!?/br> 南煙只無奈的搖搖頭,捏了捏席秀的脖頸逗弄她,道:“快些坐下吧,我早些將你的妝容收整了,你才好去見宗衍?!?/br> “南煙,你莫催我,你一催我,我只覺得你像是我娘親?!?/br> 席秀此話徹底將南煙給逗笑了,她笑過后,便定下心來仔細(xì)觀察席秀的相貌。席秀的臉型有些細(xì)長,五官也偏單薄,但生在一張臉上看著卻也是十分和諧,雖不驚艷,卻讓人十分舒適。 她皮膚偏麥色,為模仿南煙,便在臉上打了厚厚一層白色粉底,卻又粗心的未有將脖頸也抹上鉛粉,加之手法著實生疏,看著倒像是一根木棒上突然鑲嵌了一朵干癟的棉花。 南煙心想,她若真有這么一個女兒,鐵定得急死! 她直接讓席秀將臉上的妝容洗凈,重新給她綰了一個簡單清爽的發(fā)髻,又在自己的衣裙中尋了一套簡單合身的讓席秀換上,最后只簡單的替她描了眉便作罷。 席秀如今的模樣才是她本來的樣子,干凈清爽、利落。 席秀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問道:“好了嗎?” “好啦?!?/br> 南煙柔和笑道,拍拍她的肩膀道:“去回宗衍話吧,你呢,明日得空來找我,我再教你如何梳妝打扮。如今夜深,我也要睡了?!?/br> 席秀雖然覺得這妝容有些簡單,但她十分信服南煙的審美,便高高興興的走了。 席秀離去后不久,周時生推門而入,見南煙靠在床欄上,一臉疲憊的模樣,問道:“怎么,不舒適嗎?” “沒有,就是今日有些累?!?/br> 南煙搖頭,雖然有周時生的提醒,但應(yīng)對天子的逼問她仍舊有些吃力。 天子令南煙、周時生暫不相見,周時生未將這話聽進(jìn)去,南煙自也未聽進(jìn)。她早知周時生今夜必定會來尋她,方才將席秀趕走。 此時,夜深人靜,屋內(nèi)只二人,他們未如今晨在乾西五所那般故作親密,氛圍卻也輕松不少。 周時生見南煙疲憊不堪,神色頗為憐惜。 三月后南煙入宮為皇子妃,在天子未徹底失勢前,她都得這般謹(jǐn)小慎微。即便日后周時生登頂,再無天子壓在頭上,可在宮中也始終沒有在民間自由。 周時生一直都知曉他是在迫南煙,一面利誘,一面逼迫,再佐以深情將南煙攬入懷中,讓兩人擰成一股麻繩,再不分離。 南煙見周時生面色沉重,于是伸手扯了扯他的袖管,道:“你不累嗎?坐下休息會吧?!?/br> 她語氣柔和,臉上帶了一絲憂心,周時生定定的看著南煙秀美的臉龐,突然柔柔笑了一下,他道:“我不累。” 話落,他坐在了床沿上,伸手握住南煙的手腕道:“南煙,你不要怕,這樣的日子不會太久?!?/br> 說著,他伸手掀開錦被,南煙只道他是想做那事,心中一驚,有些羞怒。他卻將掌心放在南煙膝蓋上,輕輕的搓揉、捏捶著。 今日,南煙跪了整整一日,在得到天子命令起身時幾乎再次跌跪在地。這些,周時生都知曉,那時他就在不遠(yuǎn)處的房間,但為避嫌,大太監(jiān)春信暫時看著他,因此他無法與南煙相見。 周時生習(xí)醫(yī)多年,自是知曉人體肌rou骨骼等結(jié)構(gòu),他搓揉捏打著南煙僵硬酸麻的雙腿,不多時,南煙只覺得雙腿有些熱,酸麻之感漸漸褪去,她笑了一下,贊道:“我倒是不知你還會這個?” “若是你想,以后得空,我自可幫你捏一捏?!?/br> 周時生看著南煙,說的認(rèn)真,南煙亦從中察覺出一絲深情。 她垂下頭去,覺得耳朵有些熱,心中感嘆道短短時日,周時生挑撥她內(nèi)心的手段可是越發(fā)高明了,盡會說些好聽的。 雖他此時深情且柔和,南煙還是不想著他的道,轉(zhuǎn)了話題,只問道:“你說,南安會有事嗎?” 周時生漫不經(jīng)心道:“她如果真傻了,暫時不會有事。” 南煙聞言笑了一下,這倒是和她想的一樣了。 南安若真傻了,天子暫時無法奈何她,加之周承毅萬分痛恨南安,必定會留她性命待他從南方歸來后親自折磨。 若南安是假裝的,那么這也正好逼問她這些時日到底發(fā)生了何事? “周時生?!?/br> 南煙道:“你說,是不是馮希臣命人下毒的,這樣既可以陷害你,也可徹底除去周承毅的希望。” “或許?!?/br> 周時生垂眸,雙手小心的捧著南煙的膝彎處,道:“這事與他脫不開關(guān)系?!?/br> 南煙心中想到一種可能,問道:“他是想當(dāng)皇帝嗎?” 此話一出,周時生抬起頭看著南煙,道:“他要當(dāng)皇帝除非我死了?!?/br> 是這樣,南煙頷首。 這時,周時生卻又語破天驚的補(bǔ)充道:“還有我的兒子也全死光了,他才有可能登上那個位置。” 兒子?南煙一驚,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肚子。 周時生看了眼南煙的肚皮,無情的拆穿道:“別捂了,我習(xí)醫(yī),你肚子有貨沒貨我會不知?” 這倒是! 南煙那寥寥幾次與周時生發(fā)生關(guān)系,翌日都及時的令席秀熬了避孕湯飲盡,怎會懷上。 南煙心中松了口氣,卻見周時生用一種了然的目光看著她,她有些不自在,移開目光不與他對視。 周時生卻不放過南煙,直白道:“你讓席秀熬制的湯藥有些傷身子,我這幾日得空加以改進(jìn),日后你便喝我開的藥方吧,這對你身體有益。” “放心,我不會害你,畢竟三月后,你我成婚,這方面我倒是不急?!?/br> 不急著有子嗣,這話南煙是信的。 他若是著急,早不知有多少孩子了,有時孩子多了也不好,在勢力未穩(wěn)之前,有了孩子只會是他人的靶子。 雖是如此,南煙還是覺得十分窘迫,周時生就是有這本事,總是會讓南煙不自在,她覺得今日應(yīng)付天子都沒有如今這般的心情。 想到天子,她低聲問道:“如今皇上知道我的身份,那--” “圣旨已下,婚約自是做數(shù)的?!?/br> 周時生直白道:“你只要不死,人還在,婚約自是如期舉行。你是南易之女,父皇雖不喜,但也不會為難你,畢竟你全家?guī)缀跛拦饬?,如今就剩個傻子meimei,算下來,你也算是良家?!?/br> “別逗我了?!?/br> 南煙虎著一張臉,道:“這事將宗衍卷進(jìn)來,我如今又是俞相義女,若說此前皇上對你的疑心暫消,如今卻又起來了,宗衍為丞相之子,入仕五年,如今卻遭難被貶至一小小主事?!?/br> “只是貶官而已,又不是沒了命。” 周時生因南煙憂心俞宗衍,心中不喜,道:“放心吧,俞家不會有事,他如今被貶的正是時候,日后會起來的。” 南煙是相信周時生的,因此心中稍稍松懈,隨后便察覺了周時生的手……揉捏的地方有些向上? 她羞怯的緊緊闔上雙腿,無意將周時生的雙手夾在大腿根/部,她怒道:“我那不酸也不疼,你……” 她有些說不下去,周時生卻順勢爬上床,壓著南煙道:“提前替你揉揉,免得你之后叫痛不理我?!?/br> 他聲音低沉,說的認(rèn)真且平淡。 什么話??!還要不要臉了? 顯然,周時生是不打算要臉了,他一邊親吻著南煙,一邊低聲道:“南煙,我很喜歡你的腿?!?/br> 白皙纖細(xì)勻稱,連膝蓋都是好看的。 夜色漫長,白日里受了罪,夜間自是要補(bǔ)回來的, 第89章 接連幾日,宮中因小世子中毒一事弄的人心惶惶,幸而小世子病情逐漸穩(wěn)定有好轉(zhuǎn)趨勢,眾人這才松了口氣。 南安被抓,嚴(yán)刑逼問幾日未果,反是加重她癡傻病情。 從她這方下手毫無結(jié)果,天子只得命人加緊追查小世子中毒真相。查來查去,最終證實毒藥來源于當(dāng)日跟隨太后一行看望世子的其中一位新晉寵妃身上。 太醫(yī)在她當(dāng)日所著宮裝的袖口發(fā)現(xiàn)毒藥的殘留,天子立即著人捉拿逼問她行此事的目的,以及暗中是否有人指使等。只那名妃子皆一一否認(rèn),聲稱自己冤枉,只道平日穿著皆由身邊宮人管理,將嫌疑轉(zhuǎn)至身邊的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