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我怎會同一條狗計較?!?/br> 周時生正經(jīng)道。 嗯,嗯!你是不會,那方才是誰將小灰給趕出去的啊! 南煙嘴角微抽,周時生這時忽然溫聲道:“南煙,你可曾想我?” 他聲音溫柔的像春天的風(fēng),圍繞著南煙,掃弄著南煙的耳廓,令她全身連帶著腳心都瘙癢起來。 南煙:“……” 這是一句問話,可不是什么情話啊,她怎的還這般大的反應(yīng)? 南煙開始在心里審視自己,隨后又審視周時生。 當(dāng)年很多人都喜歡南煙,南煙卻未曾動心,王鈺秀曾提及馮希臣喜歡她,只馮希臣這人嘴里就不曾有過好話,南煙避之不及。 俞宗衍待南煙好,卻溫和守禮,加之兩人都是那脾性溫和之人,有些相似,直到五年前七夕前日他主動相邀,南煙才查出眉頭來。 馬樹喬施嵐風(fēng)等人更不必說了,就知道動手動腳占便宜。 周時生與他們最大的不同在南煙看來是會說話,且這趨勢隨著婚期的臨近、南煙待他態(tài)度和軟越發(fā)明顯。 南煙撫臉嘆氣,暗中唾棄自己,她難道就是那種愛聽情話的淺薄女子嗎? “南煙?!?/br> 一旁,周時生見南煙始終未應(yīng),反是開始出神,不由的再次喚了一聲。 他正經(jīng)的不行,眉頭下壓,死死盯住南煙。 南煙婚前焦慮,開始發(fā)脾氣,兇他道:“你先別說話!” 話落,她將肩背挺直,尋了一個端正的坐姿,回視著周時生,也開始正經(jīng)起來。 她蠻橫的讓周時生暫時不要說話,只要聽她說便好。 “你問我有沒想你?!蹦蠠煋u搖頭,給出答案,“這半月,我都沒怎么想起你,反是想馮希臣、王鈺秀這些人多些。” 周時生不說話,用表情表達(dá)他的控訴、不滿。 “只是我很擔(dān)心你啊?!?/br> 南煙托著下頜,開始將自己的心一點點的掏出來給他看,也給自己看,“我知道這事對你來說并非是你這十九年來最為危險的事情,皇上兒子不多,不會真的傷你。但還是會擔(dān)心,擔(dān)心你因此事受到打壓再無法輕易翻身,擔(dān)心你被冤枉誤解。” “然后……” 南煙瞥了眼周時生,“自然是我此前說過的,你與我如今一條戰(zhàn)線,你若落勢,我也會跟著不好過的?!?/br> 如今大部分實權(quán)皆在天子手上,若天子認(rèn)定此事乃周時生所為,必定全力打壓他。周時生如今準(zhǔn)備仍舊不夠,若遭天子忌憚,一個不好,待要翻身或許得再等許多年后。 而馮希臣此人,雖天子暫未承認(rèn)他的身份,但數(shù)年后卻又不知是何情況!或許他得天子喜愛,天子摒棄他生母身份一事承認(rèn)他身份也說不準(zhǔn)。 “可以了?!?/br> 周時生淡淡道,語氣溫和,一臉老成,活像是七八十歲的模樣。 南煙:“……什么可以?” 周時生握住南煙糾結(jié)不安的雙手,道:“你不想我,但卻擔(dān)心我,對我來說,這也很是可以了?!?/br> 他篤定道:“日后,你會想我的?!?/br> 一句如此臭屁的話卻被他說的深情款款。 南煙:“……” 忍了半響,南煙嫌棄的抽回手去,提醒道:“周時生,你是干大事的人,別…別總是這樣膩歪!” “我知道?!?/br> 周時生再次用那種毫無情緒起伏的話語道:“我知道你想讓我早日當(dāng)上皇帝,推翻父皇,然后收拾馮希臣。” 這……… 其實放在民間,這也不過是兒子長大后叛逆了,和老父親對著干,準(zhǔn)備和兄弟爭家產(chǎn)罷了,只是這事放在皇室,難免……有些不同。 南煙被他這一說弄的心虛、尷尬,仿若她此前用心剖析心中起的那絲愛戀是在故意作假似的。 “你…也別這么說?!?/br> 南煙謙虛道:“這同我其實干系也沒那般大?!?/br> “嗯。”周時生卻也實誠,“即使沒有你,我也是要爭一爭的。” 只是如今有了南煙,他行事要愈發(fā)穩(wěn)妥,也要逐步加快進度。不然總被他父皇壓著,日子必定不好過。 民間有婆媳關(guān)系一說,而對如今的皇室而言,卻是有公媳關(guān)系這一說。 不知那日王鈺秀說了什么,他父皇待他雖態(tài)度好轉(zhuǎn),似乎對冤枉懷疑他有那么一絲歉意,待南煙的態(tài)度卻大為轉(zhuǎn)變,幾次提及南煙身世。且前幾日,他打探到他父皇著皇祖母替他挑選了幾名側(cè)妃及妾室,若是來的及,在成婚之日,一道送入乾西五所。 這事,周時生未告知南煙。 “南煙,你說說,那日你去見王鈺秀與她說了什么?” 因著近來天子待南煙態(tài)度轉(zhuǎn)變之大,周時生心中起疑,于是前來詢問一番。 第95章 南煙將那日發(fā)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周時生,她磕著瓜子,總結(jié)道:“想來我那話應(yīng)當(dāng)把王鈺秀給氣著了?!?/br> 既是氣著了,那她心中必定惱怒馮希臣,不僅如此,待南煙應(yīng)當(dāng)也是惱恨透頂罷! 南煙嘆了口氣,道:“她是真的愛馮希臣?!?/br> 周時生沒什么表情,平淡道:“你去見她的翌日,父皇曾與她單獨談過,之后我身上嫌疑洗清,但父皇待你的態(tài)度卻不甚好?!?/br> 他遲疑片刻,終究未告知太后替他擇選側(cè)妃、妾室的事情。 南煙對此倒是有所預(yù)料,她曲指叩動著桌面,道:“王鈺秀不喜我,她那日與天子談話時必定暗中講了我許多懷話,臨死也要拉我一把的。” 話落,她挑眉看著周時生,慫恿道:“再有不久我嫁你,那你可得護著我啊,你說,天子何時下臺?” 此話簡直大逆不道! 周時生卻是寵溺的看著南煙,搖搖頭,直白道:“估計還得再等幾年,但我會護你無事的?!?/br> 南煙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道:“我方才是說笑呢?!?/br> 周時生未應(yīng),只是靜靜的看著南煙,看著她笑,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良久,他忽然笑了一下,道:“說來,我們認(rèn)識已經(jīng)十年了?!?/br> 十年,不長不短,以后他們還會有很多個十年罷,南煙這般想著,然后悄咪咪瞅了眼周時生。 只是方一對上這人視線,他那腦子卻不知是怎么長的,會錯了意,臉上帶著笑意,上前一把抱住南煙便開始細(xì)細(xì)親吻起來。 只是看了一眼,不至于這般罷! 之后幾日,風(fēng)平浪靜,再無事發(fā)生,南煙時常待在相府,偶爾天氣好時會出門遛狗。 席秀并不陪同,她近來朝俞宗衍那處跑的越發(fā)頻繁,只夜間方能看見她人。 南煙想在入宮前同席秀聊上一聊,商討一下她日后的去處,是入宮還是待在俞宗衍身邊,亦或是在長安城安家同劉伯、景兒、癩子等人在一處互相照應(yīng)著。 一日,在試過嫁衣后,南煙坐在窗前休息,想等夜間席秀回來就寢時抓住她問問她的想法,哪知夜色未至,席秀卻是哭哭啼啼的回來了。 她一把將南煙廂房推開,風(fēng)似的朝南煙撲了過來,一把將南煙抱住,將頭埋在她胸前,哭的稀里嘩啦的,臉上全是淚珠子。 “南煙……”她抽抽搭搭道,“我……我…” 一句話說的斷斷續(xù)續(xù),哭一聲,說一個字,“我…我失戀了!” 門外,許久不見的俞宛清透過門扉朝里看了一眼,隨即哼了一聲,道:“你什么失戀啊,我兄長本便未看上你,你這頂多是單相思失敗?!?/br> 俞宛清刁蠻機靈,說起話來直戳席秀心窩子! 席秀聽著這句話,哭的是肝腸寸斷、撕心裂肺。 南煙無措的抱著席秀,忙朝門外的俞宛清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我不說清了嗎,我兄長沒看上她。” 俞宛清甩著手上的秀帕,眉頭微挑,不滿道:“兄長不善此事,我見她總是賴在兄長身邊,實在是看不下去,就趁兩人都在時,直接問我兄長可有意席秀?!?/br> “你猜怎么著?” 俞宛清說到此處似乎覺得格外有趣,她伶伶俐俐道:“我兄長快被這話給嚇?biāo)懒??!?/br> 再多問幾句,俞宗衍似無措又似嘆氣的搖搖頭,方式委婉、態(tài)度堅決。 南煙聽完,垂頭看著懷中的席秀,席秀這時正抬起頭,目光無措的看著南煙,點了點頭。這意思很明確,是認(rèn)同俞宛清的說法,她被……拒絕了。 席秀年十九,老姑娘一枚,鐵樹開花看上俞宗衍,結(jié)果是單相思,按她的說法,就是她失戀了。 俞宛清在兩人跟前趾高氣揚了一陣,警示席秀莫要再去叨擾她兄長,又讓南煙約束下席秀方才施施然走遠(yuǎn)了。 若是尋常,以席秀的暴脾氣,必定得將傲慢的俞宛清痛揍一頓,但此時她深陷情傷,只知道一味的哭訴。 她哭的動靜實在是大,外人不知內(nèi)情,紛紛繞路至南煙廂房外偷看。李常洛誤以為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也特意叩門進屋詢問。 南煙一邊輕輕拍著席秀的肩膀,一邊道:“無事,你讓外面的下人莫要在屋外巡視,回到各自的崗位去?!?/br> 李常洛看了眼窩在南煙懷中哭泣的席秀,點點頭,轉(zhuǎn)身走了。 這日,席秀一直賴在南煙身邊不走,南煙像照顧小寶寶一般照顧她,夜里,她依舊抱著南煙,南煙只好同她一道入睡。 此時離婚期只有三日,南煙只道周時生今夜不會前來,于是輕柔的拍著席秀的背哄她入睡,哪知席秀方入睡,周時生卻是施施然推門而入。 一見著躺在南煙床榻上,雙手緊緊攬著南煙腰肢的席秀,周時生眉頭一皺,一臉的嫌棄,“入夜了,她怎的還在此處?” “噓!” 南煙輕噓了一聲,示意周時生小聲說話,她伸手指了指席秀,輕聲道:“她今日被宗衍給拒了,心里傷心來著?!?/br> 南煙對席秀很是憐惜,周時生內(nèi)心卻是毫無波動,被拒了又如何,同他可沒什么關(guān)系。他沉著一張臉坐在桌前,正對著床榻上的南煙。南煙被睡熟的席秀緊緊攬著腰腹,走不開,一臉無奈。 南煙同周時生面面相覷,良久,周時生起身來到南煙身前,坐在床沿上伸手?jǐn)堉蠠熛骂M親了上去。 南煙婚前焦慮,本不想同周時生見的太過頻繁,可他這人不僅每日前來,夜里少不了動手動腳,占點甜頭。 南煙十分無奈,但不想吵醒席秀,只好任由周時生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