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七小姐手術(shù)還算成功,恢復得好的話,是不影響正常的生活……” “我姐要的不是正常的生活,她那雙手有多金貴你們知道嗎?”壓抑了整晚的祁景和結(jié)果只聽到一句“不影響正常生活”,讓他瞬間燥怒,“你是全國最好的骨科醫(yī)生,怎么沒辦法讓我姐的手恢復成以前那樣?” 秦遇時攔下雙眼猩紅的祁景和,他也徹夜未眠,眼窩深陷,眼底有淡淡的青色,下巴處冒出些許胡茬,痞氣中帶著十足的男人味,“景和,國內(nèi)手術(shù)做不好,可以去國外。慢慢來,你發(fā)火解決不了任何問題?!?/br> 暴躁的祁景和在秦遇時的話中冷靜下來,“對,去國外,我姐的手一定能治好……遇時哥,還好有你在,不然我姐她……” “沒事,你先去看小七?!?/br> 祁景和前腳去看祁慕顏,后腳蕭啟程就來了,還把算是壞消息的消息,告訴了秦遇時。 “小七父母從四九城過來了,”蕭啟程是昨晚知道這事兒的,連夜聯(lián)系了以前還在部隊的時候認識的軍醫(yī),這事兒鬧得大,瞞不住,“你就算對薛家那繼承人有意思,最好也別蹚這趟渾水,免得傷了幾家和氣?!?/br> 秦遇時父母與祁慕顏父母都是極好的朋友,若真的因為孩子的事情鬧得兩家和睦不再,的確是因小失大。 秦遇時情緒不對的時候就喜歡抽煙,從口袋里面將煙抽出來,夾了一支在手指間,沒點著。 他神色深諳,開口,聲音能冷死人,“我對薛家繼承人有意思?你什么眼神?” 蕭啟程輕嗤,“你對人家沒意思,人受傷了你親自送人來醫(yī)院,怎么沒見你送小七來醫(yī)院?是,你動用人脈找醫(yī)生,一方面是想讓小七得到最好的治療,這樣一來,祁家那邊也能對宋攸寧從輕發(fā)落?!?/br> 秦遇時折斷了手中的香煙,說話不溫不火,“你是真無聊,小七是我們從小一塊兒長大的朋友,她宋攸寧……”什么也不是。 宋攸寧是什么? 是他不想承認的妻子?是他的麻煩? “我要是你,就會在這時候及時抽身。”蕭啟程給了建議,“像宋攸寧那一掛看似嬌生慣養(yǎng)囂張跋扈,其實倔強難搞清高自命不凡的女人,你惹上,就是麻煩?!?/br> 秦遇時那雙湛黑幽深的眸子盯著面前誠懇給建議的兄弟,其實很想問問他,到底是哪兒覺得,他對宋攸寧有意思的? 那時候他不知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不知道何時對宋攸寧那個麻煩上了心,旁人卻看得一清二楚。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婚途脈脈》,微信關(guān)注“優(yōu)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第46章 如果他愿意幫忙的話 宋攸寧在得知祁慕顏的手傷得嚴重,以后就算能拉大提琴,手指靈敏度也不會回到她巔峰時期那樣時,宋攸寧愧疚又緊張。 愧疚的是,祁慕顏平白無故遭到飛來橫禍,藝術(shù)生涯可能就葬送在宋攸寧手中。她深知他們那些學樂器的,都是從小勤學苦練,才有現(xiàn)在的成就的,就像她當年在田徑百米比賽中,不過短短十多秒就摘下桂冠,但賽場下,她用了五六年來訓練。 大提琴家的手,就像田徑運動員的腳,無比金貴。 而宋攸寧更緊張擔心的是,祁家即將對她采取的措施,或者說,已經(jīng)采取了相應的措施。 弟弟宋星河被羈押在警察局,季微說她過去的時候見到弟弟了。 警察局里看押的嫌犯分兩種,一種犯了小事兒,警察一般不會讓家屬探望,一兩天或者一個禮拜就放出來了。 第二種就是犯了大事兒,警察會讓家屬去探望,因為這一看,指不定以后還有沒有機會再見。 若是宋星河被轉(zhuǎn)移到看守所,那里的情況會更糟糕,里面魚龍混雜…… 宋攸寧不敢想,她直接從病床上起來,“我……去找秦遇時?!?/br> 她能想到的,能讓祁家同意私了這件事的人,只有秦遇時,如果他愿意幫忙的話…… 但因為她動作太大,牽扯到才縫合好的傷口,實在是疼,她貝齒咬著下嘴唇,才忍下了半個胳膊的疼痛。 季微扶住臉色泛白的宋攸寧,“你找秦律師有什么用,我那天給蕭總送咖啡進去的時候,聽到蕭總說秦律師喜歡七小姐。你現(xiàn)在過去,不是往槍口上撞么?” 季微沒說的是,秦遇時幾乎將全國骨科專家都請來給祁慕顏治療,對她的關(guān)心呵護,路人都看在眼里。 “那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讓星河一個人替我頂罪,若進了看守所,你覺得星河還能有命出來嗎?”也許祁家會礙于她薛家繼承人的身份不會拿她怎么樣。 但是宋星河呢,她是宋攸寧同母異父的弟弟,和薛家沒有半點關(guān)系。 祁家可以任意處置宋星河而不擔心會得罪誰。 季微攔不住宋攸寧,想著宋攸寧和秦遇時到底也算是夫妻,看在結(jié)婚證的份上,也許秦遇時會幫宋攸寧一把? …… 宋攸寧和祁慕顏在一家醫(yī)院,也省去了她來回奔波。 她只知道祁慕顏在加護病房,具體在哪間病房,并不清楚。 但是去到加護病房那層,看到坐在病房外椅子上的秦遇時,宋攸寧就知道自己沒來錯地方。 男人依舊穿著昨天那身西裝,不過外套已經(jīng)被脫了下來,草草地擱在旁邊的椅子上。他白襯衫的袖口也不過粗糙地堆在手肘處,露出一截偏淡的小麥色手臂。 隔夜的穿著顯示男人待在醫(yī)院整宿,守了祁慕顏整宿。 宋攸寧這個角度能看到男人輪廓分明的側(cè)顏,分明的喉結(jié)在挺立的襯衫領(lǐng)口處上下浮動,他微低著頭,翻看著手機里的東西。 她覺得,讓秦遇時原諒她傷了他心尖上的人這事兒本來就很困難了,還要讓他去說服祁家私下和解,更是難上加難。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婚途脈脈》,微信關(guān)注“優(yōu)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第47章 你能幫幫我嗎 察覺到有人過來,秦遇時轉(zhuǎn)頭,便看到還穿著淺藍色病號服的宋攸寧帶著她重新打了石膏的手站在哪兒。 男人神色暗了幾分,徹夜未眠的臉上掛著疲憊,英氣卻半分未減。 但宋攸寧敏銳地察覺出從他身上散發(fā)出的,一種叫做讓她別再得寸進尺的氣息。 宋攸寧定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過去,還是就站在這兒。 求他,是強人所難。 不求,就是等著祁家的處理。 猶豫了半秒,宋攸寧還是決定為了弟弟試一下。 尚未邁開步子往秦遇時那邊走去,男人已經(jīng)率先從椅子上起來,神色沉沉地她這邊走來。 他身形高大,無形之中讓宋攸寧感受到了壓迫感,來自這個成熟男人的威脅。 他沒走過來,而是打開了兩人之間的安全通道的門走了進去,宋攸寧這回沒有猶豫,走過去打開剛剛關(guān)上的安全通道的門。 秦遇時站在樓梯轉(zhuǎn)角處,他開了窗,手中夾著一支剛剛點燃的煙。 看得出,他現(xiàn)在極力在克制著什么。 也許克制著想要親手折斷她這只手的想法,她想。 宋攸寧深呼一口氣,走到秦遇時身邊,略有些刺鼻的煙味侵入她的鼻間,她躊躇片刻,“七小姐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還有……之前在餐廳,我也不該說出以手換手這樣根本解決任何不要問題的處理方法,是我的錯?!?/br> 秦遇時夾煙的手一頓,轉(zhuǎn)頭,那雙深邃的眸子盯著認錯態(tài)度誠懇的宋攸寧。 歉疚是真的,道歉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秦遇時咬著煙抽了一口,青煙從他薄唇邊溢出,性感得一塌糊涂,他開口,嗓音低沉磁性,“小七四歲就開始學大提琴,我和啟程他們到處玩的時候,她在琴房練琴。我們讀書上課的時候,她還在練琴。等我們稍微懂點事的時候,她已經(jīng)開始拿獎,緊接著是全球巡演。下個月中,她在國外還有一場演出?!?/br> 秦遇時的語速,不疾不徐,語氣,不溫不火。 但宋攸寧就聽著他這番話,那種罪惡感就涌上心頭,“我……我真的很抱歉……她想要我怎么樣都可以,只要……只要他們放過我弟弟,我愿意為這件事負責。” “怎么負責?”秦遇時反問。 “我……”賠錢,賠手,賠一切可以彌補祁慕顏的東西。 但那些,都換不回祁慕顏的手? 秦遇時夾著煙的手支在窗外,他沒再看宋攸寧,“錢?祁家不缺。你?他們也不會動?!?/br> 再怎么說,宋攸寧的親生父親薛宜明當年和祁慕顏的親生父親秦雁回,是好到穿一條褲子的兄弟,就算不看在薛家的面子上,也會看在薛宜明的面子上放宋攸寧一馬。 但總得有人為這件事買單,那個人便是宋星河。 當宋攸寧真切地聽到秦遇時說祁家的人會拿宋星河開刀的時候,她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她知道自己不該這個時候紅了眼眶,不該這個時候就六神無主。 她該鎮(zhèn)定,該冷靜,該想應對辦法。 宋攸寧強壓下胸口的血氣,對秦遇時說:“你能……幫幫我嗎?”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婚途脈脈》,微信關(guān)注“優(yōu)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第48章 以及男人在她耳邊的低喘 清高又要強的人主動道歉,又請求能不能幫忙。無非兩種情況,一種是真走投無路,一種是虛情假意地想走捷徑。 秦遇時想到先前他和宋攸寧說過,只有適當示弱的女孩子,才會過得更加順遂。 現(xiàn)在,她是現(xiàn)學現(xiàn)賣? 宋攸寧卻沒有注意到秦遇時審讀的目光,她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將隱藏在心中的事情說了出來。 “我家的事情在圈子里面被拿來翻來覆去地說,所以你肯定知道,星河是我同母異父的弟弟。那你更應該知道,三年前我為了來參加親生父親的葬禮,發(fā)生了車禍。如果不是爸爸當時將方向盤轉(zhuǎn)向副駕,死的就會是我和mama?!?/br> 宋攸寧以為這些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三年,就算再深的傷也該好起來。 但重新說起來的時候,才感覺就像將結(jié)痂的傷口生生地撕開,讓那些血淋淋的真相展現(xiàn)在自己眼前。 還是疼的。 宋攸寧沒看秦遇時的表情,只想將自己想說的,都說出來,“所以,我欠爸爸的,都會還給星河。我這么說不是為了讓你可憐我的身世然后幫我,我只是想告訴你,你有你想保護的人,我也有拼了命都想要守護的人?!?/br> 他有他想保護的人,她也有她拼了命想要守護的人。 大概也是這時候,秦遇時才發(fā)現(xiàn)她渾身的刺兒之下,也有一顆一碰就碎的心。 指間的香煙燃到盡頭,高溫地灼燒讓他猛然回過神來,他將煙頭碾滅,臉上的表情一如剛才的沉冷。 宋攸寧吐了一口濁氣,“如果……你愿意幫我的話,我也愿意同意離婚?!?/br> 聽到這話的秦遇時眉頭微挑,“我還以為你死都不肯離婚?!?/br> 想來,宋星河這件事的確比其它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我沒有拿離婚的事情威脅你,”宋攸寧表情誠懇,“真的,我知道強行用結(jié)婚證困著你,對你不公平。所有的事情,都是我錯了,我接受你們對我所有的懲罰。” 沒由來的,秦遇時聽到宋攸寧這話,心情越發(fā)的煩,“宋攸寧,你對男女關(guān)系,一直都這么隨便?” 宋攸寧一怔,她在很認真地和他說祁慕顏和離婚的事情,他卻說她對男女關(guān)系隨便。 她怎么就隨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