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他輕哼一聲,徹底將宋攸寧趕出了腦海,按下車載電話接聽祁慕顏打來的電話。 “怎么了,有事?”秦遇時開口,聲音低沉又性感。 趁著等紅燈的時候,他拿了支煙點燃。 “阿時,你能……來一趟醫(yī)院嗎?” 祁慕顏出事之后,她似乎變得比以前更粘秦遇時。 她以前不太會主動給秦遇時打電話,也不會主動約見面,就連她先前回國,秦遇時也是半個月之后才知道的。 大概是受傷會讓人變得脆弱,而且這事兒多少和秦遇時有點關系,所以他沒有拒絕的理由。 “嗯,我大概二十分鐘后到?!?/br> “好,那我等你?!?/br> …… 掛斷電話,祁慕顏眼神淡淡地看著斜靠在窗邊的韓旌羽,男人似笑非笑,用一種看看小朋友的眼神看著她。 好像剛才她的一切行為在他眼中看來是非常幼稚又無聊的。 在他面前喊別的男人來,可不就是幼稚嗎? “我未婚夫馬上就要過來了,你走吧,被他看到了不太好。”祁慕顏回以韓旌羽一個淡漠的眼神。 韓旌羽嘴角維揚,“未婚夫?真要結婚了?” “是啊,韓公子始終不愿意定下來,我能有什么辦法?既然你不想結婚,那我就找一個愿意和我結婚的人在一起?!彼宄刂理n旌羽這個玩心不定的人,是沒辦法用婚姻來將他約束住的。 她也知道,她沒辦法讓一個浪子回頭,“你知道‘及時止損’這個詞嗎?” 韓旌羽凝視祁慕顏,“你說,秦遇時要是知道他在你這兒不過是個備胎,會不會……” “我沒有把他當成備胎,他是我的未婚夫?!?/br> “你未婚夫有別人了?!表n旌羽臉色慢慢沉了下來。 “我知道啊,我這不是正在拆散他們,給你制造機會嗎?”祁慕顏的手在毛毯下緊緊地攥著衣服下擺,那她也是從來都沒想到過,在與韓旌羽沉歡之后,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心中一直惦記著一個人。 她,或者她們,永遠都沒辦法取代他心頭白月光的地位。 提起宋攸寧,韓旌羽的表情沉了幾分,他緩步走到祁慕顏面前,單手撐在她輪椅扶手上,另只手順著她的手臂,輕輕地撫上了她的脖頸。 男人常年拿槍的手上有老繭,膈在她嬌嫩的肌膚上,是火燒火燎的感覺了。 他一碰她,她就有感覺。 男人的大掌最后卻只是停在了她纖細的脖子上,力道微微收緊,似乎再一用力,就能將她的脖子掐斷。 “顏顏,我是什么樣的人,你清楚,你要拆散他們我不管,但你動了她一根頭發(fā)絲兒,你該清楚后果。”韓旌羽附在她耳邊說道,低沉沙啞的聲音抵入耳膜,他用他最好聽的聲音,對她說著最殘忍的話。 祁慕顏在被他掐著脖子的情況下,轉頭看著男人冷毅的側顏,“那你也該清楚我是什么樣的人,得不到,就毀掉。” 病房里的氣氛在兩人互放狠話之后僵到了極點,最后還是韓旌羽先松開了她的脖子,輕笑一聲。 “我們顏顏外表看起來溫柔可人,實際上……”他用手撫摸著她的臉,“sao得不行?!?/br> “你——”祁慕顏臉色刷白。 韓旌羽卻站直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輪椅上的祁慕顏,恢復了一派道貌岸然的模樣,“顏顏,不要為了氣我嫁一個你不喜歡的男人,最后后悔的是你自己。” 都到了這個時候,韓旌羽卻依舊不肯說一句他們在一起。 他明明知道她在氣他,卻只是讓她不要后悔。 嫁給秦遇時會后悔,難道這樣無止境地等著一個心里沒有她的人,最后就不會后悔了? 他韓旌羽要的,是不是就是要讓她去拆散秦遇時和宋攸寧,這樣他就有機可乘? 她這是在給他人做嫁衣? 祁慕顏看著韓旌羽,眼里全是灰敗。 可韓旌羽呢,最后還特別溫柔地揉了揉她的腦袋,說:“好好養(yǎng)病,我有時間再來看你,看你受傷,我也很心疼?!?/br> 心疼? 祁慕顏要是信了韓旌羽的話,才真的是有鬼了。 可……明知道是假話,卻在聽到之后,心里會舒服一些。 她害怕她戀愛時候的樣子,放不過自己,也饒不過別人。 她好像得了什么病,一旦愛上一個人的時候,所有的猜忌、恐懼、懷疑、小氣和吃醋都會和愛一起跑出來,瘋狂地撲向她愛得那個人。 她沒辦法說服她自己,也沒辦法安慰她愛的人。 她害怕那個固執(zhí)的自己。 祁慕顏看著韓旌羽離開的背影,心底一片荒涼。 可越是害怕,就越想要得到,不惜一切代價的。 …… 秦遇時車子開到祁慕顏所在的醫(yī)院,停好車準備上樓的時候,看到一輛眼熟的黑色吉普車。 還看到一個在車邊抽煙的男人。 喲,這在故意等他呢?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婚途脈脈》,微信關注“優(yōu)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第94章 宋攸寧是你這輩子都得不到的人 地下車庫,暗無天日。 只有幾盞并不算明亮的白熾燈照亮層高偏低的地下車庫,冷白的燈光讓本就森冷的醫(yī)院底下停車庫更加陰冷。 而在這種陰冷的氣氛之下,一個穿著黑色西裝,一個穿著黑色夾克的男人,在一輛黑色吉普車面前相遇。 穿著墨黑西裝的秦遇時單手插在西裝褲口袋當中,輪廓分明的臉上帶著淡漠疏離的表情,與生俱來的高人一等氣息讓他在看著韓旌羽的時候,發(fā)揮得淋漓盡致。 “韓旌羽?”秦遇時目光由上至下地打量韓旌羽,嘴里冒出淺淺淡淡的三個字。 韓旌羽指間夾著煙,只剩一半的煙星星點點的燃著,空氣中彌漫著煙草和汽油的味道。 他眉頭一挑,以秦遇時打量他的目光來回應他,“是,韓旌羽?!?/br> 兩人指間的氣場在這么一來一回之間似乎都已經交手了幾百回合,但是他們各自的表情,卻又都平淡如水。 好像誰先沉不住氣,誰就輸了一樣。 “見過?”秦遇時淡聲問。 “貴人多忘事?”韓旌羽答,“小時候,顏顏十歲生日上?!?/br> 這么一說,秦遇時似乎有印象,難怪蕭啟程說祁慕顏和韓旌羽認識。 但秦遇時察覺到韓旌羽叫祁慕顏的稱呼不一樣,和她玩得好的,都喊她一聲“小七”,倒是只有韓旌羽叫她“顏顏”。 他們很熟? 秦遇時沒聽祁慕顏怎么說起過韓旌羽。 主要是四九城那邊的人,秦遇時都不怎么熟悉,自然也就不怎么了解韓旌羽。 “那么久以前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鼻赜鰰r答,但其實祁慕顏十歲生日宴上,發(fā)生不少事兒,“韓公子正在休假?” “沒,私自出來的,回去還得寫報告?!表n旌羽答得坦然,“這不正巧聽說有人要對我一個朋友不利,想也沒想,就私自從部隊里面出來了?!?/br> 一個朋友…… 怎么不干脆說是宋攸寧? “很重要的朋友?”秦遇時下意識從口袋里面摸了煙出來。 他心里頭煩的時候,就會想抽煙。 韓旌羽不置可否地點頭,“三年前我們部隊出發(fā)去拉練,在路上遇到一起車禍,是我把那姑娘和她母親從車里救出來的。當時他父親已經斷氣,母親也傷得很重,車子馬上就要爆炸,其實把她先救出來是最佳方案?!?/br> 秦遇時聽著韓旌羽說車禍的事情,很容易就把這事兒安在宋攸寧身上。 三年前,車禍,重傷。 這事兒秦遇時知道,但不知道的是韓旌羽救了宋攸寧。 “但那姑娘一定讓我先把她母親救出去,她是個很孝順又很善良的姑娘了?!表n旌羽似乎這時候都還能記得當時宋攸寧決絕的表情,如果不先把她母親救出去,她寧愿待在車子里面等待爆炸。 那時候韓旌羽用了幾秒鐘的時間下決定,最后在車子爆炸之前,將宋攸寧救了出來。 秦遇時并不是很想聽韓旌羽是怎么將宋攸寧從車子里面救出來的,也不想聽他回憶過去,他眼里散發(fā)出的那種似乎全世界只有他韓旌羽對宋攸寧最好的神色,怎么看怎么不讓人舒服。 “韓公子的確在為人民服務了?!鼻赜鰰r不咸不淡地說著。 “也不單單是為人民服務,我挺喜歡那姑娘的?!表n旌羽手中的煙燃盡,高溫灼燒著他的手指,他丟下煙頭,踩滅,“打算追她?!?/br> 秦遇時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忽然露出一個笑容,但那笑并未達眼底,帶著嘲諷的笑,“是嗎?那……祝你馬到成功?!?/br> “謝謝。” “不用這么早謝,可能你的馬會在半路的時候告訴你,你這事兒……成不了?!鼻赜鰰r淡笑著將這話說完,風輕云淡的。 “怎么,秦律師是有先見之明,還是打算當半路殺出的程咬金?” “也許韓公子才是那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br> 說完這話,韓旌羽和秦遇時四目相對,火光在半空中交匯。 兩人這么你來我往,說著含糊不清,但又清楚地知道對方知道自己的意思的話,仿佛在維持他們之間最后的和睦。 而他們這層和睦,最后被秦遇時一把撕破。 他想結束這個無聊又沒有營養(yǎng)的對話,他往前半步,左手重重地放在韓旌羽的左肩上,“韓旌羽,宋攸寧是你這輩子都得不到的人?!?/br> 瞬間,秦遇時原本清冷的目光變得冷厲,一身肅殺的氣息絲毫不比韓旌羽這個軍痞子來得少。 韓旌羽轉頭,與秦遇時的目光對上,“是嗎?那就試試看。” 后一秒,秦遇時將手收回,插在西裝褲口袋當中,倨傲地從昏暗的停車場離開。 韓旌羽盯著秦遇時離開的背影,心里頭是說不上的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