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穿成三個民國大佬的繼妹、扛著大山出來了、[綜武俠]百無禁忌、穿成反派的炮灰前妻(穿書)、我真不是秀恩愛、皇后別走、我的學(xué)者綜合癥老公[重生]、戀戀浮城、九零棚戶人家、考試讓我走上人生巔峰
陳妄又看了她一眼:“笑什么。” 孟嬰寧眼睛笑得彎彎的:“沒什么。” 陳妄看了她幾秒,“嘖”了一聲,移開視線,唇角也跟著勾了下:“傻子。” 孟嬰寧身子往后靠了靠,側(cè)頭看向窗外。 她悄悄地抬手,食指按住唇角輕輕往下拉了拉。 陳妄這人特別不會哄人。 兩人認識最開始好幾年,關(guān)系水深火熱,糟糕到令人發(fā)指,孟嬰寧動不動就被他給弄哭了。 每次她一哭,少年就滿臉冷漠地站在一邊,看著陸之州像個老媽子一樣屁顛顛地跑過來,又果凍又軟糖的哄一會兒。 但陸之州也不是回回都在。 有一回陸之州跟著陸母出門,盛夏,下午特別熱,倆人不知怎么著又吵起來,孟嬰寧坐在院子里不搭理他。 那年她上初中了,已經(jīng)不太哭了,發(fā)起脾氣來也不說話,紅著眼隨便往哪兒一縮,可憐巴巴的樣子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陳妄也不慣著她,直接回家,人往那兒那么一晾。 結(jié)果孟嬰寧真就不動。 隔半個小時,陳妄到窗口看了一眼,她蹲在樹蔭下,不回家。 又過了半個小時,還不回家。 下午,大太陽烤著空氣都跟化了似的,蟬鳴聲滋滋啦啦地響。 少年陳妄憋著一肚子火兒下樓,走近了才看清,少女手里正捏著根細細的小樹枝在地上畫畫。 畫了整整一排王八,每一只背上都寫了倆字兒——陳妄。 陳妄:“……” 陳妄直接氣笑了,在她面前蹲下:“你不回家在這兒跟我作什么?我不是陸之州,你就是在這兒曬成干,我還能慣著你了?” 小嬰寧抬眼,看了他一眼,軟糯糯地說:“我沒帶鑰匙?!?/br> 陳妄:“……” 陳妄看了眼時間,孟父孟母下班還得四五個小時。 他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去我家等?!?/br> 小嬰寧不理他。 陳妄不耐煩:“走不走?” 小嬰寧不緊不慢地說:“這個人剛剛跟我吵架,還沖我發(fā)脾氣,我不太想去他家?!?/br> 她嗓子干得有點兒啞。 陳妄:“你去不去?” 小嬰寧頭也不抬。 少年冷笑一聲:“你不走是不是?” 孟嬰寧還是不搭理他。 她其實跟別人都不這樣,就跟他,也不知道怎么著,每次都死咬著牙犯倔。 少年不說話了,就這么在她面前站著。 好半天,陳妄深吸了口氣,又蹲下了,看著她的腦瓜尖兒:“你……” 孟嬰寧沒抬頭,但耳朵動了動。 然后,她聽見少年艱難地低聲說:“蘋果派吃不吃?” 小嬰寧干咽了一下嗓子。 她抬起頭來:“你這是想跟我和好嗎?” 陳妄:“……” 孟嬰寧鍥而不舍:“是嗎?” “……” 小嬰寧歪著腦袋,一臉執(zhí)著地看著他:“到底是不是啊。” “……” 陳妄冷著臉:“啊?!?/br> 孟嬰寧重新低下頭,慢吞吞地用小樹枝把剛剛畫得那一排王八給劃了,一邊劃,一邊小聲說:“那就和好了?!?/br> 太陽太大,她低垂著頭時陳妄看見她露在外面的耳尖兒熱得發(fā)紅。 他盯著看了一會兒,移開:“那吃不吃?!?/br> “吃的。” 孟嬰寧紅著耳朵說:“要吃的?!?/br> …… 那時候幼稚也任性,三句話說不了就能莫名其妙開始不開心,鬧起別扭來非要硬梗著一口氣,就好像誰先跟誰服軟就輸了似的。 也沒覺得那一句話被說得有多生動。 直到很多年以后,孟嬰寧才恍然覺得。 那已經(jīng)是少年當時能說得出口的最溫柔的妥協(xié)。 三十分鐘車程雨勢減小,淅淅瀝瀝地有規(guī)律敲著人耳膜,等車停下的時候,孟嬰寧聽得都快睡著了。 等睜開眼一看,外面的天陰沉沉地黑,雨像是停不下來了似的連綿不絕,眼前是個很陌生的小區(qū)居民樓。 孟嬰寧坐起身來,四下看了一圈兒,用了十幾秒的時間來反應(yīng)。 她抬手抹了一下眼角,側(cè)頭,剛迷糊著要睡著,聲音還有點兒啞,滿目茫然:“我們?nèi)ツ膬???/br> 陳妄停車,熄火,垂頭解安全帶,平靜說:“我家?!?/br> 孟嬰寧:“……” ??? 第二十一章 雨聲未歇,孟嬰寧僵硬地坐在車后,臉莫名紅了。 孟嬰寧小時候其實沒少去各家混,經(jīng)常今天你家長不在家,就去我家寫寫作業(yè),孟嬰寧常被托付給陳妄和陸之州,她甚至知道陳妄房間床底下倒數(shù)第二個抽屜里被二胖塞過幾本帶顏色的小漫畫。 那會兒孟嬰寧和陸之桓幾個年紀小的還偷偷摸摸翻出來看過,孟嬰寧捂著眼睛小臉兒通紅,躲在后面從指縫里看著幾個男孩子翻。 結(jié)果被陳妄抓了個正著,半大小伙子一人揍一頓攆回家去了,剩下個小姑娘撅著屁股趴在地板上,兩只手緊攥著他枕頭兩邊死死捂住腦袋,羞恥得怎么也不肯出來。 其實那漫畫現(xiàn)在回憶一下也并沒有什么尺度,但那時候只覺自己觸碰了天大的禁忌。 男生和女生那怎么還能這,這么樣式兒的親嘴? 那親嘴的時候手手手手怎么還能伸到衣服里? 孟嬰寧老臉一紅,不明白自己在此時此刻為什么會想起這種時隔多年的陳得都快長毛了的糗事。 她看了一眼一臉冷靜的正直陳妄,莫名覺得有種奇異的心虛和慚愧。 孟嬰寧目光游移:“你搬家了?。俊?/br> 陳妄:“……嗯。” 孟嬰寧也意識到了自己這句話有多么的多余和沒營養(yǎng),她閉了閉眼,扯下安全帶,就要開車門下車。 陳妄忽然回過頭,從前面探身,手臂朝她伸過來,停在她眼前,忽然停住了動作。 車子里光線黯淡封閉,男人回頭看著她,指尖停在她眼前,下一秒就能點在她臉上。 孟嬰寧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心跳一點一點加快的聲音。 “陳妄。”孟嬰寧叫他。 “嗯?”陳妄黑眸漆深。 孟嬰寧盯著他垂在眼前的指尖,鎮(zhèn)定地說:“你手再放一會兒我要對眼了?!?/br> 陳妄:“……” 陳妄手腕往下一垂,從她旁邊的位置拽起件外套,劈頭蓋臉丟到她頭上,把她腦袋蒙進去了:“披著?!?/br> 孟嬰寧眼前一黑,帶著洗衣肥皂的味道縈繞鼻尖,有點發(fā)澀。 孟嬰寧抬手費力地把外套拽下來,特別大一件,孟嬰寧拽了半天才重見天日,拎著領(lǐng)子抖開,又看了一眼窗外的雨。 陳妄已經(jīng)下車了,對這瓢潑大雨視若無睹。 孟嬰寧想起陸之桓的話,生怕陳妄是真的因為受傷了退伍,別再落下什么病根。 萬一是傷了肩膀,那這么不注意,著了涼可不得得個肩周炎。 要是傷了腿呢?再得個老寒腿,一到陰天下雨的就痛不欲生,渾身骨頭還不得都吱吱嘎嘎響。 年紀輕輕,身體就這么毀了。 孟嬰寧擔憂地嘆了口氣,連忙打開車門跳下車,一邊抖開手里的外套一邊快步走過去,扯著外套兩邊兒撐開,一邊蓋在自己腦袋上,另一邊往陳妄身上糊。 陳妄側(cè)頭:“你干什么呢?!?/br> “遮下雨,”孟嬰寧站在他旁邊,頭一回如此直觀地感受到了倆人的身高差,她費力地墊著腳拉著衣服往上拽,才勉強披到了他肩膀上,擋了大半,“還好你這衣服夠大?!?/br> “……” 陳妄本來想說你是不是傻,就這雨點兒,還沒你小時候跟老子抹的眼淚大。 姑娘穿著高跟鞋特別吃力地跟著他的步子小跑著往前走,手拽著外套邊兒高舉著往他肩上搭。 一松,又掉下來,她就不松手,就這么拽著,走動時手指不可避免地觸碰到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