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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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仙女下凡了,還出道去當(dāng)愛豆,是長成花兒了?。磕菒鄱惯€能是隨便當(dāng)?shù)陌。啃睦锬懿荒苡悬c兒逼數(shù)呢?!笔Y格說。 “……” 蔣格持續(xù)不斷地作死,不想給自己一點兒活路,看得特別透徹地掰扯著:“現(xiàn)在這女的啊,但凡長得好看點兒的,身后就一堆人天天仙女前仙女后的捧著,其實他們見過個幾把仙女。” “我就不一樣了,我見過,”蔣格老神在在地伸出一根食指來,搖了搖,“真正的仙女是不能跟凡夫俗子相提并論的?!?/br> 半天沒等到回應(yīng)和肯定,蔣格不甘心地扭頭,看向陳妄:“你說是不是妄哥?” 陳妄跟沒聽見似的。 “哥,之前你帶回來的那個小jiejie是真的好看,哪天再帶出來吃個飯唄?!笔Y格也習(xí)慣了,就算沒人回應(yīng)他也能自顧自地說下去進入自嗨模式,“對了,他們剛剛說晚上要搞個什么玩意兒?試膽的?” 少年正是好玩的年紀(jì),就喜歡這些,頓時有些興奮:“我們要不要也玩一個?” 陳妄仰著頭靠在池邊,毛巾蓋在臉上半天沒動,聲音被溫泉泡得有些沙,言簡意賅:“滾?!?/br> 蔣格:“得嘞?!?/br> 晚上七點半,酒店門口。 孟嬰寧也不知道公關(guān)部為什么會想出試膽大會這么弱智的活動,明明可以窩在榻榻米上打打牌,卻偏偏要大晚上的湊到一塊兒跑到外面來吹冷風(fēng)。 孟嬰寧十二萬分地不想去,掙扎無效拒絕不成,磨磨蹭蹭地被白簡半拖著給拖出來了,美其名曰提高默契值,溝通感情,大家都得參加,一個都別想跑。 她體質(zhì)偏寒,怕冷,晚上的山林間又陰涼,風(fēng)刮過來一股讓人就是一抖。 孟嬰寧裹著薄毛衣外套原地蹦了兩蹦,看了一眼前面幾個還穿牛仔短褲的姑娘,頓時敬佩得五體投地。 等了差不多十來分鐘人才到齊,孟嬰寧蹲在地上搓著發(fā)涼的指尖,聽他們在前面講規(guī)則:“倆人一組,抽簽分,就從這兒到前面,今天下午去的那個涼亭,涼亭里有號碼牌子,拿了回來就行。” “兩個人別走散啊,”小張?zhí)岣吡寺曇籼嵝眩扒f跟隊友湊好了。” 孟嬰寧在后面抽的簽,看了一眼,4號,轉(zhuǎn)了一圈兒找4號是誰,最后基本上大家都找到了隊友,孟嬰寧看見韓喬。 韓喬手里拿著張紙條看著她,臉色不是那么的太好。 孟嬰寧過去,看了一眼她的號碼,4號。 “……” 這還挺尷尬的。 找好了隊友的幾隊已經(jīng)出發(fā)了,就只剩下她們最后一組,韓喬翻了個白眼,一句話沒說,徑直往前走。 孟嬰寧欲哭無淚,把紙條揣進兜里,只得跟著她。 初秋天黑的很快,七點半剛出來的時候還有點兒亮,不到半個小時已經(jīng)黑下來了,好在這塊屬于旅游景點,開發(fā)得比較徹底,路面不算太難走。 韓喬走得很快,完全沒有打算等她的意思,孟嬰寧開了手機手電筒跟在后面,一邊走一邊回憶了一下。 最近惹她了嗎? 沒有啊。 陸語嫣的事兒也過去挺久了,那點破事兒至于記到現(xiàn)在嗎? 也不至于吧。 既然是團建活動,大家就不能摒棄前嫌,和和氣氣地一起行動嗎? 夜晚的山林間再安全也有危險性,其他組說話的聲音也隨著時間漸遠,就這么走了十來分鐘,孟嬰寧把手機電筒往前照了照,慫了。 她停下腳步來遠遠地,忍辱負重地喊了她一聲:“韓喬姐!” 韓喬沒聽見似的,漆黑的背影仿佛寫著五個倔強的大字——我要自己走。 孟嬰寧崩潰得都想不起來要發(fā)火兒了,心道你他媽難道就不害怕嗎?! 這會兒其實也才八點半,但她是挺怕走夜路的人,主要是怕鬼,從小就膽兒小到都五六歲了看個動畫片還能被比克大魔王嚇哭的選手,長大了膽子也沒有絲毫的長進。 有的時候忙起來加班到十點才回家,她都會讓出租車開到小區(qū)樓下,等電梯的時候也會給林靜年或者孟母打個電話,一直聊到進了家門。 四周一片漆黑,手機手電筒上是唯一的光源,孟嬰寧顧不得別的,小跑著快步往前追,跑得太急,在一個很低的小臺階那兒被絆了一跤。 孟嬰寧腳踝側(cè)著崴了一下,上半身前傾,整個人往前趔趄了兩步,她堪堪穩(wěn)住了才沒摔個狗吃屎,踝骨傳來一陣刺痛。 孟嬰寧吃痛輕叫了一聲,蹲下身來捏了捏踝骨靠下連著的那根筋。 一碰,痙攣著發(fā)麻的疼。 她咬著嘴唇蹲在地上,緩了一會兒,抬起頭來。 手機擱在地上,光源垂直著往上照,周圍的環(huán)境被光線染亮了些許。 林深樹密,根莖扎進土地里露出半截,黑乎乎地一片片盤虬交錯纏繞在一起。 巨大樹干在黑夜里投下暗影,像蟄伏在黑暗中的巨獸。 風(fēng)刮著樹葉窸窸窣窣地響,寒意順著腳底板往上竄。 孟嬰寧蹲在地上,撿起手機,頭都不敢回,她抖著手指劃開手機屏幕鎖,打開通訊錄翻出白簡的電話號碼打過去。 也不知道是她這邊兒沒信號還是白簡那邊沒有,這電話沒打出去,無聲無息地等了一會兒,屏幕上閃起了通話失敗。 孟嬰寧快哭了。 她額頭抵住膝蓋,抱著臂蹲在原地,竭力保持冷靜。 她不知道前面的涼亭在哪兒,也不知道涼亭里有沒有人,應(yīng)該現(xiàn)在原路返回回酒店比較快一些,或者在這里等著前面已經(jīng)到過涼亭往回走的人回來。 但是不知道要等多久。 有冷風(fēng)刮過,吹著她脖頸后的皮膚,像一雙冰涼的手從她背后緩緩伸過來。 孟嬰寧渾身一顫,什么冷靜什么思考頓時就全都沒有了,尖叫憋在嗓子眼兒里,她嗚咽了一聲,哆哆嗦嗦地抬手,飛快把扎著的馬尾辮放下來,長發(fā)披散下來蓋住后頸露在外面的皮膚。 她蜷成一團兒蹲著,不知道是過了幾分鐘還是幾個世紀(jì),有腳步聲漸近,摻在風(fēng)聲里,聽起來像是幻覺。 孟嬰寧淚眼婆娑地抬起頭來,遠遠看見有人影從黑暗里走過來。 朦朧月光下,那人漸近,五官的輪廓熟悉,唇邊垂著,眉眼在黑夜里落下暗影。 孟嬰寧手機丟在地上,忍著腳踝處尖銳的疼爬起來,踉踉蹌蹌迎著他跑過去,細弱哭腔里帶著壓抑不住的恐懼:“陳妄……” 她不管不顧撲進他懷里。 第二十七章 孟嬰寧那點貓膽兒沒有誰比陳妄更清楚了,小時候講個鬼故事都能嚇得小臉煞白哭著嗷嗷叫,剛上初中軍訓(xùn)住宿那幾天晚上廁所都不敢一個人去。 附中初中部和高中部宿舍挨在一起,林靜年初中跟他們不同校,孟嬰寧身邊又一個認識人沒有,那短短一個禮拜陳妄不知道陪她去了多少次廁所。 老宿舍樓廁所在一樓,陳妄每次都要半夜從高中部的新宿舍樓那邊過來,到老樓女寢翻窗進來,站在女生廁所門口等著她從里面出來再把人送上樓,然后翻窗出去回寢室繼續(xù)睡。 站在門口等的時候還他娘的得跟她對話。 現(xiàn)在想想也不知道哪里來的那么好脾氣,就耐著性子可著她折騰。 所以在聽到那幫人說什么試膽大會的時候陳妄壓根沒覺得孟嬰寧會去,就那小破膽兒和懶勁兒,估計只想留在房間里睡覺。 蔣格是個好湊熱鬧的,人家公司組織活動,他特地蹲在門口去圍觀了,過了一會兒屁顛顛跑回來跟他說看見孟嬰寧了。 陳妄詫異挑眉。 蔣格繼續(xù)說,這妹子白著張臉一臉心如死灰哆哆嗦嗦的,看著好像還挺害怕。 陳妄沒說話。 十分鐘之后蔣格去廁所處理了一下個人問題再出來,陳妄人已經(jīng)不見了。 懷里的小姑娘纖細手臂環(huán)著他的腰,頭深深埋進他懷里,身體貼過來,隔著兩層衣料能感受到柔軟擠壓著的觸感。 陳妄僵了僵。 孟嬰寧抱著他,整個人抖成一團,手臂收得很緊。 陳妄指節(jié)微動,半晌,緩慢抬手,在她背上輕輕拍了下。 “不怕了?!彼吐曊f。 他聲線壓著,在潮冷的空氣中震顫,像一把燃燒的焰火驅(qū)散了陰森涼意。 孟嬰寧緩過神來,額頭抵著他胸前襯衫衣料,鼻尖有煙草和干凈的肥皂味混在一起,發(fā)澀。 男人的體溫很高,溫暖厚重。 孟嬰寧覺得她大概再沒有機會能這么明目張膽地,理所當(dāng)然地抱著他。 想再抱一會兒。 可是又怕太明顯。 她像只小狗似的吸吸鼻子嗅了嗅,很輕微的一點聲音,被黑夜無限放大了。 陳妄笑了一聲:“聞什么?” “沒什么……”孟嬰寧慢吞吞地撒開了手,人往后退了一步,清清嗓子開口,“你怎么在這兒?!?/br> “……” 陳妄頓了頓,說:“我夜跑?!?/br> “哦,”孟嬰寧應(yīng)了一聲,又很快抬起頭來,皺眉,不放心地看著他,“你是不是又干什么奇怪的事情去了?” “……” “我干什么奇怪的事兒了,”陳妄好笑:“不是,蔣格那天晚上到底跟你說什么了?” “沒什么,”孟嬰寧偏頭,轉(zhuǎn)身想去拿手機,腿動了動,腳踝又是一陣火辣辣的疼,“嘶”了一聲,彎下腰去看了一眼腳踝。 四周太黑,看不清楚扭成什么樣,唯一的光源是遠處放在地上的手機電筒。 孟嬰寧內(nèi)心里那點兒躍躍欲試的小奢望又開始躁動。 她指尖縮在毛衣外套里摳了摳,猶豫片刻,轉(zhuǎn)過身來,仰起頭來,遲疑著叫了他一聲:“陳妄?!?/br> “我腳踝扭到了?!泵蠇雽幷f。 “……” “特別疼,”孟嬰寧委屈地說,“我走不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