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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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著那身五彩緙絲裙裳外罩金縷衣離開了神通侯府,一路上都有人朝我看,說實話有點讓人不自在,但只要想一想,這些人都是因為看我漂亮才盯著我,那點不自在也就壓下了。 我高高興興地朝著神侯府走,我有一點想讓無情看看我這個樣子。 之所以是無情,是因為我認(rèn)識的人不多,諸葛神侯一看就是那種不會夸小姑娘的老頭,我不喜歡戚少商,然后是見過兩次的狄飛驚,他跟蘇夢枕一樣都喜歡雷純小姐,那邊出了事,我作為半個始作俑者實在不該去討人嫌,其實我挺喜歡楊無邪,但現(xiàn)在顯然也不是去金風(fēng)細(xì)雨樓的好時候。 然而我回到神侯府并沒有見到無情,諸葛神侯說他出去辦案了,要過半個月才回來。 我指著戚少商問,“無情一個坐輪椅的都要派出去,為什么他兩條腿的坐在這里沒事干?” 諸葛神侯笑道:“因為有的事情,只有無情可以去辦。” 我有點生氣了,諸葛神侯安慰我,“戚姑娘這么一打扮確實好看,比之前好看多了?!?/br> 我又高興起來。 第31章 鐵骨錚錚方侯爺(10) 半個月后無情沒有回來。 回來的是個叫冷血的年輕人, 他之前一直在查別的案子, 已經(jīng)查了三四個月,這次撞上無情, 無情就把他的案子接過去查, 讓他回來報信。 如果忽略掉異于常人的綠發(fā)碧眼,冷血其實長得比無情還要好看一點, 尤其他是個使劍的, 但我更喜歡無情, 無情比他要有趣。 方應(yīng)看則比無情還要有趣一點。 這半個月的時間里,我?guī)缀趺扛魞扇於家ニ抢镒粫? 待在那里比待在神侯府還要舒服,神侯府里的人雖然待我友善,但總有一股揮之不去的陌生感, 需要我花時間去融入,方應(yīng)看那里則不一樣,我見到的所有的人都像是伺候了我多年, 不管心里是如何想, 面上總是恭敬而順服。 方應(yīng)看則比他的那些屬下和仆從還要令人舒服得多,最開始的時候他還會偶爾說一些我不喜歡聽的話, 幾次察言觀色之后, 他說的話就全是很順我心意的了,他殷勤得認(rèn)真,討好得坦蕩,讓我即便知道他的算計, 也不由自主地對他放緩了態(tài)度。 一個很危險的年輕人。 我坐在神通侯府的花廳里喝果茶,這時節(jié)已近冬日,神通侯府里卻還是一片郁郁蔥蔥,宛如春日景象。 方應(yīng)看正在彈琴。 他的琴聲很好聽,悠揚而瀟灑,帶著一股江湖氣,還有隱隱約約的孤寂之意,據(jù)說曲子是他自己作的,但我覺得以他的心性,應(yīng)該作不出這樣的曲。 這是一首太適合我的曲子。 我把果茶喝完,方應(yīng)看也正好彈完,他今日穿著一件蔥白長衫,腰間袖口系金繡腰帶,玉冠墨發(fā),隨意中帶著貴氣,配上那張極為俊美的面容,當(dāng)真如白羽鳳凰般耀眼動人。 方應(yīng)看說道:“蘇夢枕這幾日情況不是很好,六分半堂終究是雷損經(jīng)營多年的六分半堂,他死之后,雖然心腹被姑娘除去大半,但仍有余孽在外,要收拾起來不難,但要勞心勞力,蘇夢枕久病又信任兄弟,這些事務(wù)幾乎都被白愁飛接管過去,他畢竟是名正言順的副樓主,連楊無邪也拿他沒辦法?!?/br> 我越發(fā)討厭起這個野心昭彰的白愁飛。 我問方應(yīng)看道:“假如我把白愁飛偷偷殺了,蘇夢枕會不會懷疑到我的頭上?” 方應(yīng)看笑了,說道:“別說殺他,就是白愁飛自己猝死了,也照樣會有人懷疑到姑娘的身上,他來京不久,仇人不多,武功不差,能悄無聲息殺他的,也就是姑娘了。” 我撇了一下嘴,方應(yīng)看從琴桌前起身,笑容燦爛,道:“走吧,替姑娘挑身合適的衣服,一會兒要去見蘇夢枕了,該說的話可都記得了?” 我點頭,又道:“真的一定要等下次才能澄清雷媚的身份嗎?” 我有可能受不了這個委屈。 方應(yīng)看認(rèn)真地看著我,點頭,說道:“男人就是如此,你讓他誤會的時間越長,對你就越有利,最好他這次能對姑娘說幾句傷人的話,日后他就會越發(fā)愧疚?!?/br> 他一邊走,一邊說著,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道:“今天倘若遇到白愁飛,姑娘可以像上次一樣打他一頓,當(dāng)著蘇夢枕的面,打得要多狠有多狠,以蘇夢枕維護兄弟的性格,不出手是不可能的,姑娘今天受些委屈,下次加倍要他還賬?!?/br> 我原先有點猶豫,但聽見可以打白愁飛,我立刻高興了,咧著嘴跟在方應(yīng)看的身后朝里間走。 方應(yīng)看這一次沒有給我涂那些粉和膏,只是描了描眉眼,又給我抹了一層看上去顏色淺得近似正常人唇色的口脂,挑了一身蔥白的襦裙和一雙淺粉色繡花鞋。 我照了照鏡子,和之前的幾次易容不同,這個樣子更接近我的本來樣貌,雖然平庸了很多,看上去卻十分自然。 方應(yīng)看道:“蘇夢枕已見過姑娘先前的樣子,驟然變化太多,反倒容易讓人糾結(jié)于變化本身,不如徐徐圖之,何況濃妝易暈,姑娘待會兒還要動手,對女人來說,弄花了妝可是一件比素顏更難堪的事情?!?/br> 我接受了他的說法。 我換好了衣服出來,方應(yīng)看又給我綰發(fā),這是他第一次給我綰發(fā),動作有些生疏,比起描妝就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他還扯掉了我好幾根頭發(fā)。 我問他道:“你沒給別人綰過頭發(fā)嗎?” 方應(yīng)看帶著些歉意地說道:“學(xué)了有幾日了,但第一次遇到這樣的頭發(fā),弄疼了嗎?” 我聽出些別的意思來,問道:“描妝也是新學(xué)的?” 方應(yīng)看微微笑道:“是為姑娘新學(xué)的,不過我有幾分丹青功底,上手要容易得多?!?/br> 如果我沒記錯,我可是前一天剛打過他,第二天中午就過來了,就這么一點時間,他新學(xué)了一整套的易……描妝之術(shù)? 我憋了半天,只憋出四個字來,“……你真努力。” 方應(yīng)看的笑容越發(fā)動人起來,他替我綰好發(fā),又取了一支琉璃桃花簪子,輕輕地插進我的頭發(fā)里。 我對著鏡子看,那簪子打造得非常精致,簪身做成桃花枝的形狀,簪頭有數(shù)朵透明帶著淺粉色的桃花綻放,每一朵都不相同,微微透著光澤。 方應(yīng)看說道:“世人愛玉,我獨愛琉璃,玉質(zhì)再好,也不如琉璃一眼望到底的干凈透徹,姑娘在我心里就像是琉璃一樣,只是琉璃易碎,姑娘雖有琉璃外表,卻堅如磐石,令人折服?!?/br> 我這些日子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各種吹我,不僅不覺得滲得慌,還有點受用。 方應(yīng)看又低低嘆了一口氣,又說道:“若教解語應(yīng)傾國,任是無情亦動人?!?/br> 我被吹得心花怒放,高高興興地走了。 這股高興的心情一直持續(xù)到天泉山下,我撞見白愁飛和他的溫柔姑娘,邊上還有一個不尷不尬的王小石。 白愁飛顯然比我要春風(fēng)得意多了,他滿臉帶著傲然之色,并不因為我曾經(jīng)打過他就害怕過來招惹我,反倒主動走了過來,對我挑眉道:“大小姐來了,是來見樓主的?” 他說話還算客氣,邊上的溫柔就完全不懂察言觀色了,她先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拉著白愁飛的胳膊,然后重重地哼了一聲,說道:“師兄都已經(jīng)把她趕出去了,竟然還有臉來這里,她以為她還是代樓主嗎?” 我想到方應(yīng)看說的話,忍不住握了握拳頭,隨即一想,我現(xiàn)在打了白愁飛,說不得立刻就要被趕走,比起這個,還是先給蘇夢枕看病重要一些。 我忍住氣繞著他們準(zhǔn)備走。 白愁飛卻不肯放棄作死,一轉(zhuǎn)身就攔在了我的身前,半帶冷笑地說道:“樓主可沒有說要見你,想見樓主得先通報?!?/br> 我鼻子動了動。 我的目光從白愁飛那張討厭的臉上落在他的肩上,不,還要再向下一點。 我盯著他,說道:“你背后的傷是怎么來的?” 白愁飛原本應(yīng)該有話要說,被我這么一打斷,原先的話卡在嗓子里,想回答又堵著喉嚨,他立刻冷下臉,說道:“什么傷?誰說我有傷?你想見樓主,我可以替你通報,不要在這里胡攪蠻纏?!?/br> 我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lǐng)子,準(zhǔn)備扯開他的衣服,溫柔憤怒地沖上來掰我的手,叫得還十分大聲,“你松手!松手!你勒到他脖子了!大白菜不過就是攔你一下,你還想打他不成?” 就在這個時候,蘇夢枕的聲音從樓后傳來,仍舊帶著低低的咳嗽音,“咳咳……住手?!?/br> 我放開白愁飛,他理了理衣襟,面上已然不見慌亂,反而握了握溫柔的手,溫柔的臉?biāo)⒌囊幌伦蛹t了,也沒空和我計較了,只顧著害羞。 蘇夢枕走過來,他比先前看著還要瘦削,但腿看著已經(jīng)好了不少,想來是樹大夫重新診治過,他一過來白愁飛就要說話,我指指王小石,說道:“我跟白愁飛有矛盾,他說的話不足信,你不是信兄弟嗎?這塊石頭也是你的兄弟,你讓他說。” 王小石有些尷尬地看看白愁飛,又看看我,還是對蘇夢枕說道:“大小姐來找大哥,二哥說要見大哥得先通報,然后大小姐說二哥的背上有傷,就揪住了二哥,沒有傷到二哥?!?/br> 我看了王小石一眼,這個人說的還算公正,但完全隱去了溫柔挖苦我的話。 我對蘇夢枕說道:“白愁飛的背上有傷,而且是刀傷,聞著血氣應(yīng)該不超過半個月,半個月之前雷純小姐遇到的兇徒剛好被這位溫柔姑娘砍了一刀在背后,所以我懷疑他,想看看他的傷口?!?/br> 白愁飛一邊握著溫柔的手,一邊冷靜地對蘇夢枕說道:“大哥,我不知道她在說什么,那天晚上我被她打傷,一直在樓子里沒有出去過,而且當(dāng)夜的消息已經(jīng)被封鎖,她怎么會知道兇徒身上有沒有傷?我背上的傷是先前和柔兒切磋的時候被星星寶刀所傷,柔兒可以給我作證?!?/br> 溫柔的臉色忽白忽紅,她看著白愁飛,臉上忽然帶上一抹決絕的神色,她說道:“是!而且我根本沒有砍到那個人……我沒有!” 我看向溫柔,她漂亮的眼睛里絲毫看不出破綻,一點也不像之前大大咧咧的沒心沒肺樣。 哦豁。 第32章 鐵骨錚錚方侯爺(11) 我受不了這個氣。 或許之前是能受得了的, 但這些日子我被方應(yīng)看吹捧得多了, 自我感覺非常良好,我深吸一口氣,一把推開溫柔,揪起白愁飛, 撕開他的錦袍后背, 果然露出一條極長極深已經(jīng)結(jié)痂的刀口。 不難看出當(dāng)時已經(jīng)深可見骨, 我按住意圖掙扎的白愁飛,對溫柔道:“你們切磋,把他傷成這樣?這樣的傷,作為兄弟, 王小石!” 王小石被我點名,呆呆地啊了一聲, 我問他, “你知道他受了傷嗎?半個月的時間,他就自己忍著傷,誰都沒有說?” 白愁飛冷聲說道:“我怕有人苛責(zé)柔兒, 怎么了?” 我一拳揍上他的臉,喝道:“你再多說一個字, 我今天就擰掉你的頭!” 白愁飛不說話了, 但溫柔顯然不覺得我敢動手,她死死地咬住下唇,好半晌,才說道:“師兄, 你相信我,我從來不說謊的……” 蘇夢枕的眸子微微閉了一下,似有片刻的猶豫,但睜開眼時仍舊是一副沉穩(wěn)中帶著銳利的江湖霸主模樣,他沉聲說道:“那天晚上的事,除了小師妹,還有一人清楚?!?/br> 受辱的雷純。 蘇夢枕擺明了不相信溫柔,這讓我好歹舒心了一點,我高興地說道:“你把白愁飛先關(guān)起來,我去找雷純小姐給我作證!” 我?guī)字割^點在白愁飛周身幾處大xue上,內(nèi)氣在他體內(nèi)打了個結(jié),但凡比我武功差的,都沒法給他解開,一般的點xue有時效性,而我的沒有,只要我不給他解,他就得一直這么不言不動下去。 實在是這個人太鬼精,我對他不放心。 溫柔叫道:“我也去!” 我不理她,她卻要跟在我后頭走,蘇夢枕嘆了一口氣,說道:“戚姑娘,帶她去吧,到了雷小姐面前……” 他似乎有想要交代的話,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我點點頭,抓起溫柔的肩膀,在她的驚叫聲中一點都不溫柔地帶著她飛離了天泉山。 溫柔起初是尖叫,然后一直鬧著讓我把她放下來,我被她吵得頭疼,剛想給她一指頭讓她啞巴,就聽她忽然嗚嗚地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揪著我的衣服,吐詞不清地說道:“戚姑娘……大小姐,我、我求求你,你放過白愁飛吧……” 我腳步一停,換了個半抱的姿勢,問她,“你這是承認(rèn)了剛才在說謊?” 溫柔哭起來的時候眼睛是彎起來的,黑亮的瞳仁帶著水色,像個孩子一樣,不得不說還挺漂亮,我決定她要是承認(rèn),我就不打她了。 溫柔哭著說道:“我知道,我知道是他……說到傷口我就知道,可是他那么好,那么好……如果被師兄知道,他一定會殺了他的……” 我哂了一聲,說道:“受害的人是雷純小姐,又不是你,你沒資格求我放過他,看在你這么坦誠的份上,一會兒找來雷純小姐,不需要你在一邊作證了,我答應(yīng)你,讓你不親眼看著白愁飛死?!?/br> 溫柔哭著哭著竟然又尖叫起來,她尖叫著說道:“我不要他死,我不要他死!我會去求純姐的,我爹可以幫她,她不會說出去的!” 我想起楊無邪介紹溫柔的時候,說的是“洛陽王的女兒”。 都這個時候了,還能想到利用自己爹的勢力賄賂受害人,看來也不是那么天真啊。 我一指頭把溫柔點暈過去,仍舊運起輕功來飛速朝著六分半堂趕去,我對這個長相漂亮但是顯然沒什么腦子的大小姐已經(jīng)失去了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