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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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莫名覺得他這話問得有點怪異,于是不假思索地說道:“為了一個男人,和一群秀女扎堆站著等人來選,和頭上插根草標(biāo)自賣自身有什么區(qū)別?” 高棠的聲音更低了,頭也跟著低了下來,他小聲地說道:“可是本朝的皇后都是這么選的。” 我敲了一下他的腦殼,問他,“我不管皇后怎么選,我問你的心意。” 高棠毫不猶豫地說道:“我喜歡你,我想要你,雖然我不知道以后會怎么樣,但是我這輩子只想要一個女人。” 我滿意了。 我忽然起身,把臉紅紅的少年一把抱進……抱不了,他比我高一截。 我眼神陰鷙地抬起腦袋,看著他的下巴。 臉紅紅的少年伸出手,慢慢地把我抱進懷里。 第49章 卿本佳人(8) 高棠一直留到天黑才走。 我這段新的感情很有一種順其自然的意思, 畢竟只是喜歡一個人, 對我來說還不到談婚論嫁的地步, 高棠大約是今天刺激太過, 也沒有對我的想法提出異議。 總體來說, 我很滿意。 我也曾經(jīng)思考過為什么我每到一個世界, 身邊總要有個人陪著,結(jié)論很多,但歸根究底只是寂寞, 朋友無法填補我的寂寞,在無數(shù)個安靜到冰冷的夜晚,我睜開眼睛的時候, 如果沒有一個溫?zé)岬男靥? 我會感到一種發(fā)瘋般的恐懼。 普通人恐懼未知,恐懼死亡, 而我恐懼的是寂寞。 之所以是高棠,很有可能是他身上單純熱烈的少年氣息感染了我, 他實在年輕得過分,一眼望去, 便和死別是個不相關(guān)的詞。 隔天高棠沒有來, 反倒是陸小鳳找到了我, 他說他預(yù)備離開京城了, 最近又有一樁麻煩的事情找到了他。 我仍然問他,“報官了嗎?” 陸小鳳摸了摸胡子,苦笑道:“戚姑娘啊, 總有一些事情是官府解決不了,而我可以做到的吧?” 他簡單地說了一下情況,竟然是那個剛剛辦完金鵬王朝的案子,還沒來得及回京述職的金九齡遇到的麻煩事,他先前就和陸小鳳提過,沒想到就這么個辦案的時間,臨近塞北的地方又發(fā)生了一起同類型案件。 江湖上出現(xiàn)了一個名為繡花大盜的盜匪,據(jù)說是個長著一臉大胡子的男人,每次搶劫前都要坐在人家的必經(jīng)之路上繡花,繡得還挺好,而且喜歡扎瞎受害者的眼睛。 我有些古怪地說道:“胡子把臉都擋住了,你怎么知道繡花大盜一定是個男人?” 陸小鳳點點頭,“這也是我懷疑的地方,而且他的繡作……” 他話還沒說完,我已經(jīng)拍拍他的肩膀打斷了,“好了,讓我打人殺人容易,跟我談案子實在是難為我了,你去查案吧,要是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就說,我收你一半報酬?!?/br> 陸小鳳苦笑著走了。 我覺得他一點都不為難,他明明就很喜歡這些事情。 又是一個口是心非的男人。 上官雪兒的事情在一個月后解決,由于花滿樓的陳情,加上小姑娘確實沒有犯下什么大錯,她被判吃半年牢飯,然后就可以釋放,據(jù)說花滿樓已經(jīng)為她找好了愿意收養(yǎng)她的人家,還是富商,一出獄就可以認爹娘。 相比之下,上官飛燕要可憐得多,她在刑部的時候就已經(jīng)扛不住審訊招認了殺死大金鵬王真正的后人丹鳳公主的事實,她手里還有一些別的人命,加起來也有十來條,按照大寧的律法,斬首都是輕的,后來到了詔獄更是被嚴刑拷打,錦衣衛(wèi)對于江湖人是很警惕的,進去就得勾斷琵琶骨廢武功,因為上官飛燕練過不需內(nèi)力的針法,又被額外挑了手筋,其他的刑罰花郎中沒有多說,但我也能猜到一些。 高棠大約是有做錦衣衛(wèi)的朋友,偶然聽我提了一句,就興奮地告訴了我很多事情,我這才知道詔獄詔獄,是皇帝下詔才能下的獄,關(guān)的全是犯了大罪的高官顯貴,之前的先帝貴妃齊家滿門在還沒有判決的時候,就是被關(guān)在詔獄里,也是因為這個,花郎中才會以為他的朋友在劫難逃。 進了詔獄的人通常是不會被放出來的,運氣好的可以很快死在錦衣衛(wèi)的手下,運氣不好的就得被關(guān)到死,而一般案子過去之后,錦衣衛(wèi)不會再額外折騰人,但詔獄是個黑獄,常年不見陽光,沒有聲音,潮濕而封閉,一天只有一餐,蛇蟲鼠蟻橫行,夏天會熱死人,冬天會凍死人,真正意義上的熱死凍死,大部分的犯人都活不了幾年。 之所以說上官飛燕可憐,是因為詔獄里的犯人大部分是因為通敵叛國,欺君之罪,大型貪污等等罪行進去的,像她這樣只是殺了幾個人的罪,基本上到刑部已經(jīng)頂天,她只是托了青衣樓的福,才有幸在詔獄里度過余生。 高棠的重點不在詔獄,而是齊貴妃一家。 他一邊偷瞧我的表情,一邊說道:“齊貴妃當(dāng)初在閨閣時為了救落水的先帝受寒,導(dǎo)致不能生育,先帝因此愛重齊貴妃,縱容她在宮里橫行無忌,害死許多宮妃皇子,天子是當(dāng)初皇后向先帝下藥所生,整整十六年,中宮成冷宮……天子和先帝之間并無父子之情,齊家又實在犯了重罪,所以天子才下手狠了些?!?/br> 我感到奇怪,“你為什么總向著皇帝說話?” 高棠吶吶地說道:“我是怕你誤會……” 我更奇怪了,“誤會什么?誤會皇帝不夠英明?齊家的事情明明做得夠好了,既懲處了犯事之人,又沒有牽連無辜,一定要說有什么做得不好的話,皇帝登基兩年,怎么到這個時候才辦齊家?” 高棠連忙解釋道,“齊家樹大根深,仗著先帝信重在朝中安插了許多要職,天子一早便查明齊家諸多罪責(zé),但是保險起見只能徐徐圖之,這兩年間天子借由吏部官員變動,將齊家扶持的人手從重要位置逐個拔離,這才下定決心動手,由錦衣衛(wèi)打頭陣,趁齊家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將他們一網(wǎng)撈盡,更不是故意牽扯無辜,只是當(dāng)時怕有漏網(wǎng)之魚?!?/br> 聽起來更像個明君了。 但我只是點了點頭,繼續(xù)捧著半邊西瓜,挖最中間的瓤吃。 我以前吃的都是香瓜一類的瓜,汁水不多,也不夠甜,西瓜別稱青門瓜,綠皮紅瓤,一口下去清甜可口,汁水豐沛,和架子床一樣,我吃過一次就喜歡上了,再也不想吃別的瓜了。 宋朝那會兒也有西瓜,只是要從遼國運過來,會種的人也不多,我見過,但因為對我來說長相有點奇怪,并沒有吃。 這會兒差不多快要入夏,按理來說西瓜的時令還沒有到,不過高棠說他的莊子上已經(jīng)有熟瓜了,每次來都要給我?guī)б粌蓚€,不會多,怕我放壞。 我吃西瓜只吃里面最中間的一塊,因為那個最甜,也沒有籽,我懶得吐籽。 高棠起初還小心翼翼地問我是不是不喜歡吃,等知道我的理由之后也無奈了,于是我每次吃完中間瓤,他都會接過瓜繼續(xù)吃。 非常節(jié)儉的一個小孩。 這也是我猜測他很有可能身份不像自己說得那么高,甚至有可能是外室私生庶子一類的原因,穿得好,出手大方,很有可能是他最近比較受寵,也許正是因為他總掛在嘴邊的皇帝表哥開始給他機會了,少年人有自尊,我非常體貼地沒有追根究底。 入夏之后,宮里選秀的事情就要提上日程了。 雖然宮里還沒有消息,不過按照去年議定的流程,最多一個月,肯定就要選秀了。 大寧的選秀和我所知的選秀不一樣,本朝高祖吸取了前人經(jīng)驗,怕外戚篡權(quán),所以留下遺訓(xùn),大寧上至皇后下至宮女,必須從平民百姓家中遴選。各地府衙篩選一輪,基本上一個地方只能選上一兩個,美人多的地方就多選幾個,然后湊個百十來個進宮選秀,說起來先帝齊貴妃出身不低,能入宮純屬撞運。 就像高棠說的,天子十八,中宮無后,這次的選秀說不得就能出個皇后貴妃什么的,對于許多適齡少女來說,是一步登天的好機會。 我現(xiàn)在走在街上,到處都可見戴著面紗或是帷帽的少女出入脂粉衣料首飾店鋪,畢竟自家養(yǎng)著裁縫繡娘的大家小姐大部分是沒資格參選的。 不得不說,滿街美人,衣香鬢影,挺美好的一幕。 如果我看中的料子沒有被買光,那就更美好了。 我高高興興地出門去,興致低落地走回家。 家門口有個牽著小白狗,眼巴巴地看著我的高棠。 我忽然又高興起來,卻又有一點矜持,瞪他,“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br> 高棠連忙說道:“昨天我是有公務(wù),這個季節(jié)各地都在防治疫病,亂糟糟的……”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他在朝里是有正當(dāng)官職的,具體做什么解釋不清,反正就是他皇帝表哥一忙,就得叫他過去跟著一起忙,經(jīng)常三五天不見人,陪著我的時間又少,最少的一次,他跑過來放下西瓜就走了,連水都沒喝上一口。 十七八的少年人,本來就是抽條的時候,被繁重的公務(wù)一忙,眼底經(jīng)常帶著熬夜的青黑,整個臉頰上都快沒rou了,瘦出一個尖尖的下巴來。 我覺得總這樣不行,但他顯然很喜歡。 我也漸漸地表示理解,年輕人,總是想要做出一番事業(yè)的。 但理解歸理解,沒時間陪我就是錯。 我罰他只能看著紅紅翠翠吃瓜,也不給他喝茶,一口都不給。 高棠一點都沒有被懲罰的不快,反而心滿意足地用那雙漂亮的星眸看著我,嘴角彎起,比他腳邊的小白狗還要乖。 我虎著臉讓翠翠給他倒了一杯清茶,他的笑容更大了一些,咕嘟嘟喝了半杯下肚。 太乖,舍不得。 第50章 卿本佳人(9) 六月炎熱如火。 我雖然不畏冷熱, 也難免受了天氣影響, 變得不愛出門, 高棠先前跑得勤快, 曬黑了一點,后來他再來的時候, 身邊總會跟著一兩個人打傘。 也許是今年的天氣熱得太早,選秀的旨意遲遲沒有下達,到這會兒六月里,街頭巷尾都說可能要推到明年, 原先的美人風(fēng)景線也不見了, 對我來說, 最大的好處就是原先很多買不到的東西有貨了。 也是因為太熱, 花郎中怕弟弟路上受苦, 索性就給家里去了信,要留花滿樓兩三個月,一來二去,高棠也就和花家這對兄弟熟悉了起來。 后來想想,我之所以對高棠的身份那么深信不疑, 花郎中的反應(yīng)絕對要負一大半責(zé)任。 他根本就沒有認出高棠。 花郎中雖然是個堂下官, 但他曾經(jīng)說過自己當(dāng)初科舉殿試時見過天顏一面, 我也就想當(dāng)然地以為他認得出皇帝,后來才知道,他殿試那會兒見到的是先帝。 高棠身份的暴露說起來其實跟陸小鳳查的案子有點關(guān)系。 堅強勇敢的陸小鳳頂著六月里的大太陽在江湖上晃蕩了十幾天,終于從繡花大盜落下的一塊繡帕上查出了點線索, 找上了神針山莊的薛冰大小姐,又因為薛冰加入了江湖上一個叫紅鞋子的組織懷疑上了紅鞋子的頭目公孫大娘。 機智聰明的公孫大娘把陸小鳳一通忽悠,套出了話,得知自家另一個姐妹上官飛燕身陷詔獄,頓時惱怒,把金九齡抓了起來,要挾錦衣衛(wèi)放人。 抓六扇門的捕頭,要挾錦衣衛(wèi)放人。 錦衣衛(wèi)根本就沒理她。 憤怒的公孫大娘在撕票過程中被自家結(jié)義的二妹背叛,得知金九齡才是繡花大盜,恰好又遇到趕來的陸小鳳,繡花大盜的案子告破,紅鞋子證明了自己的清白。 原本事情到這里就可以過去了,但是公孫大娘不,她要救上官飛燕。 詔獄機關(guān)重重,高手如云,她沒那個信心去闖。 得知錦衣衛(wèi)所總指揮使是??岛罡蠊永钣穑谑撬龥Q定抓個rou票威脅李大公子放人,然后抓到了到處說自己是??岛罡拥母咛念^上。 ……誰讓李家一門五兄弟都不愛出門。 那是一個月黑風(fēng)高的夜晚。 我跟高棠走在夜市上,一路走,一路吃,雖然每吃個什么東西都得先讓他身后那個姓魏的隨從嘗一口,但他顯然吃得還挺高興。 然后我們在一個黑巷子的拐角處碰見一個賣糖炒栗子的老婆婆。 這位賣糖炒栗子的老婆婆下盤有力,腰身有勁,手臂略粗,一眼看去便知是個高明的劍客,武力等級差不多先天高手巔峰。 她用顫巍巍的聲音招呼我,“客人,買點栗子吧,熱乎乎的糖炒栗子……”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高棠立刻就心軟了,吩咐隨從掏錢,那隨從對著我的時候冷得二五八萬,對著一個假老婆子卻和善得很,一邊說話,一邊買了兩大包糖炒栗子。 糖炒栗子沒有毒,但假老婆子的推車里藏了兩把劍。 姓魏的隨從一背過身,假老婆子就動手了。 我很久沒有見過在我面前動手偷襲,把我當(dāng)成空氣,還用側(cè)面對著我的人了。 于是我伸出手,戳了一下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