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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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原地,很是坦然地任由李太后打量我。 李太后的眼光顯然和兒子區(qū)別很大,眼里帶著幾分猶疑,但并沒有對我的外表做出評價,而是拍了拍身前的繡凳,用家常的語氣說道:“來,坐,我們說說話?!?/br> 這會兒高棠還在奉天殿上早朝,他前一天晚上很是緊張地給我說了許多關(guān)于他娘的事情,但我一點都沒有上心,這會兒也很平常地點了點頭,坐到繡凳上。 李太后頓了頓,說道:“你……跟我想得很不一樣。” 我禮貌地接話,“哪里不一樣?” 李太后不常笑的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說道:“我見過很多,很多從民間來的姑娘,有的沉穩(wěn),小心翼翼地觀察旁人,生怕自己做錯了事,有的柔弱,只知低著頭隨波逐流,有的謹(jǐn)慎,不敢多說一句話,還有的野心勃勃,從骨子里散發(fā)著一種貪婪?!?/br> 我想了想,說道:“那是因為敬畏?!?/br> 如果我不是個江湖人,沒有經(jīng)歷過亂世,沒有親眼見過大廈崩塌,鳳子龍孫落魄成庶民,我大約也會對皇權(quán)有那么一絲絲的敬畏,但我見過了,就注定我的眼界和旁人不同,這不是我比旁人更高明,心境更超脫,純粹是……我年紀(jì)大了。 李太后大約也沒有見過我這么聊天的,噎了一會兒,又說道:“棠兒是個很好的孩子,在我看來,他可以配得上這世間任何一個姑娘,他很喜歡你?!?/br> 我說道:“我也覺得我配得上世間任何一個男人?!?/br> 看著李太后隱隱有些綠了的臉色,我想了想,又補(bǔ)充道:“我也很喜歡他?!?/br> 李太后終于舒了一口氣,她這會兒大約找出了一點當(dāng)婆婆的心態(tài)了,對我說道:“戚姑娘江湖出身,旁的東西我也理解,民間的姑娘有多少能像大家閨秀那樣精通琴棋書畫的?只是有一點,進(jìn)宮之后長日寂寞,你萬萬不能把江湖習(xí)性帶進(jìn)來,那些什么刀啊劍啊的,可就別碰了?!?/br> 我點點頭,我本來也不是很喜歡帶著那么重的刀劍到處走。 李太后又說道:“這會兒都入秋了,今年的選秀是不成了,從這會兒到明年初夏,你也該生養(yǎng)了,明年再選幾個妃嬪,為棠兒多多開枝散葉,日后我也就不打攪你們了?!?/br> 我思考了一下,說道:“替先帝選妃嬪嗎?” 李太后瞪圓了眼睛,看著有一點像犯傻時候的高棠,我莫名地對她生不出敵意來。 但為了我的心情著想,我還是冷淡地說道:“我對選秀沒有意見,一點意見都沒有,但如果是給高棠選女人,我這個人不像齊貴妃,只知道折騰女人,假如高棠沒碰就算了,多雙筷子吃飯而已,假如他碰了,又那么倒霉叫我發(fā)現(xiàn)了,我就殺了他?!?/br> 李太后嘴唇顫抖了一下,還沒開口,我就站起了身,說道:“太后娘娘,你還有一個晚上的時間說服高棠打消娶我的念頭,反正睡都睡過了,我一點都不吃虧?!?/br> 李太后驚訝地說道:“你既然都、都和棠兒,睡……睡過了,為什么還要走?” 我覺得高棠他娘的關(guān)注點不太對,我剛剛說的可是高棠偷腥就要殺他。 但我還是耐心地解釋道:“我確實很喜歡他,喜歡之后是睡他,然后是睡他一輩子,但是他如果一定要有別的女人,睡了別人之后再來睡我,我就算再喜歡他,我也不會再想睡他一輩子的?!?/br> 李太后的眼睛又瞪圓了,出于對被困在宮里大半輩子的老meimei的一點同情心理,我又說道:“在我看來,男人和女人都是一樣的,雖然大部分時候男人的地位要比女人高,但這取決于大部分男人的拳頭比女人大,同理可得,女人一旦有了比男人還大的拳頭,就該有比男人高的地位,拳頭可以替換成武功地位和權(quán)力,就像太后你,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皇帝是你兒子,他也在你腳底下,你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br> 李太后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比、比如……也睡個男人?” 我有些驚訝地挑了一下眉頭,但還是點了點頭,說道:“武則天沒當(dāng)皇帝之前都有男寵,唐朝哪個公主沒幾個面首?到了太后這里,憑什么就要守寡過日子?你四十歲都沒到,以后至少二三十年的時間,難道窩在皇宮里平白等死?高棠挺通情達(dá)理的,我看選秀的事情可以換一換,換成給太后選面首。” 李太后一連喘了好幾口氣才緩過來,雖然保養(yǎng)得宜的臉蛋都漲紅了,眼眸里都泛上了悸動的淚花,卻還是義正言辭地說道:“休得胡言!選、選秀的事情你既然不同意,那就自己去和棠兒商議,不許拿母后說笑!” 母后兩個字都說出來了。 我狐疑地看了看李太后滿臉的紅暈,猶如蘸水桃花般動人,隱隱約約還能看出高棠情動時的影子。 我機(jī)智地保持了沉默,退了出去。 第55章 卿本佳人(14) 封后的旨意下達(dá), 大婚定在一個月后。 我不在意當(dāng)不當(dāng)皇后, 說到底當(dāng)了皇后, 也只是住的地方大了一些, 衣食更加無憂, 對我來說,身份地位處境都沒有太大的改變。 最重要的改變在于,我又有了個男人,又多了幾十年不再寂寞的日子。 高棠真的是個很適合我的人, 他并非沒有脾氣,只是習(xí)慣了溫和,這種溫和放在尋常人家可能會顯得軟弱好欺, 但他同時也是個皇帝,于是溫和就成了寬容, 對外如此, 對內(nèi)依舊如此。 何況我又喜歡他。 我從前多少次痛恨過自己的多情, 在武力可以震懾大多數(shù)人的江湖里,多情成為我唯一的弱點,我不至于見一個愛一個,但漫長的時間里總會心動幾次,倘若傳出了風(fēng)聲,又帶上我被拒絕的結(jié)果,總會變成他人的談資。 但現(xiàn)在我又不得不感謝自己,因為如果不是這份容易愛上一個人的性格,我很有可能會在茫??床坏竭吔绲钠扑樯睦餄u漸瘋魔。 大婚準(zhǔn)備得如火如荼, 原本在旨意下達(dá)之后宮里就派了人來教導(dǎo)我禮儀,但禮儀對我來說是很簡單的事情,還沒有等到高棠上門,我就已經(jīng)打發(fā)掉了嚴(yán)苛的女官。 高棠很是松了一口氣,說道:“嚇?biāo)牢伊耍@些女官特別能折騰人,母后都說明年開春把她們放回去了,怎么還弄到你這里……” 他雖然說著抱怨的話,但語氣里并沒有太多抱怨的意思,畢竟是個茶水冷了都不忍心苛責(zé)宮人的心軟小皇帝。 我摸了摸下巴,問道:“她們是中宮的女官?原先在太后那里的?” 高棠有些不大理解,但還是點了點頭,我琢磨了一下,還是沒有把心中的那點猜測告訴高棠。 差不多過了小半個月,我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讓高棠把關(guān)在詔獄里的那一批人放了出來,每個人都要上繳一大筆罰款,至于西門吹雪和葉孤城,至少也得關(guān)到明年。 陸小鳳被關(guān)了一段時間,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修剪得整整齊齊的小胡子也蓬成了粗糙的八字胡,下巴上也長出了許多的胡子,看著跟個胡人似的,但他只是找了個地方洗了一把澡,理了頭發(fā)和胡子,看上去就還是那個風(fēng)流成性的浪子了。 我莫名地很喜歡這個陸小鳳,不是對待男人的喜歡,而是對待朋友的,江湖上的人說沒有陸小鳳交不到的朋友,這大概是他天生的優(yōu)點。 距離大婚還有十來天的時候,我的院子里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一個大白天用著半成品的如影隨形功法的男人。 正常的如影隨形功法能夠隱匿在黑暗的陰影里,卻不是全然的隱匿,因為不管如何運行功法,人看上去都是一團(tuán)淡淡的黑霧,配合以縮骨功也最少是個成年狗大小的霧團(tuán)子,所以如影隨形功法一般是天黑過后跟在人身后使用,這樣看上去根本沒有半點破綻,而在白天,則必須要有個影子擋住。 這個男人在大白天,沒有半點遮擋物的情況下,整個人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個人形黑霧團(tuán)子,而且黑霧也不是我的那種淡淡的影子一樣的淺色,而是很黑很深的霧團(tuán)子。 我有些匪夷所思地問他,“你如果不想讓人看到你的真面目,為什么不戴個面具,好好的隱匿功法為什么要弄成這樣?” 黑霧的聲音似遠(yuǎn)似近,帶著隱約的笑意,說道:“當(dāng)一個人習(xí)慣如此的時候,他或許會覺得戴面具是比這個更麻煩的事情?!?/br> 我想了想,點頭。 黑霧又說道:“我原本以為來到京城這一趟的目的會很輕易地達(dá)成?!?/br> 我問道:“你是來找我的?” 黑霧說道:“不,我是來抓你的。” 我認(rèn)真地說道:“你步入大宗師之境只有四個月,我讓你一只手,你都打不過我?!?/br> 黑霧看上去是做了個點頭的動作,他說道:“確實如此?!?/br> 我盯著他,“我沒有惹過像你這樣的仇家,我來到這里還沒有一年?!?/br> 黑霧頓了頓,說道:“因為你抓了我的兒子。” 我立刻反應(yīng)過來,“葉孤城?” 黑霧說道:“……是西門吹雪。” 我一點都不覺得尷尬,說道:“西門吹雪和葉孤城在皇宮決戰(zhàn),蔑視皇威,他還在皇帝面前明晃晃地持劍,后來審訊過,時間地點還是西門吹雪自己提出來的,關(guān)他幾年已經(jīng)足夠?qū)捜?,要是換個人,死一百次都夠了。” 黑霧的動作幅度大了一點,又點了點頭,很認(rèn)同我的話,“這確實是他的錯,他從練劍起就沒有再讀書,又很渴求對手,所以被葉孤城誘導(dǎo)了,他雖然已經(jīng)二十多歲,但還非常單純,我聽說大寧有贖買罪犯的規(guī)矩,所以準(zhǔn)備和姑娘談一談贖回他的金額?!?/br> 我好奇地說道:“你為什么不去找皇帝?” 黑霧不假思索地說道:“皇帝做不了姑娘的主,而且我兒子想從牢里出來本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如果不是姑娘坐鎮(zhèn)京城?!?/br> 我被這個條理清晰的黑霧人打動了,我問道:“你準(zhǔn)備出多少錢?” 黑霧大約也是臨時做的決定,他思考了一會兒,說道:“大寧首富齊洪說過他手下產(chǎn)業(yè)一年稅額是國庫七十分之一,大寧商稅五十取一,從齊洪的身家可推算國庫大致進(jìn)賬,我出大寧國庫三年進(jìn)賬金額,能否在帶回兒子的同時,再為他買一張免罪免死的丹書鐵券?” 我從來沒見過這樣財大氣粗的人。 但我可以做主放掉西門吹雪,卻沒辦法弄出什么丹書鐵券,只好搖了搖頭,說道:“這個你得去和皇帝商議,皇后又發(fā)不了丹書鐵券?!?/br> 黑霧發(fā)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說道:“我要的丹書鐵券落款姓戚,姑娘只要和我立下字據(jù),保證日后不論西門吹雪做出什么事情,都要免他罪責(zé),不可傷他殺他,我承諾的等價黃金自下月開始便可以陸續(xù)送至姑娘府上?!?/br> 他像是抬了抬頭,又笑了,說道:“只是這宅院太小,大約不夠存放?!?/br> 我誠懇地詢問黑霧,“你是怎么賺到這么多錢的?” 黑霧又笑了,說道:“用一百兩黃金去掙一百萬兩黃金很費勁,等有了一百萬兩黃金,再去掙一百兩黃金,是不是就很輕易?” 我立刻懂了。 西門吹雪家富了很多代。 有了黑霧的承諾,我把這事和高棠商量了一下,他覺得可行,畢竟西門吹雪是個一年只出門四次的劍客,做的還都是鋤強(qiáng)扶弱的好人好事,六扇門里他積壓的通緝賞金數(shù)額高達(dá)十萬兩,這次純粹是被葉孤城給連累了,尤其黑霧提出的代價實在很大。 大到高棠幾乎有些不相信是真的。 直到西方魔教的運金商隊陸陸續(xù)續(xù)趕來,黑霧的身份真相大白。 西方魔教教主玉羅剎。 玉羅剎說一不二,運來的除了金子就是金子,讓我懷疑西方魔教是不是住在金礦里。 還有,到底是西門吹雪本名玉吹雪,還是玉羅剎本名西門羅剎? 玉羅剎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從頭到尾都是一副黑霧的模樣跟我談生意,就算是去接西門吹雪的時候都還是那副樣子,倒是西門吹雪對待花了重金把他贖買出來的老父親的態(tài)度很是冷淡,而且還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大牢。 大牢里蹲著葉孤城。 玉羅剎說道:“這次教里損失慘重,全教上上下下起碼白干十年,你在外面也待夠了,要么踏踏實實找個女人給我生個繼承人,要么就回教里擔(dān)負(fù)起少教主的責(zé)任來?!?/br> 西門吹雪蹙了一下眉頭,說道:“我沒有要你來贖我?!?/br> 玉羅剎假裝沒聽到,說道:“你不喜歡教內(nèi)事務(wù)我也明白,所以還是盡快成婚,你也二十多歲了,就沒想過女人?” 西門吹雪斬釘截鐵地說道:“沒想過?!?/br> 玉羅剎再次失聰,說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教里的那些女人,我可以允許你在大寧成婚,不管你是喜歡大家閨秀,官宦小姐,還是江湖女俠,我玉羅剎的兒子看上誰就是誰……” 沒等他繼續(xù)發(fā)表霸權(quán)宣言,我伸手穿過黑霧拍了拍玉羅剎的肩膀,說道:“這是不行的,要人家姑娘也愿意才好,雖然西門吹雪長得好看,武功也不差,但大部分的姑娘還是喜歡脾氣好的男人啊。” 玉羅剎被我拍了肩膀,整個黑霧都靜止了一瞬,雖然他很快又運行起了功法,我還是看清了他的長相。 長發(fā)披肩,雪膚花顏,秋水明眸,媚氣橫生。 他比我見過的所有的美人加起來還要美貌,實打?qū)崨]有一絲虛假,不是那種男人的美貌,而是純粹的,女人的美,像妖又像仙,美得讓人一見難忘。 我立刻明白了他為什么不戴面具,美人在骨,哪怕把臉蒙得嚴(yán)嚴(yán)實實,行動間的風(fēng)流意態(tài)又哪里遮蓋得?。抗植坏贸D臧炎约焊愠梢粓F(tuán)黑霧。 一個大男人,美到要把自己完全遮蓋起來,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欠揍? 我很嫉妒。 第56章 卿本佳人(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