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穿成反派的炮灰前妻(穿書)、我真不是秀恩愛、皇后別走、我的學(xué)者綜合癥老公[重生]、戀戀浮城、九零棚戶人家、考試讓我走上人生巔峰、假裝不知道你在裝窮[重生]、紅了櫻桃、帝仙妖嬈:攝政王妃,拽上天
但石之軒打死也不會承認(rèn)這一點的。 隔天外面的雪化了,宅院里被清掃得干干凈凈,連樹枝上的雪都被敲打掉,唯有幾處極高的屋檐上殘存余雪,遠(yuǎn)遠(yuǎn)看著也頗有一番意趣。 我收拾了一點行李,還沒收拾齊全,陰癸派那邊就來人了。 來的是婠婠。 比起祝玉妍,我其實更喜歡婠婠,畢竟祝玉妍雖然比婠婠好看,但她沒有婠婠乖巧可愛,何況她們的長相差距只有小拇指大的一點點,我還是寧愿喜歡更可愛一點的。 婠婠一見到我,就笑眼彎彎地向我行禮,叫了我一聲圣君。 我不由得輕咳一聲,說道:“還不算是,而且這個名號背地里叫還好,當(dāng)面叫起來實在是有些奇怪?!?/br> 婠婠笑道:“哪有奇怪哩,魔門里不知多少人做夢都想別人這么叫他們一聲呢?!?/br> 我覺得婠婠說話總是特別好聽,忍不住跟著嘴角上揚(yáng)。 婠婠自然是來請我參加魔門大會的,這也就是走個過場,祝玉妍和其他人商議了一下,決定把魔門大會定在長安城里。 這樣就不需要我趕過去了。 我不由得更加高興了,并且忽然覺得祝玉妍其實也是有那么一點可愛的,至少很貼心。 婠婠看著我笑,忽然眨了眨那雙墨玉似的眸子,語氣也低了一些,說道:“雖然知道不當(dāng)講,但是,圣君當(dāng)真決定要和石師成婚么?” 我本來還沒決定,但認(rèn)真想想,覺得和石之軒成婚也沒什么壞處,于是點了點頭。 婠婠小聲地說道:“圣君的本事婠婠知道,但石師是個無心無情的人,即便嘴上說得再好聽,也不會將除他自己之外的任何人放在心上,師父說她當(dāng)年是飛蛾撲火,火傷飛蛾,無非是因飛蛾心中有念,婠婠只望圣君莫要執(zhí)念太過,傷心傷情,反傷自身?!?/br> 我想了想,說道:“不用擔(dān)心。” 我不怕石之軒無心無情,也不怕為他傷心傷情,更不會是撲火的飛蛾。 因為我本也是個無心無情的人。 第93章 追到隋末砍邪王(18) 距離原定的婚期還有兩個月。 距離魔門大會還有四天。 長安城里變得很熱鬧, 除陰癸派弟子之外, 還有天蓮宗滅情道真?zhèn)饕桓扇说? 補(bǔ)天閣的動靜則要比他們小得多。 我的心態(tài)出奇平靜。 魔門大會定在長安城西的攬月樓里, 那是長安有名的銷金窟,原本是天蓮宗的地方,在魔門大會開始前三天就歇業(yè)不再待客。 石之軒替我挑了幾身新衣。 我無意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 那不適合我, 但我也不打算穿和他相似的青衫,索性穿了一身黑。 我出門的時候問石之軒,“你真的不去?” 石之軒眸子微垂, 嘴角帶笑,只道:“我不愿見太多人,何況已經(jīng)有安弟替我表明立場?!?/br> 嚴(yán)格來說石之軒身兼兩家, 魔門大會他不到場顯得不服氣似的,但他已經(jīng)交出花間派和補(bǔ)天閣的印信, 由安隆代為參加, 立場已定,他人到不到并不需要在意。 我也只好點了點頭。 我不是一個人去的, 我身邊有婠婠。 婠婠今天難得穿了一身上白下紫的衣裙,烏發(fā)上簪著金珠,原本她穿素凈白衣時就好看得像天上的明月, 這么一打扮就更漂亮了,游魂似的楊虛彥都多看了她一眼。 攬月樓很快就到了。 有樓高七層,其名為攬月, 攬月樓中央原本是表演歌舞的地方,從一樓到七樓直上直下將高臺圍空一圈,從底下可以看上七層高樓的頂,很是別出心裁。 由于魔門大會的特殊性,通向二樓的道路被封閉,中央高臺處擺放座椅,座椅之間的空位很大,剛好可以給有資格入座的人帶來的弟子站立用。 我來的時候,邊上座椅已滿,唯有不遠(yuǎn)處一個格外大而醒目的玄石雕龍的座位空著。 祝玉妍的位置距離那個座位最近,她對面的位置卻是空著的,上面放著兩個印信,邊上坐著安隆,應(yīng)當(dāng)是預(yù)留給石之軒的位置。 我一只腳剛剛踏進(jìn)來,所有人便都朝我望來。 除了熟悉的陰癸派的人和安隆,這么多人里我就認(rèn)識一個被我一招擊敗的席應(yīng)。 我不怎么客氣地朝著那個空出來的座椅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高高瘦瘦的丑八怪站了起來,他身側(cè)立著個一看就很重的銅人,他一只手拍在銅人背上,發(fā)出一聲低沉的震響,見眾人都朝他看來,他才慢條斯理地說道:“祝宗主先前說此次圣門大會是為選立圣君而辦,這么這位朋友迫不及待要坐上去了嗎?” 我看向祝玉妍,問她,“這是誰?” 祝玉妍一身紅衣,越發(fā)襯得玉容嬌艷,她笑了一聲,說道:“他是前任邪帝向雨田的弟子,渾身上下也就這個名頭能入眼,其他不值一提?!?/br> 那就是連名字都不需要記住的意思了。 丑八怪沒有被祝玉妍激怒,反倒是用那雙精光內(nèi)斂的眸子打量了我片刻,又道:“圣君豈是空有武力便能服人,陰癸派認(rèn)這個丫頭做圣君,問過旁人了嗎?” 離他最近的席應(yīng)立刻說道:“滅情道認(rèn)?!?/br> 真?zhèn)鞯赖膬杉疫B忙跟著說道:“老君廟和道祖真?zhèn)饕舱J(rèn)。” 安隆的牌面最大,張口就道:“天蓮宗認(rèn),另外有石大哥的印信在這里,花間派和補(bǔ)天閣同樣認(rèn)?!?/br> 丑八怪的臉皮抽了一下,才道:“這是你們事先商量好的!” 我想了想,對丑八怪說道:“聽說向雨田死后,他的弟子全都叛出了邪極宗自立門戶,你總不能是向雨田死后收的徒弟,你既然已經(jīng)自立門戶,應(yīng)當(dāng)不能再算是邪極宗的人?!?/br> 丑八怪振振有詞,“但我仍然是圣門中人!” 我問他,“所以我今天就算打贏了你,你也不肯認(rèn)我做圣君?是不是?” 丑八怪凜然說道:“是!圣君豈能……” 我只要他前半句話就夠了。 我抬手吐出一口內(nèi)氣,腳下虛影一閃,在所有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時已然和丑八怪臉對上臉,我用從石之軒那里學(xué)來的補(bǔ)天閣武功,三根手指破開罡氣,直接捅穿了丑八怪的心窩。 丑八怪倒地的時候,才有人反應(yīng)過來,我不管旁人怎么看,用婠婠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問道:“還有沒有人不同意?” 沒有人回答我。 于是我就坐上了那個又高又寬的石雕大椅。 坐得不是很舒服,并且冰屁股。 剩下的大多話是祝玉妍和安隆替我說的,我無聊到坐在椅子里摳手指頭玩。 一場魔門大會開始得平平淡淡,結(jié)束得無波無瀾。 倒是魔門大會結(jié)束后兩天,我出門下館子的時候遇到了師妃暄。 和第一次相見時的男裝打扮不同,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師妃暄穿得雖然素淡,卻掩蓋不了穿回女裝的事實,我覺得我可能天生對這一類氣質(zhì)清冷仙氣飄飄的美色沒有抵抗力,只是看了她幾眼,就全然忘卻了初見的不愉快。 我連說話的語氣都不自覺軟和了一點,問她,“怎么來長安了?” 師妃暄面色不變,說道:“妃暄在路上聽說了一些事情?!?/br> 我立刻明白她是來做什么的了,不由得有些頭疼,我說道:“給你們白道的帖子前天剛下,你就來了,我還以為你不知道?!?/br> 師妃暄說道:“此事就快傳遍江湖了。” 我問她,“假如我現(xiàn)在跑了,你會不會追上來?” 師妃暄板著臉說道:“姑娘說笑了,倘若姑娘存心要躲妃暄,妃暄怎么可能追得上姑娘。” 我忽然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師妃暄長得很好看,被捏著臉頰的樣子有一點可愛。 師妃暄抬起眼,用淡淡的眼神看著我,仿佛被捏著臉頰的是別人一樣。 我嘆了一口氣,松了手,給她讓開一條路,示意她進(jìn)到雅間里去坐。 師妃暄一點都不害怕我把她拐賣了,只是稍稍驚訝了一下,就順著我的意思走進(jìn)雅間里。 桌上擺著一大桌的菜。 天蓮宗是做生意的,而且做得很大,很有錢,整個魔門加起來不如他一宗有錢的那種有錢,我現(xiàn)在到哪都可以記天蓮宗的賬,這家長安城里飯菜最好吃的酒樓更是天蓮宗自家產(chǎn)業(yè)。 簡而言之,吃飯不用給錢。 我開了一壇酒,給師妃暄倒了一杯,她并不推辭,只是也沒有喝。 不光不喝酒,甚至不動筷,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觀音。 在觀音的目光注視下,我漸漸地也吃不動了,只好放下了筷子,擦了擦油乎乎的嘴。 我有些無奈地說道:“你打不過我,難道準(zhǔn)備說服我嗎?” 師妃暄輕聲說道:“姑娘不像是不可理喻的人?!?/br> 我喝了一口酒,問她,“所以你覺得你們白道的道理是對的?” 師妃暄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反而說道:“魔門兩派六道,不知姑娘出自哪一家?” 這沒什么可隱瞞的,我說道:“補(bǔ)天閣?!?/br> 師妃暄眉頭微挑,沉吟了一下,才慢慢地說道:“補(bǔ)天閣專精刺客殺手一道,即便有走投無路拜入魔門的人,也不會選擇補(bǔ)天閣,補(bǔ)天閣的弟子來源大多……” 我說道:“大多是從流民中購買孩童,另有殺手接屠門單時留下資質(zhì)較好的嬰孩,不必猜了,我是父母雙亡后流落江湖,被拐賣進(jìn)補(bǔ)天閣的?!?/br> 師妃暄蹙眉,但沒有說什么,只道:“魔門利益至上,資質(zhì)好的弟子自然不會受太多苦,但姑娘應(yīng)該也見過那些資質(zhì)低下的孩童過得是什么樣的日子,尤其是在補(bǔ)天閣那樣的地方,姑娘當(dāng)真認(rèn)為魔門比白道更適合將來的一統(tǒng)之世?” 我想了想,說道:“殺人千古業(yè),盛世里也有殺手,沒有補(bǔ)天閣也會有別的勢力,只推到魔門的頭上未免太過片面。” 師妃暄大約當(dāng)我說的是楊堅在位的時候,不由得微微搖頭,說道:“隋二世而亡,不能代表白道的理念,妃暄所想的盛世,當(dāng)是路無饑民,夜不閉戶,青壯得用,老幼得養(yǎng),倉廩實而知禮節(jié),人人生而富足,不會再有罪行,更不必要有補(bǔ)天閣這樣的存在?!?/br> 她說得很好。 我沒有見過,并不相信。 但我決定對她的態(tài)度再好一點。 我溫聲說道:“白道有天下信眾,對你們來說維護(hù)世道安穩(wěn)并不為天下大義,只是在其位謀其政,你怎么知道魔門廣傳道統(tǒng)之后,不會把世道治理得比你們更好?” 師妃暄道:“既然白道可以維護(hù)世道安穩(wěn),又為何要冒險讓魔門傳道?” 我說道:“從前沒有,現(xiàn)在可以有。” 師妃暄道:“蒼生何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