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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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衛(wèi)差遣伺候的人進來服侍,蕭承啟沐浴更衣,兀自睡去。 第二日,蕭承啟照例去書房接見大臣,安排瓜州戰(zhàn)后事宜,好不容易熬到了夕陽西下可以歇息一會兒,便想著與謝柔一起用膳,結(jié)果回了內(nèi)院才知謝柔根本沒回來過。 “夫人說,這幾日戰(zhàn)局緊張就不打擾陛下了,她宿在將軍那院子的廂房,也有侍女伺候,陛下不必分心……”暗衛(wèi)被皇上陰沉的神情堵住話頭,沒再說下去。 蕭承啟轉(zhuǎn)身出了院子,直往謝煊那里去。 謝柔彼時正和謝煊一起用晚膳,夏夜溫暖,兩人在亭子里擺了盤,謝煊一面把菜夾到謝柔碗里,一面和她聊起邊關(guān)趣事,謝柔對沙城一無所知,一時聽得入迷,自家兄長面前又不必拘謹,食也舒心,笑也暢快,小小的院子里便傳來女子清風(fēng)銀鈴般的笑聲。 蕭承啟本沒什么感受,只是單純想見到謝柔罷了,如今在外頭聽著,剎那間掉進巨大的醋缸里,溫火細熬,入骨入髓。 謝柔一貫溫柔得體,微笑居多,他還不曾見她這樣開懷笑過。 眉梢微動,他輕咳了一聲,走了進去。 謝柔聽到院中侍衛(wèi)們的動靜,站起身來笑道:“夫君,你怎么來了?” 蕭承啟聽到稱呼,心情稍微好了些,淡淡一笑道:“正想找你用膳,聽說你在飛卿這里,便過來湊個熱鬧。” 謝柔點了點頭,謝煊含笑而立,也沒說什么,皇上的面子自然要給,他側(cè)過身行了禮,差人添了碗筷。 蕭承啟視線掃過兩人的臉龐,發(fā)現(xiàn)兄妹兩個長得確實挺像的,若說氣質(zhì)也有相同之處,比如微笑時讓人如沐春風(fēng),談吐言語顧及周全,絕不會令人不舒服。 只不過在細微之處,難免因為客氣過甚生出一分疏離,如同此刻的謝煊。 蕭承啟望著他,不由得想起去年他寄到宮里的那封信,字句飄然落到眼前—— “……兄日夜期盼,于沙城靜待依依歸來,此后牧馬放歌,攬月聽風(fēng)?!?/br> 攬月聽風(fēng)?蕭承啟轉(zhuǎn)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眉梢一挑。 “方才聽你們笑得暢快,在聊什么?”他彎了彎唇,徑自問道。 作者有話要說:謝煊哥哥(心里念叨):meimei果然受委屈了,皇宮果然是吃人的地方,陛下絕非良配,我要拉meimei出火坑…… 蕭直男:??? 第63章 心有悱惻 君臣之禮不可廢,謝煊臉上保持著得體的笑容,垂下的目光卻有些深色。說起來,此戰(zhàn)是他第一次見到蕭承啟,多年前他身陷囹圄,滿目空茫,朝廷內(nèi)外被右相把持,他一介不入流的小將掉進宦海里,連朵浪花都沒有,坐在濕漉漉的稻草上,心頭充滿了無力感。 他們的雙親早逝,沒有家族庇護,為了給自己和meimei搏個未來,他沖進沙場去拼命,然而哪怕如此,他在朝廷依然根系不穩(wěn)。出事之后,從前和他還算親近的同僚對他避如蛇蝎,唯有戶部尚書的獨子齊郁來看過他,他沒有開口求齊郁什么,他卻告訴他一件事。 “你的meimei進宮去了。” 他還記得那時的茫然和震驚,齊郁話音未落,他便斷然道:“不可能?!敝x柔在北方,她一個女孩子是怎么走到鳳陽的,她更不可能去做秀女,無論是她的性子還是家族資格。 齊郁嘆了口氣,道:“是我送她進去的?!?/br> 又道:“她想救你出來,普天之下能在右相股掌間謀得余地的只有圣上了,她求我將她改了年紀送進宮,等一切塵埃落定再和你說?!?/br> 霎時間他的腦子嗡嗡作響:“什么塵埃落定?” 齊郁看著他的眼睛,道:“她中選了,被圣上封了貴人?!?/br> 他怒火上涌,撲到牢房邊沿,一把拽過齊郁的領(lǐng)子,怒道:“齊郁你這個瘋子,她才十二歲!” 齊郁反手握住他的手腕,眼神決絕,喝道:“誰才是瘋子,你難道要在牢里蹉跎一輩子?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右相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你!” 謝煊怎能猜不出他言下之意,眼睛瞬間被血絲覆蓋,冷笑一聲,道:“天下哪有這么便宜的事情,你是?;庶h,自然愿意多一個籌碼握在手上,以依依作為交換,實在是穩(wěn)賺不賠的生意?!?/br> 而后他忽然話音一轉(zhuǎn),厲聲道:“可依依不過十二歲,后宮盡是右相黨羽,兩派斗爭血雨腥風(fēng),她一個孩子怎么應(yīng)付得了???”他從未這樣生氣過,哪怕在疆場上被砍了一刀,也沒有這般痛苦難忍,在他眼里,那座皇宮是天底下最復(fù)雜的地方,meimei進去,與羊入虎口并無二致。 齊郁望著他額上的青筋,卻忽的“呵”了一聲,他一把將他的手腕掃開,冷然道:“對,你說得對,你的meimei就是籌碼,只是恰巧被我利用,現(xiàn)在好了,籌碼生效了,皇上看在你meimei面子上,打算放你出來,右相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不追究了。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已經(jīng)是皇上這派的人了。如今圣旨已下,有本事你抗旨??!” 他聞言怔住。 齊郁從袖子里抽出圣旨甩給他,他僵著背一動未動,圣旨摔落在稻草上。 “謝煊,我最后再給你個忠告,皇上與右相勢同水火,你勢必要選擇一方,邊關(guān)離朝廷太遠,諸事不便,謝柔進宮可做你耳目,你們兄妹配合,未必不會有個好結(jié)果。若你固執(zhí)己見,破壞了皇上一番布置,最先受影響的就是你meimei,你好好考慮?!?/br> 齊郁言畢,拂袖離去,獨留謝煊沉浸在黑暗中。 謝煊永遠都記得那個晚上,他用了多大的力氣撿起那張圣旨,他不怕死在右相手下,只怕謝柔在爭斗漩渦中受到傷害,他想不到十二歲的姑娘怎么在后宮保全自己,也無法想象原本自由自在的傻丫頭被束縛的樣子。 為了救他,她把自由和后半生的幸福都交出去了,還押上了自己的性命。 他想起和她分別的時候,她催他娶妻,他打著哈哈搪塞過去,反問她以后想找什么樣的夫君。 她笑著說:“高宅大院規(guī)矩極多,依依不喜歡,如果有一日成親,定要選個自己喜歡的,那人要像哥哥一樣,讓依依去做自己喜歡的事?!?/br> 他摸摸她的頭,頗有些自豪,他知道自己的meimei和尋常女子不一樣,以后嫁的夫君定然也不一般的。他想,只有他足夠強大,meimei才有更多選擇的余地,畢竟她的標準很高呢。 可惜世事無常,不喜束縛的meimei竟然進了宮,雖然后來登上后位,但宮廷里女子身不由己,難求真心。在謝煊看來,meimei當年提及的那些標準,蕭承啟一個都不符合。 再加上當日籌碼之說,讓他多年如鯁在喉,因此對著這位‘妹夫’,除了君臣之誼以外難談其它,心頭諸多情緒翻騰,只是席間他顧及謝柔沒有表現(xiàn)出來罷了。 一頓飯面子上說得過去,算是君臣皆歡,但蕭承啟也不傻,于細枝末節(jié)處漸漸琢磨出些異樣來。 用完膳,兩人談起戰(zhàn)事后續(xù)安排,蕭承啟原本打算將掃尾工作交給白衍,忽的一頓,道:“飛卿對邊關(guān)最為熟悉,待卓叔消息傳回,就由你接應(yīng)罷。” 謝柔聞言想要說話,還未出聲,便見謝煊看了自己一眼,接了旨意。 她看著兩人蹙了蹙眉。 戌時,謝柔跟著蕭承啟回了住處綺蘭軒,一路上謝柔默默綴在后面,蕭承啟也沒說話,兩人之間氣氛古怪,侍衛(wèi)隨從察覺不妥,特意拉開十步距離,遠遠跟著。 只是直至進了屋子,兩人都沒說話。 房中點了一盞燈,無人在旁伺候,蕭承啟從前不愿宮人觸碰,換衣服都是自己來,故而習(xí)慣性的伸手解扣子,許是這幾日心情不舒坦,他用的力大了一點,險些將扣子扯下來,手指勒出了一條紅印。 謝柔看著,心下輕嘆,上前幫他解開,他們離得很近,他已經(jīng)能聞到她身上的香氣,素手帶著一絲涼意擦過他的喉結(jié)。 蕭承啟喉嚨動了動,有什么東西從心底被勾了出來。 下一刻,他忽然扣住她的手,將她抵在桌沿,低頭吻了下去。 記憶里,他從未這般激烈的吻過她,里面似乎有太多難以釋懷的情緒,謝柔無從辨別,被他緊緊扣在懷里,一步都不能移。 她雙頰發(fā)熱,好像沐浴在正午的艷陽下,燙得渾身戰(zhàn)栗,不知過了多久,他的吻離開了她的唇瓣,蜿蜒向下,謝柔身子顫了顫,想伸手推據(jù),卻發(fā)現(xiàn)動彈不得,他將她的手扣在背后,整個人緊貼著她。 柔軟的弧度如此分明,幾乎讓人深陷其中,他低喃著喚她“依依”。 謝柔被他搓揉久了,筋骨酥軟,再聽他微啞的聲音,心都要化了。 她亦是想他的。 他離開的每一天她都在想,站在烽煙繚繞的城樓上,她甚至生出了決然的念頭,護他愛的江山,等他歸來,生也好死也罷,他們總之要在一起的。 他的吻里有刻骨的思念,只有唇瓣相合的一刻,才能將所有的不安和忐忑消解,她抬頭迎他,微微喘息著,感受濕漉漉的唇瓣撫過肌膚。 燭光明滅搖曳,野火剎那燎原。 冰肌玉骨染上一層艷色,再回神,她已深陷在床榻間,被褥擁著他們,如溫暖綿軟云朵,他微屈了腿覆上來,氣息火熱,在方寸間緩慢燃燒。 謝柔臉色輕紅,覺著今日蕭承啟心思重了些,只是她頭一次在他身上看到這種情緒,竟不知如何安撫。烏發(fā)糾纏,她的衣衫已經(jīng)亂成一團,淌在床邊,他的吻還在繼續(xù),逐漸令她無法招架,然而這回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她晶瑩的腳趾蜷縮起來,在褥子上揉出褶皺,腿彎落在他掌中。 她知道他忍不住了。 水珠滴落在眉梢,嫵媚處正自撩人,他將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記在心里,于最纏綿時刻,吻上她的眉心,低聲道: “依依,不要離開我?!?/br> 他早該說出口,無論是八年前還是八年后。 第64章 柔情繾綣 常年吃素的人一旦開了葷很容易食髓知味、索求無度,蕭承啟便是如此,從前習(xí)慣獨自入眠,于滿宮女色退避三舍,如今美味含在嘴里,倏地就上了癮,怎么都不愿松口。 疾風(fēng)驟雨來得兇猛,謝柔也是初承情露,頗有些受不住,臉頰被熏染得嫣紅,內(nèi)里掀起guntang的熱浪,鬢角反復(fù)沁出細汗,又被男子反復(fù)吻去。潔白的貝齒咬著被角,紅唇一點萬分撩人,最重的一下,她輕吟一聲,聲音又嬌又媚,蕭承啟貪婪地注視著女子每一寸肌膚,連細小的顫抖都鎖進心里,只覺得無處不可愛,天下女子都比不上她一根發(fā)絲。 他喚著她的名字,每喚一下便是一次,吻很深,情亦濃,直在床榻間翻云覆雨不停息,像海浪沖刷著礁石,又似暖風(fēng)微撫過山丘。謝柔在他掌下顫了又顫,也不知他哪里來得精神,仿佛用不盡。 “夫君……”她實在是太累了,不由得低喃,甚至帶了點哭腔,然而沒有用,反倒多添了一層興致。 蕭承啟今夜難得放縱,隨著時間愈長,愈是愛極了她,磋磨地便久了些。謝柔終是眼睫掛著珠淚,半昏半睡了過去,蕭承啟這才放開她。 隔間放好了熱水,他親了親她的眼睛,將她抱起來打理干凈。 瓷白的肌膚遍布紅痕,他放輕力道替她拭去水漬,然后團在懷里。 看著她疲倦的容顏,他很是心疼卻不后悔,往日他對她總是尊重多過疼愛,因此錯過了太多,甚至于她離開皇宮他都沒攔著??缮钚闹?,他早已認定了她,所謂的尊重多少有幾分畏懼,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她不喜,雖為君王,卻也有忐忑難安的時候。 然而在見過謝煊之后,他忽然發(fā)現(xiàn),這些思量都是錯的,有些東西不爭取,你永遠無法掌控它,若要心安便要先伸出手去,攻城略地如此,愛一個人也要如此。 今晚是他越界了,他有些卑鄙的選擇用這種方式確認她的心意,不會因為他的隱瞞而踟躇,不會因為謝煊而搖擺,魂魄契合的時候,他真正放下心來。 她是愛他的,所以什么都原諒、什么都愿意。 她一直是他的依依,從進入那座皇宮起,就是他一個人的。 * 翌日天光大亮,謝柔才醒過來,層層紗幔擋住外面的陽光,辨不清時辰,但依稀看日頭,恐怕到了午膳時分。 枕邊空蕩蕩的,蕭承啟應(yīng)該去處理政事了,而哥哥作為輔國將軍應(yīng)當已經(jīng)領(lǐng)兵出征了。蕭承啟的指令下得急,邊關(guān)戰(zhàn)事瞬息萬變,不由人耽擱,前兩天的空閑已是格外恩典。 想起昨夜,謝柔抱著被子嘆了口氣,她太熟悉蕭承啟了,所以哪怕一開始沒想明白,經(jīng)過一晚也明白了。 這個男人怕是醋了,吃的還是自己親哥哥的醋??墒侵x煊和她相見不過兩日,連話都沒聊上幾句……思來想去,她只能想到那封信,信上字句看著沒什么,卻暗藏哥哥的心結(jié)。 他對蕭承啟有種莫名的排斥,與君臣身份無關(guān),只與她有關(guān),蕭承啟一定察覺到了,才會有那樣的神情。 最初她還想為哥哥多爭取些休養(yǎng)時間,結(jié)果話到嘴邊沒人給她機會,現(xiàn)在想來,蕭承啟在哥哥面前好似落了下風(fēng),哥哥竟讓那么驕傲的男人不安了……她一時只覺得又好笑又心疼。 這個傻瓜。 說起來也怪她不周全,他出征回來,她連親親抱抱都不曾給,還一連消失了兩天,蕭承啟難受也在情理之中。 捋清了思緒,她便想著怎么哄他才好,只道既是用午膳,不如同他一起,一邊琢磨著一邊就坐起了身,怎料弗一下地,她臉頰忽的騰起了紅云,身上腰肢酸疼得緊,連站起來都覺得沒力氣,還沒拉開帳幔就跌坐回了被褥里。 她咬唇悶哼了一聲。 門扉恰巧于此刻打開,她以為是婢女進來服侍,素手掀起帳紗一角欲吩咐些什么,結(jié)果看到面前的人卻是呆住了。蕭承啟竟去而復(fù)返,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她怔了一下,隨即憶起自己衣衫零亂,形同虛設(shè),臉上又是一紅,連忙拉高錦被,將一身玉色遮一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