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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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到家,就去找劉廣,把下午巡防營里發(fā)生的意外說了一遍。 劉廣十分焦急:“哎呀,怎么會這樣?聶大人傷勢怎么樣?” “不行!我跟老爺說一聲,我趕緊去看看!”他轉(zhuǎn)身就要走。 白錦繡叫住了他。 “他傷情還好,不過我有點擔(dān)心軍醫(yī)會不會遺漏碎片?,F(xiàn)在天氣又熱,萬一傷口發(fā)炎就是大事了。劉叔你立刻派人,用最快的速度趕去廣州,請個外科西醫(yī)過來,再檢查一遍為好?!?/br> 劉廣被提醒:“好,好。我這就告訴老爺,安排去!” 他匆匆找到白成山,說了事,白成山對女兒的提議也十分贊成。很快,白家派人快馬奔去廣州,一夜就到。次日清早,白鏡堂請了一個認(rèn)識的西醫(yī)外科醫(yī)生,派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去古城,隔日的半夜,人就到了。 醫(yī)生替聶載沉徹底檢查清理過傷口,確認(rèn)再沒有彈片殘余,縫合傷口,又打了針,留了幾天,隨時觀察,見傷處愈合得很好,留下藥,吩咐軍醫(yī)一周后拆線,這才回了廣州。 轉(zhuǎn)眼一個多星期過去,聶載沉來到古城,也滿一個月了。 藥用得好,他底子也好,傷處愈合順利,昨天已經(jīng)拆線,活動時還是稍有些痛感,但只要不做劇烈運動,其余已無大礙。 頭頂熱浪滾滾,他站在校場邊上,正看著營官訓(xùn)練士兵,忽然聽到身后有童音叫自己“聶大人”,轉(zhuǎn)頭,見消失了一周的白小姐又來了。 她戴了頂十分漂亮的闊邊帽,洋紗裙,手里牽著阿宣,站在那里,衣裙隨風(fēng)飄搖。 阿宣見終于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回了頭,十分高興,不停地招手。 聶載沉心微微一跳,走了過去。 “聶大人!我姑姑要去畫畫,下午我能在你這里玩嗎?”阿宣巴巴地看著他。 聶載沉點頭,隨即望向白小姐。 白小姐說:“那就有勞你了?!彼皖^,摸了摸阿宣的頭:“要聽話,別亂跑?!?/br> 阿宣應(yīng)聲。她說完,轉(zhuǎn)身就朝外走去。 巡防營的官兵對白家小姐已是日益熟悉,本以為她是個嬌滴滴的溫柔大小姐,沒想到貌美如花,兇悍如虎,短短一周,名聲早在全營上下傳開,附近的人見她走來,不敢直視,更不敢擋道,全都往后退了幾步。 聶載沉望著她的背影,遲疑了下,道:“白小姐!” 她停步,轉(zhuǎn)頭看他。 他邁了幾步上去?!澳闳ツ睦锂嫯嫞t些我開車接你去……” 他見她目光脧向自己的肩,頓了一頓。 “傷處差不多了。你放心,開車完全沒問題?!?/br> 她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報了個地方,原來還是上次畫夕陽的那處高崗,說完去了。 第22章 這個下午, 聶載沉知道自己有點分心了。每隔片刻, 他就忍不住會望一眼在這里其實根本看不到的那座高崗的方向。到了下午三點多, 他再一次抬頭,發(fā)現(xiàn)天上的云層厚了起來,漸漸遮擋住太陽的光芒。 天氣有點變了,看起來, 應(yīng)該會有一場夏天的雷雨。雷雨說來就來, 她畫畫的那個地方, 周圍地勢開闊,萬一下雨, 沒什么可躲的地方。 他立刻把事情交代給營官, 吩咐人照顧著阿宣, 自己匆匆離開,取了車, 出營房,朝著她所在的高崗疾馳而去。 天氣變得很快, 剛才還是烈日當(dāng)頭, 他才出營房大門沒片刻,大太陽就徹底不見了,頭頂烏云密布,遠(yuǎn)處山巔之上, 隱約有閃電掠過。野地里風(fēng)也越來越大,卷著枯枝敗葉到處飛揚。 聶載沉幾乎踩著最底的油門開。汽車引擎像野獸般呼嘯,疾馳在野地間的土路上, 很快將他送到了目的地。 他把車停在路邊,從車?yán)镆徊娇缌讼氯?,奔向高崗,到了上次她畫夕陽的地方,遠(yuǎn)遠(yuǎn)就看見了那道熟悉的影。 她背對著他,彎腰正收拾著畫具,大風(fēng)刮得她裙裾狂舞。 路上的時候,他還有點擔(dān)心她會不會跑去別的地方了,見她確實在這,頓時松了口氣。 “白小姐!” 聶載沉喊了一聲,幾步并做一步地朝她快步走去。 上次那副原本還可以的夕陽被她給畫壞了,白錦繡今天想重新畫一幅,沒想到天氣變陰了。一開始她還不怎么在意,心里只可惜今天大概等不到落日了,沒想到變化這么快,幾乎轉(zhuǎn)眼間,天空就陰霾密布,光線暗了下去,風(fēng)也驟然起了,嗚嗚作響。 人在野地,這種感覺難免叫人發(fā)毛。正想收拾東西趕緊找個地方先避避,風(fēng)聲里,忽然聽到有人喊自己,扭頭見是那個人來了,立刻放松了下來。 她急忙轉(zhuǎn)過身,正想叫他過來幫自己拿下東西,忽然一陣落地風(fēng)涌來,掀動了她頭上的帽子。 帽子已經(jīng)系繩,但風(fēng)太大,她怕吹走了,下意識地抬手去按。沒想到帽子剛穩(wěn)住,下面的裙子又被大風(fēng)高高地掀到了腰臀的部位,原本被藏起的兩條長腿,一下失了保護,徹底地露了出來。 她怕草叢里有蚊蟲叮咬自己,又喜歡漂亮,今天就在裙下穿了一雙長筒襪。襪子很長,一直保護她到大腿的中段。下段看起來普普通通,但在裙裾深深遮擋下的襪頭上,卻是別有一番心思,綴了一圈大約兩寸寬的黑色蕾絲玫瑰花邊。 這是她一向喜歡的一間法國內(nèi)衣公司的新款女士連褲襪。花邊帶彈性,能固定長襪,防止脫落,穿上后,看起來又像是在大腿上貼膚繪花。黑色的玫瑰,雪白的皮膚,不但勾勒了她雙腿的修長,極是醒目,早上她穿好對鏡自照的時候,感覺還帶了幾分哥特式的隱秘性感。 她喜歡這種只有自己能夠欣賞、也能給自己帶來愉悅的隱秘的美——順帶說一句,這也是她為什么之前她要畫自己身體的緣故。 裙子被風(fēng)一掀,她就意識到這會兒對面還有一個人,嚇了一跳,也不管帽子了,雙手立刻去按裙擺。手忙腳亂,總算把裙子給按了下去,頭上的帽子卻再也保不住,“呼”的一下,被風(fēng)給卷跑了。 她定了定神,抬起眼,見那人停在了距離自己七八步遠(yuǎn)的地方,不再過來了,臉側(cè)了過去,兩只眼睛好似在看別的地方——顯然,他是想裝剛才他什么都沒看到。 她一陣惱羞,頓了頓腳:“你還站著干什么!還不快去給我撿帽子!” 聶載沉正有點氣短,一松,趕緊去追。 帽子被大風(fēng)吹著,連滾帶翻地下了崗坡,掉在了一簇草叢里。聶載沉撿了回來。 她已收拾好了畫具。他到了她面前,沉默著,把帽子遞了過去,伸手要替她拿畫具。 她從他手里一把奪了帽,也不用他替自己拿別的,轉(zhuǎn)身就下去了。 聶載沉定了定神,跟著她走了下去,快到停車的地方時,加快腳步,比她先到車旁,伸手替她開了車門。 她坐了上去,他關(guān)好車門,抬頭看了眼頭頂上翻涌著的滾滾濃云,遞給她一件剛才匆忙帶出來的雨衣。 “你先穿上,等下可能就要下雨了?!彼f道。 話音剛落,一滴雨水就落到了他的額前。 她看了一眼,不接,用根發(fā)繩整理著自己被風(fēng)吹得亂跑的長發(fā):“什么東西,太丑了!我不穿!你自己穿!你開快點就是了!” 聶載沉沒辦法,只好把雨衣先放在她的邊上,開車離去。 他開得很快,想趕在下雨前回到巡防營,免得她淋雨,但伴著閃電和頭頂滾過的一道雷聲,雨點還是迅速地落了下來,很快就變大。 聶載沉回頭瞥了她一眼,見她把畫具藏在座位底下,拿帽子遮頭,身上大半已經(jīng)濕了,忍不住說:“白小姐,你還是穿起來吧,免得淋雨!” 白小姐還是不動。頭頂突然又起了一道轟隆隆的雷聲,她仿佛嚇了一跳,定了定神,拿起雨衣就朝他扔了過去:“你傷口剛拆線,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雨衣掉在了他的腳邊。 雨點落得越來越密集,她身上很快就全濕了,帽子也不頂用,雨滴不停地從她的發(fā)梢之末墜落,仿佛掛了一串透明的珍珠飾物。 聶載沉忽然停下車,俯身撿起落他腳邊的雨衣,下了車,來到她的邊上,展開雨衣,在她的抗議聲中,像套袋子一樣把她整個人強行給套了進(jìn)去。 “說了丑!我不穿!” 白錦繡終于從帽里扒出自己被遮住的臉,生氣地仰頭,沖他嚷了一聲,要脫出去。 “我沒事。前面有個避雨的地方,馬上就到了!” 他重新上了車,很快就繼續(xù)前行。 白錦繡只好停下。想了想,俯身把剛才藏在座位下的袋子取出,拿了自己的畫板,充當(dāng)擋雨之物,替他遮著受傷的一側(cè)后肩。 他覺察到了,回頭看了她一眼。 “你幫我爹做事,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人情就欠大了。我白家有條祖訓(xùn),什么都能欠,不欠人情?!彼Z氣嚴(yán)肅。 他沒說話,但也沒阻止了,轉(zhuǎn)回頭,看著前方的雨簾,繼續(xù)朝前開去。 他說的躲雨處是座建在路旁供行人短暫小憩的破亭子,很快就到。附近有株冠蓋濃密的大樹,他把汽車停在樹下,兩人一前一后地跑到亭子下,終于淋不到雨了。 亭子本就不大,又半邊殘缺,能擋雨的地方,只容幾人站立而已。剛才跑了段路,白錦繡腳上穿的漂亮皮鞋沾了泥,看起來很臟,進(jìn)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甩鞋跟上的污泥,甩了幾下,發(fā)現(xiàn)自己把泥全甩到他的褲腿上了,一頓,瞥他,幸好他沒察覺。 她停了下來,悄悄換了個方向,再甩,總算把鞋跟上那坨最大的污泥給甩掉了,至于沾著的其余泥巴,只能等雨停了再洗。 雨衣又厚又重,還悶,壓著她的肩,她感到很不舒服,甩了泥巴,接著就脫下雨衣,放在亭子中間一張供人坐的破石鼓上,又拿出手帕,低頭擦自己頭發(fā)里吸進(jìn)去的雨水。 一通忙碌過后,人總算勉強收拾好了,這才留意到他好像被自己擠到了亭子的邊緣,背對著自己,因為風(fēng)大的緣故,雨傾斜著落,吹進(jìn)亭里,他從大腿以下,整條軍褲都是濕漉漉的。 “喂,你進(jìn)來些,這里還空著!” 白錦繡往邊上讓了讓,喊他,見他不動,以為他沒聽到,又提高音量重復(fù)了一遍。 “……我沒事,就站這里,挺好的?!彼K于應(yīng)了一聲,聲音聽起來有點繃。 白錦繡上去,把他一把拽了進(jìn)來。 “有干的地方不站,你非要站雨里。你有病??!” 白錦繡抱怨了一句,很快發(fā)現(xiàn)他神色怪異,顯得很不自然,雖然人被她拉了進(jìn)來,但又微微地側(cè)過些身體,視線望著亭子外的雨幕,始終沒有看她一眼。 她起先莫名其妙,心里還有點不快,直到片刻之后,一陣夾帶著濕氣的風(fēng)吹了進(jìn)來,她感到胳膊和胸口一涼,衣服下的皮膚仿佛冒出一層雞皮疙瘩,低頭看了一眼,這才明白了過來。 她今天穿的這條洋紗裙,料子輕薄,半透明,里面必須有襯。之前干的時候正常,現(xiàn)在被雨水浸濕,衣料緊緊貼在身上,就跟貼身內(nèi)衣似的,身體曲線一覽無遺,甚至仿佛隱隱還能看出兩點微凸的可疑輪廓。 她偷偷瞥他,他還是側(cè)對著自己,視線望著前方,人一動不動。 她咬了咬唇,不再說話了,也轉(zhuǎn)過身,背對著他,雙手抱胸地坐到了石鼓上。 接下來的亭子里就安靜了。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了耳邊嘩嘩不停的落雨之聲。 他一直默默站在她的身后,她就坐在身下那張破石鼓上,翹首看著天空,等著雨停。 大概半小時后,雨水漸收,太陽又從云后冒了出來。 雷雨過去,天放晴了,她身上的衣料單薄,這會兒漸漸也干了。 他走出亭子,朝停車的地方走去。白錦繡要跟上去,他停步,轉(zhuǎn)頭道:“你在這里等吧,我把車開過來?!?/br> 白錦繡就停了步,站在亭里,看著他走過那片積水的泥地,來到幾十米外的那株大樹下。 汽車停在樹下,雖然遮擋了些雨水,但皮子的座位應(yīng)該全部都濕了。她看著他脫下身上那件潮濕的軍服外套,擰了下水,然后俯身,擦拭著后座她坐的位置,重復(fù)了好幾次,大概終于擦干了,他穿回衣服,把汽車開了過來,停在她的面前。 白錦繡坐了進(jìn)去,說:“去找個有水的地方,我要先洗腳?!?/br> 聶載沉載著她到了離巡防營不遠(yuǎn)的那條溪邊,停下車。 白錦繡認(rèn)了出來,這里就是上次她畫畫時無意和他偶遇的地方,那株山楂樹也還在老地方。 她下了車,走到溪邊,找了塊平整的石頭,坐了上去,脫下鞋,見襪子也臟了,干脆也一并脫下,洗了起來。 他在邊上看了一會兒,也卷起褲腿,跟著下了水,站在離她不遠(yuǎn)的地方,俯身搓著他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