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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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載沉和七八個軍事部的要員在開會,忽然聽到門的爆響,停了說話,抬頭見她站在門口,神色異樣,不禁一愣。 秘書官正低頭坐在一旁飛快記錄著,被打門聲給嚇了一跳,手一抖,水筆墨一下滴到了衣服上。 他有些惱怒,抬頭想看看是哪個冒失鬼竟然敢在司令辦公室里這樣開門。 “夫人?”他脫口叫了一聲,怒氣頓時沒了,詫異不已。 辦公室剩下的那七八個人齊刷刷地扭頭,發(fā)現(xiàn)是司令夫人這樣闖來,相互看了一眼,紛紛站起來向她問安:“夫人早!” 對著這滿屋子的人,白錦繡一陣茫然,終于意識到自己這樣的舉動并不恰當。 她回過神,轉身就走,像來時那樣又匆匆出了司令部的大門。 “你們繼續(xù)。我去去就來!” 聶載沉已經(jīng)不止是尷尬了,心里更是不安。也顧不得別的,朝向著自己投來各色目光的下屬們略略解釋了一句,立刻走出辦公室,追了出來。 他一跨進臥室,就看見她在胡亂地翻著衣柜和抽屜,東西撒了一地,又是驚訝又是不解。 “繡繡你怎么了?你在做什么?” 白錦繡停下,轉頭道:“我送給你的表呢?” 聶載沉一愣。 “給我!”她驀然提高音量。 她的聲音聽起來仿佛在發(fā)抖。聶載沉遲疑了下,走到隔壁書房,從書桌的抽屜里取出金表,拿了過來。 “繡繡,你要做什么?”他再次發(fā)問。 白錦繡一言不發(fā),從他手里拿過金表,砸在了地上。 “啪”的一下,表蓋和表面分離,飛了出去。 她上去,又重重踩了一下,再把表面裂了的金表一腳踢進床底,這才轉身又回到衣柜前,終于找到了那條她織的圍巾,扯了出來,拿起剪刀。 聶載沉看著她毀了金表,眼看她又要把親手織給自己的圍巾也要給毀了,一下從驚呆中回過神,一個箭步上去,一把握住了她手腕,把圍巾和剪刀強行從她手里奪走。她要他還,他不給,她追著,他沒辦法,把東西放在衣柜頂上。她跳起來也夠不到,這才停了下來,不停地喘氣。 “繡繡,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和我說!” 終于從她手里保住了東西,他第三次發(fā)問,問完,自己忽然若有所悟。 早上離開前,她顯得有些不快,他也知道的。他想再陪她,但確實是有事,這才走了,原本打算中午回來再看下她。 是她還在為小玉環(huán)的事和自己生氣? 但氣成這樣,一張臉都白了,他真的又心疼,又糊涂,實在想不明白。 這會兒她在氣頭上,他也想不了別的,只想她快些息怒,朝她伸手,想讓她先坐下去。 “繡繡,你是不是還在為早上的事生氣?我真的沒怪你的意思。其實全是我不好,我沒把事情處理好,才……” 剛才搶東西沒搶過他,她還在呼哧呼哧喘氣,見他朝自己伸手過來,一把打掉。 “你憑什么怪我?這樣對她已經(jīng)夠客氣了!是她自己要死的,別說沒死成,就算真死了,也是活該,我是不會有半點愧疚的!” 聶載沉一時說不出話,看著她。 白錦繡哼聲,冷笑了一下。 “看我干什么?我就是這樣的人!你后悔當初發(fā)生關系了是吧?要是沒關系,你也就不用勉強娶我了!” 她頓了一頓,再次開口,聲音已是微微發(fā)顫。 “我告訴你聶載沉,不止你后悔,其實我也后悔。我真的后悔了?!?/br> 她的眼圈泛紅,眼中分明漸漸溢滿水光,眼淚卻還是強忍著,不肯掉落。 “繡繡,到底出了什么事?” 聶載沉徹底地呆住了。 他從沒見過她這個樣子。直到這一刻,他才終于意識到,絕不可能會是因為今天早上的那點不愉快,她才變的如此憤怒而傷心。 可是除了這個,和自己有關的,還有什么能叫她情緒變化到了這樣的地步? 他怔怔地望著她,忽然心跳加速。 他想到了一件事! “繡繡!你知道了?是因為我母親……” 他聲音艱澀,停了下來。 眼淚再也忍不住,從她的眼眶里滾落了下來。 “是,我知道了!要不是現(xiàn)在我自己知道了,你還要瞞我多久?你心里就沒把我當成你的妻子,卻又一次次和我上床騙我。就算一開始是我強迫你的,可是后來我有逼你嗎?” “聶載沉,你真是個混蛋!” 她想狠狠打他一耳光,卻終究是下不去手,改而擦去眼淚,一把推開他,轉身奔了出去,匆匆坐上汽車,很快絕塵而去。 第64章 聶載沉追了出來, 望著汽車迅速遠去, 很快只剩下了個影子, 心焦不已,又追了幾步, 停下來, 回到司令部,吩咐侍從官去通知會議取消,隨即離開。 他匆匆趕到了西關白家。門房見他來了,笑臉相迎。 “你們小姐回來了嗎?”他問。 門房搖頭:“小姐早上回來過一趟,但沒進去,很快坐車走了, 現(xiàn)在還沒有回!” 聶載沉一愣,看了眼庭院里停車的地方,果然沒有她乘坐的那輛汽車。 聶載沉又問白鏡堂和張琬琰, 被告知他兩人也都不在家,各自有事出去了。 聶載沉有種直覺, 她既然沒第一時間回白家,那就不會馬上回來。 他想到她跑掉時那落淚的雙眼, 看著自己的眼神, 還有那幾聲質問,整個人陷入了深深的懊悔和自責, 對自己更是痛恨無比。 當初結婚之前,他之所以一念之差,最后沒有對母親說這件事情, 顧慮的就是她那陰晴不定的性子。 他沒有信心她會真的長久喜歡自己,他也疑慮她對即將到來的這樁婚姻的態(tài)度。 在他看來,婚姻應當是嚴肅,鄭重,深思熟慮,一旦決定就是一輩子的大事。 但是她的言行,總是讓他覺得她不過是心血來潮,極有可能哪天就會因為某種新的心血來潮而毫不猶豫地拋棄這段婚姻。 他喜歡她,在她有危險的時候,他可以不顧一切乃至舍了性命去救她保護她,但他真的做不到跟隨她的步調,將自己完全地投入到這段突如其來也極有可能是短命的婚姻之中。 他沒有信心?;蛟S,也是愛得不夠而已。 結婚后,他因為忙碌,沒法在她身上傾注更多的時間和關注。原本那么驕傲任性的她,沒有在他面前抱怨過半句,每天對他笑臉相迎,甚至為了和他能離得近些,還搬到了條件遠不如白家的司令部居住。 她對他的依戀,點點滴滴,他怎么可能沒有知覺。 不止一次,夜深之時,當結束了那令他為之神魂顛倒的親密,她在他懷里沉沉睡去,他看著她恬靜滿足的睡容,仿佛自己就是她全部的世界,再想到當初他做的那個自私利己的決定,他整個人就會陷入深深的懊悔和自責。 越是和她相處,他越是發(fā)現(xiàn),原來她是這么的可愛,讓他迷戀得無法自拔,他甚至也開始相信,她或許真的能和他共度一生,他為自己當初對她的懷疑而羞愧。 在他娶了她之前,他告訴自己,即便日后被她拋棄,他也是完全能夠接受的。 但是現(xiàn)在,他卻不愿想象那一天了。他沒法就那樣平靜地接受她再也不喜歡他不要他了的事實。 他知道自己做錯了事。而且,這是件現(xiàn)在能要他命的大事。 他也曾一次次地想向她坦白,祈求她的寬恕,但是卻又一次次地話到嘴邊無法開口。 他貪戀著她對他的依戀和信賴,他不敢想象她知道后會是如何反應。 面對著她,他永遠都是搖擺不定,患得患失,節(jié)節(jié)敗退——就像當初,他分明不想娶她,卻又可恥地堅守不住原則,最后還是把她留下要了她一樣。 他聶載沉,就是個完完全全的懦夫,自私的懦夫。 現(xiàn)在一切都結束了。 再也用不著他掙扎猶豫,畏首畏尾了。 上天干脆利落地替他解決了。她自己知道了。雖然他還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姑爺,要么你進來坐吧。等等小姐說不定就回來了!” 白家門房見他定定地立著,請他入內(nèi)。 聶載沉回過神來。 他沒法就這么在白家坐等她回來。 但是她沒回家,氣頭之上,又會去哪里? 聶載沉離開白家,站在車馬熙攘的廣州街頭。 他穿著制服,在人流里如同鶴立雞群十分顯眼,很快就被周圍的路人給認了出來。 路人紛紛放慢腳步,甚至停了下來,對他投來敬畏又好奇的目光,相互低頭接耳,探究著他怎么一個人突然這樣出現(xiàn)在街頭,站著一動不動。 聶載沉茫然不覺。 他已經(jīng)快要急瘋了。 也是直到現(xiàn)在,他才發(fā)現(xiàn)他對她的了解,竟然是這么的貧乏。 他不知道她喜歡吃什么,不知道她平常會去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她在廣州都有些什么朋友。 除了熟知她在床上時身子的每一寸肌膚之外,他對她,什么都不知道。 圍觀他的人群里,忽然鉆出來一個手里拿著公文包的男人,興奮地跑到了他的面前,說自己是某報記者,正想去司令部請他有空做個采訪,想知道接下來關于民生建設的計劃。 聶載沉看著面前這個不停說話的人,突然想到了一個她曾經(jīng)去過的地方,一把推開,邁步就走。 他趕到了德隆飯店,果然,在街邊的停車場里看到了她的那輛汽車。他的心臟一陣狂跳,疾步登上大門外的臺階,沖進酒店大堂,在周圍人目光的注視之下,奔到了前臺,問她住在哪個房間。 侍者卻不認得他,不肯告訴。 聶載沉道:“我是白小姐的丈夫!” 侍者一愣,看了他一眼,小心地解釋:“對不起先生,剛才是經(jīng)理帶著白小姐直接上去的,我這里也不知道是哪個房間……” “把他給我叫來!現(xiàn)在!” “是,是,您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