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含淚答應(yīng)下來，皇后的身軀卻微微一顫，事實(shí)上在皇帝的身體越發(fā)不好之后，她的娘家人頻繁入宮，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想要將侄女嫁給太子。

    原本在皇后看來，此事也是不無不可的，一來侄女的人品樣貌確實(shí)出色，也算是配得上兒子，二來將來她去了之后，侄女還在后宮的話也能照看王家一二，誰料到皇帝忽然這般警告，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王家的打算，想到這里，皇后再也不敢起這個念頭。

    交代完了后宮的事情，皇帝才開口說道：“太子，你去喊諸位大人進(jìn)來吧。”

    “父皇！”太子心中悲切是真的，也許在年幼的時候他從未體會過父愛，但在長大之后卻越發(fā)能懂皇帝的辛苦和沉重，他不是不愛自己的孩子，只是方法不同而已，這一點(diǎn)是他跟著趙九福走遍了大周，才慢慢悟得的道理。

    “快去?！被实蹍s只是淡淡喝道。

    太子垂淚走了出去，很快大臣們就跟著太子蜂擁而入，而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六部尚書，他們才是朝中的棟梁，如今皇帝將逝，一位位大人的臉上都帶著凝重。

    “微臣參加陛下?！痹撚械亩Y儀還是得有，皇帝環(huán)顧，很快就看到了趙九福的身影，大約是結(jié)廬守孝實(shí)在是辛苦，連帶著趙九福的臉色都憔悴了不少，想想之前他還曾說過趙九福容顏不老，如今看來哪里是不老，只是平日不顯罷了。

    從年輕的時候相識，皇帝一直知道趙九福是一個真孝順的人，而不是為了名聲在作秀，正因?yàn)槿绱耍趭Z情的時候才心中越發(fā)的愧疚。

    對于趙九福而言，聲名權(quán)勢其實(shí)都已經(jīng)有了，他加封一個榮安伯，恐怕也不是這個人想要的，只可惜為了大周，為了太子，他不得不把趙九福留下來。

    心中感慨萬千，皇帝臉色卻依舊平靜，他把朝臣們一個個看過去，在他的手中這些文武百官倒是乖實(shí)聽話的很，但實(shí)際上如何誰又能知道。

    三位輔佐之臣中，呂靖年事已高，恐怕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去了，雖說輩分高資歷足，但其實(shí)能陪伴太子的歲月不會太多。

    蕭甯倒是才學(xué)出眾，但他過于清高，在朝中人緣不行，作為老師，他是合格的，作為輔佐之臣的話，卻又有幾分不足。

    朝中不是沒有更加有才敢的能臣，但皇帝總覺得不放心，太子心太軟，輔佐之臣的位置又太過于特殊，若是有一個人心懷不軌的話，很可能將他設(shè)下的局面破壞的一干二凈，這也是為什么當(dāng)年他再三考慮之后，定下來的三個人是這三人。

    “朕去之后，你們定要一心一意輔佐太子，匡扶大周?！被实鄱⒅奈浒俟僬f道，也算是給太子的繼位定了音，以免將來有人拿傳位之事說話。

    文武百官自然沒有不答應(yīng)的，在皇帝立太子之后，其余皇子的勢力臣服的臣服，打壓的打壓，現(xiàn)在又有誰會自不量力的挑戰(zhàn)皇帝的話。

    皇帝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招手讓趙九福三人到跟前，對他們說道：“你們是朕親自挑選的東宮輔臣，若是將來太子行差就錯，定要勸阻，朕賜你們?nèi)藷o罪。”

    “父皇，孩兒一定會聽從三位師傅的話，絕不會讓大周毀在孩兒的手中?！碧右呀?jīng)忍不住哭了起來，在他看來，皇帝此刻確確實(shí)實(shí)的在為他鋪路。

    皇帝微微一笑，難得有些溫情的摸了摸他的頭發(fā)，隨后又轉(zhuǎn)身朝著趙九?？慈?，伸手抓住他的手說道：“明鹿，若有來生，朕愿與你再做一次君臣。”

    “陛下！”趙九福也忍不住鼻頭發(fā)酸，前頭他的父母剛走，如今皇帝又要走，讓情緒內(nèi)斂的人也忍不住有些悲慟欲絕。

    “父皇！”忽然太子驚叫起來，趙九福抬頭看去，那握著他的手尚且溫?zé)?，皇帝卻已經(jīng)沒有了生息，似乎就像是睡過了一般。

    “陛下駕崩！”隨著喪鐘的聲音，皇帝的死訊也從宮中傳出，百姓們深受皇帝恩德，一個個也淚流滿面，轉(zhuǎn)身拉下紅燈籠，換上了白布帆。

    第252章 新君

    滿目的白色帶著一絲蒼涼，低沉的啜泣聲音讓皇帝的葬禮更添了幾分悲傷，趙九福腰間也纏上了白色的腰帶，大臣們自然是不需要披麻，但戴孝卻是需要的。

    在他的前面便是太子和諸位皇子公主，他們此刻都是披麻戴孝一個個傷心不已，也是，皇帝臨時前這一出等同于切斷了這些皇子們的前程，公主倒也罷了，皇子們是真?zhèn)摹?/br>
    宮妃也是如此，皇帝登基之后并未再選妃，雖說對后宮之人也淡淡，但終歸是她們的依靠，這些年下來若說是沒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這些宮妃之中，大部分都是生育過皇嗣的，這些年在宮中過的也還算舒坦，此刻皇帝忽然過世，她們一個個也悲切不已。

    太子跪在最前頭哭得情真意切，誰說皇帝一死他就是下一任皇帝，但他作為太子，在諸位皇子之中與皇帝相處的時間最多，這些年來備受教導(dǎo)，他原本就是重情之人，這會兒更是心中難受，眼淚鼻涕一塊兒下來形象全無。

    太子哭得越是狼狽，看在滿朝文武的眼中反倒是成了孝順的象征，私底下倒是對他多有夸贊，別管這位太子的其他缺點(diǎn)，至少孝順這一點(diǎn)是真的。

    皇帝的喪事重要，太子的登基典禮也十分重要，在皇帝停靈七七四十九日之后，便有禮部提出讓太子盡快登基一事。

    國不可一日無君，此事就是趙九福也是贊同的，畢竟天子總不可能為了親爹守孝三年再去登基，真的要這么亂來的話，恐怕歷朝歷代的皇帝就沒有一個守規(guī)矩的。

    只是太子在喪禮之上哀傷過度，他原本看著身體不錯，這會兒居然一病不起，頗有幾分小病要變成大病的趨勢，嚇得太醫(yī)院戰(zhàn)戰(zhàn)兢兢。

    太子一病，其余的皇子也心思浮動起來，雖說皇帝下了那般的命令，但若是太子死了的話，那他們還是會有機(jī)會，一時間還未出宮的妃嬪也動作頻頻。

    幸虧這時候皇后倒是拿出幾分嚴(yán)厲下，直接將下頭的人都鎮(zhèn)壓下去，如今她還是后宮之主，很快就會成為名正言順的太后，想要打壓幾個太妃自然是容易的。

    趙九福見勢不妙，只能親自去見了太子，東宮之中，太子果然纏綿病榻，臉色是不健康的蒼白，雙頰卻燒的通紅，一看便知道確實(shí)是生了大病。

    趙九福心中猜測太子是悲傷過度，外加這些年來并未吃過什么苦頭，連續(xù)多日吃不好睡不好，還得守靈，這才一下子病倒了。

    只是他這一病實(shí)在是不是時候，雖說太子已經(jīng)有了子嗣，但若是他真的病故，就算身為太子太傅，他也絕對不會建議大周立幼主的。

    “太傅，你來啦？”太子有氣無力的喊道，眉宇之間還有抹不開的悲慟。

    趙九福微微嘆了口氣，行了禮之后過去坐在床邊，握住太子的手問道：“太子殿下，陛下若是知道您因?yàn)樗纳砗笫聜挠^，甚至影響到了身體健康，恐怕心中也會不安?！?/br>
    太子眼中浮現(xiàn)霧氣，含淚說道：“都是孤的身體不好，如今還要讓父皇失望。”

    趙九福心中十分無奈，這些年過去，太子殿下的脾氣其實(shí)已經(jīng)改了許多，但人在生病的時候最為脆弱，一脆弱便顯露出太子最大的弊病來，他沒有已經(jīng)逝去的皇帝那般堅韌的心性，若是皇帝也如此，恐怕早年夜夜難眠已經(jīng)要了性命，哪里能熬到登基為帝。

    失望歸失望，趙九福還是安撫著說道：“殿下何必妄自菲薄，陛下若不是最為疼愛和滿意殿下，怎么會將大周朝托付到您的手中?！?/br>
    “陛下不用多想，您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多休息，別再因?yàn)楸菹露鴤模饶腔笞尨笾芨鼮榉睒s，這才是陛下想要的，不是嗎？”

    太子不知道是不是被說動了，眼神倒是多了幾分堅決，點(diǎn)頭說道：“太傅說得對，孤不能再讓父皇擔(dān)心，他既然將大周交到孤的手中，孤就要守護(hù)好大周的江山?！?/br>
    趙九福見他打起精神來才松了口氣，又偷偷將靈泉倒入茶杯之中喂給太子：“殿下先喝口水潤潤喉嚨，太醫(yī)說了，殿下不過是傷心過度，只要好好修養(yǎng)便能無事?！?/br>
    太子喝了一口茶，精神似乎也好了一些，他并未發(fā)現(xiàn)茶水的異樣，只是拉著趙九福的手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無非是他要變得堅強(qiáng)起來，不能讓皇帝失望之類的話。

    趙九福好不容易將太子哄睡了，臨走之前仔細(xì)囑咐身邊的太醫(yī)：“好好照顧太子，太子若是有任何閃失的話，你我都擔(dān)當(dāng)不起?！?/br>
    太醫(yī)自然是知道的，這可是未來的新君，若是因?yàn)槭匦⒍鴣淼男⌒★L(fēng)寒就過世了，那他全家人恐怕都得給太子爺陪葬。

    趙九福走出大殿，剛要出宮卻見一位宮女往這邊走來，攔住他的去路盈盈一拜，開口說道：“趙大人，皇后娘娘有請?！?/br>
    趙九福瞇了瞇眼睛，這個時候皇后忽然請他過去，自然不可能只是喝喝茶，其實(shí)這是于理不合，但趙九福還是跟著一道兒去了。

    皇后是太子的親生母親，又被皇帝下了令不許娘家人進(jìn)宮，這般一來就等同于斷了王家的后路，這會兒皇后要見他，趙九福固然可以選擇不去，但那樣未免太不給皇后面子。

    若是可以，趙九福倒是希望能跟皇后和平相處，畢竟皇后對太子必定是影響力極大的，若是撕破臉皮的話他以后還得處處小心。

    王皇后也還未遷宮，她的臉色看著也有幾分憔悴，但精神頭卻十分不錯，看見趙九福進(jìn)門立刻說道：“趙大人辛苦了，太子的身體可好一些了？”

    “微臣見過皇后娘娘，殿下的身體好多了，這也是微臣應(yīng)該做的?！壁w九福猜不透皇后想說什么，他們現(xiàn)在一個是皇后，一個是太子太傅，其實(shí)應(yīng)該是同一條戰(zhàn)線的。

    皇后見他說話十分客氣倒是也松了口氣，說實(shí)話，因?yàn)榛实鄣母邏赫?，后宮的妃嬪其實(shí)從未參與過政事，甚至說也不能說，不然皇帝便要發(fā)落。

    皇后早年就聽過趙九福的大名，曾經(jīng)還想要將趙九福的大兒子趙順灝選為太子伴讀，不過此事后來作罷，因?yàn)榛实勰獪y的態(tài)度她也不敢再提。

    不過每年宮宴的時候，皇后還是見過趙家人的，別的不說，趙夫人嚴(yán)玉華她還算了解，是個八面玲瓏的夫人，更讓人羨慕的是趙九福身居高位，居然家中連侍妾通房也無，只一心一意守著嚴(yán)玉華過日子。

    若是早些年，或許還有人說趙九福是忌憚岳父嚴(yán)波的高位，但如今趙九福的官職早就超過了嚴(yán)波，更是加封了太子太傅，他想要納妾的話哪里還要看嚴(yán)家的臉色。

    但凡是女人，對于專情的男人通常是會有好感的，皇后也是如此，更別說趙九福年近四十卻還是溫文儒雅，足以讓人心生好感。

    這一份好感無關(guān)男女之情，皇后的臉色和悅，開口說道：“趙大人客氣了，若不是有你在，本宮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可恨有先帝的遺言在，那些人卻還是不死心。”

    對此趙九福只是垂目不語，皇后也沒有繼續(xù)說的意思，轉(zhuǎn)而問道：“聽說趙大人家中還有二子尚未定親，不知道是否有中意的？”

    沒等皇后說出真正的意思，趙九福就領(lǐng)悟了其中含義，他微微瞇了一下眼睛，起身說道：“二子三子確實(shí)還未定親，不過微臣家中父母過世，微臣與夫人都要嚴(yán)守三年孝期，他們身為人子，人孫，早年不能承歡膝下，現(xiàn)在跟著一塊兒守孝三年，也當(dāng)是全了祖孫情分?！?/br>
    皇后的眼神微微一閃，也猜到趙九福這是拒絕的意思了，不過他的理由合情合理，在此之前趙家就傳出過三個孫子隨著趙夫人一塊兒回鄉(xiāng)，打算守孝三年的事情。

    皇后自然也不能因此遷怒，只得說道：“也是，陛下剛走，其實(shí)本宮也沒有那個心思，不如就等三年之后再說吧，趙大人，以后太子就要倚重你來輔佐了。”

    等趙九福告辭離開，皇后卻微微嘆了口氣，扶著自己的額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身邊的大宮女低聲問道：“娘娘，趙大人這是不想要跟您結(jié)親的意思嗎，他怎么會拒絕，跟娘娘結(jié)親不是天大的好事兒嗎？”

    皇后雖然出生一般，但好歹是看過了宮中紛爭的，這會兒反倒是說道：“他們這樣的好官，能吏，才怕?lián)粋€裙帶關(guān)系的污名，王家能有什么，與王家結(jié)親，與其說是趙家人的幸運(yùn)，還不如說王家人走了好運(yùn)。”

    王皇后與王家的關(guān)系其實(shí)遠(yuǎn)沒有皇帝想的那么親密，尤其是在皇帝重病的時候娘家人頻繁進(jìn)宮，攛掇著王皇后將侄女送給太子為妾，此事差些惹怒了皇帝，臨死之前還給她下了令。

    雖然皇帝沒有明說，但宮中哪一個不是人精，恐怕暗地里都在笑話皇后有這么一個拖后腿的娘家，也因?yàn)槿绱?，王皇后對王家人更有幾分不滿。

    不得不說，這大約也是皇帝臨死之前無心插柳的一件好事了。

    此次提出跟趙家聯(lián)姻，雖說也是王家人的主意，但王皇后心中倒是也有自己的想法，若是可以，她都想要把侄女塞給趙九福為平妻，不過幸好理智告訴她這是不可行的，這才想到了趙家的兩個兒子，她想的是用這種辦法，將趙九福徹底的綁在太子這艘船上。

    第253章 新政

    太子的身體痊愈，登基典禮也如期進(jìn)行，隨后又有太后皇后以及宮妃們的冊封典禮，這一年的大周朝廷注定在寂寥和熱鬧中回旋。

    雖然有皇帝的警告在前，但太子對自己的三位弟弟倒是十分客氣，雖說沒有給實(shí)權(quán)但也封了親王，也大概是他們都沒來得及給他添亂，這才能留下幾分兄弟之情。

    身為太子太傅的趙九福也搖身一變，順順利利的去掉了太子的前綴，成了正一品的太傅，此后除非封爵，否則的話這已經(jīng)是身為人臣的極致。

    雖然又升了官，但趙九福卻沒有絲毫高興的樣子，同樣升官的呂家和蕭家還算喜慶，趙家這邊卻還是空空落落的，上門來送禮的人都被拒之門外。

    他說守孝，是真正的在守孝，但凡是宴請的地方絕對看不到趙九福的身影，凡是熱鬧的地方也不見趙大人參加，這會兒要是上門來送禮，那就是馬屁拍在馬蹄上了。

    每日除了上朝和辦公，趙九福只是待在家中抄寫經(jīng)書，一段時間下來倒是覺得自己的心境都平和了不少，順帶著陰陽五行拳居然有了小小的突破。

    趙九福悠閑，皇帝卻開始忙得焦頭爛額，雖說以前他也有過監(jiān)國的時候，但那時候其實(shí)大方向還把控在先帝的手中，如今先帝一走，全部的事情一下子壓在了他頭上，即使有三位輔政大臣的幫忙，皇帝也覺得辛苦不已。

    前朝的事情倒也罷了，登基之后，后宮那邊也變得不太平起來，曾經(jīng)他還是太子的時候，后宮幾位妃嬪倒是安安靜靜，如今成了皇帝，那幾位便開始爭奇斗艷。

    曾經(jīng)的太子妃現(xiàn)在的皇后姓李，李姓也是朝中大姓，這位李氏是當(dāng)年皇帝親自為他挑選的，確實(shí)是個能力出色賢良淑德之人，但正因?yàn)槿绱?，李皇后與王太后的關(guān)系并不算和睦。

    當(dāng)初王家的人要進(jìn)宮，李皇后才是最著急的那一個，也是她把這個消息捎給了先帝，王皇后雖然對王家的感情不算太深，但也見不得別人看不起王家。

    太后和皇后有齟齬，其他的宮妃自然樂得從中作梗，最好弄得太后徹底的厭棄皇后，直接把皇后打入冷宮才好。

    更要命的是，李皇后入宮之后膝下只有一女，而皇帝的兩個兒子都不是皇后所出，這兩位有皇子的宮妃，心中的念頭自然也就更多了。

    皇帝顯然不是先帝，他耳根子軟聽不得別人的哭訴，對皇后喜歡，對其余的宮妃也喜歡，對太后更是孝順，一時之間倒像是個夾心餅干似的痛苦萬分。

    有一日，皇帝甚至還拉著趙九福訴苦：“太傅，你說以前不是都好好的嗎，現(xiàn)在怎么就不對付了呢，太后覺得皇后做事情太過嚴(yán)苛，皇后又說這是祖先定下來的律法，其余的那幾個也整日的哭哭啼啼，弄得朕心煩意亂的?！?/br>
    趙九福原先是不想摻和后宮之事的，但皇帝為之苦惱，甚至開始影響到上朝的狀態(tài)，這就讓他心中不悅了。

    皇帝繼續(xù)說道：“以前大家都好好的，難道就不能一直如此嗎，哎……”

    趙九福眼神微微一動，忽然說了一句：“陛下，您有沒有發(fā)現(xiàn)，先帝那時候后宮就十分安寧，并沒有那么多的事情？”

    皇帝眼睛一亮，連忙點(diǎn)頭說道：“可不是嗎，父皇還在的時候，太后也溫柔多了?！?/br>
    可不是嗎，那時候太子還沒成為皇帝，太后即使是為了兒子的帝位，也不得不跟現(xiàn)在的皇后維持面子上的平靜，現(xiàn)在卻不同了，成了太后之后，她自然想要徹底掌控后宮。

    要說如今的王太后也是可憐，她是皇后的時候，后宮大部分是呂太后控制，好不容易等呂后死了，皇帝對她也不大放心，好不容易皇帝也死了，李皇后卻也不是善茬。

    趙九福心中帶著壞心眼，繼續(xù)引導(dǎo)道：“那陛下何不回想一下，先帝是如何對待后宮妃嬪的呢，若是覺得苦惱，不如依樣畫葫蘆就是?！?/br>
    趙九福一說，皇帝的臉色微微一變，訥訥說道：“這，這不大好吧，父皇那時候?qū)髮m多有冷落，就是太后也曾抱怨過?！?/br>
    “雖然如此，但有效啊?！壁w九福繼續(xù)說道，“陛下是一國之君，哪能因?yàn)閮号殚L的小事兒耽誤時間，若是她們說的話陛下不愛聽，那就別聽，若是她們對您哭訴，那就別見，若是覺得心中不痛快，那就別入后宮，幾次下來，想必娘娘們也會體諒陛下的苦心?！?/br>
    皇帝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趙九福，也琢磨出這法子的好處和陰損來，他忍不住撲哧一笑，問道：“太傅這般有經(jīng)驗(yàn)，莫非是在趙夫人那邊用過這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