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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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時櫻寫了張紙條放在餐盤上。 她端著餐盤到書房的時候,池以欽還在看書。 她把餐盤放下,指了指上面的紙條。 池以欽壓根就不理她。 他做自己的事情,把時櫻當(dāng)做了空氣。 時櫻很不放心,想親眼看著他把東西吃了。 可池以欽不吃,她總不能硬逼著他,塞他嘴里去。 在旁邊待了會兒,她覺得手臂上火辣辣的疼,實在忍受不了,時櫻就出了房間。 池以欽在實驗本上寫了幾行字,翻頁過來,目光剛好掃到放在一邊的餐盤。 餐盤上放著一張紙條:“記得吃早餐!” 底下還畫了個笑臉。 字寫得挺好看,端正秀氣,可下面的那個笑臉,畫的歪歪扭扭。 莫名的丑。 他自己一個人住在這里,也當(dāng)然自己做飯,從來都是什么時候餓了,就什么弄點吃的。 有時候一直在這個房間里待下去,會一兩天都忘了吃飯。 而現(xiàn)在……他確實有點餓了。 從昨天婚禮到現(xiàn)在,他一點東西都沒有吃。 她給他端來的早餐是卷餅,里面包著芝士牛rou,是他以前經(jīng)常會吃的。 只是別人弄的東西池以欽不想吃,他有極強的排斥感。 于是他起身,準(zhǔn)備自己再去廚房弄點吃的。 廁所門半掩著,里面?zhèn)鱽韲W嘩沖水的聲音,池以欽路過,就往里面看了一眼。 她右手衣袖挽起,雪白無暇的皮膚上,依稀能看見幾個泛紅的小點。 她把手伸在水龍頭下,不斷地沖著。 同時時櫻另一只手拿著手機,按下語音,在和什么人聊天。 “糖糖,為什么我做飯總是濺油出來?”時櫻聲音委屈,小聲的和那邊的人撒嬌。 “我就煎了個餅,現(xiàn)在手上都快疼死了?!?/br> 池以欽目光凝住,仔細(xì)的觀察時櫻的唇形。 他外出時,和人交流,不會有太大的障礙。 畢竟這么長時間了,快二十年,他看人的唇形,就能大概明白在說什么。 當(dāng)然他也看懂了時櫻的意思。 知道她做飯傷到手了。 時櫻小心翼翼去碰自己的手,猛然碰傷口處,實在是疼,當(dāng)即眉頭皺的老高,齜牙咧嘴的,就差跳腳起來了。 做飯按照步驟來,看著都挺簡單,可真的上手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手忙腳亂的,差點能把廚房給燒了。 好不容易做出一點勉強能看的,她都給池以欽了。 自己早上吃的那個都焦了。 池以欽唇角抿了抿,眸光微動,腦中突然間閃過一個陌生的畫面。 他站著,頓了會,又轉(zhuǎn)身回了書房。 看著桌上的卷餅,池以欽想,無緣無故來接近他的人,一定另有所圖。 目的不純。 池以欽隨手捏了一塊餅,咬了一口,面露異色。 毫不猶豫把自己手上的餅扔進了垃圾桶。 抬眼看著桌上這一盤,也看著不順眼,池以欽拿起,干脆全部往垃圾桶里倒。 也太難吃了。 . 雖然在這里待了好幾天了,可一到晚上,時櫻還是會覺得害怕。 特別是天氣漸漸涼了下來后,每晚洗澡出來坐在化妝臺前,都會覺得自己背后涼嗖嗖的。 外面漆黑一片,只有黑壓壓的樹影和嗚嗚刮著的風(fēng)。 沒有一刻停歇下來。 她心跳加快,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不用怕,沒關(guān)系的。 這里又不是只有她一個人在,還有池以欽呢,他就在過道的那邊,不到十米的地方。 他們隔得很近的。 有他在她就放心,就不會再怕了。 手機一直在振動,時櫻點開看,是唐棠給她發(fā)來的消息。 【時櫻你逗我玩呢?你一千金大小姐,你做什么飯?】 【池家是窮的請不起阿姨了還是你那么想當(dāng)賢妻良母。】 之前時櫻說做飯濺油,唐棠都覺得她在開玩笑,畢竟大小姐,不止這雙手,那全身可都是上了保險的。 直到剛剛時櫻給她發(fā)了她做飯的圖片—— 唐棠才反應(yīng)過來,時櫻沒有在開玩笑。 【關(guān)你什么事。】 時櫻回了一句,語氣弱弱的,接著又回她。 【給他做飯,我心里高興?!?/br> 唐棠:【別給我說這一套,你是時櫻,在家是公主,嫁了人就是女王 ?!?/br> 唐棠:【別說做飯了,進廚房都不行?!?/br> 時櫻看著唐棠發(fā)來的信息,捂了捂發(fā)涼的肩膀,又看著周圍環(huán)境。 她想,要是讓唐棠知道她這段時間都待在這樣的地方,她非得氣瘋了不可。 說不定會直接就拉她去離婚了。 時櫻發(fā)了個“晚安”的表情包過去,接著退了微信出來。 這天這么涼,時櫻想到池以欽那個工作室里,更加冷冰冰的不說,還有好幾個大冰柜。 再加上他穿的也單薄。 可她過去了也沒用啊,這么晚了,池以欽壓根不會搭理她。 時櫻想著,半倚在床邊,漸漸地昏昏欲睡了起來。 半夜她突然醒來。 時櫻一陣激靈,聽著外面有什么聲音“砰砰”直響,嚇得她心臟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聲音響了幾下,然后又停了。 片刻的寂靜之后,又有更加奇怪的聲音傳來。 時櫻頭皮發(fā)麻,冷汗一下就浸透了衣服。 她來這兒之后晚上就睡不好,兩三個小時就要醒一次,總是不安穩(wěn)。 但之前也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情況啊…… 時櫻下意識屏住呼吸,在僵住了很久之后,她鼓起勇氣,從床上爬了起來。 寂靜的長廊,不斷回想著“滋啦”的怪異聲,恐懼從她的心底蔓延,每往前走一步,距離崩潰又多了一點。 她雙手捏的緊緊的,指腹被掐出了一道紅痕,也都沒有絲毫的感覺。 工作室的房門沒有關(guān),風(fēng)吹的“哐哐”響,大概是外面的窗戶也沒關(guān)。 時櫻站在門縫邊,目光小心翼翼的往里面探。 月光下,男人的身影被拉出一條長長的影子,他扶著柜子的一角,模樣極其難受。 他額頭上浸著一層冷汗,薄唇緊抿,一手放在柜門上,摸索著去開門,想拿什么東西。 可摸索了半天,柜門也沒被打開。 時櫻在外面看著,腳步不由自主的僵住,就這么站著,一動不動。 突然,悶然傳來“砰”的一聲,驚的時櫻意識回緩過來。 略帶渙散的目光定住,她看見池以欽摔倒在地上。 當(dāng)時顧不得那么多,她推門進去,跑到池以欽身邊,俯身扶他。 一碰到他的手指,竟是刺骨的涼意。 月光下,他的手指細(xì)長蒼白,手心緊緊的捏著有東西,指骨節(jié)處,也扣的死死的。 “放手?!背匾詺J看見時櫻,眸子壓得戾氣十足,沉下一片幽深不見底,開口輕斥了一句,聲音十分虛弱。 小時候那場大病落下的病根,入秋之后,天氣漸涼,原本隱在身體里面的病,就慢慢被誘發(fā)了起來。 今天晚上睡覺前忘了關(guān)窗戶,他待在這又沒有被子,涼風(fēng)往他身上刮了大半夜。 剛剛醒來,渾身上下噬骨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