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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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辰繪接過手機(jī),猶豫了幾秒鐘,輕輕地戳開了鄭肴嶼的聊天對話框。 一片空白。 最后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一天前。 她的微信已經(jīng)被亂七八糟的微信給炸掉了,可最應(yīng)該炸的那個人,卻沒有給她任何消息。 鄭肴嶼現(xiàn)在在美國。 難道是因為時差?他在開會?還不知道這個事情嗎? 韓辰繪顫抖的指尖,輕輕地戳了個語音通話過去。 “叮咚、叮咚――” 等待對方接聽的時間,也就十幾秒鐘。 可這十幾秒鐘,卻像十幾個世紀(jì)那么長―― 最后,她的語音通話被掛斷了。 剛剛停止的眼淚,頃刻間又全部涌出―― 鄭肴嶼掛斷了她的通話。 是不是意味著…… 他已經(jīng)知道了這件事,并且要奔最壞的結(jié)果而去了? 美國。 舊金山。 泛美大廈,36層。 辦公室的門從內(nèi)打開。 鄭肴嶼和一個西裝革履的美國人站在門口,走廊左右兩側(cè)分別站著幾個中國人和美國人。 他們握了下手,鄭肴嶼微笑著: “l(fā)et's make up our minds and have a good cooperation.(我們這樣決定吧,合作愉快。)” 對面那個美國人也笑了起來,稍微有些夸張地攤了下手:“of course!” “――we will have a pleasant cooperation.(當(dāng)然,我們會有一個愉快的合作)” 鄭肴嶼又和對方握了握手,在一群中國人、美國人擁簇下走進(jìn)電梯區(qū),兩方人聊了幾句,那個美國人便帶著幾個下屬離開了。 對方一走,旁邊的下屬開始吹彩虹屁:“鄭總果然厲害!這個項目,趙經(jīng)理談了半年,也沒搞定,鄭總一出馬,兩天就解決掉那個史密斯。” 鄭肴嶼沒什么情緒地冷笑了一聲,頭也不回地回到他的辦公室。 他剛在辦公桌后面坐下,“咚咚咚――”便有人敲響辦公室的門。 “e in.(進(jìn)來)”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走進(jìn)來一個年輕帥氣的男人,那正是鄭肴嶼的大學(xué)好友段恪。 見來人是段恪,鄭肴嶼也沒有和他見外,就隨便指了指辦公室內(nèi)的沙發(fā),又低頭開始翻看文件,投入工作中。 段恪坐進(jìn)沙發(fā),一臉意味深長地盯著鄭肴嶼。 “…………”段恪砸了咂嘴,“那個……肴嶼,我剛才在樓下談生意,就想看看你在不在這里,沒想到,你確實在這……” 鄭肴嶼冷冷淡淡地“嗯”了一聲。 他工作時候就是這樣的狀態(tài),關(guān)系再好,他也沒心情多說話。 “我跟你說句實話,我確實不知道亞姆和嫂子之間的關(guān)系,如果我要是知道,真是把我按在那里打死,都不會帶朱莉和亞姆去你的生日宴會的――” 鄭肴嶼眉心緊皺,翻文件的手一頓。 他當(dāng)然知道朱莉是宋曼曼,亞姆是賀開晨。 而對方口中的嫂子……肯定是韓辰繪。 他撩起眼皮,低聲問:“你又知道什么了?” “什么叫我又知道什么了?我的小鄭太子爺,我的肴嶼大哥哥――”段恪雙手舉過頭頂,做了一個“投降”的手勢,“是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什么了才對!” 鄭肴嶼“啪――”的一聲將文件夾給合上了。 從段恪的那么兩句話里,他已經(jīng)可以猜到發(fā)生了什么事。 鄭肴嶼立刻翻開辦公桌上的筆記本電腦,一只手點擊鼠標(biāo),一只手敲擊鍵盤。 他面無表情地盯著電腦的屏幕。 兩分鐘之后,他猛地合上了筆記本電腦。 他拿起座機(jī)電話,按了一個數(shù)字下去,幾秒鐘之后,他冷聲說:“把那件事給我處理干凈!” 說完,他便毫不客氣地摔掉了電話。 生氣了? 段恪和鄭肴嶼認(rèn)識多年,他們讀大學(xué)的時候,每天幾乎形影不離地在一起,他太了解鄭肴嶼了―― 一個明明脾氣非常不好的男人,卻很難見到他生氣的樣子。 而這次,是真生氣,絕不是玩假的。 段恪見到鄭肴嶼的反應(yīng),放下舉起來的雙手,笑了一下:“肴嶼,我對你真心佩服,我都不知道該說你演技太好了,還是怎么樣……你在我面前還用演?” “…………”鄭肴嶼的眼神陰冷,他卻挑起眉梢,同時也挑起一側(cè)唇角,“怎么?聽你的意思是,我太太和那個亞姆˙賀的緋聞,是我傳的?是我爆的?” “肴嶼,說實話,當(dāng)我接到助手傳過來的一堆截圖,我的第一秒反應(yīng),是吃驚。第二秒,是震驚。第三秒……”段恪似笑非笑地眨了下眼,“我就笑了出來……” 段恪站起身,走到鄭肴嶼的辦公桌前,。 “我對你實在是太了解,你就是天使和撒旦的結(jié)合體,又良善又殘忍――” “我真的、真的、真的――”段恪每說一個“真的”,就用指尖敲一下桌面,他一共敲了三下,“覺得這些是你的手筆!” 鄭肴嶼冷冷地推了下金絲邊眼鏡,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我也實話告訴你,這個手筆確實像我,我也曾認(rèn)真的想過這個方案,最終,我選擇了放棄?!?/br> 這個答案顯然是段恪沒想到的,他愣了一愣:“你不是在搶亞姆的生意嗎?我之前以為他是怎么得罪你了,原來是因為你老婆那些事?所以,你為什么要放棄?” 鄭肴嶼從辦公桌上拿起煙盒,輕輕敲出一支香煙,咬在唇間:“很簡單,因為我沒辦法殺敵一千、殺妻八百!” 段恪立刻曖昧地笑了起來:“哎呀~說實話,我有點欣慰,沒想到,你鄭肴嶼也有憐香惜玉的一天嘛!” 鄭肴嶼甩響打火機(jī),剛剛點燃唇間的香煙,“咚咚咚――”辦公室的門又響了起來。 段恪替鄭肴嶼喊了一聲:“e in~” 進(jìn)來的人正是鄭肴嶼的大秘書,他手中捧著鄭肴嶼的私人手機(jī)。 大秘書先是探了探鄭肴嶼的臉色,沒什么底氣地說:“老板……您和史密斯先生談合同,把私人手機(jī)交給我了,我……我剛才去財務(wù)部取了個文件回來,才發(fā)現(xiàn)我沒有隨身攜帶您的手機(jī)……” 鄭肴嶼面無表情。 他的大秘書可是跟著他見過無數(shù)大場面的人物,如今能這般手足無措,絕對是做了什么大錯特錯、無法原諒的事情。 “太太給您打語音,沒人接……” 鄭肴嶼冷冷地瞪著他的大秘書。 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他的指尖由于過于用力,直接把香煙的濾嘴給捏了出來,煙絲順著濾嘴掉到了桌面上。 段恪也皺眉,嚴(yán)厲道:“你一天天的,能不能仔細(xì)著點??!找被fire呢?還不把手機(jī)拿過來?” 大秘書一秒鐘都不敢耽擱,趕忙將手機(jī)呈上。 鄭肴嶼臉色發(fā)青,將被他捏爛的香煙丟進(jìn)煙灰缸里,拿起手機(jī)。 果然,韓辰繪在十分鐘之前,給他打過一個通話。 紅葉名邸。 客廳里的哭聲已經(jīng)消失殆盡。 韓辰繪渾身乏力、生無可戀地窩在沙發(fā)里。 她現(xiàn)在的感覺就是有氣無力,好像自己被全世界拋棄了。 鄭肴嶼…… 鄭肴嶼…… 韓辰繪委屈巴巴地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默念他的名字。 就在她絕望之際,瀕臨崩潰之時。 “叮咚叮咚――” 微信響了起來。 韓辰繪仿佛沒有聽到。 她根本沒有心情去看手機(jī)。 要么是anemone、要么是君視傳媒的其他工作人員、要么是她的朋友們…… “叮咚叮咚――” 微信的鈴聲孜孜不倦。 韓辰繪目光呆滯,像個機(jī)械人似的拿起手機(jī),看都沒看,就戳著手機(jī)屏幕劃動了一下,接起了通話―― 對面靜悄悄的。 兩秒鐘之后,一個讓她魂牽夢縈的聲音,輕輕響起。 “是我。” 短短一句話。 只有兩個字。 韓辰繪的眼淚頓時流了出來,她哭唧唧地叫:“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