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行商這些年_分節(jié)閱讀_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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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菽考慮了一下,也許以后可以開家火鍋店,把這小子也扔進去涮一涮。 “二娘,我的饅頭好了嗎?”崔五娘牽著一頭驢進來,她昨天預定了三百個饅頭,一早來拿。 程二娘最近住在宋菽家。她耶娘見到宋菽有出息,對之前那門親事便沒有那么熱絡了,只是又把宋家當成了冤大頭,要求更多聘禮,一張嘴就是十畝良田。 本朝農(nóng)戶的田地都是有定數(shù)的,且只有永業(yè)田可以買賣,口分田由官家分配,每年秋收后會根據(jù)人員的變化進行調(diào)整。既要可以買賣的,又要良田,這沒有百十金是下不來的,宋家不過才剛有點起色,哪里拿得出這么多。 程二娘是鐵了心要嫁宋大郎,干脆直接住進了宋家。 宋菽跟她聊過幾次,知道這姑娘也是沒辦法了,不然絕不會用如此激烈的手段。這年月還講究男女授受不親,雖然不像明清時期那么嚴苛,但單身女子住進未過門的夫家,還是會引來許多流言蜚語。 程二娘這么做,她耶娘是氣死了。 待嫁的姑娘壞了名聲,這下他們哪兒哪兒都要不到高聘了。程二娘這一招損敵一千自傷八百。 有小娘子、媳婦們替她不值,但她本人卻挺開心。 宋菽在相河村地位頗高,所以關于程二娘的事,相河村的人并不敢亂說什么,至于其他村子,那反正她也聽不到。 這些天程二娘幫著五娘六娘做做飯,幫著宋菽賣賣饅頭,也時常跟著三娘和阿南下地,每天都過得很忙碌,眼下也不再泛著青黑。 崔五娘拿好饅頭走了,程二娘趁著空隙跟宋菽說話,她提起近日崔五娘似乎有些異常。 “以前她一天才背六十個,怎的現(xiàn)在要三百個?那驢子又是哪里來的?”驢子雖然不比馬,卻也不便宜,宋菽的饅頭作坊都還沒買上驢子呢,崔五娘又哪里來的錢買驢? 有人說是她在悅行市那兒賣饅頭發(fā)了,程二娘卻不相信。 昨天有在悅行市做買賣的商賈來買饅頭,要帶回家給妻小吃,程二娘與他聊了幾句,他說在悅行市并未看見一個賣饅頭的小娘子,倒是見過幾個大漢。市集里每天人來人往,也不拘是哪兒來的,流動性很大,所以對方并不清楚那些大漢是誰。 這事情宋菽也注意到了,旁敲側(cè)擊地問過崔五娘,她只說是悅行市有人為了湊錢著急出手,所以才便宜賣給她了。宋菽開玩笑說,如果以后再有人湊錢,給他也搶一頭。崔五娘卻眼神躲閃,敷衍地應了一聲。 后來,更是總躲著宋菽。 楊劍近日常來,他手下善作席居和各種山棕絲制品如蓑衣的工匠們,都住進了相河村,借住在不同村民家里。宋菽常與他們探討棕綁床的制法,已經(jīng)頗有成效。 棕綁床最主要的原料是山棕絲,它經(jīng)過晾曬等數(shù)道工序后,加工成棕繩,再以木頭為框架,用棕繩編成床面。加工棕繩的法子宋菽略知一二,與熟悉棕絲們的師傅反復研究,很快有了結(jié)論。那編織的方法他就更熟了,那張拍賣的棕綁床就是他跟著村里的師傅學著做出來的。 宋菽直接現(xiàn)場教學,一手編床面的手藝,看得幾個制作席居的工匠嘆為觀止。 他們討論得正酣,楊大公子卻在一旁呵欠連天,幾個工匠顧忌他連問問題也放不開手腳,宋菽看不下去,把他轟出去幫宋阿南賣饅頭。楊劍臉都青了,他堂堂一個世家公子,哪兒能站在攤前跟人算一兩文的小錢? 不干。 不干就回去。宋菽把門一關,繼續(xù)跟工匠們討論起來。 楊劍:“……” 他的馬夫不知道去哪了,回不去,只好不情不愿地挪到攤位前。宋阿南指指一籠二十個已經(jīng)清點過的饅頭說:“四文錢?!庇种钢复迕衲脕頁Q饅頭的麥子,比劃了一下說,“可以換。” 楊劍艱難地理解著宋阿南的三字經(jīng),覺得人生有些灰暗。 這天,第一張棕綁床終于做了出來,楊劍決定住在村里,親身體驗一下。村長的家是村子里最大的,理所當然地頂下了款待楊大公子的光榮使命。 三娘有些緊張。 “這床是你們摸索著做的,若不及你海外得來的好可怎么辦?” “你說這楊公子什么好床沒睡過,他……” “阿姐安心。”宋菽拍拍她的肩。 很多時候,三娘真的佩服這個弟弟,這樣的大事,他卻能一派淡然,好似結(jié)果全都在自己掌握之中。 宋菽打了個呵欠回房睡覺。 那床他試過,挺好的。楊劍睡過的好床再多,能比得過他一個從二十一世紀穿來的嗎? 宋菽無比安心地躺下睡覺,卻聽見有人拍門。他無奈地裹上外袍起身,推開門,卻是崔五娘站在門外,她似乎有急事,兩只手絞在一起,攥得死緊。旁邊,是面無表情的宋阿南。 “這么晚了,可有急事?”宋菽忙把手伸進袖子,穿戴整齊。 “能進去說嗎?”崔五娘的聲音很輕,大概是不想吵到隔壁睡覺的三娘等人。 宋菽將她帶進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