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難過?！彼伟⒛吓ゎ^，誰說他難過了。

    “原來沒有嗎？看來是我自作多情，我收回剛才的話?！彼屋牡?。

    “不行。”宋阿南立刻轉(zhuǎn)頭，急切道。

    他沒有難過，但是他的射術(shù)很好！

    宋菽本來沒想笑的，可宋阿南這一回頭，他憋不住了，嘴一抿，笑出了聲。

    有什么好笑的。宋阿南轉(zhuǎn)頭看地面，但又不舍得把他的手臂從自己肩上挪開。

    “你耳朵紅了?！彼屋挠终f。

    “沒有?！?/br>
    宋阿南的耳根子，徹底紅透了。

    “這紙甲的主料便有紙、木棉、絹布和寸釘。成本不高，只需制出一條流水線來，便可批量生產(chǎn)。”大帳里，宋菽向尹戎說起紙甲之事，“只要將軍愿意用宋記的紙，在下很樂意將制法全盤告知，并派我坊里的師傅來，為將軍培養(yǎng)制甲的工人。”

    “沒問題?！币趾芩斓卮饝?yīng)了。

    宋記的紙本就又好又便宜，就算宋菽不提，他也會用宋記的紙。寸釘和絹布也容易，他們義成軍本就有一處鐵礦，是不缺鐵的，絹布則從往年積累的庸調(diào)中出。只是這木棉義成七州并未種植者，還有些麻煩。

    “木棉之事將軍不必憂心，江淮之地種植的人有許多，只要價格合理，肯定能收到?！彼屋牡?，他又拿出一張紙，“這上面是白家村的地理位置，將軍可派人找該村白一城，他曾來我相河村賣木棉，與我有些交情。”

    “甚好！恆兒，這件事交予你去辦吧。”尹戎道。

    前日他還反復(fù)推演沙盤，憂心一觸即發(fā)的戰(zhàn)事，今天就得了這樣好的甲胄，真是老天幫忙。有了這個，他義成的兵卒便能都穿上護具，傷亡可大大減少。

    “傳令下去，紙甲一事不得外傳、不得議論，違者按叛徒罪論處！”尹戎道。

    “是！”

    解決一大憂患，當(dāng)天的年夜飯吃得很是舒心。

    宋菽帶了三大鍋熬好的底料來，與軍中熬制的牛骨湯一兌，麻辣牛油火鍋的香氣彌漫了整片營地。

    軍中之人豪爽，吃起火鍋來也很豪邁。

    宋菽帶來的銅鍋有限，他們便把平時用的大鐵鍋架起，下面燒著火，直接涮rou吃。

    這鐵鍋下的火堆燒得很旺，有人嫌筷子太短免不得燒到自己，有些發(fā)愁。后來不知是誰，折了樹枝削成長簽，將rou啊菜啊串在一起，扔到鍋中煮。

    其他人見這方法甚是方便，都紛紛折來樹枝削。

    說不定最早的串串，就是這么給吃出來的。宋菽見此，不由想道。

    除夕之后，少不得要走動拜年。宋菽在恒州城的地位水漲船高，從初一起，來拜年的就絡(luò)繹不絕。他還回了趟相河村，去拜會了傅老等人，又親自給相河村作坊里的員工發(fā)開年紅包，一直忙到十五才算消停。

    而這時，尹恆已經(jīng)辦妥了木棉之事，從白家村及周邊的村子里，收來一大批木棉。

    他在軍營后方劈出一塊地來，請了嚴卓設(shè)計，也學(xué)著宋菽蓋起作坊。木棉運回后，宋菽帶著他劉阿婆和一名鐵匠來到軍營，便是他們二人聯(lián)手，加上宋菽提供的資料，才制出了堪比鐵甲的紙甲。

    鐵匠也就罷了，見到劉阿婆時，尹恆明顯愣了一下。

    “宋四郎真是……不拘一格降人才。”尹恆道。

    “劉阿婆本是我蠶絲被作坊的管事，這紙甲有些工序與制被有幾分相通，我便請了她來幫忙。多虧她經(jīng)驗豐富，提了諸多有用的建議。”宋菽道。

    “兩位里面請?！庇辛怂屋牡脑?，尹恆對這二人更是重視，忙請了里面坐。

    為了防止工藝外傳，尹恆沒有從外面招工，直接找了一批兵卒充任，且每一組工人只負責(zé)其中一環(huán)，由袁三郎負責(zé)監(jiān)工，最大程度得確保工藝不會外傳。

    至于宋菽帶來的這兩人，尹恆也只好請他們暫時住在軍中了。

    過完年后，阿南常常要回軍營，宋菽有時會與他一同過去。

    阿南練兵，他則去紙甲作坊里轉(zhuǎn)悠。

    待到清明之后，棉花也到了播種季節(jié)，宋菽又回了趟相河村，還去了四平村、五安村等地，找了許多愿意種棉花的人家，并約定來年購買的價錢。

    經(jīng)過半年多的研究制作，從軋棉機到織布機，宋菽已經(jīng)有了一整套織棉布的全新機械，并且用當(dāng)時從尹家園林中收來的棉花，制作了幾套衣裳。

    宋家人人都有，他還分別送了謝婉、沈清、唐掌柜、汪掌柜、傅文、尹戎等人，宋記棉布之名在恒州城悄然傳開，已有不少人來詢價訂貨，宋菽的棉花還沒種下，已經(jīng)不愁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