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老實的張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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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氏看也不看李旦,只神情從容的看了堂下的群臣一眼,張口道:“張氏子……又是居住在那處的,若我沒有記錯,可是張公之族人?張梁,你來說說,可是你之族人?” 能被武氏稱作張公者,又與張梁有關系的,自然便是張行成。張梁見太后點到他,連忙舉起笏板,應道:“回太后,寧御史所說之孩童正是臣之堂兄張希臧之后人?!?/br> 武氏“哦”了一聲,道:“竟真是張公之族人。張希臧……我記得似乎他已然去世?” 張梁答道:“回太后,是的。堂兄希臧乃是伯父行均公長子,生前曾任雍州司戶參軍,于四年前逝世。若寧御史說旁地事,臣不敢說,若說每日晨起背書一百二十遍之孩童,確實是臣之侄兒與侄孫們,不會再有旁地孩童如此?!?/br> 說到這個,張梁神情間隱隱帶著自豪。朝中諸官倒是能理解這種自豪—— 能在這般幼小的年歲便能日日堅持背書一百二十遍,這般刻苦……若是生在自家,也當足以自豪! 太后武氏看他一眼,問道:“張卿何以如此篤定?” 張梁答道:“回太后,只因此事乃是臣之侄兒昌宗所提,初提之時,本意乃是讓舉族孩童皆如此,然各人毅力不同。不敢欺瞞太后,舉族之孩童,除了希臧堂兄府上之孩童,臣府中,包括臣之幼子與兄長之孫兒,皆無一人能日日堅持。最多每旬日里,有四五天能施行一次,余者皆耍賴過去了?!?/br> 雖然實情有些叫人慚愧,但張梁也無法,妻子連生了四個女兒方才有張景雄一根獨苗,自然溺愛寶貝些。即便曉得讀書方是正道,也舍不得張景雄去吃那等苦,自然實行起來,落到實處的便不多。 太后武氏一聽其中居然還有這等內(nèi)情,心下已然信了不說,也有些歡喜,臉上不由露出幾分笑模樣兒來,贊許道:“果是家風使然之故耶?本宮猶記得當年張公之人品風范,想不到子孫之中也有如此俊杰,也算張公后繼有人。背書一百二十遍之法……貴以專,難者在于堅持。張氏子孫若能堅持,何愁不成材!奇乎妙哉,張公大才!” 顯然,太后以為這是張行成傳下的法子! 張梁就不是會見機行事的機靈人,對臨朝的太后武氏心里著實有幾分畏懼,不禁老實的道:“稟太后,此法并非先父所授,提出此法者,乃是臣之侄兒,希臧堂兄之幼子六郎昌宗。” “張六郎……張昌宗……” 聽到張昌宗的名字有些耳熟,便又問道:“這名字有些耳熟??墒乔靶r日京中流傳之《詠雪》詩之作者張六郎?” 張梁老臉一紅,雖說贊同李欽讓給侄兒揚名的打算,但真沒想到侄兒的名聲大到深宮里的太后都知道的地步。莫名的有些羞慚:“回太后,正是臣的侄兒,那孩子家中行六,故而外間多稱他六郎?!?/br> 這下,太后武氏忍不住驚訝了:“若本宮沒記錯,六郎昌宗不過四歲余,果真是他提出此法?” 張梁神情隱隱帶著驕傲,老實的向太后交待道:“稟太后,確實是六郎所提。說來,臣這侄兒乃是希臧堂兄之幼子,乃是遺腹子,他出生時,堂兄已然去世,自幼便有些與常人不同的奇異之處?!?/br> 這么一說,太后武氏不禁露出幾分感興趣的神色來。她以女子之身臨朝稱制,于朝中官員不說人人皆知,對張行成的這位幼子之性情卻是知道的,板正有余,機變不足,比起他父親的體局方正、長厚君子之風,總是少了些胸襟與機謀,為人太過勤懇老實。 這樣的一個人,居然這樣說自己的侄兒,武氏也不禁好奇了:“有何奇異之處?說來聽聽?!?/br> “喏。” 張梁心中把侄兒的聰慧做了個概括,朗聲道:“臣那侄兒,九個月便能言,十月便能走,有過目不忘之能,尚未開蒙便能從兄長日常讀書中學會背誦《孝經(jīng)》、《論語》兩書,進學不過數(shù)日,便完成啟蒙,初涉五經(jīng),聰慧可見一斑。不敢瞞太后,京中盛傳之《詠雪》詩便是六郎開蒙不過旬日之作,彼時,坐席先生尚未教授作詩之法,皆是他自悟而得之?!?/br> 太后一聽,笑道:“如此說來,卻可當?shù)蒙裢?。如此孩童,倒讓本宮起了召見之心,來人,去傳張六郎覲見?!?/br> “喏?!?/br> 內(nèi)侍正要去傳口諭。張梁連忙道:“啟稟太后,太后欲召見六郎,乃是張氏之福分,然有一事臣不敢欺瞞太后。” “何事?” 張梁一臉“一言難盡”的表情道:“臣那侄兒六郎有千般好、萬般好,卻有一樣不好!” “哪一樣?” “性情!” 張梁想起張昌宗的調(diào)皮搗蛋,臉上的表情就跟有蛀牙疼似的:“臣那侄兒六郎性情跳脫,活潑調(diào)皮,因口齒伶俐,說起話來,那道理一套一套的,他那些比他年長許多的兄長皆不是對手,加之年幼,于家中得寵太過,恐沖撞了太后。” 武氏笑起來,大氣的揮揮手道:“無妨,再聰明也不過是孩童,孩童活潑聰明些更好,將來才會有大出息。張卿如此一說,本宮更想見見,來人,速速去傳來?!?/br> “喏!” 侍官領命飛快而去。張梁已經(jīng)放棄了,反正聰明告訴你了,調(diào)皮也告訴你了,若等下六郎有什么說話不周,沖撞了太后的地方,想來太后也不好意思跟一個小小的孩童計較。張梁人雖板正,卻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來,只要不是跟她的權(quán)勢沖突的人或事,太后多能容之。 趁著侍官去傳人的功夫,武氏饒有趣味的詢問起張昌宗的事情來。張梁想了想,便把當日在族學里,張昌宗關于“張氏如蟻,當團結(jié)求存”之話語交待出來,順便還把他三月三時走失的事情也說上一說,好讓太后有個心理準備,以免被等下被六郎驚到。 此時,正在族學乖乖讀書、練字和被伍先生嫌棄的張昌宗,還不知道他四叔已經(jīng)把他賣了個干干凈凈。 當侍官去族學宣太后口諭,讓張昌宗進宮覲見的時候,張昌宗是懵逼的—— exsuse e?!莫西莫西……有什么不知道的故事發(fā)生?未來的則天大圣皇帝召見他干嘛?不要啊,他還是小孩子,還未成年啊! ================= 最近幾天西邊山上要建公墓,正在拉高壓線,城西經(jīng)常停電!無語,有電會多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