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章 母女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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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殿下?!?/br> 守孝期間本不能見外,但薛崇秀嫁了張昌宗,張氏與公主府也算姻親,不算外人,太平公主母子倆兒登門,自是要迎一迎的。張家的男丁們都還在青廬守孝,便只有長嫂劉氏帶著家里的女眷們來迎接。 太平公主特意穿了一身素衣,以她的身份自然不需如此,但她如此做了,顯然也是看重與韋氏的情誼,是她的一番心意。劉氏恭敬的神態(tài)下多了幾分真心真意。 太平公主先看了看跟著妯娌一起來迎接的女兒一眼,見她神清目朗,心里才放心了幾分,扶了扶劉氏,道:“阿劉免禮,我來遲了,竟沒能送阿姐一程,也不知她是否會怪我?” 說著,還嘆了口氣,看表情是真引以為憾的。劉氏連忙道:“殿下的心意,阿家泉下有知的,只會感激殿下,哪里會有怪責(zé)的道理?!?/br> 語出至誠。太平公主點(diǎn)點(diǎn)頭,感慨道:“也是,阿姐那般爽脆的性子,自是不會與我計(jì)較的,罷了,不說這些了,勞你們一直陪我站著,且先進(jìn)去再說罷?!?/br> “喏,殿下請?!?/br> 劉氏素手待。 進(jìn)了家門,劉氏自是知道太平公主母子到來,主要是為了薛崇秀,自然也不至于不識抬舉的拉人一直說話,寒暄了幾句,互致問候后,便把人讓到薛崇秀的院子里,好讓骨rou家人合家團(tuán)聚。 “女兒拜見母親……” 薛崇秀盈盈行禮,還沒拜下去,就被太平公主一把拉住,直接拉到近前來,細(xì)細(xì)打量:“幾年不見,秀兒長大了。” 薛崇秀淡淡一笑,道:“女兒已經(jīng)是做娘的人了,怎能還不長大?” 說著,朝薛崇胤施禮:“小妹見過大哥?!?/br> 薛崇胤哪里會讓她把禮施完,也是拉起她,讓她坐下,道:“這些年你陪著六郎在北疆,我和母親就怕你受苦,這次你們回來,我們也要回長安,便想著過來看看,六郎還好吧?” 薛崇秀道:“多謝大哥問候,我們一切都好。即便是在北疆的那幾年,小妹也是一直居于幽州城內(nèi),苦的只有六郎,小妹日日安居,哪里會苦?!?/br> “算那小子還算有良心。我好好地女兒跟著他到那苦寒之地去,若她還要拖著你吃苦受累,看我還饒他。” 太平公主嗔了一句,想起寶寧,連忙問:“孩子呢?怎么不把孩子抱來給為娘看看?” 薛崇秀連忙道:“先前寶寧在睡覺,這會兒想來應(yīng)該醒了,交代了乳母,一醒就抱過來的?!?/br> 正說著,乳母來了,懷里抱著個穿著白白胖胖、粉妝玉琢的小寶寶,大大的圓眼睛里包著兩包淚,要哭不哭的,一臉委屈的靠在乳母的懷中,待看到薛崇秀,立即伸出胖如藕節(jié)的小手手,叫著要抱抱。 薛崇秀從乳母懷里接過來孩子,笑著對太平公主和薛崇胤道:“母親,大哥,這就是我的寶寧。寶寧,寶寧,來,這是外祖母,這是阿舅,叫人吶?!?/br> 薛崇胤這些年一直沒成親,太平公主不會讓他出現(xiàn)那種正妻還沒娶就先生個庶子出來的事情,自然也沒孩子,屈指一算,寶寧居然是她第一個孫輩。 薛崇秀把寶寧哄得露出笑容來,看她開心了,牽著她小手,指著太平公主道:“讓外祖母抱抱好不好?” 太平公主平日沉肅的面容,這會兒也笑得一臉慈祥,面色柔和,目含期待的看著寶寧,寶寧眨巴著大眼睛,看了太平公主片刻,便歪歪倒到的走向她,臉上掛著個天真無邪的笑容。 “已經(jīng)會走路了?” “會了,這孩子剛過周歲就會走了?!?/br> 太平公主小心地看著走得歪歪倒倒地寶寧,連忙張開雙臂護(hù)持著,怕她摔倒,看她歪歪倒倒的走過來,不禁開懷一笑,一把摟住,神情又驚又喜:“竟真讓我抱?看來不是個認(rèn)生的孩子。” 薛崇秀笑道:“從小就是個乖寶寶,生的時候也不費(fèi)勁,生下來也乖,過了百天晚上便不折騰人了,每天都是一覺睡到天光,醒了也不哭,很乖呢?!?/br> “那確實(shí)乖。來,寶貝,外祖母抱抱?!?/br> 高興地把孩子摟懷里,叫來隨侍的侍女,侍女捧著兩個朱紅的漆盒,打開一盒全是小女孩兒喜歡的玩具,一盒全是小女孩兒用得上的首飾。 太平公主在盒子里挑挑揀揀,拿出一個長命鎖和項(xiàng)圈來,當(dāng)先就給寶寧掛上,然后端詳兩眼,滿意的頷首。 薛崇胤看著眼熱,也拿出準(zhǔn)備好的玩具,逗引著寶寧過來,寶寧是個開朗活潑的小寶寶,不怕生,又有玩具逗引,立即就與阿舅一起玩了。 薛崇秀坐在太平公主身邊,摟著母親的胳膊,低聲問道 :“大哥的親事,母親還任由他嗎?” 太平公主笑道:“放心,人選我已有了,只待我回京就可上門提親?!?/br> “不知是何家的小娘子?” “是河?xùn)|薛氏大房的嫡長孫女?!?/br> 薛崇秀訝然,若是先前,有薛紹的事情在,薛崇胤還有點(diǎn)不好說親,高不成,低不就,如今他們母親進(jìn)位長公主,作為新皇登基第一個進(jìn)位的長公主,說河?xùn)|薛氏的閨女就有些單薄了。 太平公主一眼便看出薛崇秀的訝然,道:“是大郎自己看中的。若是幾年前,我定不會同意,然而,這些年過來,看你與六郎過得好,便也想著在婚事上就如大郎的意,聯(lián)姻或可有助益,但大郎樂意最重要,旁地,且看看再說?!?/br> 薛崇秀這才舒了口氣,道:“女兒原還想著怎么勸一勸母親,現(xiàn)在看來,母親神清目明,不需女兒勸?!?/br> 太平公主瞥她一眼,假嗔:“你呀,自小就愛cao心!放心,對七郎……為娘知他,七郎可非靠得住的人,再加上一個韋香兒,如今還多了一個上官,為娘怎會多摻和,還不夠裹亂的!” 說完,頓了頓,看薛崇秀面容恬淡,追問了一句:“上官的事情,六郎到底是什么個章程?我看著,上官與七郎倒像是有舊情的樣子,否則,何以封她為妃?而韋香兒竟也不阻攔!” 說到上官婉兒,薛崇秀苦笑道:“若女兒告訴母親,我們也是之后才曉得的,母親相信嗎?” 太平公主有些意外之色:“竟是這樣?那女人竟連六郎也瞞著?看他們師徒往日的情份,實(shí)不該如此?。恳粤蓪λ木磹?,難道還會攔著她不成?上官何至于此?” 太平公主有些想不通,細(xì)細(xì)一想當(dāng)日情景,恍然明白過來,不禁勃然大怒:“……上官早在新皇登基之前便與七郎有舊?!好個上官,當(dāng)日還瞞我!為了太子,便連徒弟也謀算!” “阿娘這話怎么說?” 薛崇秀追問一句。太平公主惱怒的一拍憑幾,把當(dāng)日上官婉兒勸太子闖宮為張昌宗請命的事情一說,惱恨道:“哼,彼時東宮勢弱,于朝內(nèi)根基淺薄,若是有六郎這等大將擁護(hù),則來日太子登基在朝上說話做事都能硬氣些,想著讓太子施恩于六郎,以六郎的性情,便是再瞧不上太子,也會傾心相助……打得好盤算!為了太子竟然這般設(shè)計(jì)徒弟,好個冷心冷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