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沅水鎮(zhè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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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冬寶所在的塔溝集最近的鎮(zhèn)是沅水鎮(zhèn),走路要大半個時辰,而冬寶被賣去做工的地方則是管轄塔溝集的城,安州城,安州城離塔溝集更遠,就是坐馬車也要走上一兩個時辰才能到。 眼下地里的活不多,但李氏要想扔下手頭的活去鎮(zhèn)上,必須得有個向黃氏說的通的理由,那就是去鎮(zhèn)上看冬寶的大舅。婆婆再不講理,總不能阻著不讓媳婦去看娘家大哥。黃氏雖然不高興李氏回娘家,可李氏每次去鎮(zhèn)上看大哥,空著手去總能帶回來一兩樣回禮,一包紅糖或者一包糖角子什么的,體面又好看,值好幾個錢。 聽李氏說要去鎮(zhèn)上,黃氏不怎么高興的“嗯”了一聲,還是忍不住習(xí)慣性的擠兌了李氏兩句,“你哥是有錢人,在鎮(zhèn)上開鋪子做生意,給你男人辦后事,他就出兩吊錢,他是不是你親哥?。俊?/br> 李氏被擠兌的臉上掛不住,低頭拉著冬寶往外走,冬寶暗中撇了撇嘴,是宋家死人了又不是李家死人了,給兩吊錢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單家那么有錢,還只給了一吊錢哩。黃氏就是個刁蠻不講理的,莫非認為連李氏的娘家大哥都該跟秀才爹一樣,為了宋家鞠躬盡瘁死而后已?有本事去單家門口罵唄。 出了宋家的門,冬寶就明顯的感覺到李氏的腳步比先前輕快多了,在宋家整日看黃氏和宋家二房的臉色,李氏整個人都是愁苦壓抑的,走出宋家,仿佛脫離了枷鎖牢籠一般。 天色尚早,太陽還未完全出來,東方的天空一片紅色的朝霞,地里早有勤快的農(nóng)民戴了斗笠扛著鋤頭下地,早熟的油菜花已經(jīng)開了不少,星星點點的嫩黃點綴在綠色的田野里,十分好看。 經(jīng)過一片坡地的時候,冬寶注意到坡地上隆起了幾十個大大小小的墳包,李氏拉著冬寶的手停了下來,嘆了口氣,指著遠處一個墳頭說道:“寶兒,那是你爹的墳,還記得嗎?過些日子就是清明了,該給你爹上墳了。” 遠處的墳頭大大小小不少,荒草叢生,晨霧朦朧中,冬寶也分不清楚李氏手指的到底是哪一個,有些墳頭沒有立碑,有些墳頭則是豎了碑,秀才爹的墳頭應(yīng)該就在那些豎了碑的墳頭之中,到底是個秀才,墳也不能太寒酸了。 李氏只是匆匆一指,就拉著冬寶快步往前走,似是不愿意多看的模樣。攤上這種極品鳳凰男老公,夫妻間再多的感情也消磨光了。 等出了塔溝集,冬寶對李氏說道:“娘,咱們就在鎮(zhèn)上逛逛,找藥鋪看能不能把蛇蛻賣了,就不去大舅家了吧,空著手不好看?!边@些年李氏去大舅家,連像樣的禮物都沒有,家里的錢都在黃氏手里,黃氏才不可能給李氏錢讓她去走娘家親戚,在黃氏眼里,兒媳婦都是宋家的,憑什么拿宋家的錢去給李家送禮,那是吃里爬外!至于李家大舅給李氏的回禮,那不應(yīng)該是理所當然的嗎? 富在深山有遠親,窮在鬧市無人問。李氏空手上門,又拿東西回來,大舅母的臉色早就不好看了,再去也是叫人家嫌棄。 聽冬寶這么說,李氏心里頭不好受,她也不想上門看大嫂子的臉色,去大哥家吧,空著手不好看,不去吧,爹娘都沒了,再不走大哥這門親,怕是要斷掉了,她真成沒娘家的人了。 “去你大舅店門口看看你大舅就走,咱不拿大舅家的東西。”李氏說道,也下定了決心。她厚著臉皮接受大哥給的禮物,也是存了討好黃氏的意思,沒有兒子黃氏對她不滿至極,能拿點紅糖糕點回去,黃氏對她的臉色多少能好看一些。 這次李氏是下定了決心,要硬氣一回,不拿大哥家的東西了,反正秀才也死了,黃氏罵就罵吧,她都受著,只要冬寶能安穩(wěn)長大,她就沒別的念想了。 冬寶自來到這個世界后,還是頭一次走這么遠的路,李氏是干慣了農(nóng)活的,腳下大踏步的往前走,走的帶風飛快,冬寶勉強跟著,走了快一個小時,兩個人才進了沅水鎮(zhèn)。 不同于塔溝集三五處房子院落聚集一起的農(nóng)家民居模式,沅水鎮(zhèn)的房子都是清一色的青磚瓦房,雖然算不上氣派,但敞亮整齊,比茅草土坯壘起來的農(nóng)舍好不知道多少倍。街邊開鋪子的,擺攤的很多,賣包子油條的,賣糖人零嘴的,賣布匹水粉的應(yīng)有盡有,這會上正是趕集人最多的時候,街上熙熙攘攘的十分熱鬧。 李氏怕冬寶走散了,一直緊緊拉著冬寶的手,冬寶看著兩旁熱鬧的街市,有些目不暇接,李氏還當她是在鄉(xiāng)下呆久了,看到這么熱鬧的集市一時新鮮,卻不知道冬寶一直在想的是怎么想辦法掙上四兩三吊錢,還家里的外債。 這個攤子上人圍的多,是賣燒餅的,冬寶踮著腳看著,隨即搖頭,做餅子的手藝是關(guān)鍵,味道不好生意就難做,她和李氏誰都不會炕燒餅,等手藝摸索出來,黃花菜都涼了。再說,也沒本錢去讓她們兩個摸索。 “想吃燒餅?”李氏見冬寶一個勁的看燒餅攤子,便問道,心里有些難受,身上一個錢都沒有,早上黃氏一聽她要去鎮(zhèn)上大哥家里,連早飯都沒讓她和冬寶吃,就叫她們出門了,冬寶餓了想吃燒餅,她這個當娘的連個燒餅都給女兒買不了。 冬寶搖了搖頭,她不想吃燒餅,她想吃rou!在宋家吃的是粗糧,吃不飽不說,飯里連點油星都沒有?,F(xiàn)代人講究吃粗糧,少吃油,健康養(yǎng)生,真讓他們吃半個月的窩頭稀飯試試,面黃肌瘦不說,嘴巴里都要淡出鳥來了!她現(xiàn)在只想吃rou,吃油厚味重、她前世壓根看都不想看的紅燒rou!沒紅燒rou的話,大rou包子也行啊。前世吃工作餐時,她還把菜里頭的肥rou挑出來扔一邊,現(xiàn)在想想真是造孽??!老天爺是看她浪費糧食,才罰她到這個地方受罪的吧! 看女兒饞的一個勁咽口水,嘴上還說不想吃,真是懂事的好孩子,就是饞的慌也不跟她鬧,李氏心里心疼不已,拉著冬寶往前走。 冬寶一路走一路看,賣其他東西的很多,然而卻沒有看到賣豆芽豆腐的攤子,莫不是這個陌生的時空還沒有出現(xiàn)豆腐?想到這里,冬寶的心急速的跳動了起來,也不至于啊,家里吃飯的時候有大醬,這可是黃豆發(fā)酵出來的大豆醬,技術(shù)成熟,大豆醬都出來了,沒道理豆腐還沒出現(xiàn)。 “娘,這集上咋沒看到賣豆腐的?”冬寶問道。 李氏笑了,拉著冬寶的手往前走,“咋啦,想吃豆腐?你從前不是不吃的嗎?咱們這做豆腐的少,做出來的豆腐吃起來老有股澀味,聽說咱們安州的水跟別的地方的水不一樣,做出來的豆腐沒別的地方好吃?!?/br> 冬寶愣住了,她從來到這個時空就喝這個地方的水,從未覺得水里有澀味。做豆腐有澀味,那只能說明這個地方水質(zhì)硬,水里含有太多讓豆?jié){產(chǎn)生絮凝作用的物質(zhì)。然而這些都不是難事,只要掌握好往豆?jié){里加鹵水或者石膏的時間和劑量,就能做出口感潤滑鮮嫩的豆腐。 別小看了加鹵水和石膏的時間和劑量,這在過去手工豆腐作坊里,都是不傳之秘。甚至于點豆腐的鹵水,都是祖?zhèn)鞯柠u水缸里一缸一缸發(fā)酵出來的,養(yǎng)活了一代又一代人,鹵水缸藏的隱秘,成分概不外傳。 冬寶和李氏先找到了一家藥鋪,門口掛著一桿白底黑字的旗子,寫著一個大大的“藥”字,在空中迎風飄揚。 進了藥鋪,門口的伙計上下打量了冬寶和李氏幾眼,明顯是鄉(xiāng)下人,衣衫破舊,補丁摞補丁,肯定是家里有人生病了來抓藥的,便問道:“大嬸子,來抓藥?” 李氏頗有些局促,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下意識的看向了冬寶。 冬寶站到了李氏前面,搖頭笑道:“大哥,我們不是來抓藥的,我們是來賣藥材的?!?/br> 小伙計笑了起來,重新看了眼冬寶,這小姑娘身上的衣裳不知道穿了多少年了,料子都磨的稀透了,隱約能看到里頭穿的花夾襖,窮成這樣賣藥材?真是稀奇。 “你賣啥藥材?”小伙計笑道,帶了幾分逗孩子的揶揄。 冬寶從懷里掏出了布包,打開了,一米多長的白蛇蛻就展示在了伙計跟前,小伙計也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小丫頭還真拿了藥材過來,鄉(xiāng)下人知道蛇蛻能入藥的可不多。 “掌柜的,您過來看看,有人賣蛇蛻!”小伙計叫來了掌柜。 掌柜四十上下,身材有些肥胖,站在柜臺前居高臨下的看了眼冬寶和李氏,冬寶鎮(zhèn)定自若的任他打量了一番,對掌柜笑道:“您看,這蛇蛻可是完整的很,這么長的長蟲,擱咱們這里安州,可是不多見的?!?/br> 掌柜掃了眼冬寶手里的蛇蛻,拿了起來對著光看了幾眼,一副漫不經(jīng)心,興趣不大的模樣。 冬寶這會上緊張了起來,不知道這承載了她希望的蛇蛻,到底能賣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