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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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小年紀(jì)要那么多錢干嘛?”她半天之內(nèi)做了回過山車,整個人都風(fēng)中凌亂了,“你……你要真缺錢可以開口找我借?。≈劣诟氵@么一出嗎?如果鬧大了讓學(xué)校知道,弄不好會被記過的!你不想讀大學(xué)了?” “她應(yīng)該也不是為了錢?!弊T悅從被揭發(fā)那刻起就閉嘴不說話,反倒是林現(xiàn)開了口,“還是想借此機會,讓你幫忙去找何子謙吧。” 艾笑始料不及地一愣。 譚悅做這個計劃,其實構(gòu)思得很簡單——這就跟小孩子向大人要東西一樣,一哭二鬧三上吊,自己受了委屈,父母看見了總會心疼,那么兩個人抱著哭一場,再提點無傷大雅的要求,比起綁架吃□□,這點小事也就不值一提了。 她原本是打算把自己弄得凄慘一點,為此還可勁兒的用棍子自虐了一回,甚至拿小刀割腕——劃破一小張油皮。 想著等艾笑過來,她邊哭邊說兩句好話,反正最后□□也不會響,找個綁匪故弄玄虛的理由糊弄過去,這事兒就算功德圓滿。 艾笑肯定會答應(yīng)的。 至少譚悅是這么認為。 但艾笑一點也不這么認為——她萬萬沒料到這姑娘能為何子謙做到如此程度,簡直驚呆了。 我當(dāng)年都沒這么拼過。她想。 * 林現(xiàn)給派出所的同事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們不用來了,隨即拉著一車倒霉孩子從這片人煙稀少的地方離開,掉頭回城。 晚上六點。 鬧鐘里的指針正朝著下方靠攏。 艾笑坐在矮凳上用棉簽蘸著碘酒給林現(xiàn)臉邊的傷口消毒,背后的譚悅和她的“干弟弟”并排而站,兩個人都很沉默,一副面壁思過的樣子。 這年頭的孩子個頭都高的離譜,男生才十五歲,已經(jīng)快到一米八了,一張臉稚氣未脫,帶著些許憨態(tài)可掬的傻意。 艾笑看著林現(xiàn)那道血痕,越想越生氣,怒火一發(fā)不可收拾,扭頭質(zhì)問:“干嘛往下扔木板,這有多危險你知道嗎?” 后者白長那么大個頭,縮著腦袋聲如蚊蚋:“……我就是想嚇唬嚇唬他?!?/br> 營造點氣氛。 他但凡有主心骨,也就不會跟著譚悅屁股后面跑了。 “沒事?!绷脂F(xiàn)用舌尖頂了頂受傷的位置,“一點小傷而已。” 剛想去摸,艾笑連忙緊張地拍開他的手,“你別拿手碰,我才擦了碘酒的。” 她對臉邊那道傷尤其關(guān)注,湊上前,眼睛睜得很大,一眨不眨地仔細觀察,滿心擔(dān)憂地發(fā)愁道:“這不會毀容吧。” 艾笑靠過來的時候,身上有淡淡的清香,不像是香水味,大約是頭發(fā)間的,微微帶甜,隨著吐息輕噴在唇邊。 林現(xiàn)坐在那里沒有動,視線落在她近在咫尺的耳廓,能看到邊緣的一顆小痣,緊貼在耳垂附近。 眼見劃痕不淺,艾笑又氣不打一處來地對著后面發(fā)火:“看你們倆干的好事!” 如果譚悅和她有血緣,估計艾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巴掌扇過去了。 可惜沒有,她不能越俎。 后者小心翼翼地拿眼神瞄她:“對不起……我也沒想真的讓你擔(dān)心的。 “你別太生氣……” 艾笑額頭的青筋一陣狂跳,血壓快被她這句道歉激得直線飆升。 沒真的想讓她擔(dān)心也就是只打算讓她受一點小驚嚇;別太生氣的意思,是普通的氣一氣也還是可以的嗎? 她火道:“你還知道錯了???!” 兩個熊孩子一聲不吭,艾笑回過頭對林現(xiàn)道,“你等一下,我去取紗布?!?/br> 說著把東西放桌邊,起身走進臥室。 林現(xiàn)仍舊用舌尖在嘴里頂了頂,傷口擦完藥之后癢癢的……他又想去摸了。 手地搭在膝蓋上來回搓了搓,目光不經(jīng)意往上走,正好和那邊面壁思過的譚悅相觸。 后者大概是怪他半途殺出來破壞了自己的計劃,現(xiàn)在“當(dāng)過兵”這個套近乎的屬性也不管用了,一雙眼散發(fā)著怨懟的光,想變成一把機關(guān)槍崩死他。 林現(xiàn)向屋內(nèi)望了一下,見艾笑還在忙,這才坐直身體輕聲對她說:“你是算準(zhǔn)了艾笑對你有虧欠,無論多危險,都一定會不顧一切地趕過來,對吧?” 他語速平緩,卻字字認真,“利用別人的愧疚心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你就真的那么討厭她嗎?” 譚悅為了表示憤怒,一直噘著嘴磨牙,聽到此處才忽然反駁:“我沒有很討厭她?!?/br> 她看了林現(xiàn)一眼,挪開視線,仍舊是不情不愿的口氣,“以前是討厭過一陣子?!?/br> 相反,譚悅其實挺佩服艾笑的。 她打小脾氣就沖,哥哥卻是個軟性子的老好人,話少心實,爹媽過世后人便更加沉默寡言了,只知道一味地寵meimei。 在得到他遇難的消息時,譚悅才九歲多點。 處于半大不大,半懂不懂的年紀(jì)。 有一天,哥哥遠方來的戰(zhàn)友帶著水果和營養(yǎng)品上門拜訪。 都是些心思粗糙的男人,不怎么會哄小孩兒,只跟她反復(fù)強調(diào):“譚譚,別人怎么講你都不要往心里去,只記住一點?!?/br> “你哥是為抗震救災(zāi)犧牲的,不是被誰給害死的,這種說法本身就是在侮辱他。我們遵循的信念只有救人,沒有什么值得救,什么不值得救?!?/br> 可惜她那個時候還小,不太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只知道自己沒了哥哥,挺難過。 “鄰居的阿姨對我說,是這個人害死我哥,所以一開始我特別討厭她,也朝她扔過東西?!?/br> 不過艾笑做事是真的很執(zhí)著,畢竟是當(dāng)年死纏爛打把何子謙追到手的人,她有足夠的耐心去融化一座堅冰。 “她曾聽我哥提起我喜歡吃巧克力,此后每年生日那天,都會準(zhǔn)時寄過來——一大盒,某個英文牌子,我也不認識,聽人說很貴,一粒好像都是幾十塊。” 譚悅瞇起眼睛回想,“后來相處久了,發(fā)現(xiàn)艾笑也不是那么壞。她居然肯大方地承認對我好就是因為愧疚,就是因為覺得對不起我哥。 “我一開始想,這個人怎么那么不要臉呢?之后年齡大了,仔細一琢磨也是,我一個撈不到油水的窮丫頭,人家憑什么掏心掏肺呢——沖這一點吧,我覺得她挺實誠。沒有其他大人這么虛偽?!?/br> 一個人到底是不是真心,靠言語是撐不起來的,時間一長總會知道。 就在這時,艾笑拎著干凈的紗布出來,他們二人便很有默契地不再交談。 * 出租屋本來就不大,平時只她獨居,多進來兩只蚊子都覺得地方擁擠,此刻一下子站三個人,空間立刻便不夠用了。 艾笑沒讓譚悅留宿——她現(xiàn)在看見她有點生理不適。 只對熊孩子進行了一番社會教育,再一人煮了一碗速凍餃子,這才打發(fā)各回各家。 “今天的事情我沒告訴你們班主任,回頭要問到了,就說出去玩了一天手機沒電——你自己想辦法統(tǒng)一口徑?!?/br> 末了又惡狠狠地補充:“下次再有什么,我可不管了,別來找我!” 譚悅自覺理虧,老老實實地點頭,拖著她的干弟弟灰溜溜告辭。 送走了這倆胎神,艾笑還得系上圍裙洗剩下的碗筷。 只覺得自己真像拖家?guī)Э诘仞B(yǎng)了個孩子,心累的不行。 如果以后有了女兒,等到青春期也會像譚悅這樣嗎? 想想她就不寒而栗…… 食材還剩下一點,艾笑洗完了碗,邊擦手邊往外走:“七點了,林現(xiàn)你餓嗎,要不要也……” 話沒說完,抬頭才發(fā)現(xiàn)他倚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艾笑瞬間剎住聲音。 家里沒了其他的動靜,這一刻安靜極了。 她先是伸腦袋往前看了看,緊接著輕手輕腳過去。 這張布藝沙發(fā)是除了電腦以外家中價格排第二的物品,艾笑自己掏錢買的,躺上去尤其舒服。 大概也是太累的緣故,林現(xiàn)抱著靠枕歪頭倒在一旁,居然睡得很熟。 她原本想把他叫起來,轉(zhuǎn)眼見林現(xiàn)虛張著嘴,呼吸均勻,一臉無害的模樣,那一瞬竟有些不忍心。 艾笑在邊上靜靜瞧了一陣,轉(zhuǎn)身去屋內(nèi)翻出一件毛毯,輕手輕腳地給他蓋上。 林現(xiàn)居然沒醒,只側(cè)了側(cè)頭,還那么睡著。 她小心翼翼地收手,支起下巴在旁邊看。 因為幼年時父母上班忙,艾笑讀書讀得很早,五歲就入學(xué)了,算一算他比她大兩歲。 幾年的當(dāng)兵生涯將林現(xiàn)磨礪得內(nèi)斂持重,像塊不露鋒芒的玉石,平時總有種老成矜持的感覺。 而他睡覺時會卸下些許防備,舒展的眉眼里帶著一點明朗的青澀。 “好好休息吧。”艾笑在心中想,“又辛苦你陪我跑一天了?!?/br> 她把兩指并攏,放到嘴唇間貼了一下,最后探身上前,在他眉心的位置輕輕一點。 第32章 到了春季,夜里的天色逐漸黑得比以前要晚了。 八點的時候堪堪華燈初上,深藍色的背景下,街邊亮著一排明黃的光。 艾笑躺在旁邊的沙發(fā)上,背對著林現(xiàn),舉起手機百無聊賴地玩。 她沒有打游戲的愛好,吃完了日常的熱搜瓜便無事可干了,在應(yīng)用市場里翻半天,最后把黃金礦工下載下來準(zhǔn)備回味童年。 不承想,開局不利,撈到一根□□,當(dāng)場炸得滿屏開花。 艾笑被爆炸的特效嚇得一抖,手機直接砸臉上了,還一波三折,順著她的臉劃到了后面去,砰一聲摔了林現(xiàn)一腦袋。 后者如夢初醒地一個激靈,像是什么應(yīng)激反應(yīng),猛地坐了起來。 艾笑:“……” 對不起,沒拿穩(wěn)。 林現(xiàn)頂著滿臉的“這是哪里我是誰今天中午吃什么”,茫然地向四周環(huán)顧了一圈,總算想起前因后果。 他看著搭在身上的毛毯,轉(zhuǎn)頭望向艾笑:“我睡著了嗎?” “……怎么不叫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