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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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人死了都不讓人安心,想到楊雪華就在自己身邊飄著看這場鬧劇,指不定就趴在她的肩上,蘇婉連平時維持好的人設(shè)都崩了,素凈的臉上已經(jīng)被驚恐和扭曲的恨意填滿。 看到二夫人急忙逃離的狼狽樣子,楚喬喬心里出了一大口氣,還有點做了壞事的羞愧,還有一種壞人終于得報的暢快感。想到二夫人所做出的種種,楚喬喬倒不后悔剛才做的事情了。 二夫人離場,孟淵也不知道何時不見了身影。葬禮上的主持已經(jīng)由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者代替,楚喬喬認(rèn)出這位老者是孟家旁支的族人,平時不愛管事,不過喜歡附庸風(fēng)雅收集古董美玉,在文藝界還是有一定的威望。 就是不知道這些人為什么不早點站出來,反而讓別人白白看了笑話。 葬禮結(jié)束后,雨還在下著。 眾人漸漸散去,楚喬喬抱著平安坐在萬嚴(yán)濤開的車子上,余九歌就坐在副駕駛上。 車子穿過市區(qū),又往西行。這是楚喬喬從來沒有走過的道路,楚喬喬一時疑惑了,“我們這是去哪?” “趁熱打鐵,去找蘇婉。”萬嚴(yán)濤言簡意賅的把去意道明。 “去找她做什么?”剛剛做了不道德的事情,楚喬喬現(xiàn)在還不想直接面對“受害者”。 “傻了?當(dāng)然是跟她說你們離開孟家的事情。”余九歌轉(zhuǎn)過頭來,見平安趴在楚喬喬懷里睡著了,立即放低了聲音?!皾訒r間很緊,等蘇婉有了時間跟你們計較,就又要多花時間絆住她的手腳。” 楚喬喬聽得半懂不懂,不過還是聰明的閉上了嘴巴。 老宅距離市區(qū)不遠(yuǎn),楚喬喬跟在萬嚴(yán)濤和余九歌身后,進(jìn)入這棟頗具有中式風(fēng)格,看起來年代久遠(yuǎn)的庭院里。 一路楚喬喬盡量讓自己不露怯,進(jìn)了老宅,在休息室已經(jīng)有幾位先生在那里等著了。經(jīng)余九歌介紹后楚喬喬才知道這些人都是孟家旁支的人,每個人都在孟氏占據(jù)了一點點股份,加起來已經(jīng)能夠影響蘇婉女士的決策了。 幾人說話的時候,平安在余九歌懷里已經(jīng)醒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就找楚喬喬。等看到楚喬喬就站在他身邊不遠(yuǎn),平安就老實下來,睜著眼睛還迷瞪著,就窩在余九歌懷里不說話。 余九歌倒是有點驚奇,他們之中就孟澤先有了孩子,其他兩個還是單身汪呢。要說真的疼愛平安也是假的,畢竟這個孩子的身世有些不可說。余九歌他們放在他身上的目光大多數(shù)是因為孟澤,今天可以說是余九歌第一次抱平安,沒想到這個孩子還挺乖的。 李管家已經(jīng)從內(nèi)宅出來,額頭有點汗水,平時不輕易變色的臉上也出現(xiàn)了羞惱憤怒?!案魑贿@個時候過來,是有什么事情嗎?” “沒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只是關(guān)于公司昨天的決策,要跟蘇總商量商量?!币晃粋€子有點矮的男士開口說道,在在剛剛的葬禮上,楚喬喬見過他。 李管家臉色微微一變,“二夫人身體不適,各位能否改天再過來?” “改什么天啊!忙的不止有你的二夫人,我們也忙??禳c,說完就完事?!庇嗑鸥璨荒偷?。 李管家深吸一口氣,心里認(rèn)定這些人是來看笑話的。不過李管家還是站在一邊通過對講機(jī)向蘇婉請示一番,這才走過來請他們進(jìn)去。 楚喬喬正要起身,余九歌將平安一把放在她的懷里,“你不用去了,照顧好平安,就在這里等著就好?!?/br> 楚喬喬巴不得能待在外面,聞言只是點點頭,“謝謝你們了。” 第17章 交涉【捉蟲】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在楚喬喬跟平安都無聊的做起逗逗飛的游戲時,余九歌一行人才從內(nèi)宅走了出來。 楚喬喬將平安放在地上站了起來,起身迎接。 二夫人跟在中老年男團(tuán)后面,看起來臉色不太好看,平時最愛掛在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她已經(jīng)換了一身衣服,露出的手腕上還帶了一串佛珠。當(dāng)然,李管家還是盡職盡責(zé)的跟在二夫人后面。 楚喬喬偷偷觀察了一下,也看不出在座的各位人精臉上有什么信息,只覺得此時的氣氛莫名有些冷峻,不知道這些人在里面到底經(jīng)歷了怎樣的“戰(zhàn)爭”。不過,看樣子是余九歌他們略勝一籌。 楚喬喬舒了一口氣,還沒等她把這口氣吐完,二夫人的話聲就響起了。 “喬喬,聽說你想帶著平安和阿澤離開?” “嗯?!背虇掏低得榱艘谎塾嗑鸥韪f嚴(yán)濤,他們兩個一個板正的坐著喝茶,一個牽著嘴角正在慢悠悠的研究自己的手指。楚喬喬見沒人給她提示,只是順從自己的心思堅定的點點頭。 “孟家不好嗎?” 楚喬喬支吾著說道,“孟家是很好,吃的是最好的,喝的是最好的,穿衣服有人送上門,就連住的房子也比我小時候的三間還要大。可是我沒經(jīng)歷過這樣的富貴,有點不太習(xí)慣。” “呵!”二夫人從嘴巴里發(fā)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聲,她的臉上也帶著嘲弄的笑意,好像在說楚喬喬太過天真癡傻。 也許是因為上午發(fā)生的事情,二夫人一時還沒有調(diào)節(jié)過來。這是楚喬喬第一次見二夫人這樣對她直接的表達(dá)自己的嘲弄,真有點新鮮,楚喬喬莫名覺得這樣的二夫人還真實一些。 “你離開不離開我不管!可是帶著平安跟阿澤一起離開,你能保證照顧好他們嗎?”二夫人言下之意還是不愿孟澤跟平安離開她的視線范圍。 對于這個問題,楚喬喬心里也有點發(fā)虛,不過她還是鼓起勇氣說道,“我家那里山清水秀,氣候也算溫潤適宜,空氣好很適合養(yǎng)病的?!?/br> “二夫人,你不是說大夫人因為我是孟先生的有緣人,才連夜找我嫁給孟先生嗎?我離開了,萬一孟先生有個什么事情,我實在擔(dān)負(fù)不起,還不如帶著他一起走呢?!?/br> 楚喬喬說著又加了一句,“為了大夫人,也為了這段時間二夫人對我的照顧,你放心吧,我不會辜負(fù)你的信任的,二夫人。你不是一直希望我照顧好孟先生,跟平安培養(yǎng)好感情嗎?” 一邊摸著手指一邊聽她們講話的余九歌,聽到楚喬喬這樣說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就連嚴(yán)肅著坐著喝茶的萬嚴(yán)濤嘴角都漏出絲絲笑意。 沒想到楚喬喬會用平時蘇婉糊弄她的話來回?fù)羲@個小嫂子噎人的時候還是挺厲害的嘛! 看那二夫人臉都綠了,平時她總是愛拿這些話惡心人,今天終于被吐出去的東西惡心到了。 楚喬喬和蘇婉都被這笑聲轉(zhuǎn)移了注意。她感覺二夫人身上的氣息更加鬼畜了,那臉上明明帶著笑,可是眼神確實像帶了刀子一樣,嗖嗖的向她飛來。 楚喬喬只能硬著頭皮當(dāng)做沒有看見。 兩人之間像是僵持住了一般,蘇婉是咬緊了牙,楚喬喬依舊低著頭,卻也一點不讓。 “好了吧?蘇女士?你不是說要問問小嫂子的意見嗎?現(xiàn)在小嫂子要走,你該不會不讓吧?”余九歌閑散地靠在椅背上,拉長著聲音問道,模樣頗有點像玩世不恭的風(fēng)流浪子。 二夫人胸膛起伏了一下,稍微磨磨了牙,才開口道,“那好吧。喬喬,希望你可以好好的照顧阿澤和平安?!彼又刈x了“好好照顧”這四個字,暗含威脅,說到底還是心里的郁氣難平。 今天可以算得上是她近十年來最屈辱的一天,終日打雁反而被雁啄了眼,養(yǎng)尊處優(yōu)這么多年,蘇婉現(xiàn)在是一點氣都受不得了。 楚喬喬聽見這話眼睛都亮了,心也跟著落了下來,“謝謝二夫人,我保證完成任務(wù)?!?/br> 她可沒聽懂蘇婉話里的意思,就算懂了也裝作不懂,前線還有余九歌跟萬嚴(yán)濤這兩位大神,二夫人地位還未穩(wěn),孟氏又情況紛雜,她就不信二夫人可以手眼通天。 二夫人冷笑一下,再也待不下去,徑直離開了待客室。 他們一行人幾乎是被李管家給趕了出來,有些老先生臉上明顯帶了不喜和怒意,可是楚喬喬卻十分開心,非常開心,連眼角眉尾都藏不住她心里的開心。 直到她坐在兩位未來大佬開的車上,還在恍恍惚惚,想到未來的美好生活,終于捂著臉偷偷笑了出來。 “有那么開心嗎?像個傻子一樣!”余九歌從后視鏡里看楚喬喬的傻樣,又忍不住開始吐槽了。 楚喬喬心情好,沒跟他計較。 他可能永遠(yuǎn)理解不了為什么楚喬喬現(xiàn)在一副解脫了的模樣。忽略他們是孟澤的兄弟,希望楚喬喬能好好照顧孟澤這個事情不言,在九歌跟濤子這些人看來,楚喬喬選擇離開孟家簡直是個傻缺做的事情。 這個世界上為什么有人會放棄唾手可得的富貴生活,反而愿意去跑到鄉(xiāng)下辛辛苦苦的過日子? 就算余九歌年輕的時候叛逆,為了一個小姑娘差點跟家里人鬧翻,可是他也從來沒有想過離開余家。 余九歌清楚,離開余家,他在這個階層里就一文不值。 當(dāng)然余九歌跟萬嚴(yán)濤寧愿楚喬喬傻,這個世上總有一些他們不能理解但尊重的人,楚喬喬勉強(qiáng)算是一個。 如果楚喬喬知道他們的想法肯定會愣住,然后會非常樂得他們這樣誤會她。 其實她哪里有他們想象中的那樣偉大,楚喬喬只是無法說服自己跟二夫人同流合污,也無法習(xí)慣這所謂的豪門生活,每天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生活著真的很累。 她生來平凡,父母在世時常說她缺心眼,楚喬喬知道自己玩不轉(zhuǎn)二夫人這些人,另一方面又害怕她會再度走上劇情里原主的道路。 所以還是趁早離開,是魚就別放在天上,是鳥就別潛在水里,她習(xí)慣了朝九晚五,沒有勾心斗角絞盡腦汁思謀的生活,這里一點都不適合她。 至于帶著平安跟孟澤,一個可以說是她來到書中最溫暖的羈絆,另一個是她金錢的來源。不管是有形的還是無形的財富,楚喬喬帶著兩人一起離開,不過是她心底權(quán)衡后的公平交易。 楚喬喬一行人離開后,李管家才轉(zhuǎn)身回去。這間老宅以前是孟家權(quán)利的象征,如今卻被二夫人一個人占據(jù)。 熏香裊裊,蘇婉坐在佛室里,這是孟澤奶奶生前建立的佛堂,一直打掃的干凈。 蘇婉以前沒來過,可是今天從葬禮上回來后,她鬼使神差的就走了進(jìn)來。 佛室西面的菩薩低垂著眉眼,慈眉善目,素手芊芊。坐在這佛堂里,蘇婉今天紛雜的心思終于慢慢平靜了下來。 “阿婉,剛剛為什么一開始不開口放他們走?”李管家看了一眼菩薩,敲了敲門才走了進(jìn)來。 “棋盤上的棋子突然罷工不干,我心里不高興罷了?!碧K婉抬起頭淡淡道,心底不愿多談。她像是說一件無所謂的事情,轉(zhuǎn)移了話題,“你今天也累了?!?/br> “我沒事。”李管家一聽蘇婉關(guān)心他就笑了出來,不過轉(zhuǎn)瞬想到楚喬喬他們,就皺皺眉頭說道,“要不要我?” 說著李管家在脖子邊虛劃了一道,眼神立即兇煞了起來。 菩薩的臉上依舊平靜無波的看著這世間,仿佛任何罪惡都不入他眼。 蘇婉聞言臉色同樣沒變,只把書中艱澀的佛經(jīng)放下,揉了揉額頭說道,“不用了。有人盯著,我們此時不易輕舉妄動。” “孟子昂離長大還要個十余年,這些時間足夠我們完全掌控孟氏。他們不足為慮,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快點在公司安插=我們的人手。還有阿淵那里……” 說起孟淵,蘇婉也為難的嘆了口氣,“阿淵前些年還能聽得進(jìn)我們說的話,現(xiàn)在真的把自己當(dāng)個閑人,萬事都不管不顧了?!?/br> “淵兒可能一時接受不了……”李管家話音越來越小,漸漸低不可聞,孟淵在他們兩個這里都是不可觸碰的禁忌。 另一邊車子行駛了一路,她終于按捺住自己興奮的心情,抱著平安下了車。平安手里的奶棒已經(jīng)吃完,就是手和嘴巴上都粘了白色的奶澤。 楚喬喬把他放在地上,用濕巾細(xì)細(xì)的把平安打理干凈,這才牽著平安的手,跟余九歌和萬嚴(yán)濤告別。 “三天后,我?guī)藖斫幽?。”余九歌對著母子兩人的背影喊了一聲?/br> 楚喬喬連忙回過頭,沖著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表示自己知道了。 夕陽漸落,晚霞熏紅了天邊,楚喬喬背光站立。 余九歌一愣,這個小嫂子怎么見一次就變漂亮一次? 難道孟家養(yǎng)人?他皺皺眉,頗為不解。 第18章 路上 楚喬喬很興奮,沒想到這件事情這么容易就完成了,看來跟二夫人作對也沒有她想象的那樣可怕。 終于到了三天后,楚喬喬一早就拉起還在自己懷里睡覺的平安,揉了揉他的頭發(fā),就抱著他去洗漱。 “mama?”平安揉了揉眼睛糯糯的問了一聲,整個人還有點懵。 楚喬喬對著他的臉蛋親了一口,滿意的看著他害羞的躲閃又想親近的樣子,“寶貝兒,我們今天就走了,到mama生活的地方。開不開心?” 平安思考了一下,“果果和杰森不去?!?/br> “是啊,果果和杰森要跟他們的爸爸mama在一起。昨天我們不是邀請了幼兒園里的好朋友到家里玩兒了嗎?”楚喬喬一邊看著鏡子一邊給平安洗臉,這個小孩兒這些天話明顯多了起來。她已經(jīng)知道了平安口中的果果和杰森是他在幼兒園的朋友,那兩個小家伙一個是小話癆,一個特別調(diào)皮。 可是這兩個偏偏愛跟天天冷淡著臉的小老頭平安在一起。楚喬喬很奇怪,問了果果和杰森才知道,原來他們一個是因為平安長得好看,一個是感覺平安不說話很酷才愿意跟平安一塊玩兒。 嗯,小孩子的思維真是單純又簡單。 平安享受著mama的親近,又抽空說了一句,“我也跟爸爸mama一起?!?/br> “是啊,到時候我們一起。”楚喬喬不介意在平安還小的時候說這些話,讓他有安全感。